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堀川又乐呵呵地挠了挠头,和那收银台处直接化身三头六臂哪吒的同事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笑得很开心,脸颊上甚至挤出了一个小酒窝。 于是我和这个一面之缘的堀川达成了秘密协议: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都不知。 我伸手拍了拍识相的堀川,拿着身份证件千斤重地叼着菠萝包迈开了步子。 “欢迎下次光临哦~” 堀川像是嫌晦气一样立马关门,连脸上的标准微笑都露出了‘你不要再过来’的惶恐。 我扭过头看着那大门上来回晃动的牌子,有些绷不住,只能故作轻松地重新看了一眼身份证件,来缓解自己被赶出来的尴尬。 身份证件里首页就赫然标粗了几个大字:「猎犬伍仟陆佰柒拾捌号」,旁边还附带着个人信息和一张傻乎乎的白底照片。 哈哈!这个照片丑死了。 穿着老套古板山楂红制服的白发女生下撇着嘴,眼珠子连带着脑袋都费劲了最大的力气,想要离左边远一些,看上去傻叽叽的。我嘲笑完了监测员的P图技术,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个人信息上。 19岁?好吧,反正中原先生也说我19岁来着。 啧,这傻孩子的生日还标了准确日期,看得出来监测员是很用心地在糊弄…等等。 我盯着镌刻在皮壳上的两行大字真言,仔细阅读了好几遍。半晌过后,抬头深吸一口气,将它举起来对着阳光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面无表情地合上身份证件,我垂下脑袋看着脚上纠缠在一起的双色绳带发呆。 要说… 这个猎犬是干什么的,总结来说呢?嗯,就是弄死那些犯罪异能者的政府组织。 那么问题来了,犯罪异能者的大本营在哪里… 非常好,伍仟陆佰柒拾捌号同学答出了标准答案。 那就是——港口黑手党! … 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冲击,被吓得立马把监测员交给我的任务全都忘光光了。 怀里鸡蛋吐司的香气让我有些发晕,我提着袋子走了两步,停下来灵机一动:“嗯,想起来了,监测员让我好好活下去。呀,真是个关心拍摄器的好监测员…”顿了顿声,再把一个笑容送给想起任务的自己:“哈哈。” 可是事实证明,不专业的自我催眠是没用的。 我慢慢蹲下来,抱着马甲和真身都是中原先生敌对阵营的伍仟陆佰柒拾捌号。 要不我还是自曝身份吧… 或者去追刚刚那个外国人怎么样,他看上去也挺有剧情分量的… 我面无表情地挠了挠小腿上的红包,抬起头忽略掉来往人群对我的好奇视线。 不过,说起剧情分量这件事,我似乎记得有什么东西… 我捏着下巴苦思冥想了几分钟,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件,对着上面的”猎犬”又盯了几分钟。 是谁来着… “那个,你还好吗…” 我想起来了! 站起来对着关心我的长发大姐姐挥手说了声谢谢,我顾不得发麻的双腿趔趄着跑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进□□大楼时,有一个黑衣大哥还很贴心地扶了我一把,以防止我把中原先生的早饭摔进水坑里。 我先跑回中原先生的办公室,发现中原先生不在,而且他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大半,估计已经出去很久了。于是我把鸡蛋吐司放下,跑到门前瞥了眼楼道,然后迅速溜到一楼的尽头。 “立原道造!” 嘎哈哈哈,没想到吧!你的同谋来了! 屋子里的排气风扇嘎吱嘎吱地转动着,有些凌乱却又异常规整的房间中央坐着一个身影,他正在吃东西的动作一顿,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边扭过头十分无语地看过来:“我说,有什么事吗?” ...啊,就这啊? …他好冷淡啊,不应该和我关系蛮好的吗? 我歪着脑袋挠挠脖子,开始想解释的说辞。 立原把泡面随手放下,他从桌子前站起身,跨过地上两大摞材料,走到我跟前伸手把手背后的门咔吧关上,一脸学校混混头领被打扰的怒气状态垂眸盯着我。 好凝重的感觉… 就在我绞尽脑汁思考办法的时候,立原忽然后退了几步,从口袋里淡然地拿出手机,咔嚓对着我拍了一张照片。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干嘛拍我!” “哈哈哈,给条野先生看看,你最近的蠢样子。”他抬起手机嗤嗤傻笑起来。 “可恶,删了!” 我下意识不想让他把照片发给这个条野,于是窜上去挂在他身上去抢手机。在立原试图挣脱我的正义惩戒的时候,只听见咔哒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下来,我和立原同时垂下脑袋,然后…看着地上的证件照都没有说话。 空气凝顿了好一会儿。他弯腰捡起来,扭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挂在他身上的我:“你是想进刑讯室吗?” 我很老实地摇摇头:“没有。” “那你大摇大摆地拿着证件在Mafia乱跑干什么!”立原有些抓狂地把我扯下来,压着声音道。 我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立原啧了一声,然后狗狗怂怂地窜到门口看了看屋外,啪地反锁上门,扯着我坐了下来:“这个,先放在我这里。”