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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香不置可否，拿起手边的资料递给秀秀，“你要的东西出来了，走的时候记得带着。” 秀秀眉眼一弯，喜色溢于言表，“谢啦~” “钥匙给你们留下，在北京遇不上的话，记得给我快递一下。” 胖子挠挠头，“天真你们明天也要走啊？我和小哥的机票是今天下午的，要不要改个签？” 吴邪现在怀疑，胖子是被秦香搞出心理阴影了，已经完全不放心自己和她单独相处了。但这件事还是按部就班的好，于是他摆摆手，“不用，不用，到了北京再会合吧。” 一句话成功的引得小哥瞩目，他看了吴邪一眼，但仍旧什么也没说。 吴邪捏紧餐巾，他需要和秦香单独谈谈。 并且这个谈谈，需要循序渐进，带些诱导。 好吧，他就是想要试探试探秦香，并且必要时候手段不一定光彩。 被惦记上的本人无知无觉，并且还尝了一口另一种甜汤，然后又果断放下。 酒足饭饱，吴邪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带着几个人出去逛逛。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秦香竟然也跟着出门了。 她戴着墨镜，穿着颜色平淡的大衣，整个人安安静静。 安静的有些刻意抹杀自己的存在感，这种感觉，是有些像张起灵的。 于是最后的队伍，变成了秦香和张起灵走在了一排，并且和前面三个人有段距离。 秦香饶有兴趣的端详着街边饰品，整个人放松又闲适，“这里的人连个饰品都做的温声细语的。” 张起灵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是一个仿声的布娃娃，说出来的仿音细声细气，不得不让买家凝神细听。 “别伤害他，后果你承担不起。”他收回目光，语气淡漠。 秦香伸出手指，指尖在玻璃面上缓缓滑动，“我没想伤害他，张族长。” 张起灵蹙眉，正要说什么，却见她转头，乌黑的瞳仁中满是笑意，“我们是不是见过？” 很久之前。 他的记忆泛起涟漪，一圈一圈荡开，最后与名为“慕歌”的记忆相交，纠缠，凝成一体。 “她托我给你带个话，想听吗？” 两相交锋，秦香从来都作主导者，与谁都不例外。 等到吴邪开始寻找落单的两个人的时候，旅游景点的游客迎来了上午的第一个高潮。 所有人都在冲着钟楼的方向行进，因为钟楼马上要开放了，十分不走运的是，为了找人，吴邪必须要逆行。 走的实在困难，他停在了一间小巷前，拿出手机拨通秦香的号码，一阵忙音后，铃声传来。 好巧不巧，就在他身后的小巷深处。 他心头一跳，一丝不详的预感萦绕上心头，脚步加紧的赶去，铃声渐近，心跳加快。 抽出藏在腰间的折叠匕首，他每一步都踩的极轻，转过一个视野盲区，铃声忽断，一道寒光飞来，他反应极快的侧身躲过。 一道浅色身影突然暴起，有大力袭来，吴邪举手准确的握住那人的手腕，银剑擦着他鼻尖划过，掉在地上。 然后吴邪被来人扑了满怀。 他心中一跳，正起身子，日光映到怀中人的脸上，他终于看清秦香唇边大片的鲜血。 “这该死的诅咒，这就是诅咒。”她流下泪来，鲜红鲜红的泪水，化在他掌心，仿若烫到他的心底，吴邪似乎一瞬感到了同生的感觉。 他的心脏骤然一痛，被操控的感觉在无形中提来，绞在灵魂各处，轻易与□□共情。 她对他缓缓透出一点笑，唇边滴下一点新的血，一道裂痕顺着眉间缓缓绽开，然后几秒间，大片大片的□□从她面上脱离下来，零落的美艳从缝隙中蔓延出来，她向后退了退，轻声道：“吴邪，你能带我回家吗？” 他惊异的愣住了，抬头间对上一双艳波涟涟的桃花眼，她眉间一颗绯红朱砂痣正熠熠生辉，让人忘却不能。 吴邪是见过不少美人的，但像秦香这样美的，真的是头一次。 将他唤回现实的，是秦香新一轮的呕血，他迅速脱下大衣，盖到她头上，将她打横抱起，向着景区门口冲去。 景区中的人都被钟楼吸引，其余地方人影寥寥，倒是并不难走。 抱着人上了计程车，秦香横躺在他怀中，被大衣盖着看不清表情，但吴邪知道一定不会很好。 报出地名，他紧紧的抱住怀中的人，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感受不到秦香的体温，手指微微一抖，他掀开大衣一角，却对上一片猎艳匪奇的瞳孔，她眨了眨眼，动作缓慢，却让吴邪更觉生动，不由得伸手去触碰那长长的睫毛。 “吴邪······” 一声虚弱的轻唤，他暮然回神，迅速收回手，再次拉紧大衣遮住秦香。 车到目的地，吴邪一阵风似的卷进屋里，将秦香放在沙发，甩开大衣，声音焦急，“现在该怎么办？你要下实验室吗？” 秦香点头，遥遥一指，“三长三短三长，别敲错了。” 吴邪看去，却是一张挂画。 他再次抱起秦香照做，面前的电视墙立即分裂褪去，他闪身入内，不费力气就来到了昨晚的地下室。 将秦香放到床上，羽毛飞舞似是有生命，紧紧的攀附上她的身体，一声轻响后，秦香整个人向下一沉，浸在了幽蓝色的液体中。 不过片刻，她身上的衣物就尽数化去，羽毛却未落，吸附在皮肤上，犹如一件浑然天成的羽衣。 被惊扰到的人皮晃了几晃，然后向着她聚拢，一寸一寸包裹起秦香的皮肤，如同明珠外的蚌壳，掩其珠华，护其周全。 