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解释的。”甚尔接收到遥的凝视,改口道,“那就随便说说吧。” 后院的门重新打开,厨房忙碌的三日月和孩子们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跑去迎接。 先出来的浅川遥揉着肩膀,身上粘了不少泥土,脖子上是明晃晃的掐痕。 完全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孩子们:?! “门好窄。” 浅川遥身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更加壮硕的身影映入眼帘,将进门的地方占得满满当当。 男人嘴边的疤痕使得他看起来不太好惹,他带着颓废的气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对成为视线焦点这件事反应平平。 引人注目的是,男人黑色T恤上是非常明显的脚印,嘴角还带着点没擦干净的血痕。 孩子们:…… 三日月原本的笑容维持不住,“遥,这是……?” 浅川遥摆摆手,“没事,只是打了一架。” 那这一架可真够惊人的,孩子们让出一条路,两个成年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 “这位是小惠的亲生父亲,以后和我们一起生活,请好好相处。”浅川遥简单介绍了一下。 伏黑惠躲在人群后面,完全不想和许久不见的老爹搭话。 好在被浅川遥骂过的甚尔处于乖巧的阶段,大部分时间保持沉默,没说出煞风景的难听话。 但也别想着甚尔能说温情的话语,温馨的环境对于他来说并不适应,甚尔靠在沙发,没有干劲地迎上伏黑惠的目光:“哟。” 惠:== 他就不期待这家伙能说什么好话。 啊,果然,甚尔被遥骂了。 直到三日月从厨房端上茶,伏黑甚尔抬眼看过去,打断了浅川遥。 “什么情况?”他打量着容貌美丽的付丧神,“你找了小白脸?” 小白脸·三日月没生气,递上茶,“您好,我听遥提过您,伏黑先生。” 看起来柔弱极了。 浅川遥木着脸,“有礼貌点,三日月是我的丈夫。” 三日月笑着说道:“应该称呼您为兄长?” 甚尔:“哈?你……” 在沙发上瘫着的男人站了起来,表情怪异。 浅川遥踹了他一脚,“抱歉,你没有发言权。” 伏黑甚尔阴阳怪气地说:“结婚,多新鲜啊。” 遥:“……” 她在阴阳怪气甚尔突然入赘时就该猜到现在的场合的。 夜宵过后,三日月和甚尔肩并肩走向了后院,孩子们不明所以,浅川遥默默拿出手机给时政装修大队打电话。 “请一个小时之后来本丸帮忙进行修复……啊,不是暗堕本丸,我们之前已经暗堕过了……也没有唤醒复数的鹤丸……总之,麻烦了。” 放下手机的浅川遥觉得按照这个频率下去,仓库有多少的小判都不够挥霍的。 打吧,谁能打得过你们啊。 * 本丸再次变得破破烂烂,到处都是碎裂的木头和飞扬的尘土。 “就是你诅咒了遥?”天与暴君冷淡地问道,他身上布满了被刀剑攻击后的伤口。 付丧神也不再是那一身温馨的居家服,已然切换为华丽的出阵服。 在三日月抽出本体的瞬间,伏黑甚尔就意识到对方是非人类的存在。 搞什么……遥总能被危险的东西缠上。 三日月的本体布满裂痕,出阵服也破破烂烂。对于伏黑甚尔的提问,他给出肯定的回答。 “当然。我和遥是彼此诅咒的关系哦。” 天与暴君皱起眉头,“所以遥必须在你身边?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 甚尔眯起眼睛,只要杀掉这家伙就可以解咒了。 “是我必须在遥的身边。”三日月打断了他,单看容貌甚至有些柔美的付丧神在提到遥时,眼中闪烁着惊人的光芒。 “我因为姬君而存在,如果不被姬君注视,我会变成恶鬼也说不定。”他如此说道。 甚尔握着武器的手紧了紧。 狂徒。 和他一样的狂徒。 和第一任妻子在一起时,是甚尔最像人的时候,因此他清晰的知道那是怎样一种心情。 那是独一无二,世间仅此一份的珍宝,足够让他这样的恶犬披上人类的外套。 珍视,珍视。 只需要妻子的一个笑容,呼啸的内心便能暂且安静,沉入名为“爱”的深渊。 显然三日月也是一样的。 不同之处在于,三日月比他还会装人。 又打完一架回家,三日月重伤,甚尔不免也感到疲惫。 他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三日月三言两语间便让浅川遥心疼得不行,其柔弱的神态让人以为甚尔身上深可见骨的刀伤是摆设一般。 甚尔听着遥的数落,看到站在遥身后的三日月向他友善一笑。 呵,果然还是小白脸。 * 伏黑甚尔留下来了,浅川家表面看起来除了多了一副吃饭的碗筷之外没有什么区别。 风平浪静。 但浅川遥知道不是这样的。 就像养了只神经纤细的绿眼睛黑猫,因为对眼下的环境充满了怀疑和警惕,总是在暗处悄悄观察着。 第一个受害者是小惠,小孩子表示半夜睁开眼睛看到亲爹蹲在他的床头要看十种影法术真是吓死人了! 