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声道:“怎么着,两年了,他们还妄想着吃绝户呢?” “姑娘。”顾有枝听的心头一颤,忍不住出声阻止道,上前拉住黛玉的手道,“怎么可以说这些,你还好好的在呢,他们那些旁枝有什么资格插手林家的事。” 黛玉冷呵一声,站在窗前,闭眼深吸一口气,凛声道:“那个三太太,父亲尚还在世就巴巴的去了扬州,在扬州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这又把目光看向畅园了?连我的丫头都敢打,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黛玉就挥手,将身边的炫彩长颈花瓶给挥倒在地。 惊的屋里的丫头纷纷止住了声。 月揽等人看向窗边,均默默的站起了身,面向姑娘的方向,垂手静静地等待着。 顾有枝看着黛玉怒气未消的样子,后退了两步,等她慢慢平息了下来,这才走上前去。 “姑娘莫要为了他们动怒,不过跳梁小丑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呵,我也就是看在父亲的份儿上高看他们一眼,按理说,我林家的主枝也就父亲这脉了,不过是宗祠见不得子孙薄弱,将他们过继到了三房叔伯那里,如若不然,他们连林家族谱都上不去,这儿居然还敢叫嚣到我面前了,真是不知者无畏。” 月揽看了一眼顾妈妈,擦了擦眼泪,走上前,犹豫道:“其实,也不仅仅是为了畅园。” 听闻这里,黛玉皱着眉头转身看向月揽,疑问道:“月揽姐姐这是何意?” 顾有枝见状,轻轻朝月揽点了点头。 月揽这才情难自禁的说:“应该是跟京城有关,所以我才亲自跑这一趟。” 京城?春心等人对视一眼,满眼都是疑惑,她们从进京以来就甚少出门,见过最多的人也就荣国府了。 黛玉眼底转沉,冷声道:“荣国府?” 月揽抿了抿嘴唇,支支吾吾的说:“本来这两年我们和宗族那边一直相安无事的相处着,不知为何,两个月前,林三太太突然带着人敲响了畅园的大门,嚷嚷着要姑娘回姑苏,说什么日后畅园归她管了,桑安就是为了这事和她起了冲突。” “回姑苏?为何?” “过继。” 这话一出,连王嬷嬷都诧异了,快步走上前,定眼看着月揽,似是要从她的话里,判断个究竟出来。 黛玉猛的转身,双眼微眯的看着月揽,重复的问?:“你说为何?” 月揽上前一步,轻声说道:“林三太太想将姑娘过继过去。” 黛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失声的笑倒在了原地,半响才缓过劲儿来。 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喃喃道:“过继?她也配!” 顾有枝扶着黛玉走到榻前坐下,附身说道:“林管事昨日接到消息之后,连忙就安排了人去打听,果不其然,这个过继的想法,是从那边递出去的。” 说着顾有枝,抬头朝王夫人的院子点了点。 继续道:“估摸着她想的可没有林三太太想的那么多,她应该只想单纯将姑娘送出荣国府。” “我还没找她的麻烦呢,她倒是一天天的尽给我惹事了。”黛玉闻言歪在榻上,拿起桌上的九连环,又将它们组装了回去。 “林管事那边怎么说?” 顾有枝缓声道:“我回来之前林管事已经去信姑苏打探,这儿只知道林三太太的意思,暂时还不知道族里的态度。” 顾有枝想了想,从雪雁手里接过茶杯,递到黛玉手边道:“姑娘放心,族里一向是无利不起早的,现在姑娘名下没有多余的资产,又有荣国府把着,他们应该出不了乱子。” 黛玉叩了叩杯盖,双眼无神的看着墙边说道:“我记得那位三太太有个儿子。” “是的,叫林正越,整日里只知道偷鸡摸狗,没干过一件正事儿。” 黛玉挑眉,砰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将盖子盖在茶杯上,抬眸目光晦暗的看向顾妈妈说:“妈妈,我难受,她们也别想好过。” 顾有枝心里一紧,片刻之后,释然的笑了笑:“当然,姑娘只管好好的,其他的事情自有人去操办。” 黛玉摇了摇头,坐直身子,倔强的看向荣禧堂的方向,眼底绯红。 “还有她!” “好的。” 夜里,顾有枝不放心,亲自伺候了黛玉入睡才安心将人交给雪雁,嘱托她夜里警醒一点,这才轻声出了正房。 踏着月色站在院子里,看着地面上的石榴树枝被月光照影的似魔似怪。 已然看不起真容。 走到一旁的廊下,将精神的八哥带回了自己的屋子。 没想到一进屋发现王嬷嬷还没有睡,见她拎着那只八哥进来,王嬷嬷也没有面露诧异,只是问道:“王夫人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顾有枝将八哥放在桌上,丢了几粒小米,走到桌前拿出笔墨,细细的写了什么。 闻言,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现在这样,也不好明着来。” 那就是暗着来了? 直说不就好了,王嬷嬷白眼一翻,坐到床上躺了下去,便头看向着油灯前提笔的人说:“悠着点,当心她发起疯来。” 