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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在岸边等候已久，他脸上带着轻和的微笑，走到芥川身边。他伸出手，拍了拍芥川的肩膀。 “芥川，做的不错。” 是做梦吗？ 难道，还没有醒过来吗？ 是真实的。 不是幻觉。 芥川脸上做不出表情，向来只会露出凶恶神情的眼睛此刻只会怔怔落泪。芥川闭上眼睛，身体向后倒去。紧绷的精神一旦放松，随之袭来的是漫无止境的疲惫，叫他只想一睡不醒。 太宰先生…… 我做到了。
第117章 第117章【番外】地下室的干部 “中原干部！”守卫着地下室通道的黑手党成员向途经此处的中原中也行礼。中原中也微微点头，向里面走去。 自从上一次黑手党的叛徒为了制造动乱将地下室的犯人们都放出去之后，这里空了下来，囚室被改造成各种训练室，再被抓到的犯人会单独被关押在不同的地点。吸取上次的教训，港口黑手党再不将犯人只放在一处。 虽然地下改成了训练室，训练室被使用的机会依旧不多，大多数时候，这些训练器材只是摆设。 地下的灯光刻意选择了暗一些的，人为制造出了黄昏的视觉效果，出于中也自己的私心，他将灯光选成亮了两个度的，原本这样做出这个决定的人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惹他不开心，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便由他了。 中也轻车熟路走过一间间原本是囚牢的训练室，来到最里层的一间，敲了敲门，门后无声，中也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室内的灯比走廊亮的多，因为房间主人有看书的习惯。欧式风格的装潢，统一白色的地砖，以及无数装满了书的书架。比起囚室，这里更像一个只有一位读者的图书馆。 中也进去后，见到一个金色长发的男人手中捧着几张从书上撕下来的纸页盯着发呆，他或许察觉了中也进来的动静，或许没有。中也没有主动打扰他，而是站在一旁等他回神。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男人抬头，露出一双与中也颜色相同的蓝色眼睛，只是那双眼睛里忧郁更多，像是装满了无法纾解的哀愁。“是中也啊。”男人没有起身，小心将手中拿着的几页写着诗集的纸收拢，放进一个涂了红漆的厚重木盒里。 单从外表看，木盒的价值要比几张残缺的纸要高得多。 中也点点头，打招呼道：“哥。”中也的耳朵升起不明显的薄红，即使已经喊了好几年，每一次喊出这个称呼，中也依旧会感到羞涩，他似乎天生就比人类羞耻心重一些，也比人类更重情谊。是比人类更像人类的人。 魏尔伦脸上带了不明显的笑意，待中也要仔细看时，那点不明显的笑也消失了。虽然被笑会很不好意思，但是比起一直像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一样，中也宁愿魏尔伦笑他。 “你很少来，这次是为了什么？”魏尔伦问。 魏尔伦从不提起自己过去的事情，中也感到好奇也只会自己去查，每当他查到一些新的情报，就会来这里见魏尔伦一面。魏尔伦知道中也在做什么，对于这种冒犯行径，因为是珍贵的“弟弟”，魏尔伦对此态度纵容，但也从不确认对错。 这成为了兄弟二人之间保留的娱乐项目。 “我这次去欧洲出差，抓到一个潜入分部的卧底，那个卧底的身份没什么惊奇的，比较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个已经死去的老师，他的老师是一个异能研究项目的组员，主要研究方向是灵魂与异能转移。” 魏尔伦眼珠微动，比起以往的交流，这算是魏尔伦神态变化最大的一次。在兰堂为了救他彻底死去之后，他失去了死亡的资格，仿佛灵魂也跟着兰堂走了，留在人间的只有一具躯壳。 中也怕他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就自己一个人死在地下室了，因此在工作之余总想着找一找他与过往还有的关联。 “那个研究项目唯一成功过的只有一个实验体，叫做白之二十三。不过遗憾的是资料被销毁的太干净，那个卧底只知道这个实验体存在，不知道实验体的具体去处。” “实验室是你摧毁的，当时的实验体应该是你带走了吧？”中也问。 “山崎雪落。”魏尔伦道。 “什么？”中也惊讶一瞬，意识到这是那个实验体的名字，也就是白之二十三的确是被魏尔伦带走的。不过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魏尔伦解释道：“是兰波带她走的，我非常讨厌她。” 中也心中的讶异情绪更重，以魏尔伦的性格，他讨厌的人只会杀死，而不是带走。 “兰波认为，那个女孩和我一样，都不是自愿成为实验体的。可是成为实验体有谁是自愿的吗？她只不过运气好所以活了下来。我让兰波随便找个地方把她丢下，兰波不肯。”陈年往事再想起来，记忆依旧清晰，甚至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这使魏尔伦不再显得那么死气沉沉。 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我那时候会经常跟着兰波到世界各地出任务，杀人的时候怎么能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虽然她也是实验体，但是除了讨人厌之外并没有任何异能力。”