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等秦子恒停手的时候,三十板子落下,手心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了。 秦子轩早就已经哭成了个泪人,他捧着自家世子哥哥的手,不停的吹着气,心里难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了,挨打的是我,你倒是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哥哥欺负你了。” 好笑的看着哭成个小花猫似的弟弟,秦子恒用没受伤的右手,帮着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鼻涕,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那温和的话语,轻柔的动作,让哭得直打嗝的秦子轩,终于有些缓了过来。 他抽噎着,用袖子抹了把脸,也顾不得肿胀的眼皮,嘟囔着就要去给世子哥哥找大夫。 “皮肉伤而已,用不着请大夫,那桌子上有药膏,你去给哥哥拿来,上些药便好了。” 眼见着小孩说一声便要跑出去,秦子恒连忙拉住,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玉露膏,含笑说道。 玉露膏乃是西域的供品,一年也不过二十几盒,可以称得上是消肿化瘀,治疗外伤的上好膏药。 本是准备等小孩挨了打之后,给其上药用得,却没想到,竟用到了自己身上。 秦子恒看着小心翼翼给自己上药的弟弟,一时间倒是觉得颇有些好笑。 “世子哥哥,是不是很疼?” 离得近了,那红通通的手心更加显眼,看着比那会楚钰还要吓人的伤势,秦子轩刚刚才止住的眼泪,便又有些控制不住了。 “疼不疼的,用不了多久,轩儿就能知道了,哥哥是饶了你,父王和陛下却不会轻轻放过,你还是早点做好准备吧……” 清凉的药膏缓和了手心的灼痛,看着又哭了起来的弟弟,秦子恒时又好笑又无奈,当下也只能转移话题。 “陛下?” 听到这个词的秦子轩有点懵,傻傻的望着秦子恒,全然不明白。 父王不放过他,他能理解,可这关陛下什么事啊,那位皇爷爷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陛下既知道了你私逃出府的事,那你回来了,自然是要带去给陛下看一看的……” 挑了挑眉,捏了捏那肉嘟嘟的小脸,秦子恒恨恨道: “就该让陛下好好治治你这胆大妄为的性子,知道外面有多少危险吗,这么大点就敢往出跑!” “幸好没出什么事,要真被拍花子的给拐了去,那你哭都来不及!” 真要是被拐走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我又不怕死,有什么好担心的。 秦子轩心里嘟囔着,对自家世子哥哥的话,显然不认同,不过他识趣的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哭得忍不住抽噎,脑子还有些傻傻的小孩,却也本能的知道,这话若是让世子哥哥听到,怕是得把对方气个半死,立马抄起戒尺给自己来上一顿。 竹笋炒肉的滋味,秦子轩可不想试,更何况,他也不想再让世子哥哥生气了。 乖乖的抹了抹眼泪,秦子轩没有理会对方的吓唬,他伸出两只小手,有些依恋的靠在对方怀里,那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的温度。 让已经冰凉了许久,孤寂了太长时间的心,终于感到了一丝丝的暖意。 漂泊在异世,无依无靠的灵魂,好像在这一刻,在这个时代找到了一点点的归宿。
第20章 感受到小孩的依赖,秦子恒的眉眼柔和了些,他用没有受伤的手,将怀里的小孩抱得更紧了些,似乎是想给弟弟多一些的温暖。 聪慧又善察人意的秦子恒,自是早便察觉到了,自家弟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开朗,心中似乎藏了许多的事情。 那错过的五年,一个没有母亲疼爱,又不得父亲重视的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终究是他不得而知的。 只希望,所有的一切都能来得及弥补。 长兄疼爱幼弟,幼弟依赖长兄,书房内的气氛一时变得极为温馨。 可惜,这份温馨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便被与楚承宇谈完事情回来的秦君给打断了。 一进门,就瞅见这般温馨的场面,让早便知道儿子打算,甚至还特意为其准备了药膏的秦君脚步一顿。 有些错愕的看了眼毫发无损,正依赖着大儿子的小儿子,又瞅了眼努力隐藏,却还是被他一眼发现了左手手心,一片血肉模糊,此时正眼神躲闪的大儿子。 秦君一时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总有些复杂。 他倒不会糊涂到认为,才五岁的小儿子,能把已经十二岁的大儿子给打伤,而至于为什么大儿子会把自己给打了,他也不准备当着小儿子的面问。 孩子大了,总是得给留点面子才是,更何况是在小儿子面前,正所谓长兄如父,兄长的威严更要维护。 “父王……” 因为被发现自罚,心虚的想要闪躲,只是一瞬的事情,很快秦子恒就冷静了下来,逃避从不是他的性格。 他坦然的没有再回避手上的伤,拍了拍秦子轩的背,让其从自己怀里下去后,便拉着弟弟一起过来问安。 “恒儿,你先回去歇着吧,我带小五进宫一趟……” 点了点头,秦君看了眼大儿子手上的伤,有些心疼,声音不由放轻了一些。 “是,父王。” 躬身行了一礼,秦子恒很是听话的应道。 