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怕威克汉姆忙于军团的工作而忘了玛丽的事情,丽迪亚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强调一下这封信真的特别重要。 “是那位林德先生给玛丽寄来的。你知道林德先生吧?他是达西先生家的亲戚。玛丽已经答应去信跟林德先生说说你的事了,要是林德先生能帮你联系上达西先生,哦天哪!说不定你很快就能拿回之前老达西先生答应你的牧师职位了!” 什么?!威克汉姆被丽迪亚这没头没尾的几句话吓了一跳。 什么叫跟林德先生说说他的事? 什么又叫林德先生能帮他联系上达西先生? 最后!他什么时候说过他要拿回老达西先生答应他的牧师职位了?! 威克汉姆误会了丽迪亚的意思,还以为玛丽已经去信说了他的情况,现在林德先生的这封信就是来揭穿他的老底的! 这群自作主张的蠢货! 差点就坏了他的大事! 威克汉姆的心里在暴躁喷火,表面却一脸感激,“是吗?真是太感谢了。看来我一定要第一时间找到玛丽小姐的信才行。” 事不宜迟,送走莉迪亚后,威克汉姆很快就在平时喝酒的小酒馆里找到了正烤火的邮差。 “玛丽小姐的信?噢!噢!有的,就在车里,你要先帮忙带过去吗?行,你自己去找找吧。我还有印象呢,好大一个包裹。” 得知威克汉姆的来意后,邮差很快取下腰间的钥匙甩给了他。万一威克汉姆想要偷东西怎么办?嗨!不可能!他给大家送了几十年的信了,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再说威克汉姆可是军团里的军官,就算这民兵团比不上海军威风,可起码的信誉还是有的呀。 确认威克汉姆接到钥匙后,邮差就转过身,继续端着杯子跟酒馆老板聊天,“这几天的雨可真烦人啊,路烂成一片,我从伦敦一路抖过来,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邮差说得很清楚,有人从伦敦给玛丽小姐寄了好大一个包裹,威克汉姆打开马车门后扫视一圈,很快就在最下面的找到了写着“玛丽·贝内特”的箱子。 他带着箱子直接往贝内特家走去。出了麦里屯,在半路无人的地方,威克汉姆拽住马,三两下就用他哦独家手法打开了箱子。 箱子最上层就放置一封信,拿起信封后,可以看到下面是整整一层的颜料。威克汉姆没管那些东西,只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封。 “合同?”威克汉姆匆匆扫了两眼,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半句与公务无关的闲聊问候。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又在心里暗骂一声丽迪亚连话都说不清楚。 松懈下来的威克汉姆原封不动地把合同塞回信封,这才有心情好好看一看这个箱子。 “这么贵的颜料,大手笔啊。”除了上面两层的颜料,底层还放着长短粗细不一的一大堆笔。 威克汉姆啧啧两声,忽然发现不对。按照箱子的厚度来说,笔下面应该还有一层空间。他敲了敲箱子底部,确定自己听到了空心的响声。 “有意思。”威克汉姆摸索了一两下,轻而易举地抽出了伪装成箱子底的第三层挡板。 阴沉沉的午后,即使户外的光线也说不上明亮。可躺在箱子底,被黑色绸布小心包裹在中间的小东西看上去却依旧流光溢彩,仿佛无声诉说着自己的罕见珍贵。 那是一枚镶嵌在银质枝叶底座上的金色琥珀玫瑰。
第23章 拒绝诈骗! 巴掌长的琥珀玫瑰,作胸针是大了些,摆在书桌上倒是个不错的装饰。还能当当书签,压压画纸,让长时间伏案工作的疲倦画师偶然瞥见它,嘴角就不自觉地勾起笑,想起送这份礼物的人来。 除了珍惜昂贵的一些,这礼物怎么看都算是个巧妙又温柔的小心思。 更用心的是,它还不明目张胆,没有置身华丽的礼盒中,反而把自己偷偷藏在了伪装好的夹层里。这样既能最大限度地掩人耳目,避免那些无端议论,又不至于让细心的女士错过画笔下层的心意。 威克汉姆拈着花枝,将琥珀玫瑰高高举起,对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前后转来转去地看了一圈,确认这玩意儿确实能值好几个钱。 “真是有意思。”真没看出来,贝内特家的玛丽小姐不声不响,跟那位林德先生的关系竟然好到这个程度了。 不过好有什么用呢?堂堂伯爵府邸出身的少爷,没事找点乐子而已,难道真的会向这么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乡下土妞求婚吗? 威克汉姆讽刺地冷笑一声,顺手就把琥珀玫瑰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就让他来帮玛丽小姐痛快免去这桩烦恼吧!画画就画画,好好地画,安安心心地画,认认真真专专心心地画,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都没能一口气飞上枝头,就更轮不到玛丽·贝内特了! 唉!话说回来,他也是好心啊。这世道被有钱人骗了的傻姑娘难道少了吗?看看那些可怜的姑娘一个个都什么下场。他这么做,可是在保护天真无知的玛丽小姐呢。 威克汉姆花了几分钟将包裹复原,确认看不出被人打开的痕迹后,才拍了拍口袋,哼着小曲往贝内特家去。 逛街回家的丽迪亚没想到威克汉姆这么快就带来了玛丽的东西,整个人感动得不行。