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紧绷,呼吸沉重,眼中升腾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三个人往不同的方向跑? 那么佐藤木也又是怎么目睹全过程的? 迟原泽树,佐藤木也,两个人之中至少有一个人在说谎。 迟原理奈无法辨别他话语的真假,只能胡乱地应了几句话。 气氛变得有点沉重,让理奈几乎喘不过气。 “我之前有一枚素戒,你知道吗?” 她岔开了话题,想要缓解一下气氛。 “戒指还在你身边?”迟原泽树挑了挑眉,“那是我们迟原家嫡系的象征,我也有一个,你之前在迹部的生日宴会上看到过。” 原来还真是家族的代表,没想到是一枚素戒。 像是看出理奈的惊讶,迟原泽树贴心地解释道:“迟原家认为大道归真,简朴才能彰显贵族的气质。” 这下理奈理解了,毕竟这是自视甚高的迟原家。 “说起迹部的生日宴会,你那时候不是和云生千代一起出席的吗?她还是我在冰帝的同学。”迟原理奈有意地八卦着,用促狭的眼神看他。 “父亲有意让我和她联姻。” 话音刚落,迟原理奈猛然瞪大眼睛。 迟原泽树比她们年长六岁,已经大学毕业,正式接手公司。云生千代和迟原理奈一样,还在冰帝念高中三年级。如果迟原泽树要和云生千代联姻,迟原泽树为了得到股份只能尽快订婚。 那云生千代不是就成为她的嫂子了吗? 不过,这些都建立在迟原泽树愿意和她订婚的前提上。 “那你呢?” 迟原理奈双眼发光,追问道。 “别瞎想。” 迟原泽树马上反驳她,一副拒绝的样子。 理奈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来迟原泽树并不是无意联姻的样子。 - 酒吧。 迟原润一郎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周围围着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味道,灯光昏暗绚丽,音乐震耳欲聋。迟原润一郎玩弄着手中的酒杯,摇晃着深红色的液体。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搀扶着走出了酒吧。 深夜的街道,只有寥寥几个人。路灯散发着淡黄色的光,带来些许暖意。 一辆黑色的车驶过,缓缓停在他面前。 “迟原先生,有请。” 迟原润一郎的酒意醒了大半。 他知道,来者不善。
第17章 泄密 “你们是谁?” 迟原润一郎警惕地看着前座的人,眼神惊恐。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你只需要告诉我们迟原小姐的信息。” 迟原理奈? 他们是冲着迟原理奈来的? 迟原润一郎倒抽一口气,下意识地想拔腿就跑。没想到,一回头,透过车窗,一群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正在盯着他。 对方是有备而来,并且知道自己手中有迟原理奈的消息。 但是,他们连迟原理奈的名字都不知道,却知道迟原润一郎见过迟原理奈。 他呆坐着,一时之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前方的人颇有耐心地等待着。 看来,今天他要是给不出对方想要的信息,这个车他是下不了了。 迟原润一郎不傻,相反他只是搞清楚了自己的定位。出身迟原家旁系,迟原润一郎注定碰不到核心权力。他又并非家中长子,没有人愿意专心培养他。 夺权争利,对迟原润一郎来说,太不现实。 所以,迟原润一郎宁愿今朝有酒今朝醉,顶着迟原家的名头,哪怕是个旁系次子,也有大把的人追捧着他。 迟原润一郎又何乐而不为? 他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和东京的一众二代公子整日办派对、喝酒和飙车,当然也会找个姿色不错的女人来消遣消遣。 在他们这个圈里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金钱,最缺的就是陪伴。 是以,在东京,但凡有点名声的,容色出尘的女人,迟原润一郎都有一点了解。花崎理奈也在其中,只是她是花崎家的唯一继承人,饶是迟原润一郎也不敢轻易出手。 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是在一次聚会中,有个参加了迹部景吾生日宴会的狐朋狗友说要给他讲个八卦。 一向不近女色的迟原泽树,主动请花崎理奈跳舞,连作为他女伴的云生千代也没有这份殊荣。 迟原润一郎对此很好奇,专门去找了几张她的照片,想看看花崎理奈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迟原泽树作出这样的举动。 不过,这也只是平淡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迟原润一郎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再后来,迟原小姐回到迟原家,迟原俊雄病重逝世。在病房里,他又见到了花崎理奈,不对,她现在是迟原理奈。 原来,她是迟原泽树的妹妹。那么,迟原泽树的举动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今晚的人,想要知道她的消息。 作为迟原家嫡系独女,迹部景吾的前任未婚妻,有人想要探听迟原理奈的消息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选择直接将迟原家旁系的人带到车里问话,背后的人肯定不简单。 迟原润一郎自然可以说出他知道的一切,但是一旦被迟原家知道他泄了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迟原泽树不是什么善茬,迟原理奈也不是好欺负的。