阿蕾奇诺特别宣布了这几个人成为她本人的手下,由她直接管理。 只有他们三人是在几年前就获得过神之眼的,听到这个消息,其余的人并不感到意外,毕竟「父亲」很早就说过,她会将最优秀的孩子留在身边。 唯一的例外是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的六月。 大家想不明白,公务繁忙的「父亲」长年在外,但每次回来都会将六月带在身边的,为什么她也分不到「父亲」手下的名额? 除去了林尼,琳妮特,菲米尼以外,还有十三个人。 愚人众有十一位执行官,他们将会被随机分到,除了前四席执行官的中的其中一位的麾下做事。 随后每个人的手中都分发了有相应执行官的专属徽章,到时候拿着徽章,去对应的接头人那儿报道即可。 “从今日起,你们将离开壁炉之家安排到各执行官手下办事。大家在分别的同时,一定谨记彼此在一起过的家人,未来我不想看到你们做出互相伤害的事。” 阿蕾奇诺补充完最后的收场话,就结束了这次的任务。 等到大家都告别散场的时候,六月依旧坐在原位,连徽章的外包装都没拆开看。 阿蕾奇诺见了,以为她正伤感着,就过去问:“你就不看看自己分配到谁的名下?” 表面是随机分配,实则被阿蕾奇诺暗箱操作过,六月会归属于谁来管理,其实她心里一清二楚。 “不管谁都好,只要不是父亲您的都没必要看了,反正都一样。”六月对此漠不关心。 本来就饱受“玩偶综合症”的困扰了,时不时就感官失调,要是被叫去做任务之类的,迟早要被炒鱿鱼或者直接因公殉职吧。 就像现在,她的视力就很模糊,不是她不想看看勋章是什么样的,而是她打开也看不见,不如慢慢等恢复了再看。 说起治好这病的方法,六月也不是没有,不过得需要找回自己的族人,然后随便把一条人鱼吃掉,强身健体就行了。 可现实是,先不说她敢不敢吃,就说要找到族人也个问题,因为放眼整个深渊人鱼族,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那时候她还很小,因为渴望海面的世界就拼命地逃离深渊,这才让她躲过一劫,没有被另一个更强的魔物品种吃掉。 在深渊里面,这种你吃我,我吃你的现象最正常不过,只是她太胆小了,不敢面对才逃了出去。 所以现行能完成的另一个方法是:把最初那位落入冰层后去世的女孩的心愿一点一滴地填满,她就可以慢慢地回到正常了。 虽然很玄乎,但这个方法在他们深渊人鱼族的奇怪仪式中很常见,也很有效果。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六月。”阿蕾奇诺说。 “好的呢,父亲。”六月应付式地点头。 阿蕾奇诺望着六月无神的双眼,隐约感觉到她隐藏着很深的秘密。 那状态只是偶然的,有些时候却也会跟她撒娇。 她平常对孩子们严厉,导致平日里孩子们生了病都不敢跟她说,多数时候他们都自己忍耐着,直到坚持不住才被送去医院。 还是等改天要找个有权威的医生给六月看看,阿蕾奇诺想。 ………… 临近黄昏,也该到了六月去海边采风的时候。 之所以每天选在这个点出门,是因为这时候是她状态最好的时候,一切都如常,行动也较为轻盈。 六月买了巡轨船的票,坐到海露港的港口边,接下来就是安安静静地眺望远处的山头欣赏日落了。 巧合的是,就在她旁边的影子,有一条尾巴在晃呀晃。 六月沿着影子尾巴望过去,是正在看海的琳妮特,感受到来自六月的目光后,琳妮特也把头转过去对视,面无表情,两只猫猫耳朵在上下动。 琳妮特真可爱呀。 六月如此想着,随即回以微笑。 平常琳妮特跟六月一样,时不时来海露港看海,她们几乎不交流,遇到了就相视看一眼,看完风景就各自回去。 在旁人眼里,她们是性格差不多的女孩子,应该很要好才对,结果碰面连一句话也不说的。 “琳妮特,原来你在这里。”匆匆赶来的林尼找了大半个枫丹廷才想起来妹妹可能在这儿。 而后林尼同时注意到了六月,也打了声招呼说:“六月也在,那么巧?” 大概是习惯了六月的沉默寡言,林尼已提前预料到她应该转头就走。 令人意外的是,六月不仅回应了,还眯起弯弯的眉眼:“林尼,你好,是很巧。” 林尼呆住了,又回了声:“……你好。” 琳妮特也忍不住对六月说:“第一次听到你跟哥哥说那么长的话,是错觉吗?” 有时候六月不是不理他们,而是听不见也看不着,她像个布娃娃那样,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作出回应。 还好,最近长时间泡在玩具工坊里面,让她感受到了心愿在一点点地补偿,她才能正常一些,果然向着心愿的方向是对的。 因为她的心愿,就是要成为最伟大的玩具销售员呀! “对不起,现在这个时间段刚好能听见了,要来一起欣赏风景吗?”六月邀请他们兄妹并排着一起看海。 林尼与琳妮特这对双生子,妹妹有猫猫耳朵猫猫尾巴,哥哥却没有,说来也怪了,倒是发色和身段都都挺像的。 第一次被六月招呼着,林尼多想再说说别的话,他是话多的人,难得许多年朝夕相处的同伴开口了,说一句不说一句的,很是别扭。 于是他望向远处的海平面,哀叹一声借题发挥:“海的那边,曾经有座小山坡,我跟琳妮特小时候经常在那里玩耍,可惜现在已经被海水淹没了。” 对于“海”这个话题,六月最有感言了。 她点头认同:“我也不喜欢黑漆漆的深海,所以才要到岸上来。” “啊?”林尼竟接不上话了。他不太懂六月这话的含义。 六月不好解释,这的确是她看到海的所感所想。 深海里面又黑又闷,又是大鱼吃小鱼,还是在陆地感受阳光和空气才自在。 她时常在海边闲逛,不是为了怀念大海,而是想看看有没有漂流瓶,心愿贝壳之类的。 往年她还能捡到几个,并且都回信交了几个笔友,今年的海水线上涨了不少,洋流的方向也不对,导致她每天来采风都没捡到东西。 不过,海螺还是蛮多的。