花了半个小时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威克汉姆后,她马上冲到玛丽的房间提醒她别忘了之前答应的事情。 “玛丽!你看你看,威克汉姆是个多热心的人啊!他这么好,却这么可怜,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帮他!” “放心吧,我记得呢。”明明自己跟威克汉姆没什么交情,可威克汉姆二话不说就帮忙送来了她日也盼夜也盼的合同,所以玛丽也忍不住感动了。 见丽迪亚如此急切,又跟威克汉姆说了好一会儿话,玛丽就以为他们两个刚才正好是在商量托林德先生联系达西先生,好解开误会的事。 于是玛丽就没有再跟丽迪亚确认威克汉姆究竟知不知情,有没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她转述,直接按丽迪亚的意思写起了给林德先生的回信。 “一定要写清楚,威克汉姆想请达西先生出来见一面!” “好,但是写清楚的话,起码要有个见面的日期和地点吧。” “嗯……你就这么写……” 玛丽很快就写完了回信,心急的丽迪亚简直一刻也等不了,拿着信连夜交代家里的男用人送去邮差那里。为了快点把事情办妥,丽迪亚还叮嘱男用人不要小气,可以多给一些小费,总之督促邮差以最快的速度把信送到目的地! “这么着急?”喝够了酒,摇摇晃晃地收拾着信件包裹的邮差打了个嗝,“有什么要紧事啊?” 贝内特家的男用人不说话,只是把信封怼到了邮差的鼻子下面,然后伸手点了点信封上“皇家植物园”一行大字。怕他看不清楚,还把手里的提灯也凑近了。 邮差顺着酒嗝吐出一声响亮的“哦!” 贝内特家的哪位小姐得了大人物的看中,正在画点什么厉害的画,这事他倒是有听酒馆里的人说过,看来就是给这个皇家植物园的大人画了。 皇家植物园,凡是带着皇家名头的,那还是要敬畏的。再加上还有额外的“特快费”,邮差酒都醒了两分,忙不迭地点头,“明白!明白!我明天一大早就出去把这些信和包裹送了,最迟明天下午就出发去伦敦!后天一大早我别的不干,专门替玛丽小姐送信去!” 双倍邮费,三倍动力,买二赠一,绝不让客户多花一分冤枉钱的邮差第二天一大早就顶着12月的风雪出门送信,等到下午天彻底阴下来时,就已经驾着马车飞驰在了前往伦敦的半路上。 第三天的早晨,伦敦郊外的皇家植物园大门口。马车里的林德先生没想到自己一来就收到了回信。 他微笑着从门房手里接过信封,在办公楼前下车后熟门熟路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进门后先不慌不忙地泡了一壶茶,端着茶杯斜倚在窗边欣赏了一会儿园中的冬日雪景,这才悠悠回到办公桌边,慢条斯理地拆开信封拿出信纸,心情愉快地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尊敬的林德先生,展信悦。 我已经收到了您寄来的合同和画笔以及颜料,非常感谢您的礼物与支持。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按时完成约定的插图。 ……不知达西先生是否同您一样暂居伦敦?达西先生的一位故人——福斯特上校所率民兵团中的军官威克汉姆先生拖我转述:鄙人真心邀请达西先生于1月15日上午10时在伦敦怀特街白鹿咖啡馆一见,望能解开经年误会,重修旧日友谊。 ……因无法联系达西先生,还请林德先生您能代为转述…… 祝圣诞快乐! 您真诚的玛丽·贝内特。” 两张信纸,实际只写了一张半。三段话,只有一段是对他说的。 林德先生把信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没能找到半句与工作无关的,而与他和玛丽小姐两个人的关系有关的闲聊关心。 他放下信纸,不信邪地拿起信封倒着使劲抖了抖。可无辜的信封真的没有私藏只言片语,不信自己看,一望到底,真的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林德先生终于饶过倒霉信封,闭上眼睛,伸手按了按眉心。 失望,实在是有些失望。 他不理解,玛丽小姐怎么会半点回应都没有呢?这合理吗?太不合理了! 就算不想理会他的心意,好歹谢一谢他用心选出来的礼物啊。这样他下次再借着工作去信时,不就能“不经意间”介绍一下那枝琥珀玫瑰的来历,“灵机一动”请她给琥珀玫瑰也画一幅小画。一来二去,不是又有很多事可以聊,很多想法可以分享了吗? 可是现在这毫无回应是什么情况! 等等!不会是他亲手准备的箱子伪装得过于好了吧?所以玛丽小姐根本没有注意到画笔下面还有一小层的空间?真的假的?可玛丽小姐那么细心,应该不会漏过这点细节才对呀。 林德先生不太愿意承认是自己操作失误,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借口。 矜持。一定是出于淑女特有的矜持,玛丽小姐才没有第一时间回复我的心意。慎重对待感情是值得称道的良好品德,既然玛丽小姐如此谨慎,他也该抱有耐心才对。 这么一想就很有道理了。 林德先生睁开眼睛,整个人重新变得优雅从容起来。 他连信带信封一起收进了抽屉中的盒子里,然后才撕下一张白纸,转述了玛丽小姐转述的那位威克汉姆先生的话,“来人,把这封信给达西先生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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