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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过分依赖假动作，顶级的门将对这些技巧非常有警觉，再来。” 老师将哨子吹了一次又一次，图南也对着墙壁上的粉笔横线射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夕阳余晖彻底隐没，路灯亮起。 “只有一个障碍需要跨过去，在触球的瞬间，你要勇敢面对盯着你的对手，并且克服看不到球路的恐惧。” “在跑向球的过程中，绝对不要暴露你的射门意图，要在触球的那一刻观察门将瞬间的身体反应再决定射门，再来。” “使用技巧欺骗守门员，也可以增加罚球率，但触球的瞬间观察守门员，会让你丧失角度和精度，这就是我们今天需要下功夫的地方，再来。” 图南射飞了点球，整个身体滑倒在草地上，她直接在地上滚了起来，“休息一会儿，老师，我太累了。” “压力就是动力，站起来。”老师的声音很严厉。 “不行，歇一会儿，我没力气了。” “站起来。” 图南从地上爬起来，撑着膝盖喘气，气咻咻地问，“就算把点球练得再厉害也没用，对手太强，我们撑不到那个时候。” “这场比赛我们一定要赢……” 图南满载着教练恩师的期望，却在那场比赛断送了成为职业球员的可能性，倒下的瞬间，视线的最后一秒，她看到老师在赛场边大声疾呼的神情定格。 或许正是这个遗憾存在，穿越之后，图南因为身体原因没办法再选择足球，却对点球技巧充满无法言说的执念。 “非常好，乔，你站左边，弗朗西，你站右边，桑德罗你站中间，我要射门喽！” 图南将球放在罚球点前，薇薇安在旁边用力鼓掌，周围挤满了一圈看热闹的小豆丁。 球网前的三个门将，内斯塔最高，乔和托蒂两个人像个矮冬瓜分列两边，可以在小球网前，也勉强算是及格身高。 乔好奇发问，“守门员只有一个，为什么你要三个？我们会撞在一起的。” “因为我要把球射进绝对死角。”图南蹲下来系鞋带，“笨蛋，你向左边扑，弗朗西向右边扑，桑德罗负责把球顶出来，这样才不会撞到一起。” 听到兄弟被批评，内斯塔只顾吃糖，托蒂有些窝囊地倚着门柱嘟囔，“你不是不喜欢玩球吗？”要不是他刚刚打赌输了，根本耐不住性子做守门员。 “足球和点球可不是一回事，别闹，我要踢啦——” 对图南来说，那曾让她倒在球门前的最终一脚，现在已经不是少年天才的致命一击，而是一个普通人无数日夜的辛勤汗水。 两辈子加起来一万个小时的努力，万中之一的小概率事件也会变成堪称绝技的奇迹。 “这是一个角度极其刁钻的点球，但它的速度没有那么快，扑到的可能性非常大，上帝，我看到了什么！皇马门将居然扑错方向！他在快速调整，还是没有触到球，球——进——了！” 球进的一刹那，欢呼声如潮水般从四面看台涌来。 场上米兰球员们的神情像失去处男身一样迷茫，随即他们的静止魔咒消失，因扎吉率先冲过去抱住刚刚从球门折返的图南。 某些球迷的嘘声被欢呼声淹没，他们觉得自己的男子气概遭到了冒犯和打击，“或许是卡西利亚斯在放水……” 卡西迅速从球网前爬起来，冲进米兰的欢庆队伍中。 如果把进球的过程比成做.爱的话，他觉得刚才已经被图南尔结结实实地做了一顿。 抱住斯兰蒂娜让卡西感觉到鲜活，好像对斯兰蒂娜痴迷的某个空白缝隙填补上了五彩斑斓。 同时，他又为自己曾经礼让的想法而感到惭愧，这是一场非常平等的对战，或赢或输都是公平的。 古蒂依旧叉着腰站在原地，夜风吹起他那长长的中分的金色直发，漂亮的冰蓝色眼睛凝视着那个被球员们淹没的女人，久久无法移开。 “这算什么？”他从没觉得这么遭，也从没觉得这么妙。 “你说，我要不要过去拥抱斯兰蒂娜？”劳尔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古蒂没有反应。 卡洛斯搂住贝克汉姆的肩膀，促狭地问，“她漂亮吗？” “我猜，除了踢点球的时候，是这样。” “什么意思，你叫她进球的样子迷上啦？” “不，点球那一刻，我觉得她是对手，赛场上的。” 作为美国大联盟退役球员，评议员乔纳森非常明白，介于勺子点球和爆射之间，还有一种非常难点球，那就是速度不是太快，但追求刁钻的角度。 这种点球方式对主罚队员的脚下技术有极高的要求：在触球的瞬间观察门将，这需要极高的反应力。 因为现代足球规则中已经明确说明，罚点球时，门将不得以随意提前移动，但可以在射门的瞬间做出反应。 可是看人不看球，就无法保证触球时的位置，也没法保证球路的精确，失败率极高。 一般这样的进球，大部分都是欧洲最顶级的球员在重压下灵光一闪而产生。 “斯兰蒂娜这个进球，无论是力量，速度技巧都比不上在场任何一个球员，但她却偏偏做到了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极致！” 图南挣开球员们，她感觉自己要在汗水中窒息了。 