毕竟当年她发疯的样子,到现在王嬷嬷都历历在目。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顾有枝写好条子,看了一眼已经入睡的王嬷嬷,附身吹熄了油灯。 一把抓住欲飞的八哥,将信筒绑在它的脚上,耳语了几句,开窗将它放飞了出去。 夜深人静之际,扑腾扑腾翅膀,八哥几息之间就飞出了荣国府。 在寂静的街道上,朝着那处高楼飞起。 “咕咕、咕咕。” 八哥停在一处后院的窗子前,嘴里咕咕个不停。 不一会儿就见那紧闭的窗户开了条缝,嗖的一下,一只手窜了出来一把握住它,带进了屋子里。 一个漆黑的影子,摸索着点燃了油灯。 仔细一看,竟然是在聚贤楼当差的顾阳。 顾阳揉着眼睛,从桌子前转身,安抚的摸了摸怀里的八哥。 从它的脚上解下一个信筒,倒出字条。 凝眸一看,竟然是他娘的字迹。 上面赫然写着:姑苏、林正越、药。 顾阳看着最后一个字,心里一惊,一时之间拿不出主意,悄悄开窗看了一眼聚贤楼的顶端。 看着手里的字条,抿唇将其在油灯前燃尽。 次日,天一亮。 顾阳非一般的冲向了楼上,惹得信书拦都拦不住。
第77章 天色微亮,还带着轻微的雾气。 扑腾扑腾。 雪雁端着热水从厨房走出来,路过长廊时听着鸟儿翅膀欢腾的声音,从廊下探出头朝天上望去。 就见昨夜在外留宿一宿的八哥,从院子外飞了进来,绕着院子飞了一圈,就停在了那棵石榴树的树冠上。 雪雁见此连忙将水盆放在地上,抬腿一步就从廊下跨了出去,脚步轻快的跑到树下。 扬起笑意抬头看向树冠,右手食指微曲,抵在嘴边,卷舌提气轻呼,发出一声清脆的哨声。 八哥仰头站在树冠上,小脑袋止不住的左右张望,忽闻哨声,那鸟展开翅膀在枝丫上翻腾了一下,附身朝树下飞去。 雪雁从腰包里掏出一小撮小米,放在手心里,手臂一沉,就见八哥停留在了雪雁的手臂上。 “你这小东西。”摸了摸它头上的那撮毛,雪雁带着它小跑去了廊下,打开笼子将它送了进去。 转身端起放在地上的热水,抬腿朝上房走去。 卯时左右,顾有枝一打开房门,就侧耳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定眼一看,那雕梁画栋的走廊下,本该空无一物的鸟笼里,此时正悬挂着一只精力盎然的八哥。 转身关上房门,快步走了过去,提起笼子仔细看了一眼,却发现八哥腿上没有带话回来。 顾有枝掀起眼眸看向前方,微微皱起了眉头,重新将笼子挂了上去。 不消片刻,就看见雪雁丫头从上房出来,见顾妈妈站立在廊下,眼尾扫了一眼顾妈妈身旁的八哥,雪雁理了理衣服,垂眸朝顾妈妈走去。 “顾妈妈早。” “嗯。”顾有枝刚开始看见雪雁出了房门,就侧立在一旁等着她,这八哥灵性的很,除了她之外,也就姑娘和雪雁能拿下它,所以不用猜都知道是这丫头将它收进笼子的。 “小八回来的时候可曾带回什么东西?” 一听这话,雪雁抬眸看向笼子,只见小八一副天真的模样在笼子里上蹿下跳的。 “这倒不曾发现,我将它收回时,没在它身上发现什么。” 顾有枝眸光一闪,眼底滑过一丝不解,顾阳那小子在搞什么鬼呢。 对雪雁摆了摆手,让她下去伺候了。 无奈的对着八哥大眼瞪小眼,顾有枝伸手晃了一下鸟笼子,一时间鸟笼翻飞,惊的八哥嘎嘎大叫。 “再叫,把你炖了。”被顾有枝瞪了一眼,瞬间就老实了,爪子死死的抓住鸟笼边缘,怂怂的立在笼子里。 正在顾有枝烦闷的时候,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婆子送菜的声音,顾有枝随意的在窗口看了一眼,就关了窗户。 “顾妈妈,外面找。” 正在顾有枝准备再次提笔写信送出去的时候,就听见点酒在外面唤了一声。 举笔疑惑的抬头望向门口,顾有枝放下笔,走了过去将门打开。 就见点酒抱着一盆正盛开的芍药花站在门口。 点酒见顾妈妈开了门,将手里的芍药花举了举,示意道:“这是门房上刚刚送过来的花,本来那婆子等着要亲自交给您的,正巧二太太院子里的人找,那婆子就丢下东西跑过去了。” 顾有枝一听,打眼看向点酒怀里的花盆,心跳一跳,快步走出房门,接过点酒怀里的花盆,端在怀里端详了半响。 看着在一旁的点酒,顾有枝道:“给帮我拿个小铲子过来。” 说完抱着花盆就进了屋,将它放在桌子上,抹了抹里面松动的土壤,也不等点酒送来铲子,握住芍药的枝干就用力一拔。 芍药就被连根拔起,顾有枝抖了抖上面的土,将花放在一旁,抱着盆子在土里摸了半响,都没有摸到什么。 顾有枝不信邪,直接把花盆倾倒在地上,一点点的将泥土碾碎,硬是没让她找出点什么。 突然心跳加速,想着刚刚点酒说送菜的婆子被王夫人找去,顾有枝握着泥土的手下意识收紧。 嘎吱一声,点酒拿着铲子进屋,透过日光就看看顾妈妈蹲坐在地上,地上铺满了泥土,那株芍药被搁置在了桌上。 “顾妈妈,我来吧。”说着点酒将顾妈妈从地上扶了起来,正准备弯腰将地上的泥土铲起来,就听见顾妈妈问。 “点酒,那送菜的婆子,手里粘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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