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是怜星坚持,绝不给回礼的一个。 姚月想着礼尚往来的话,这人说不定还是不肯放弃,便顺了怜星的意。 只是没想到,就算从不回礼,他也一送就是好几年。 怜星甚至想过直接拒收,但花白凤派来的人,每次都是直接放到绣玉谷口就走,根本不与移花宫的人接触,他又不想为退回礼物额外雇人送镖回关东,只能拿进来,扔进库房,力求一个眼不见为净。 反正这种小事,姚月都是随他的。 除夕之夜,移花宫内灯火通明。 两殿的人聚在一起,正要吃团年饭时,楚留香总算姗姗来迟, 以往她来移花宫,都是悄无声息地来,再悄无声息地走,有时甚至只见姚月一个。 今年则是带着一口箱子,正大光明从谷口进入。 侍卫们认识她,知道她是大宫主最好的朋友,自是不曾阻拦。 姚月本来都做好了今年见不到她的准备,不想这最后一日,她竟来了,顿时惊喜万分。 楚留香见她如此反应,也有些惊讶:“田儿没与你说?” 宋田没好气道:“我要是说了,你送礼时,大宫主如何还能惊喜?” “那我倒是要谢谢你。”楚留香摸着鼻子道。 过去半年里,他二人一道出海去扶桑,朝夕相处之下,已熟得不能再熟,所以如今的宋田,同她这位楚姐姐说话,可谓全无顾忌。 宋田嘁了一声,说那倒不必谢我,我也不是为了楚姐姐你,我只是为了大宫主。 “所以你又备了什么?”姚月问楚留香。 楚留香便打开那口箱子,拿出那张她亲手雕制的翡翠棋盘,道:“听说你近来爱棋,便试着做了个小玩意儿。” 灯火之下,这张由整块翡翠雕制而成的棋盘,呈出透明的碧色,流光溢彩。 姚月:“…………”你管这叫小玩意儿啊? 怜星:“啧。” “时间紧急。”楚留香又笑道,“棋子我尚未来得及做,但我去姬冰雁那里要了几块上好的玉,半个月内,应当能做好。” 宋田:“……原来你是拐去找棋子材料了。” 楚留香说是啊,毕竟是要送阿月的东西,怎能只送一半? 说着笑意盈盈看向姚月,冲她歪了歪头。 姚月:“……” “莫非阿月不喜欢?”楚留香见她一脸无奈,又开了个玩笑。 姚月扫了她一眼,一本正经道,比起你送我的另一份礼,这倒确实没那么值得欢喜。 楚留香:“另一份礼?”她都不知道她还送了另一份礼。 姚月终于勾起唇角,说你方才讲棋子还需半个月才能做好,那不就意味着,上元之前,你不会离开移花宫吗? “对我来说,这才是最好的礼。”她说。 新的一年到来,家人在侧,友人亦至。 这比任何礼物都值得她欢喜。
第87章 幕间·风流(上) 怜星把花白凤送来的信给到姚月手上时, 姚月十分意外。 “他为何会给我写信?” “不知道。”怜星用一个简单的回答表示他并没有看,“但送信的魔教弟子看起来挺急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送信的弟子一路赶来,刚到绣玉谷谷口, 就累得晕了过去,怜星也不会立刻就把花白凤的信拿给姚月。 他实在太不喜欢这个这么多年来, 一直在单方面给姚月示好的魔教少主。 不,现在已经是魔教教主了。 在怜星看来,花白凤此人,武功不行, 谋略不行, 回关东好几年了,别说一统整个关东了, 就连跟神刀堂一争高下的资格, 都是今年才堪堪够上的。 这么算下来,他大概只有长相还勉强可以过关,但这个优点实在不算什么,根本不足以与姚月相配。 要不是他除了远程示好,也不做什么别的事, 怜星对他的不喜,恐怕都要超过对玉罗刹。 但不喜归不喜,花白凤突传急信,派来的弟子还累成了那般模样, 就算是怜星, 也分得清孰轻孰重。 眼下姚月接了他亲自拿来的信, 本来只是疑惑, 拆开一看, 顿时变了面色。 他也十分在意:“怎么了姐姐?” 姚月却没有回答, 而是问他:“这一年来,江湖上关于神刀堂主的传言,是不是变多了?” 怜星一怔,旋即开始回忆,道:“小李似乎与我说起过此事,但具体我不曾过问。” 姚月说那就把小李叫来,我有话想问他。 片刻后,得了传唤的李虹便从辉星殿赶来,参见两位宫主。 姚月开门见山,把方才问怜星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对这些江湖轶事过目不忘的李虹稍一思忖,便对答如流道:“是,自去年年中起,关东各地,常有人议论,白堂主昔年之事,似是想坏她名声,不过神刀堂威名远播,被白堂主施过恩的江湖人,更如过江之鲫,所以这等议论,对神刀堂的影响,其实不算太大。” 所谓昔年之事,无非就是白天羽刚成名时,对生得好看的男子来者不拒的风流韵事。 一般来说,当一个人功成名就,这等风月之说,也只会为其形象,增添一丝趣味。 可这一年内,关东各地议论这些往事时,常是不太尊重的态度,甚至特地说得十分香艳,以引发旁人的好奇之心。 所以李虹才会说,似是有人想故意坏白天羽的名声。 事实上,他形容得还是文雅了一点。 在姚月看来,非常详尽地编排床上那点事,再在各处供人议论,甚至加上一些贬低色彩极重的杜撰,那其实不就是造黄谣吗? “神刀堂那边呢?”