见此,秦君从看到大儿子手上伤势后,便不平静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而后,凌厉的目光,就转向了缩在兄长身后,不敢抬头瞧自己的小儿子。 原本柔和的声音,瞬间变得冷冰冰的: “秦子轩,本王会让人教你进宫面圣的礼仪,你给本王好好学,若在陛下面前出了岔子,仔细你的皮!” 被秦君这表现的不能再明显的差别对待,弄得直想翻白眼,无奈人小力弱,再如何不愤,秦子轩也是没法反抗的,当下只能是诺诺称是。 要说秦子轩可以算是个极聪明的孩子了,要不然也不可能瞒过那么多王府侍卫,还有下人,偷偷溜出府去。 但因着留给他们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不过才一炷香的时间,面圣的礼仪规矩,又极为繁琐复杂。 是以,秦子轩也只了解了个皮毛,别说等他学会,还没等他真正开始学呢,就被秦君给提溜上了马车。 没办法,就算是秦君这个做父王的想等着他,把礼仪都给学全了,可宫里的陛下却等不了。 王府的马车比之安国公府的要更加豪华,光前面拉车的就有四匹马,还都是纯色的,不带半点杂毛,也不知是怎么设计的,走得极为安稳,丝毫感觉不到半点颠簸。 马车内的空间也是极大,并排躺下几个成人都不成问题,还有着专门用来靠着的软塌,上面还放着软枕,累时便可躺下歇息。 一旁有着小几,上面摆放着各色糕点蜜饯,还有时令水果和茶水,准备的极为周全。 不过秦子轩却没有那个胆子去动,一上车只是在心里感叹了一下皇家奢侈外,他便自觉的缩到了角落里,把自己当成个隐形人。 随后上车的秦君,看着离自己远远的,像是避瘟神似的小儿子,心中不免有些不悦。 只是他素来忽视这个小儿子惯了,便是这次对方的离家出走,竟然还成功的荒唐事情,让他担忧焦急之下,难得对自己的忽视其他儿子的行为有了些反思,却也做不出什么慈父的样子。 不过做不了慈父,还可以做严父,秦君虽然这两天,有过反思自己,但反思自己归反思自己,不代表他就认为小儿子没错。 想到这两天的煎熬,秦君的面色不由得冷了下来,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善: “怎么,你还知道自己错了,躲得那么远,是怕为父吃了你吗!” 本来就在偷偷打量自己这位父王的秦子轩,一听这话,心下一颤,抿了抿唇,却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之前面对世子哥哥的时候,他能没有任何负担的过去撒娇,那是因为世子哥哥从在花园遇见之后便一直对他很好,两人也已经算是熟悉了。 可这位父王,那说得好听点是不熟,说得难听点,那根本就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而且每次见面,又都是这般神色冷厉的模样,让秦子轩很难摸准脉搏,自然就更加不敢动了。 只是他这模样,看在秦君眼里,却明显是在隐形的反抗,再想想那会刚进书房时所瞧见的,小儿子在长子面前,那般撒娇讨好,又依赖又乖巧的小模样。 再看看这会,恨不得离自己八丈远,全然不把自己当亲爹的疏离模样,秦君的心情越发糟糕,面上的冷色越发明显。 这就像是个恶性循环一般,秦君的神情越难看,秦子轩就越不敢亲近,而秦子轩越疏离,便让经过这一遭,已经意识到不该忽视其他儿子,想要做个好爹的秦君越发生气。 自幼便养尊处优,身居高位的秦君,自然不可能主动放下身段去哄儿子,尤其是在他还生着气的情况下,好在秦子轩还算是个比较机灵的。 眼见着自家父王面色越来越难看,便是有些害怕,但也到底还是大着胆子靠了过去,怯怯的唤了声父王。
第21章 白白嫩嫩的小团子,因为刚刚才哭过,即便已经洗漱了一番,但眼眶还是有些发红,这般怯生生的看着自己,还是自己的孩儿。 便是秦君心性冷硬,也很难招架的住,不过纵然已经有了些心软,话语中却丝毫没表现出来: “面圣的礼仪,刚刚已经教给你了,一会进宫,跟在为父身后,不许随意走动,若再敢给本王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往后三个月你就别想下床了!” 警告的盯着面前的小团子,见其诺诺的点着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秦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儿子那肉嘟嘟的小脸蛋,眼见着白嫩的皮肤上起了点红色,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瞬间瞪大了,控诉般的看着他。 那委委屈屈却丝毫不敢反抗的小模样,让秦君原本糟糕的心情瞬间好了一些。 马车一路前行,很快,便到了皇城东门,因是皇子亲王,是以守门的侍卫并没有搜身,只是检查了下马车,见没有可疑人士后,便顺利的放行了。 按照本朝规矩,便是一品大员也没有皇城坐轿的权利,除非是圣上恩赐,不过皇子亲王自是不同。 虽说君臣父子,君在前,父在后,但皇城毕竟是住了那么多年的家,便是封王之后分府出去了,只要皇父还在世,那依旧算是。 所以只要皇子们进宫,不管是马车还是轿撵都是可以通行的,这也算是冰冷的朝堂礼制中,难得有温情的地方了。 或许是一路上,跟这位父王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知道对方也没有看上去表现的那么冷酷。 秦子轩又本就是个胆子大的,第一次进皇宫,他难免好奇,趁着秦君闭目养神的时候,偷偷的掀起帘子一角便朝外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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