她走到赛场边。 赛场上所有球员的视线都追逐而去，看台上的闪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这一刻，图南作为一个奇迹的载体而光芒四射。 刚才还在激动欢呼，捂住脸颊流泪的茱莉亚看到图南停在她面前，害羞地搅弄双手。 图南用手指了指球衣右上角的旗帜，又指向胸前的红黑星星，“this is football，where miracles always born。” “这场友谊赛是由AC米兰主教练斯兰蒂娜发起的，主题是反对青少年霸凌……”解说员在最后才道出这场比赛的主旨。 看台上刚才喝倒彩的球迷们简直有些无地自容。 《洛杉矶体育》头版刊登了米兰球员全队身着新球衣的合照，以及米兰和皇马双方球员进球时的特殊庆祝姿势，最后是斯兰蒂娜的点球。 欧洲所有的权威媒体用一整个版面报道了这场震撼人心的友谊赛。 美国大学生球迷们在Facebook上激情开麦，讨论斯兰蒂娜最后一罚的意义。 〈在罚球点前，任何人都有机会进球，球会不会进？踢了才知道。〉 〈这场友谊赛的意义让我感动，第一次被同学欺凌时，我没有拿起反抗的武器，后来的每一天，我都像是在重复经历死亡，斯兰蒂娜就算是被球迷嘲笑也要罚这个不可能获胜的点球，让我突然明白，第一次死亡不是从失去尊严开始，而是失去反抗勇气的瞬间。〉 〈这样的事在整个世界都无法避免，我希望每个受到侵害的小朋友都能像球员们一样，有勇于决斗的精神。〉 〈赞同楼上，当你从心底把自己摆在对手的位置，就算手里没有武器，你的勇气也足够震撼他们的心灵。〉 〈足球之于球迷们，究竟是什么？是一种热爱，一种信仰，是一种追逐，一种温情，还是一种勇气，一种奇迹……〉 这场反霸凌运动的影响力超越了足球的界限，迅速席卷足球荒漠美国，随后蝴蝶翅膀扇动到整个欧洲。 “对欺负自己的人勇敢说不！”成为孩子们最喜欢说的话。 一个华盛顿中学的七年级生，被三个畜生同龄人长期霸凌殴打，最后成功反杀其中一名矮个子，最高法庭宣判他自卫无罪。 英国圣玛利亚中学的女生，被同学们欺负排挤想要轻生的时候，看了一夜的比赛视频，她突然又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于是受欺负时她不再忍气吞声，而是勇敢地告诉父母，并且使他们相信了自己的话，最后成功转学离开，开始新的生活。 她喜欢上了足球，因为在这里，“所有的奇迹都会发生。” ……
第343章 很多个事后 “是谁打赌图南尔点球踢不进？赌注是什么来着？端上来。” 图南刚走到餐厅门口, 米兰球员们围站在一张桌子前，看起来很热闹，她在人群外垫着脚看。 安布罗西尼将装有一只活蜗牛的盘子放到加图索的面前：“你的蜗牛。” 加图索伸手抓住蜗牛, 他穿了一件黑色T恤, 两只手臂肌肉上的“champions”纹身都露了出来，再加上这莫名暴躁的气质, 看起来很有黑手党的风范。 卡卡呲着大白牙向大伙儿宣告，“里诺现在要把这只蜗牛生吞下去。” 那是一整只黄褐色的赫尔梯牛，猛男小熊拿起钳子敲碎它的螺旋壳，然后食指和拇指并在一起, 将它软趴趴的, 满是滑液的扭曲身体从敲碎的洞里揪出来, 满不在乎地塞进嘴巴里。 图南感觉自己的胃在抽动, 她对男人的世界简直没办法思考，这家伙真的说到做到, 为了打赌要吃活蜗牛。 蜗牛的尾巴在硬汉小熊的嘴巴里蠕动，内斯塔的表情很奇异，“噢。” 西多夫津津有味地点评，“简直像是在吞一个死孩子。” 吃婴儿饼干的因扎吉觉得他受到了冒犯。 “味道怎么样？”舍甫琴科拍了拍加图索的肩膀。 加图索整个咽了下去。 喉结的滚动赢得在场所有男人饱含敬意的嚷嚷，“真有你的！真有你的！真有你的！” “咸的, 腥的, 泥土的味道。”他好像还在回味。 硬汉们是震惊且蠢蠢欲动的，他们纷纷细致地询问起蜗牛在嗓子眼里的蠕动, 以及软体上的粘液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米兰这种融洽的氛围，能让人在球场上少做蠢事, 但球场下很难保证。 在球员们的话题逐渐歪楼时，图南下意识看向皮尔洛, 作为球场和生活中的导演，今天这一幕很有可能是他一手策划。 “你们……” 听到声音的米兰球员们全都下意识望过来。 卡卡急忙收敛自己感兴趣的大白牙，内斯塔这才发现刚才看得太过专注，忽略了小青梅，迪达悄悄挪动脚步，试图将自己从魔鬼做法的时刻摘出去。 “一只蜗牛，图南尔。”加图索看着图南的惊奇觉得有些得意。 “接下来和尤文图斯的比赛结束，我们就要……呕……”图南真实地吐了，她根本没办法体会米兰男人们这种可怕的乐趣，最让她觉得发毛的是，成熟稳重的米兰队长居然也在围观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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