羽衣为人皮让步，一寸进一寸退，完美衔接。 而退下的羽衣返绕一圈，又在新遮的人皮上依附，天衣无缝。 饶是见过许多大世面的吴邪，也不禁为眼前的奇技淫巧惊叹。 忽然一道暖光亮起，却是那原本浮于人皮边上的心脏亮起，池水被搅动，幽蓝色淡去，吴邪此时看清，那并不是一颗真的心脏，而是仿心脏造型的匣子。 暖光闪动，匣子慢开，一道亮光飞到秦香眉心，犹如花钿缓缓开放。 吴邪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第一次见秦香发病的时候，她也用了这东西。 一声水响，秦香从水中浮起，容器慢慢重组，变为原本的床，她从床上下来，水渍迤逦而落，与她身上的羽衣交相呼应，整个人如同深海中的鲛人。 她舒服的谓叹一声，拨了拨湿漉漉的长发，转头看向吴邪，笑容妩媚，“一起洗个澡吗？” 吴邪低头，看见自己衬衫上的血污，“······” 天晴了雨停了，你觉得你又行了？ 重逢 杭州郊区。 慕歌拖出后备箱的最后一个人，脱下手套丢进副驾，拉开后车门，对面无表情的男人道：“我送你回景区，还是水月洞天？” 张起灵抬起头，目光由空洞焦距出一点淡漠，随后摇头，“我跟着你。” 点燃一根烟，郊区的风凉凉吹在面上，她支起下巴，目光越过车顶扫过城中霓虹灯火，静默半晌又低下头，“张起灵，你很闲吗？” 他回望住她，坚定的摇头。 她自然知道，秦家的动作太多，秦香又出手，吴邪实在岌岌可危。 为了护住吴邪，他自然是很忙的。 但仍然要跟着自己······ “你觉得吴邪斗得过秦香吗？”她弯腰坐入车内，靠在后座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掐灭手中的烟，烟味被风吹散，一丝冷香绕上来，是张起灵熟悉的味道。 他闭了闭眼，摇头。 “倒也不必这么没自信。”慕歌似是喃喃自语，“那可是吴邪啊。” 车外忽然有了动静，原本被放倒的三个人苏醒过来，慕歌并不动作，只按住打火机，手指萦绕到火苗上，一丝有了实质的冷香与火苗结合，她甩手一扬，亮光划过暗夜，点亮地上的物什。 原本维持人形的东西骤然扭曲，恐怖的低吼穿透车窗渗透进来，慕歌笑起来，“现在的秦香真是够弱了。” 这样初级的怪物，居然能逼的唐家二小姐险些丧命，真是风水轮流转，一报对一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默持续着，慕歌捏紧空了的烟盒投进车内的垃圾箱，转回老话题，“我送你回去。” 手腕忽然一暖，她忍住抽回手的动作，犹豫了一下还是反手扣住他的手，“别再做多余的事。” 张起灵瞬时握住她的手，掏出一张照片，“这东西为什么会在秦香那里？” 照片上，是一个描绘的十分精致的瓷瓶。 慕歌终于笑起来，有些释然，也有一丝丝的失望。 这才对嘛，无事不登三宝殿，张起灵。 她叹了口气，“那孩子的身体和灵魂并不切合，需要利用冷香的力量找补。这种灵魂缺口是很危险的，若只是常年受病痛折磨也就算了，要是被别的什么脏东西发现，通过这个缺口进入灵魂，秦香会变成什么呢？” 一个怪物，披着人形的怪物。 慕歌停下来，看他捏紧照片，想了想又道：“一个披着人形的怪物，能与人类和平共处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张起灵淡淡接口，从她口袋里顺出打火机，一抹亮光过后，照片燃烧殆尽。 空气中弥漫起纸屑燃烧的味道，她动了动手腕，想要抽出手，却被握的更紧，心底生出一点无奈，“我今晚是很闲，但并不想陪你在这里耗时间。” 张起灵并不搭话，而是又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一张黑白的老照片了，边缘都泛着黄。 照片上的女子一身浅色旗袍，只被拍到一张艳丽的侧颜。 那份艳丽与他面前的人一模一样。 慕歌有些意外，伸手抚了抚照片笑起来，“我以为不会有痕迹的。” 他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人，与那时候的她相比，此时的慕歌更添神秘，让人琢磨不透。 他忽然倾身，整个人离的那样近，“跟我走吧。” 记忆汹涌而来，也是这样一个黑夜，他对她说，跟我走吧。 只是那时的张起灵，存的是阴谋算计；而现在的张起灵，又有多少真心可言？ 她用力，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闭了闭眼，忽然倾身抱住他。 他瞬间被冷香包围。 这本该是危险的信号，却忍不住叫人沉沦。 她带着近乎疯狂的贪恋，病态的索取他身上的温暖，奈何对方根本达不到她想要的温度。 或许一个拥抱是不够的。 她仰起头，一吻落在他唇边，却被狠狠一推，狼狈的向后倒去。 张起灵翻身压在她身上，凶狠的回应起她的吻。 慕歌渐渐感觉到了侵略之意，理智冲上来又被压下，几次反复最后爆发，让她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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