下一个受害者就是浅川遥。 无论是在本丸还是家里,浅川遥总是能在身边十米之内发现默默观察她的甚尔。 浅川遥不知道第几次关上门刚准备开始工作,一转头便看到本来在客厅看电视的甚尔出现在书房仅剩的椅子上,幽幽地转过头来注视着自己。 吓死人了,天与咒缚的敏捷是这么用的吗! 浅川遥将人驱赶出去,想了想,拿出一沓稿纸。 “太闲的话,不如看看我的新作。”浅川遥说,“专门为你写的。” “我讨厌看长篇大论。”甚尔说道。 浅川遥表示不看拉倒,并伸手索要原稿。 “……”,甚尔反手把稿纸卷成纸筒草草塞进兜里,“勉强看一看。” 浅川遥忙着工作,没空管情绪阴晴不定的表哥,她比划了一个愤怒的手势把后者驱赶出书房后,重新关上了门。 这次房间里没有多出莫名其妙的阴暗表哥。 是的,好歹用了采风的借口,浅川遥回来后迅速写出了新的短篇。 “浅川老师最近改变了习惯吗?发来的稿件都变成了打印版呢。”电话另一头的佐藤编辑道,“其实作家出名后的手写稿也具有不小的收藏价值。” 浅川遥装作没听懂编辑的暗示,“我发现键盘打字要更快一些,现代科技真发达,我也得跟上时代才是。” 实际上是手写原稿经她的手会自带诅咒,为了编辑部大家的健康着想,还是算了吧。 “那么您的新作近日就会发表,”佐藤编辑从善如流,欣慰地感叹,“浅川老师真是勤奋,一个月的时间已经产出两篇优秀的作品了。” “哪里哪里。”浅川遥发出客套的声音,她对于编辑部又一次对她新作的高度评价不太适应,“我觉得只是普通的作品……” 浅川遥挂断电话,对佐藤编辑激动起来的态度感到头疼。 这次真的是随便写的,是为了打发甚尔不要盯着她而连夜完成的创作。 与此同时,甚尔在客厅无所事事地翻开了那一沓稿纸。 新作的名字是《亡灵》。 甚尔隐约记得遥是写恐怖小说的,但看具体内容还是第一次。 【我死了,又在某一日复活。 在亲朋好友由衷为我庆贺后,我的生活回到了正轨。 一切都没有变化,和之前一样,我继续着平凡的日常。 但异常出现了。 最开始只是细微的流言,谣传我获得了奇异的能力,我迅速否认了此事。 接着,又有人说我是占据了这具身体的亡灵,原来的我早已往生。 真可笑,我有着生前每一秒的记忆,我当然是我! 带着愤怒,我再次平息了流言。 然而怀疑的目光无处不在,偶尔我能听到人们悄声讨论着我似乎和之前的性情不同了。 可是我就是我啊。 流言的声音越来越大。 直到有一天,早上醒来的我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 之前的我好陌生。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我惊慌的发现已经想不起该如何以“我”的方式应对事物了。 或许其他人是正确的。 说到底,人死后还是同一个人吗? 带着疑惑,我从楼顶一跃而下,身体四分五裂,透过玻璃我看到了自己的灵魂。 ——和身体一模一样的亡灵。】 “砰!” 浅川遥目瞪口呆地看着甚尔将她书房的门直接卸下来,一副暴躁的样子。 这才安静几分钟啊? 遥真心实意地问:“甚尔,你终于更年期了吗?” 甚尔将稿子几乎戳到她脸上,“这是威胁?” “唔,一点点感悟?变成特级咒灵后稍微思考了点哲学问题,觉得很合适就写了。”浅川遥冷静的回答。 合适个屁。 浅川遥从甚尔脸上读到了以上四个字。 她决定为自己辩解,“实际上这个问题没有准确答案,人的自身存在由自己定义,但又逃不开群体影响。” “你听说过‘人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这句话吗?哦,你不知道。”浅川遥看到甚尔疑惑的表情叹了口气,“多读书啊甚尔,意思是人在每天变化,这种对比毫无意义。” “听不懂。”甚尔说,“我只知道这是威胁。” 对他的威胁。 全篇甚尔用最直接的理解只有一个核心: 再怀疑一个试试?立刻死给你看呢亲亲。 浅川遥故意的,她露出微笑,“别多想,我的意思是,每天变化才是正确的,特级咒灵对我来说只是另外一种形态。” 浅川遥发现甚尔的气压更低了,丢下一句“我知道了”就离开了书房。 并且没有把用蛮力拆下来的房门装回去。 不过好在,浅川遥再也没有在工作时感到暗戳戳的视线。 很快,《亡灵》发表了,对比《异类》,在杂志更靠前的位置。 网络上再一次掀起热烈的讨论,浅川遥刷了刷论坛就将之抛到脑后。 她当然知道这篇新作对于知情人会造成怎样的心理压力,痛击甚尔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亡灵》发表的第二天,浅川宅迎来全新的客人。 白毛墨镜和怪刘海出现在浅川宅门口,前者以手比作喇叭喊道:“遥——你——在——家——吗!!!” 没有常识的五条家大少爷。 夏油杰指了指门旁边的按钮,“悟,不要大喊,这里是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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