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性格稍微温厚一点的人,恐怕这会儿已经开始自责,自我反省了吧。 不过很可惜,某位赭发重力使离‘温厚可欺’,尚有那么一点距离。 中原中也捏着案件簿,表情不为所动, “确实,不过大小姐,你说的上述这些,对你也是一样的吧?” “现在是八分五十三秒。” 中原中也说着,配合地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如你所说,外面有一个连环杀人凶犯在伺机行动,天马上要黑了,不过是一杯牛奶而已,但名侦探的大脑却还浪费在这里,真的没有关系吗?”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很好,这下真成了争锋相对,寸步不让了。 旁观的众人不敢说话。 谷崎直美和事务员小姐默默靠在一起,紧张地攥紧了拳头,一不小心……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咳,不要误会。 她们绝对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只是这样对峙的场面,实在是太少见了。 让人莫名热血沸腾,仿佛在看什么刺激的小电影。 无声的静默中,唯独国木田独步‘吧嗒’一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与谢野晶子从茶水间走了出来。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空杯子,杯底印着一个可爱的大眼蛙头像,一看就是曾经某个少女的专属,充满童真可爱的气息。 只见两人仿佛专门收拾残局的大家长般,一个直接伸出手,抽走了中原中也捏着的案情档案, “行了,辛苦了,新人。” “投影设备都调试好了,全员会议室集合。” 另一个则趁着雾岛羽香不注意,直接端起茶几上的水杯,一个左手倒右手,把牛奶一滴不漏地全倒进了大眼蛙的马克杯里,递到了少女的手边,动作堪称行云流水, “乖,别闹脾气,喝了赶紧干正事。” 雾岛羽香:“……” ……等等,这种从一个杯子里,换到另一个杯子里的做法,真的有用吗? 这家伙不可能买账吧? 中原中也的眼神怀疑,然后下一秒,他惊讶地看到某个气人的大小姐竟然真的妥协了! 只见雾岛羽香抿紧了嘴唇,再不愿意,还是苦大仇深地接过了马克杯。 尽管黑发少女每喝一口牛奶,眉头就紧皱一分,活像在被牛奶谋杀灵魂。 居然真的喝了…… 原来这样也可以的吗?! 中原中也一脸不可思议。 而更让他惊讶的,还有同僚的下一句话。 “都说了,小羽她有点特殊啦。” 谷崎润一郎挠了下脸颊,适时解释道, “虽然挑剔,但只要是出现在自己餐具里的食物,不管多讨厌,小羽都会全部吃完的。” 只不过,这种方法还是少用比较好。 毕竟,某个侦探少女不仅推理能力一流,藏东西的手段也是一流。 他们敢保证,今天之后,侦探社的茶水间里,绝对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件和雾岛羽香有关的餐具。 全被她的主人藏起来了。 那个马克杯,指不定是与谢野医生在什么时候,额外收起来的,就等着关键时候使用。 中原中也:“……”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雾岛羽香投喂指南’和‘饲养道具’啊! 中原中也,无语凝噎。 这一刻,可靠的重力使,开始发自内心地担忧起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 这里真的是侦探社,而不是什么奇怪的幼稚园吗? 为什么这群人会这么熟练啊! 总不可能除了调查员之外,全员还兼职幼儿园老师和保姆吧?! …… ………… 但无论如何,由一杯牛奶而引起的小危机,算是愉快地解决了。 中原中也拿到案情档案的第十分钟,武装侦探社会议室,全员会议。 “——死者户屋英子,女性,35岁,一个月前在东京的家里失踪,今天下午在垃圾箱里发现。” “死于近距离射击,心脏和头部各一枪,尸体被敲碎了所有牙齿,割掉了嘴唇和舌头。” 会议室内 伴随着国木田独步冷静地简述,一个女人生前的照片,和案发现场陈尸的相片,同时出现在了投影屏幕上。 左右两边对比,更是突出了尸体凄惨的死状,很难想象这是同一个人。 随后,又一组相片投影了出来。 “第二名死者,安西守男,26岁,备考生,三次司法考试落榜,在一家餐馆的后厨工作。半个月前在家里失踪,尸体在一条街道外的小巷内发现。” “同样死于近距离射杀,心脏和头部各一枪,尸体被剜掉了双眼。” 紧接着,又是一组。 “第三名死者,旗本一郎,死法相同。” “这一次,警方在受害人的家中发现了22口径的弹壳,尸体被割掉了双耳,现场还发现了他的妻子,旗本夏江的头发和血迹,但目前失踪,警方推测很可能被凶手带走了。” 到这里,国木田独步的案情简述,才算全部完成。 “短短一天,三个小时,三具尸体……” 这种作案时间…… 谷崎润一郎望着屏幕上的相片,脸色难看, “难怪横滨警方这么着急。” “错了,不是一天。” “这是为期数月的跟踪死亡计划。” 黑发少女干净的嗓音响起,过分笃定的语气,引得一旁的中原中也不由得侧过头,看了过来。 