姚月又问,“对此有何举措?” 李虹闻言,面色尴尬地摇了摇头,说没有,神刀堂没有任何应对,想来是白堂主对此十分无谓。 姚月:“……”还真是白天羽干得出来的事。 注意到她面色有变,怜星不由猜道:“莫非花白凤这封信,也与此事有关?他虽与神刀堂争地盘,但他那脑子做不出这等阴损事,那他是知道了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姚月说还是你聪明,说着又把手中的信递给他,让他看。 怜星便接过信,迅速读了一遍。 还真与他猜的差不多。 花白凤在信中说的是,近一年多,他先是与神刀堂争地盘时,赢多输少,之后关东各地流言四起,又成了他的助力,但这一切还不足以叫他觉得不正常,真正令他胆寒的,是前几日有人邀他见面,问他想不想要神刀堂的地盘,他可以帮他。 “白云公子——”怜星读出了那个名字,皱眉道,“丁家庄的那个?他不是曾与白堂主相恋吗?” 姚月叹了一声,道:“就是因为曾经相恋,才会如此吧。” 原作里的白云仙子,就是因为白天羽太风流,所以宁愿毁掉心中所爱,也不愿让别人得到。 只是想不到,在这个性别互换的世界里,男版的丁白云,在此基础上,还另外造了很多黄谣,来无形之中削弱白天羽在关东的影响力。 姚月真是无语至极。 本来这种男女之间的事,主打一个你情我愿,他再怎么跟白天羽纠缠,再怎么恨海情天分分合合,哪怕在床上找机会把人杀了,杀完捧回家做成标本,姚月也不至于太惊讶——她觉得这就是丁白云干得出来的事,而且白天羽也谈不上太无辜。 但怎么变成男的就开始造黄谣了啊? 这难道真是刻在男人性别里的劣根性? 怜星也知道她在意的点是什么,想了想,道:“白堂主算姐姐半个故交,花白凤这厮,估计也是想着这一点,才送了信来,那此事——” 他想说移花宫可以介入,但在他说下去之前,姚月打断了他,说:“此事我会亲赴关东。” 怜星:“那我与姐姐同去。” 她却摆手,说不必,为不让丁白云起疑,花白凤已经答应了他的邀约,准备等一个半个月后,白天羽生辰当日,向其约战,时间很赶,她一个人走更方便。 “你……”她顿了顿,还是说了下去,“你着人将这个消息递给李寻欢吧。” 一听到这个名字,怜星便皱起了眉,满脸不乐意,不过姐姐吩咐,他就算不乐意,也会应下。 隔天一早,姚月便轻车简行,独自出宫,踏上了前往关东的路。 花白凤在信上只说了丁白云,但她却知道,在原作里,丁白云还有一个里应外合的对象,那就是马空群。 所以白天羽和花白凤这一次约战,就算花白凤临时反水,不跟丁白云合作,也依然凶险,甚至可能两个一起丧命。 看在那些千年人参的份上,姚月也不希望,花白凤折在这里。 她一路快马加鞭,最终还是在白天羽生辰前七日,抵达了关东。 神刀堂主素来爱排场,每年生辰,都要请全城的人喝酒。这么多年请下来,自是让总坛所在的这处城池居民,全记住了白天羽的生辰。 眼下日子一天天临近,城中各处,已开始期待。 不过丁白云兢兢业业派人给她造了一年多的黄谣,现在大家说起神刀堂主,态度还是略显微妙。 姚月在进城的时候,就听了好几耳朵的污言秽语,心中十分不豫。 她也没急着去神刀堂找白天羽。 她知道这人就是不撞南墙不信邪的性格,现在跟她说丁白云想杀你,并大概率联合了你的义妹马空群,打算把你神刀堂上下屠个干净,她肯定不会信,说不定还会立刻去跟马空群求证。 既如此,还不如先等丁白云这一局摆出来,再作打算。 何况叫白天羽稍吃点苦头,也不一定是坏事。 所以她先去找了花白凤。 花白凤并没有想到她会亲自来关东,见到她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等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真是姚月,方狂喜起身:“宫主!” 姚月:“有这么惊讶吗?你给我送信,不就是希望我管此事?” 花白凤被戳中心思,也不恼,只道:“我确实想借此事讨好宫主一二,但我没想到,宫主会亲自来。” 姚月看着他,沉吟片刻,又问:“你与神刀堂主争锋相对已有数年,你们俩都有一统关东的野心,按理说,丁白云给你这等机会,你该紧紧抓住才是,怎么反倒给我送了信?” 他便笑起来,说我不是说了吗,我想讨好宫主。 “你又怎知这么做能讨好我?”姚月说。 花白凤便道,这几年移花宫每年都会收留许多孤女,给她们习武的机会,还总让一点红和洪七在九华山开坛,为各种无门无派,有心习剑或掌的女孩开蒙,这些事,他在关东都有听说。 “所以我想,丁少庄主此举,怕是犯了宫主忌讳。”他顿了顿,“何况白堂主对我,也算有恩,我只想堂堂正正地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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