她才回到迟原家几天,迟原俊雄就突然离世,解除了维持了十几年的婚约,还把百分之一的股份转赠给她。 迟原润一郎只觉得两相为难,只能采取折中的方法。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她的信息,毕竟她是嫡系独女,迟原家在还没向外界公布之前都不会轻易透露关于她的一切。我们旁系的人除了大事,一般也不能见到嫡系的人。我只在迟原俊雄的病房里见过她一面,不过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迟原润一郎颤抖着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木下行江思忖片刻,倒是在预料之中。 迟原家一向与外界来往不密,嫡系一脉的人更是不轻易露面。即使是已经接手公司的迟原泽树,也极少参加私下场合的社交,知道他性格和喜好的人寥寥无几。 迟原小姐刚刚回到迟原家,知道她信息的人更是少数。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他压低声音,退让了一步。 赌赢了。 迟原润一郎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对方并不知道自己对迟原理奈了解多少。他故意露出茫然害怕的样子,他们就松口退让了。 名字和长相,他们一个也不知道,这就让迟原润一郎有空可钻。 “她叫迟原莉娜。” 在日语中,理奈是りな,莉娜是りら ,发音相近。当时病房那么嘈杂,迟原润一郎又离得那么远,听不清楚名字是很正常的。 “相貌。” 话语中蕴含着一丝满意,有了名字,查找范围可以缩小了。 “没有照片,距离那次见面已经过了好几天。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漂亮,非常漂亮。” 迟原润一郎装作绞劲脑汁的样子,在“漂亮”一词上加重了字音,于他浪荡好色的一贯作风相符合。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漂亮? 很宽泛的词语。 但是加上名字和相貌的限定,还是有找到的可能性。 “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木下行江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便下达指令。 “下车吧。” 迟原润一郎立马拉开车门,逃也似地离开了。 他当然什么也不会说,一是对方的人有恃无恐,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只蝼蚁,捏死他毫不费力。二是,迟原润一郎没有说出具体的消息,迟原理奈也不大有可能知道是他告密的。 那天病房里见过她的人那么多,她要是有心掩饰,就算一开始不小心露面,也会下令让所有人严守口风。但是,她没有这么做,说明她愿意承担身份暴露的风险。 再者,迟原润一郎虽然有意地给出误导的消息,但也算是背叛了迟原家,他何必自讨没趣,向迟原理奈坦白? 迟原润一郎就这样想着,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迹部宅。 乐声行云流水般从迹部景吾的指尖倾泻而出,似一处昏晓交织的边界,生与死,明与暗,分割到极致。 渐渐地,花落春残,万籁俱静,一切隐于无声之中。 此时无声胜有声。 迹部景吾从琴凳上站起来,随手合上顶盖。他拿起一旁茶几上的无酒精香槟,抿了几口,酒香在唇舌里蔓延开来。 听到琴声停下,木下行江才敲响了门,在得到迹部景吾的许可后进入了房间。 “迟原润一郎确实知道迟原小姐的消息。” 果然。 迹部景吾知道,迟原润一郎是个花花公子,整天混迹在酒吧夜场,从未沾手过迟原家的内部事务。 但是,这也只是表象而已。 迹部景吾对任何人和事情都持有本能的怀疑态度。 “他说迟原小姐名叫迟原莉娜,相貌出众。” 莉娜? 迹部景吾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倒是和理奈发音相近。 难道迟原家知道他和花崎理奈的事情之后,给自己的小姐取了相近的名字? 应该不会如此不华丽吧。 “派人去找,我要知道她到底是谁。” 薄美的唇微启,声音清润而低醇。 迹部景吾端着高脚杯,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有花崎理奈的消息了吗?” 他突然问道,听不出情绪起伏。 木下行江低下头,不敢去看迹部景吾的脸色。 “抱歉,还是没有,是我办事不力。” 一向高速有效的木下行江,在这件事上也显得无能为力。 迟原家还是不肯放她回来吗? 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还有那个迟原莉娜,她的目的是什么? “给我订两张瓦格纳音乐会的票。” 瓦格纳,是迹部景吾最喜欢的音乐家。过几天,他编写的歌剧如《漂泊的荷兰人》和《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等将由著名音乐团进行最新的演绎。 迹部景吾自然不会错过。 如果花崎理奈还在的话,他们就能一起去看这场音乐会。 可惜没有如果,不是吗? 木下行江知趣地没有问为什么是两张,出声应好后,就离开了房间。 - 迟原理奈还在想当时失踪的事情,迟原泽树和佐藤木也的说辞大相径庭。 她不知道该去相信谁。 信任,是一种太不对等的事物。 当你对别人付出真心的时候,你怎么知道对方待你之心一如你对他的心意? 一个是认识了十几年,一直视作兄长却欺骗了自己的佐藤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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