而也就是这时候,中原中也发现,除了投影上的案情资料之外,雾岛羽香的膝盖上同样摊着一份一模一样的纸质档案。 唯一的区别是,这份档案是用盲文写成的。 略显昏暗的光影中,雾岛羽香白皙的指尖搭在档案上,快速移动。 指腹滑动间,少女透明的指甲反射着一点微弱的光斑,如同掠过凛凛冷光的琴弦,以另一种有别于常人的方式,把阅读变成了演奏。 而在这场血与死的奏鸣中,红瞳黯淡的少女,就是最精妙的指挥家。 “三宗案件,不明嫌犯都是先带走受害人,在一段时间后,抛尸现场。” “近距离射击,心脏和头部各一枪,是典型的‘处决’手法。” “打碎牙齿、割掉舌头、剜掉眼睛、耳朵,典型的情感宣泄,再加上在一天之内,一个街区重复抛尸,这个地方对他一定有特别的意义。” “作案手法呢?” 国木田独步微皱着眉头,迅速扫了眼照片上几个受害人的四肢,上面还残留着捆绑的痕迹。 “为什么嫌犯没有立即杀死另外两个受害者,而是要一个接着一个带走?” “绑架?折磨?” “或许是拷问?”与谢野晶子挑起眉,迅速接上了国木田独步的话。 “不排除这些可能,目前可以肯定的是,罪犯很冷静,但本身隐藏着巨大的愤怒。” “虽然每一件的死状不同,但已经形成了具体的个性签名。我们需要尽快找到这些残害手法,对罪犯、或者是死者的意义。” 雾岛羽香快速说道,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人员指挥的工作, “国木田,晶子姐,拜托你们去一趟警局的解剖室,和法医谈一谈,初步尸检报告太粗糙了,尸体上一定还有更多信息。” “谷崎君,受害者家属访问就拜托你了,重点是失踪二十四小时后,家属是否接到任何关于赎金的信息。” “新人,你和我去一趟现场。旗本一郎是目前最后一个受害者,唯独他死在了家里,这里头一定有原因,住宅内藏有线索。” “我需要你。” 黑发少女的语速很快,在说到‘我需要你’时,甚至没有一丝犹豫,仿佛数分钟以前的对峙并不存在。 反倒是中原中也微微一愣。 他侧过头,看了眼雾岛羽香,说不清其中的眼神是什么含义。 可惜,少女此刻满心都是案情,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细节。 “横滨警方的担忧没有错,就算是抛尸,不明嫌犯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 “他一定在短时间内,受到了应激源的刺激,才加快了处理速度。” “另外,根据抛尸时间,旗本一郎的妻子活不了多久,距离天黑还有2小时,我们必须要在他选定第五个受害者以前,锁定不明嫌犯。” “现在,出发。” ****** 与此同时,某个昏暗的地下室内 第三个死者,旗本一郎的妻子,旗本夏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她下意识慌乱地挣扎,却发现连脚踝都被锁住了,用麻绳紧紧地困在了椅子腿上,唯独她的双手—— 旗本夏江的手指一动。 下一秒,一股濡湿温暖的触感从她的指尖传来,肉一样的质感,还带着一点弹性。 “……” 女人的顿时心中一惊,涌现出一股极度不祥的预感。 她惊慌地张开嘴,刚想要大声呼救,下一刻,只听‘啪’地一声,地下室的照明灯光被一个男人打开。 一瞬间,四周一片亮堂。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旗本夏江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刺痛的眼球,逐渐适应了地下室过分明亮的探照灯,她才恍惚地睁开眼,看清了周围的处境。 也看清了,她手指边碰到的东西。 那是半只耳朵。 半只,人类的,被割下来的耳朵。 “……” “…………啊啊啊!你这个疯子!!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旗本夏江的瞳孔骤缩,疯狂失声尖叫。 然而很可惜,隔音出色的地下室,阻断了所有的呼救声。 一个人影走到了她的面前,隔着铁质的桌面,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在男人的背后,分别立着一个摄像机和探照灯。 白炽的探照灯被开到最大,不断刺激着女人的神经,配上周围仿照的设计,某一瞬间,竟让人产生了一种置身警局审讯室的错觉。 “省一点力气吧。” 桌子对面,男人背对着强光,声音冷漠地说道, “接下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很重要,因为——” “它决定了,你能留下哪个部位,滚去地狱。”
第19章 Episode 19 扮演游戏 横滨时间,15:45分 羽香和中原中也到达现场的时候,警察已经先一步把周围用警戒线围了起来。 第三名受害人,旗本一郎的家庭条件看起来相当不错。 在横滨拥有一栋自建房,刚建成没几年,周围环境清净,隔着一条人行道,能看到对面邻居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花圃。 这一次,负责案件的警察,依旧是侦探社的老熟人,刑警队长屯田五目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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