第3章 你是个好人 “这个海螺送给你们。”六月随手在海岸边捞了一个海螺,递给林尼。 林尼拿到手上端详着,发现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判断这仅仅是普通的海螺,就给了旁边的琳妮特。 “我听说,当拍打到岸上的海螺停留的时间够久,就能储存很久以前的声音,说不定这附近的海螺记载了那时的海声呢。”六月接而告诉他们说。 琳妮特便将海螺凑到耳边,闭上眼睛聆听。 哗——唦——唦唦—— 呼呼—— 唦唦唦——哗—— 海螺的空心部位传出来了海声,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如同重现了那一年的夏日,与伙伴,与哥哥在山坡下海滩捡贝壳的场景,妙不可言。 “哥哥,海螺里真的有声音。”琳妮特没有表情地说着这句话,语气也是平静的。 “琳妮特,给我也来听听。”林尼拿过海螺也听到了类似的声响。 那海风吹响的声音环绕在耳边,舒适又怀念,林尼不觉听得入迷,细细地听了许久才放下。 实际上海螺并不会储存什么大海的声音,按照科学解释的话,是内外空气流动共鸣震动而产生的噪音。 如果说魔术是一场视觉的欺骗,那海螺就是一种听觉上的欺骗,是人赋予了它独特浪漫的意义。 林尼虽明白这个道理,但并没有当场打破这两位天真妹妹的美好幻想,就把海螺当礼物收下了:“六月,谢谢你送的海螺,这是件值得珍藏的礼物。” 趁此机会,林尼对六月发出了邀请:“明晚我跟琳妮特在枫丹廷大剧院有一场魔术演出,父亲也会过来观看,你要不要也来当我们的观众?作为回礼,可以免费观看哦。” 六月对魔术的兴趣不大,她明天还要去克里斯工坊那边学习,抽不出时间来,就拒绝了:“我有事。” “又是去发条工坊那儿吗?”林尼大概也猜到了她的行程。 “嗯。”六月回答。 林尼扶额。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菲米尼也说,明天要去修他的发条小企鹅就不去了,结果六月还是差不多的回复。 六月跟他的弟弟菲米尼一样,喜欢躲在角落捣鼓些发条之类的玩具,尽管他们兴趣相同,可她偏偏跟菲米尼玩不到一起去,都是各玩各的。 菲米尼每天都能见面就算了,但六月很快就要去别的执行官那边报道,分道扬镳,再不看恐怕下次就没什么机会了吧。 “这场是全新的魔术,为了保持惊艳与神秘,我们打算只表演一次,错过了就很难再回看了。”林尼无论如何都要劝服她。 他的眼神是那么地诚恳,那么地期待万分,六月不好再拒绝了。 “那就去吧。”看完演出再去工坊也不迟,就这么决定好了。 林尼很高兴,拿来入场券交给六月说:“这是入场券,你拿好,记得来哦。” 六月捏在手里:“谢谢你。” 过后林尼与琳妮特就先回去准备明天演出的道具和排练,六月则自己继续看海。 等到太阳完全从海平面沉下去之时,她才拿出入场券来看上面写的演出时间,还好,这场演出是定在七点的,只演出半个小时,她仍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去克里斯工坊那边待着。 随着天色暗下来,一阵海风吹过,她拿在手中的入场券不小心被吹到了海面上。 当她反应过来要伸手去捞的时候,入场券浮在水面越飘越远,已经够不着了。 就在这时海里冒出来一个潜水头盔,有只手也同时冒出拦截了漂浮的入场券,接着游到岸边,将入场券递给了六月。 是他啊…… 菲米尼,明明有神之眼还戴潜水头盔潜水的家伙。 入场券是经过防水的,能捡回来倒不算大碍,六月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 翌日,六月如约去找林尼所说的那个大剧院。 枫丹廷的大剧院有总共有三座,她按照入场券上面写的地址走。 很快地,就迷路了。 这些年六月在枫丹廷生活,她几乎是三点一线,没去过别的地方,一是身患重病不方便到处走,二是的确她不太认识路。 有交通工具直达的海露港,说个地址就能到了,所以她经常去。克里斯工坊就在壁炉之家的隔壁,她也经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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