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属于斯莱特林的荣耀!”那些少年少女们齐声低低附和。 “那么,走吧。” 他走入车门,那些少年少女们按顺序跟上,步伐丝毫不乱。 不得不说,里德尔先生治下有方。 ——而很久的很久以后,我也曾恍惚的想起这一天的所见所闻,我为我曾经如此的接近真相,却又和它擦肩而过,感到深深的,对造化弄人的无力感。 . . 他的车厢在列车最前面,需要路过的走道并不长。而他路过的每一节车厢里的人都站起来对他点头行注目礼。 到了以后,我穿门而入,打量着他的专属车厢。 他进来关上车厢门,给上面施了隔离咒,然后坐在靠窗的位置,翻开一本厚厚的书读起来。 “这是要去哪里?为什么大家都在车上?” “假期,回家。” “城堡也有假期吗?为什么你不带他们去你要去的地方?你要去的地方也像霍格沃茨一样吗?” “有,我带你就够了,不一样。”他面无表情,甚至没有抬头分我一个眼神。 我皱着眉头,感觉哪里不太对,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师兄会告诉我所有事实,然后让我自己去判断。但他不同。他说的并非是谎言,但是他似乎隐瞒了什么,而隐瞒的那部分,也许才是最关键的拼图碎片。 我对这里太过于陌生,所有的直接和间接感受都来自于他。他不说,恐怕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 . 外面飘起了小雨,雨滴斜斜打在窗户上。我好奇的打量着透明的玻璃和外面的风景。苍色的山脉,白色的河流,绿色的田野,高高的轨桥。 列车路过一片紫色的花田,窗外的雨停了,一缕一缕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撒下来,落在里德尔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他的瞳孔隐藏在羽毛一样的睫毛下,仿佛沉淀了最深的黑夜。阳光勾勒出他线条优美的脸颊,为他柔软的黑色发丝镀上一层金色。 “你真好看。”我直言不讳。 他头都不抬,挥挥手,窗帘唰的拉了下来,遮住了阳光,“如果你说的好看就是眼睛和发色与你一样的话,那么我对你的审美不予置评。” 的确,同样的发色和瞳孔颜色是我对他格外相信和亲近的原因,但是我有那么肤浅吗! “你就是这么肤浅。”他终于合上了那本书,抬起了头。此刻列车正拐过峡谷里的弯道,长长的汽笛声回荡在山谷中。 他收好书站起来,脱下了他的黑色长袍,换上了一件黑色的修身长外套。 见我看着他,他解释说,“我们要去的是麻瓜的地方,我需要换上麻瓜的衣服。” “幸好我不用换衣服。”我提起我的衣角在空中转了个圈,“这是我至今为止感受到的幽灵的唯一好处。” 他勾了勾嘴角,似乎想要讽刺我性别不明的装束,又忍住了。 “我去的地方可能有些危险,你要小心。”他扣上外套最后一个扣子,说。 “我会小心的,我也会保护里德尔先生的。”我严肃的说。 他不以为意的说,“后一句就不用了。” “上次的蜘蛛可不这么认为。” “也就是说,只要我陷入危险,你都会来救我,帮我清除掉威胁吗?”他丝毫不介意我的讽刺,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我皱了皱眉头,他的眼睛就像是黑色的漩涡或者深渊,而他的语气让我有一丝本能的抵抗,潜意识里我觉得那里面充满了陷阱和危险。 然而最后,我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 .
第8章 蛇和蛇佬腔 8.蛇和蛇佬腔 (——你要留意那个人,他也是蛇佬腔) . . 这是一片荒芜的死气沉沉的山坡,杂草和灌木挤满了废弃的小路,布满污迹的路标斜躺在灌木丛里,枯死的树干上挂着风干的死蛇,有一只瘦骨嶙峋的乌鸦立在树梢上,听到来人的脚步,扑翅飞起,留下一声嘶哑的鸣叫。 无论如何,是一个和那个优雅高贵的里德尔先生完全不般配的地方。 而他此刻正悠闲地走在灌木之间的小道上,时不时用咒语清理掉拦路的杂草。 “这儿可真破,我们要在这里寻宝吗?”我皱着鼻子看着路边一条挂下来的死蛇。 “是啊。”他居然回应了我。 我抱着怀疑的态度盯着他的后脑勺。 又走了一阵子,路的尽头是一栋……呃,用栋形容已经不太合适了,事实上,我觉得这间破房子之所以还没有倒塌,一定是梅林的疏忽。 “你就站在这里等我。”他对我说,然后独自朝破房子走去。 房子破烂的大门上钉着一条死蛇,随着里德尔敲门的动作摇晃着。 我看着干瘪的蛇头,心里感到一阵厌恶。 门开了,里面阴森森的,惟一的光线来自屋子地板上一根摇摇欲灭的蜡烛。这真是我所见过的最脏乱的墙壁和家具。房子中间有一把破破烂烂的扶手椅,上面坐着一个人,浓密的头发和胡子里缠结着厚厚的污垢,长的盖住了脸,已经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右手举着脏兮兮的魔杖,左手拿着一把短刀。 【你!】他吼道,然后醉醺醺地扑向里德尔。我吓了一跳,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把里德尔拉回来。 【住手!】里德尔说,他的声音比起平时带着奇异的嘶嘶的尾调。 那人受到了惊吓似的,刹不住脚撞在了桌子上,发了霉的锈锅摔落在地上。