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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茶茶是没有看出来。 “在我领导冥界之前，昆仑上曾有人提议由先天鬼族掌控冥界，而不是我这个原人。”茶茶像是误会了九婴的意思，张口就开始说秘密，“先天鬼族对后天鬼族是有天然的威慑力和领导性，但是先天鬼族大多数只知道依据本能行动，没有脑子，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满脑子都是吃吃吃打打打的东西还怎么建立起一个秩序？看不上原人也不能把他们的智慧放到鬼族脚底下踩吧？ 有眼睛的都说不出“鬼族比原人更适合管理冥界”这种丧心病狂的话。 “你误会了，我对这个冥界没什么兴趣。”九婴环视一圈，“鬼市出了问题，相必鬼差也很快就会赶过来，不如换个地方说话？” 茶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 鬼市确实不是谈话的地方。 夏冬青也不明白怎么忽然一下张小姐就牛逼起来，霸气侧漏直接把打劫恶鬼解决了。 茶茶和九婴之间的交流他是完全没有听懂，只依稀明白她们两个似乎都很了不得。 ……所以真正菜的只有他一个？！ 夏冬青抱着爱疯八迷迷糊糊就和她们一起离开了鬼市。 到了门口正要上赵吏的吉普时，茶茶喊住了他们:“搭小绿吧，我有个地方要去一趟。” 她看了九婴一眼:“我会让小绿中间不停直接过去的。” 九婴没所谓，点了点头:“要不冬青你先回去吧？” “那怎么行，你们两个女孩子在外面怎么……安全……”夏冬青越说声音越小，但还是坚持，“我和你们一起。” 虽然她们两个看上去很厉害，但是她们是女孩子呀，怎么能让女孩子大晚上自己走呢。 九婴和茶茶都听出来他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也都没有拒绝。 那辆绿色的公交车亮了亮灯，自动打开车门。 三人登上公交车之后坐成了三角状，彼此对立，气氛诡异。 “我其实是想问你……”九婴琢磨了一下，觉得可以问的点实在太多了，索性挑了个最重要的，“你还记得以前有一个叫幽都大司马的官职吗？” 茶茶没有直接回答，而且歪头看着她:“你不是先天鬼族。” 九婴挑起眉，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先天鬼族从那一场大洪水之前就存在了。”茶茶托着下巴，回忆道，“那个时候昆仑之上还有一位神明，其实我没有见过神明，也没有见过先天鬼族。” “但是我见过第一批从昆仑上下来的天女，我们尊称她们为嫦娥。” “神明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他派出天女传授给我们知识，教授我们种植纺织，传说中先天鬼族就是那一位神明肩上魂火化成。” “昆仑君。”九婴默默点烟。 “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这么称呼他。”茶茶脸上没有丝毫感情波动，“那个时候原人的寿命很长，人类中出现了一种疾病，一种名为爱的疾病。” 茶茶闭了闭眼:“很多人类和天女都染上了这种疾病，神发怒了，原人和神展开了一场大战，一场大洪水清洗了整个地面。” “而先天鬼族，早在那场大洪水之前就已经死伤殆尽，在大洪水之后更是不见踪影。”茶茶脸上挂起一抹古怪的笑，“你究竟是谁？如果你真是先天鬼族，不可能不知道这一段历史。” “况且如果你真的是先天鬼族，也不会不知道幽都大司马这个官职——”茶茶笑得越发奇怪，“这个职位，原本就是给先天鬼族的。” 九婴默默地，又把手上的烟掐了:“能仔细说说吗？” “不。”茶茶拒绝得果断，“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或者说，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那个鬼玺现在就在我手上。”九婴手掌向上摊开，鬼气翻涌中鬼玺出现，“我只是比较好奇它的来历和用处而已。” 茶茶看着鬼玺，眼神亮了一瞬间:“居然在你手上……还真是要乱起来了。” 她偏头笑了笑，没有任何预兆的，一掌向九婴劈过来。 好在九婴反应及时，格挡住了茶茶的招式。 九婴也没有多生气，看茶茶这个表现很显然里面还有故事，她只是有些疑惑:“你的担心什么？” 到了冥王这个位置，几乎茶茶每一个举动都会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她在看到鬼玺之后对九婴动手，这就意味着鬼玺和她之间大概是有一段不太美好的因果关系。 茶茶恨鬼玺，或者恐惧鬼玺，亦或者对鬼玺出现会带来的后果，很不开心。 九婴没有从她的身上感受到恨，或者恐惧，那就只能是不喜欢、担心了。 茶茶一击不中，在夏冬青惊恐的视线中并没有追击，而是冷笑:“你以为幽都大司马之钮，这个是我发出去的吗？” “幽都大司马调度阴兵，不是你还能有谁？”九婴不解。 “西周也不乏奇人异事。”茶茶口中是在夸赞，表情全是嘲讽，“武王伐纣不像后世流传得那么夸张，但周武王身边确实有能人。” “他们做出这方鬼玺，以幽都之名授命大司马，交由一位不知从何寻来的先天鬼族，由他调任阴兵为武王军队盗掘陪葬以做军资。” “他们还为那鬼族赐姓封王，倒是完全没想起来还有一个冥界。”
