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先生!这个女人就是侵入者!”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把她丢进东京湾吗?” 好的。来不及了。 中也忽然不紧张了,就连紧张的表情也逐渐佛系,嘴角扬起的弧度显然是个极其无奈的笑脸 完了,现在再怎么解释也肯定没用了。 万事休矣—— 中也满脸写着绝望。 他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全都僵硬到了极点。 不过,虽说现在这个情况显然已经发展到了怎么也没有办法彻底挽回的程度,但不管怎么说,他都觉得自己有必要——甚至可以说是必须得再说几句挣扎一下。 最起码,要好好地和她谈谈才行。 磨磨蹭蹭慢慢吞吞,中也往前迈了一小步,试着缩短与绮罗之间的距离。而这番尝试般的靠近,似乎并没有引起绮罗的反感。 她依旧是一脸“你最好给我说明一下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否则后果自负”的笑眯眯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这副表情让中也更加紧张了。他又迈出一大步,飞快转动的大脑琢磨着该说点什么才好。 “那个,呃……你先听我说,这是……” 临时琢磨出来的说辞才支支吾吾了一半,中也就被一旁的部下强行打断了话语。 “中也先生这个女人可能看到了全过程啊!” “要是她把看到的说出去了,那可就不好了。” “果然还是把她给……” 叽叽喳喳的话语听得中也头大。他略有几分气恼地一甩手,把聚在身旁的部下给赶走了。 “不许动她!” 他的这声急呼让部下们都乖乖低下了头,然而绮罗嘴角的扬起的弧度却好像更深了几分。她把拿在手里的购物袋往上提了提,轻快地说: “哎呀,中原先生,您在这群人之中好像还挺有威望的嘛?” 拖得长长的尾音,经典的阴阳怪气话语,甚至连称呼都变成故作生疏的“先生”了。中也心中大呼不好。 再不赶紧说点什么挽回一下,他的婚姻可能就要在此时此地宣告结束了! 也顾不上别的什么了,中也慌忙走到绮罗面前,紧张到连手都在止不住地发抖。 “呃……不不不是没有没有没有!” 他甚至结巴了,曾经被绮罗评价为“很复古很好看”的黑帽子也一点一点垂低了下去。 “我……才没有……哈哈……威望什么的……” 说出这话的中也,可谓是毫无底气。尤其是在绮罗那闪烁着诡异笑意的目光注视之下,他更加不知所措了,声音也一点一点轻了下去,心绪比一团乱麻还要纠缠复杂。 尽管早就想过要和绮罗说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和职业,但他一直以为那些都是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突然。 而绮罗依旧是笑眯眯的,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大步,动作自然得就像是每天早晨醒来后一定会说的早上好。 紧接着,她很做作地四下环视了一圈,又做作地说: “哎呀,看来你还要好久才会下班呢。今天我的运气也不太好呢……你说对不对,中原中也?” 中也浑身一颤,全身的血液差点在这一刻凝固。 当老婆直接用全名叫他的时候,基本上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她相当生气。 而在说完了这句话后,绮罗又后退了一大步。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今天只买了一人份的菜。” 提着两大袋菜的中原夫人,笑脸盈盈如是说。 “所以中原先生,请您解决好晚饭问题再回家哟。就这样。我先走了,告辞。” 礼貌地微微颔首鞠躬,她转身离开,一步一步踏得极响,沉重的足音在狭窄巷子里打转,中也简直感觉自己的心也快要伴随着绮罗那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沉到谷底了。 被剥夺了难得在家吃饭的权利,中原中也心好痛! 今夜的横滨城,大概只有中也这么一个心碎人。 真实职业暴露的这出悲剧,让中也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什么都没心思琢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大楼的,他只知道他现在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回家之后该从哪里开始向绮罗解释才好。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想和绮罗离婚啊! 中也烦躁地揉了揉脸,第无数次叹气。 忽然,耳旁响起了一个不太正经的声音。 “怎么了中也先生?这么愁眉苦脸,难道是在思考怎么炸了武装侦探社吗!” 手捏八枚柠檬炸.弹的梶井基次郎不知从哪里探出了脑袋,表情分外兴奋,仿佛中也已经答应和他一起去进行大爆炸了似的。 中也没心思理他,也实在没精力多说什么了,只恹恹地抬了抬眼皮瞄了他一眼,连一句“嗯”都没有应,嘴角耷拉着,可以说是沮丧到了极点,甚至连梶井都能看出端倪了。 梶井把八枚柠檬炸.弹在两手之间抛来抛去,伸长了脖子,好奇似的在中也面前探头探脑,认真打量着中也的表情。 “从没见过中也先生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咯咯地笑了几声,眼中燃起了热情的光芒,“难道你和我一样,也在为如何实现人类至高无上的科学而……” 中也一脸冷漠:“没有。我会和你一样?” 梶井眼里的光芒瞬间没了。 “哦……那干嘛摆出这副表情?” 