他瞪着里德尔,两个人久久地相互打量着。 我也瞪着里德尔的背影,暗暗打量这个奇怪的人类男孩。 那人先打破了沉默,【你会说那种话?】 【对,我会说。】里德尔走进房间,门在他身后关上了。我的视线又被迫落在了门板那条死蛇身上,我像是被烫到一样跳了起来,一连退了好几步。 没过几分钟,房子里发出瓷器和酒瓶被打碎的巨大声响,然后是家具倾塌和断裂的可怕吱呀声。 我捂着胸口,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上前查看,还是乖乖听话留在原地。 里面传来隐隐的争执声,随即门被砰的推开了,接着整个门板都碎裂开来,一块块落在门外肮脏的泥土上。 那个脏兮兮的老男人站在房门口里,挥舞着短刀大叫,【——丢了我们的脸,叫我们的血脉蒙羞,她,那个小荡.妇!——你是谁?到这儿来问这些问题?】他显然看不见隐身咒下的我,因此他用短刀指着门外继续大吼,【滚出去!带着你该死的问题!带着和那个贱.种麻瓜一模一样的脸——】 里德尔先生站在地板中间,脸上带着扭曲的恨意,眼睛里燃烧着怒意滔天的火焰。他挥动魔杖,那个老男人像是被掐住喉咙一样朝后摔去,挣扎着发出嘶哑难听的咒骂。里德尔又挥了挥魔杖,地上的门板碎片一块块跳起来,合拢成完好的大门,在我面前砰的关上了。里面似乎被施了隔音咒,接下来一点响动都没有发出了。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我要上去劝解吗?可是听起来似乎牵扯到里德尔先生的私事,他关上门不正是说明不希望我看到吗?可是另一方面,如果我不阻止里德尔先生,或许那个老男人会被他痛打一顿——看看刚刚里德尔先生的眼神吧,简直愤怒的像是一头暴躁的蛟。 还没等我犹豫多久,门再次开了,里德尔走了出来,狠狠关上门。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眼睛被怒意烧的通红,他似乎陷入了巨大的狂暴和憎恨中。 我有点惧怕的退了一步,他该不会是和那个老男人打了一架吧? 他的呼吸从未有过的紊乱,他脚步凌乱的朝我走来,喊道,“棘霓?” 我讷讷的应了一声,他听到我的方位,抬手一个显身咒打在我身上。 “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见见……另一个熟人……是的,熟人。”他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 “你该不会把那个人打死了然后要跑路吧……”我试图讲个笑话,但是随即发现这一点也不好笑,相反,这尴尬极了。 “怎么会呢,你可以进去看看,他还好好的躺在椅子上呢。”他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随便你干什么,待在这里等我。” 我点了点头。 . . 好奇心害死猫,就算我没有猫妖的九命,我也一样克制不住我的好奇心。里德尔先生离开后,我踟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推开了门。 我有一个疑问想要解答,那些语言,属于蛇的语言,为什么他们都—— 房间里,那个老男人躺在扶手椅上,发出醉酒后的呼噜声,四肢不雅的摊开,显然没有短时间内醒来的打算。 我皱了皱眉头,四处打量了一圈。 房间角落里堆着爬满了蜘蛛网的坩埚,架子上有落满灰尘的几只魔药瓶子,里面的魔药早已经结成了黑色的结块,除此之外,我实在从这堆垃圾里找不出其它魔法的痕迹。 我不动声色的退出房间。 . 夜幕已经笼罩,里德尔先生还是没有回来。 我有点焦急的跺了跺脚。如果他要去见的都是像这个老男人一样凶巴巴的酒鬼,那可真是危险的拜访。 【你是谁?】我听见脚下一个细细的声音问。 【你在哪?我看不到你。】我低头找了一圈,回答。 草丛一阵抖动,一条细细的黑色花斑蛇爬了出来,抬起头看着我,【真惊讶!你会说我们的语言!你是蛇佬腔人类,但是你的气息和我很像,这可真是奇怪。】 见是一条小蛇,我温和的笑了,【是的,因为我也是‘我们’的其中一个。】 【但是你长的一点也不像。】它惊讶的张开嘴巴。 【可事实如此。】我微笑着。 那条蛇用它小小的黄色眼睛看着我,吐了吐信子,【好吧,你的气息让我感到同类的友好。】 【谢谢,你也是。】虽然不知道幽灵也会有气息,但是我仍然礼貌的道谢。 【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那条蛇绕着我游走,【因为这里的人很讨厌。】 【的确,】我点点头,【他会蛇语?】 【是的,他总是用蛇佬腔命令我们,而我们不能反抗。】小蛇把自己打成一个结,【蛇总是服从于蛇佬腔……你要留意,刚刚那个人也是蛇佬腔。】 【谢谢你的提醒,】我点点头,【我会留意的。】 我们友好的道别,小蛇爬入草丛不见了。 我感到微妙的喜悦和不安,为了这来自同类的认可和警示。 是的——正如它敏锐的感受到的——我是它的“同类”。 我并不会被蛇佬腔所支配,因为我虽然是一条蛇,但是是一条经过修炼化成人形的,有灵力和智慧的,还能用魔法的蛇——这听起来可真令人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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