他塞好了我的证件,捧起来泡面边吃边说道:“你最近和中原先生走得很近,要是被他发现,别想我跳出来救你。” 我想起他之前特别夸张的反应,默默接了一句话:“所以,你之前见我说的那些话是在装傻吗?” 立原木着脸把嘴里的泡面咽下,他抬头:“你猜猜,你从天而降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真帅?” “是完蛋!”立原站起来,他右手托着泡面桶十分不爽:“我当时都想好如何把你的尸体从Mafia运走的32种办法了…结果你这家伙不仅没死,还屁颠颠跟在中原大人身边根本就不接收我的暗号。” …我绷着脸:“我这不是来了吗…” 立原侧脸喝了口汤,又蹲回他的小椅子上瞥了我一下:“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发个小红花以示表彰啊?” “表彰就不用了。”我咳了咳:“中原先生不在,我只是来视察一下你的工作。” 立原皱巴着脸,他说道:“最近组合和武侦社的事让Mafia的压力极大,各种事情基本上都需要中原大人在中间周转,你可别捣乱。” …为啥啊,难道说□□的实际首领其实是中原先生吗?还有,干嘛把我弄的好像很不讲理。 “为什么?” 立原愣了愣,脸颊鼓鼓地抬头说道:“什么为什么?” 我扯了句话作为理由:“条野…先生说了,一味的付出除了埋怨是得不到别的东西的。” 没错,就是条野先生说的。 立原摸了摸下巴:“他还说过这种话吗?” 我挺了挺背有些骄傲:“当然,条野先生什么都和我说。” 立原似乎被我这个哲学问题问傻了,他呆呆地望着我,又回头搅着泡面小声道:“中原大人应该有得到的东西,只不过我们不清楚罢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扔给我,像是在堵我嘴一样:“你只听条野先生的话就好,不要做多余的事...” 我歪了歪头看向立原,他的侧脸被排气风扇隔开的阳光模糊了边缘,即使吃着手里两百块日元的泡面,立原的目光也充盈着满足与幸福。或许,他只是不想说,而不是不清楚。 “你很喜欢这里。” 立原扭过头,他垂眸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然后抬起脑袋立马臭着脸:“你不喜欢吗?” 我愣住了,橘子糖被掌心的温度融化,泄漏出来的糖浆黏腻腻地糊住糖衣和肌肤。 “一般般…”我瞥眼看着地上散落的纸张,小声说道:“只有一般般喜欢。” 立原得意地嘿嘿笑了一会儿,忽然他的笑容消失,慢慢回头:“你刚才,叫条野先生什么来着?” 我握紧了糖块抬头对着立原眨眨眼:“什么?” 立原眯起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条、野、先、生。” 什么什么条野先生?我不叫条野先生叫什么。 我将那颗糖放到立原的手心:“给你一颗糖,猜猜我叫条野先生什么。” “你根本就不记得了吧!”立原说完,又嫌弃地看着橘子糖吐槽道:“还有,这是我给你的糖好吧!” 啧,没忽悠过去。 于是,我只能撇下眼抽咽了一下:“我失忆了。” “失忆了?条野先生你都会忘?!” 立原围着我打量了很久,估摸出我没有撒谎,转而捂着头仰头叹气,似乎失去了灵魂:“我就知道,派你来就是给我添堵的。”他侧眼斜睨着问道:“所以呢,你既然失忆了,还记得任务吗?” 任务? 我想想啊..从凌乱的记忆里翻找到了关键词,我开心地竖起指头:“啊,我想起来了。” 立原立马眼睛亮亮地凑过来说道:“你想起任务来了?” “想起来了。”我望着他,又把手里的橘子糖塞给立原:“他要我监视一个人。” “中原大人?”立原有些犹豫地试探了一下。 “不是。”我挠了挠脸颊,嘿嘿笑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给出了记忆里的正确答案:“太宰治。” “谁?” “太宰。”我超小声地说道。 立原猛地站起身,转身凝视着挂在墙上还写着港口黑手党每周计划的大白板,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小伍仟。” “...啊。”被他叫小名竟然意外地能够接受。 我扣着椅子边侧的铜钉,想要化解一点尴尬却无从开口。 “你要跟踪武侦社的人。” “是啊,嘿嘿嘿...”我伸出手,拇指和食指微微闭合:“不过,不过,出了一点点意外。” 立原沉默地走过来,然后从他的桌柜里掏出一杆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比划起来。 “你要干嘛啊?”我看不懂他的奇怪行为。 立原扭过身,上膛面如死灰说道:“我在找什么姿势给条野先生谢罪比较好。” “条野先生会弄死你吗?”我大惊失色地拉住立原。 立原淡定地凝视着我:“如果中原大人弄死你,条野先生就会弄死我。” 我连忙抱着他的胳膊,嚎了一嗓子:“那,那要是我弄死中原先生呢?” 立原愣住,他手里的枪掉在地上,我赶紧把枪一脚踢远,松开手扭头吹了几声口哨。 抬眸看着立原大受震撼的目光,我摸了摸鼻子:“你踢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瞎了。” “就是你踢的。” 他瞪着豆豆眼,最终屈服于我的气场压迫,走过去把枪捡起来,背影有些萧瑟。 “你真的是个笨蛋,就你还想弄死中原大人?”立原自顾自地说完后顿了顿,扭头突然有些嫌弃地看着我:“哦,你本来就是个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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