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低头,写着名字的纸不知何时被风吹到了她的手中。 钟离。 * 将炔星送来的账单登记入账之后已经是傍晚了,是下工的时候,璃月的街道开始热闹起来,各种小食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远远传来中原杂碎的吆喝声, 这是千晓来到璃月的第一天,胡桃请她在万民堂吃了一顿简单的饭,对于千晓这块吃了千年山果的石珀来说,这样的一顿饭简直是人间珍品, 闻着空气中的味道,昨天的记忆涌上,千晓肚子响了起来,她放下笔墨,伸展了几下身体后习惯性地锤了锤腰,站起来,走出往生堂,准备出去随便吃点, 胡桃听说千晓身无分文,便预支了她七万的摩拉,好让她这个月能过下去, 摆渡人不在门外,千晓经过告示牌时多看了几眼,这是往生堂用来接取委托的木板,听炔星说委托人会将委托写在木板上然后塞进往生堂, 千晓在这坐了一天并不见有人往堂里塞木牌, 许是经历过死亡,安魂往生,不知另一个世界的千晓,可否往生了? 千晓摘下一块空白的木板,翻过去一瞧,背面是胡桃写的极具个人特色的广告词:凭此木牌,购一送一。 千晓两眼一黑。 往生堂右边是山,璃月多山,前日夜里千晓就是站在这处的山头看着璃月的万家灯火, 她踏着傍晚的薄暮向左边走去,右转经过一座木桥,闻上去像桦木做的,巨大的枫树红叶片片,来往的人很多, 千晓走了不久经过一家飞檐酒楼,这是一处名为三碗不过港的地方,名为田铁嘴的说书人正在讲着不久前才结束的送仙典仪的故事, 送仙典仪吗? 千晓脚步一顿,往说书人那里走去, 台下几乎坐满了人,千晓挤了好久才找到一处空位坐下, 刚坐下的瞬间便闻到了一股清雅的檀香,是从旁边一黑发男人身上散发出的, 千晓喜欢这种味道,在她的记忆里,父亲身上便是这般,不免回头一看,只见夕阳下的男人笔挺端庄,流苏的耳饰坠于一侧随风微晃,琥珀色的眸子聚神于台上,听得投入, ‘且不说这群玉阁满是奇珍异宝,光是作为基底的浮生石就是世间罕见,所耗费心血之大,而天权星未有迟疑,舍了这群玉阁,重重砸向那海妖!’ 田铁嘴所述故事将千晓的注意力从男人身上转移到台上, 她出神地想着这位天权星是个有魄力的大人, 夕阳下的侧柏葱郁,风吹叶动,随着淡淡的檀香再次因风袭来,千晓又一次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黑发男人恰巧在此时低头,橘色的霞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垂眸落下的那个笑容格外温柔。
第3章 青年 千晓礼貌性地回以一个微笑,她白净瘦弱,黑发高束,因而她的这个笑又多夹杂了几分书生气的感觉, 身旁的男人点了下头后指了指两人中间的地方, 千晓低下头,她和男人坐的并不是独立的板凳,而是双人的长凳,刚刚因为人多,声音杂乱,闹哄哄的,她坐下时无意压到了男人的长辫, 千晓脸一热,她说着“对不起”,往旁边挪了挪,结果挪大了劲,身下一轻,坐了个空,眼看着将要摔倒,男人及时拉住了她, 她手腕纤细,而男人手掌又偏大,稍微一紧,便握得她吃痛,男人用力一提,千晓又坐了回去,并且再次压到了男人的辫子, 压得绷直笔直钢铁直…… “额,啊,先生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 只听那人说,“无碍。” 这下她彻底没脸了,自感丢人丢大发,赶紧站起来书也不听了,匆匆跟男人道了别后离开,仓促之间她还注意到了男人腰间挂着一个会发光的橙色石头物件,很像野猪兄弟跟她说的神之眼。 千晓飞快地跑在路上,手臂依旧残留着男人留下的余温, 脉搏每一下的跳动都能带起当时的力度,那人的手掌真大,戴着一副黑色皮质手套,是温凉的。 