中也忍不住蹙起眉头,心想梶井实在是什么都不懂,他都懒得和这家伙说话了。 虽说中也心里是这么想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垂头丧气的叹息居然和抱怨一起不受控制地从心里逃了出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可怜巴巴地不解风情的梶井哭诉起来了: “我惹老婆生气了……不。这不只是‘生气’而已,她肯定已经把我当做混蛋看了。” 这绝对是最大的婚姻危机,没有之一。 梶井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还象征性地应了一声长长的“哦——”,然而“哦”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中也先生居然结婚了?什么时候?”他大叫着,“你是不是没和我说过这回事啊!” “……是吗?” 中也茫然地眨了眨眼,仰着脑袋,盯着天花板上的顶灯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脑袋空空。 满心都是绮罗与岌岌可危的婚姻,他一时也没空去琢磨别的事。不过仔细想想,他好像还真的没有和梶井说过自己结婚了的事,当然也没有邀请他参加婚礼。 至于为什么没有这么做,似乎是因为担心梶井在婚礼上搞爆破。当然也有可能是出于别的理由,只是现在中也实在想不起来了。 但不管是怎样的原因,都没办法抚平梶井先生的怨念了。他大声嚷嚷了起来,控诉着中也如何如何冷漠,居然连这种事都不和身为同僚的自己说。 明明是个“科学家”,这会儿却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吵得中也头疼。 “所以你和那个女的是怎么认识的?” 突然被梶井这么问,中也一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意识到,他口中的“那个女的”,所指的是他的妻子中原绮罗。 糟糕的心情多多少少被这句询问拯救过来了。 中也挠了挠头,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呃——”。 要说起来,其实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刁钻的问题,回答一下当然无妨,可中也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脸,一时什么烦恼都被抛到脑后了。 他不太自然地挠挠头,视线开始左右乱瞟了起来,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落点,嘴角却不自觉扬起了一丝弧度。 “怎么说呢,我和她……嗯……总而言之,我们是因为相亲结婚的。” 尽管在那场格外刻意的相亲之前,中也就已经喜欢上她了。但他与绮罗之间的一切,确实是从“相亲”开始的。
第3章 菠萝味汽水 恰好是一年前的这个季节,只不过那时梅雨季还没有过去,淅淅沥沥的雨与潮湿的空气让人心烦。 中也都不怎么喜欢阴沉的下雨天,但也不会从被天气影响到心情。 可这个阴天,他的心情相当糟糕。 他盯着手中的这枚异常精致的滚金边浅色信封,目光在角落里的“高田相亲事务所”看了很久,表情已经不自觉地扭曲成嫌弃的模样了。 这封信是早上加急送到他手里的,最外层还用塑料包装纸包裹了起来,一开始他也知道这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直到这会儿有空拆开了,才发现这居然是从相亲事务所寄过来的。 ……现在的相亲事务所为了推广业务居然都舍得寄加急信了吗? 中也很无语。他把信丢到一旁的副驾驶座上,旋动了车钥匙。 还是早点回□□吧。 尽管这么想着,但在驶出露天停车场之前,中也还是撕开了相亲事务所的信封。 他可不是急着想要找到另一半才把信封又拿回来了——真要说起来,结婚这种事,压根就没有出现在他的未来计划之中。 他只是纯粹觉得,既然对方这么认真地在为拓展业务,那么自己也稍微认真一点好了。 至少要拆开一下信封,看看里面的东西才行嘛。这样也不枉加急信件的使命了。 不过,他好像撕得太用力了一点,扯掉启封条时,整个信封猛烈地抖了一下,装在其中的两张纸掉了出来。 一张是看起来很像贺卡的相亲联谊邀请函,封面上用漂亮的花体写着中也的名字。 另一张是叠成了四折的白纸,似乎还写了一点什么。 看着透过白纸背面的熟悉字体,中也的神经猛抽了一下,表情更显得嫌弃。脑袋隐隐作痛,他皱着脸点了根烟,深吸一口,任由尼古丁烟雾充斥满整个大脑之后,这才摊开了这张白纸。 没有从第一行开始看起,中也的视线直接跳到了信的最后。 果不其然,末尾的署名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那三个字—— ——「太宰治」。 当即中也就涌上了一股想要把这封信连带着邀请函一起丢进垃圾桶里的冲动,可惜太宰这封信中的飞扬的笔迹却先一步映入了眼中。 信的大致内容是说,写信人太宰先生对于中也从未有过恋爱经历的悲伤往事如何如何伤心,又强调了一下在当今少子化的社会背景之下依旧保持单身是多么不道德不仁义的行为。并且鉴于中也先生异常没有异性缘,继续这样下去一定会孤独终老,因此,深感惋惜的太宰先生特地以中也的名义,为他报名了一场联谊会,希望他能够在联谊会找到心仪的对象。 这信看得中也的五官都快要拧成一团了,尤其是那充满了亲热与友好的语句,简直让中也想起了太宰那笑眯眯没个正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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