第836章 综民国现代篇 听到这里的时候，九婴就大概明白茶茶为什么不开心了。 人间越过冥界做了一个鬼玺，还交给不归属冥界管辖、甚至曾经被提议管理冥界的先天鬼族。 这就好比茶茶已经登基，人间又搞出一个前太子来，还自己做了玉玺让他掌兵。 这他妈不是想造反还能是什么？ “不过西晋之后，人间也没什么掀得起风浪的人物了。”茶茶最后总结到。 冥界不是她想要的，但这是昆仑之上和原人妥协的结果。 茶茶并不想看见当年的大战再演，即使蚩尤因为那场战争死去、现在灵魂又在夏冬青身上随时可能苏醒，她也依旧保持着这种想法。 她会在昆仑势力之下保住哥哥，但也不会让哥哥醒来。 人间不能乱。 “原来鬼玺是这么回事……”九婴霎时间就有些嫌弃手上这个玩意了。 说得难听一些这不就是人间官方造假，仗着那个时候茶茶出不去冥界管不到他们呗。 沐冠之猴窃人权柄，小偷、无耻！ “我还有一件事想向你打听一下。”九婴把鬼玺丢回鬼气之中，眼不见为净，“你知道长白山下青铜门中有什么吗？” 茶茶脸上的疑惑很真实:“什么青铜门？” 九婴沉默了少许:“有人说在青铜门后有神的尸体。” “神的尸体？”茶茶失笑，“谁的尸体？昆仑离开大地之后古神就只有泰山府君和我了，还有什么神？” 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非要说的话，还真有一个。” “当年第一批来到人间的天女中有一位最强大最美丽、专门负责和神沟通的天女，她后来和人相爱，并没有回到昆仑，你说的是不是她啊？” 九婴轻叹一声:“看来你也不知道。” 难不成真的只能遂了汪藏海的想法，她自己去看一下吗？ 茶茶眼中泛起蓝白色的光:“我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你是不是也该回答我一个？” “请说。” “你是谁？” 这一下还真问到点子上了。 要一五一十的把有关自己、有关鬼气的问题说清楚，显然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事情。 但是要慢慢说，九婴又懒得解释那么多。 她选了一个比较折中的说法:“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先天鬼族吧，大概。不知道为啥被封印了很久，前段时间才被放出来。” 她皱起眉小作思索:“应该是先天鬼族吧……” 鬼面和沈巍肯定是，她这种情况不好说。 茶茶也是第一次发现连自己物种都搞不明白的不明物体，一时间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比较好。 夏冬青全程都把自己当成是不存在的空气。 从鬼市开始，这两个人说的话他是一句都没有听明白啊，好好一个备考研究生的脑子硬是整得智障一样。 公交车在这个时候慢慢停了下来。 他们到了一处郊外，周遭荒无人烟。 茶茶暂时放下了对九婴的疑惑，开始欢喜起来:“他就在这，我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见到谁？”九婴不解道。 “弹琴的人。”茶茶现在心情好，愿意多说两句，“冥界那里好冷，没有声音，没有温度，在我的周围，除了黑暗就是停滞的时间，什么都没有，无边无际。” “可是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听见了一个什么声音，琴声，从上面的什么地方落到了我的耳旁，我听啊，听啊，那琴声真好听，我不再沉睡，琴声沉默的时候，我就等他响起。” “琴声响起的时候，我会贪婪地倾听，我想认识那个弹琴的人，我想成为他的朋友，在无尽的黑暗里，他和他的琴声能够永远的陪伴我。” 茶茶的表情是痴醉的，没有人能怀疑她对那道琴声的喜爱。 但九婴忍不住了，给自己点了支烟，小声道:“你确定去了你说的那个又冷又黑没有时间无边无际的冥界，那个弹琴的人还有心思弹琴吗？” “而且你这个痴汉程度很危险诶，如果是人的话，你这种完全够得上变态了。” 老板是个变态，工作环境还恶劣到就是社畜卷王见了都要卷铺盖赶紧跑路，很有可能会全年无休没有退休，福利成迷还要随叫随到，真的会有人愿意去吗？ 茶茶:…… 她果然就和这些没脑子的先天鬼族犯冲。 公交车停下之后，三个人从车上下来。 这一片地方人迹罕至，一道悠扬的琴声从水洼边上传来，一位人类青年正在水洼边弹琴。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九婴问道。 茶茶竖起食指:“嘘。” 她在听，这琴声中她能听到巍巍高山、潺潺流水，她在黑暗孤寂的冥界，被琴声中的人间唤醒。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现在，她来找他了。 等到青年一曲弹完，九婴很不解风情道:“技术还行，情感也挺饱满，不过比起我还是差了一点。” 这样完全不谦虚并且算得上欠扁的话直接引来了茶茶的怒目和弹琴青年的好奇:“你也是来练琴的吗？” 九婴没管茶茶的怒目，叼着烟大步上前:“我啊，我练的不是琴，是另一种乐器。” 在弹琴青年面前，茶茶忍住了没有动手。 青年好奇道:“什么乐器？” “啊。”九婴弹弹烟灰，随意道，“二胡，最拿手就是二泉映月了，和瞎子多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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