中也想打断魏尔伦，说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异能力是讨人厌，随即又想到了太宰治，觉得太宰治说不定是双异能力持有者，一个叫【讨人厌】一个叫【人间失格】，人间失格太过强大将讨人厌压下去，也没能掩饰他遭人嫌的本质，遂不多话。 “所以我劝兰波找个地方把她扔下，任务做完了我们再回去接她。当时我想，我们每次出去都行踪不定，最长一次半年也是有的，这样说不定某次等我们回去了，她会自己识相消失。兰波觉得我的主意很好，他甚至觉得我跟山崎雪落关系很好，所以才会帮着出主意，真是可笑。” “之后出任务兰波会刻意压缩时长，就为了早点回去，为此受了不少明明能避免的伤，这更让我觉得山崎雪落是个累赘，所以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我刻意受重伤，我们将近三个月没有回去，而一开始计划中，这个任务一个月便能结束，所以只给她留了一个月的物资。所以如果她想活下去，就必须离开那个据点。我不认为我们回去还能见到她。” 既然说了这么多，中也不认为事情像魏尔伦计划的那么顺利发展。果不其然。 “那孩子像棵野草，食物吃完之后肚子饿就去垃圾桶里翻别人的剩面包，可哪有那么多剩面包吃，大多数时候她都饿着肚子，我们回去之后，她瘦了一圈儿，几乎快要饿死了。我问她为什么不走，她说要等我们回来。”说到这里，魏尔伦不带情绪地笑了一声，或许他只是不明白怎么带着情绪笑。 他带着回忆缓缓叙述，“就像当初我不明白兰波，我也不懂她说的‘等你们回来’，那次之后，我没有再受过重伤，兰波除了给她准备好食物，还会额外留给她一些钱。你看，明明是那么脆弱的生物，竟然在我们身边呆了那么久。” “在我从背后偷袭兰波，以为兰波死了之后，开始在世界各地杀人，兰波回不去了，我也没有回去。本就是兰波捡回去的小东西。以她当时的性格，说不定已经饿死了。” 魏尔伦的唇角缓缓拉直，“她现在应该等到兰波了。”他默认那个孩子早已死去。“再等一等，我也会来的。”说到这里，魏尔伦又开始走神，仿佛忘了他正在和中也对话。 中也抿着唇听魏尔伦叙述，除了魏尔伦说的事情，他总有一种熟悉感挥之不去，却想不到熟悉感的源头，魏尔伦静下来之后，他绞尽脑汁思考自己在哪里觉得不妥。 「“你好。”头发长至臀后的少女唇角微弯，“我叫山崎雪落。”」 他想起来了。
第118章 第118章【番外】地下室的干部 太宰治叛逃前曾对他说要带他去见飞鸟，因此那个女孩自我介绍之后，中也脑子里每次浮现那张脸对上的都是飞鸟的名字。 内心正暗恨自己该死的记性，中也脸上不动声色说道：“想开点，万一没死呢？” 魏尔伦虽与中也不常见面，但他了解中也的性格，如果不是确有线索，他不会开这个口，只会等一切调查清楚再告诉他。 “咳”，中也的脸颊开始泛红，他手上是有山崎雪落的照片的，只是照片不能见人，所以被他藏得死死的，一次也没有拿出来过。至于为什么不销毁？ 他没有践踏别人心愿的爱好。 “你等等，我回家一趟，让你看看照片上是不是她。”说完，中也转身离去，颇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魏尔伦看着中也的背影，难得被勾起了好奇心。 四年前中也还不是干部，居住的地方只是一栋普通的小房子，成为干部搬家之后，原本的居所留了下来，里面的布置几乎没有动过。 中也走进去还能看到陈旧的双人手柄游戏机和数不清的游戏卡带，如果打开某个游戏，里面还能看到他和太宰治的对战存档。沙发颇有年代感，某个沙发垫因为他和太宰治枕头大战被撕坏了一个，因为这里不会来客人，所以干脆就直接少一个。窗户的玻璃有一扇与其他的明显材质不同，因为某次生气，他一把将太宰治的头摁在玻璃上，砸坏了，安装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同款干脆随便安了一扇，反正家里也不会来客人。 这里到处都是太宰治活动过的痕迹，一看到这些，中原中也内心产生了强烈的不适。他忽略这些让他产生不好联想的东西，直奔柜橱，从空荡荡的柜橱里拿出了一个原本用来装红酒的纸盒子。 中原中也会往纸盒里扔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打火机，针线，纽扣，曲别针和照片。 中也这次的目的就是这些照片。 照片有整整六十张，中也随手拿了几张便又骑上机车往黑手党的方向去。只是认人的话，随便几张照片就够了吧？ 地下室的守卫人员向中也行礼，这是今天他来的第二次，距离上次来的间距不超过一小时。 “你看看，是不是她？”中也强撑着不表露出尴尬，一股气将几张照片都放到魏尔伦面前。 照片上是两位穿着洛丽塔裙子的人，主题是天使与恶魔，其中一个明显是年纪更小一些的中也，和看起来比中也年纪更小的山崎雪落。 魏尔伦的眼眶微微张大，他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中也，评价道：“非常可爱。” 中原中也的脸又开始爆红，他一点也不想知道魏尔伦夸的到底是谁。 “脸是她的，不过，年纪对不上。”魏尔伦算了算，“如果她还活着，今年应该二十四岁，中也是十五岁加入黑手党的，今年二十岁，拍照的时间即使往前推五年，她也应该是十九岁，照片上她最多十四。” 中也眉头拧起来，“脸这么像，不应该只是单纯的巧合。”他联想到太宰治的说辞，如果山崎雪落就是飞鸟，那么原本是不是的确有飞鸟这个人呢？当时警方从水里将飞鸟的尸体打捞上来，“羊”的大家默认飞鸟死了，太宰治说飞鸟活着，只是以不同的身份活着，他以为当初的尸体只是误会，并没有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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