能抚平尴尬的只有周末和一顿美餐,这是千晓上学时总结出来的道理,但也不知为啥,自从她发现了这个道理,每个周五总能遇到点尴尬事,等着用周末来抚平, 她来到万民堂,卯师傅记得她, “你不是昨天来应聘的小伙子吗?” 千晓有些惊讶,这是她求职多年第一次被HR记住,这种被重视的温暖,简直如沐春风,让她想誓死效忠。 “卯师傅还记得我呢。” “是啊,你炒的那道最后的晚餐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 千晓刚烧起来的温暖被一盆冷水浇灭, 她讪讪笑了几下,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边翻菜单边嘀咕: “几千年没做过饭的石头能做出什么好吃的,就算是前世的我也只会泡泡面和点有五块钱红包的外卖,”她把菜单翻了一页,“还有,那道菜明明叫美味的晚餐。” 她将腊肉窝窝头圈起来准备递到前台时瞥见了上面的价钱, 三千摩拉, 千晓果断把菜单合上,一定是看错了,这是什么新恐怖故事,她揉揉眼睛,不确定,再看一下, 三千摩拉! 没看错,真的没看错,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她好像也没准备的那么充分, 按照现实,一份腊肉窝窝头也就三十块,她翻到后面,看到一个煎蛋一百八十摩拉,按照食堂两块一个, 换算一下,一百比一, 她六十万摩拉大概是前世的六千元, 呜呜呜,虽然但是,六千也好多,胡桃老板果然是个好老板, 千晓在心里赞叹胡桃的时候还不忘骂一波她的前任老板, 她现在只有七万摩拉,不敢多点,把菜单递上去后坐回桌子边, 今天人真多,她坐下后发现万民堂已经没空位置了, 想到黑心老板,她又想不知爸妈拿到补偿金了吗? 在等菜的间隙千晓偶然听到隔壁桌说今天当值的是名为香菱的大厨, “香菱做出的菜比卯师傅的还要好吃。” “是啊是啊,我上次吃了一次之后一直等着能再吃到一次。” “看来今天真是走运啊,哎,不过如果香菱当值的话,那位先生也会来?” “或许能见到吧,对了,听说香菱这次游历还带回了急冻树,不知道咱能尝到不?” “必须能!来,跟我一起唱,急冻树,急冻树,好吃的急冻树——” “急冻树,急冻树,好吃的急冻树——” 千晓托脸听着,怀疑自己走了错台,说着说着就唱起来,这里难道是表演歌剧? 而她也不是穿越了,只是客串了一把石头,等舞台剧结束,跟同学告别就能回家了。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稳重的男声自上而下,打破了她片刻的发呆, “这位小友,我可否坐于你对面?” 她抬头,琥珀色的眸子温润如玉,含着浅浅的笑意,像是装满了星辰, 若有若无的檀香在鼻息间清晰起来, 千晓认出了这是不久前在三碗不过港被她压到头发的那位先生, 还真是巧,不久前的记忆回想起来仍旧尴尬,手腕上快要消失的温度再次随着脉搏的加速热了起来, “可以的,先生。”千晓强装着从容,让自己到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奇怪。 “多谢。” “你可以叫我千晓的。” “嗯,比起直呼全名的话,小千如何?”黑发男人微笑问。 “也可以。”千晓托着脸,只要不叫她狗蛋,称呼什么倒无所谓, 大学时她是学号21号, 毕业后她叫应届生, 工作时老板喊她财务会计, 重生后,陌生的青年叫她小千, 千晓并不想知道面前的青年叫什么,一面之缘的人,严谨一点他们是两面之缘的人, 世界那么大,有的人一辈子都见不上,今天的两面应该将他们这一生能见到的机会都用光了, 所以知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又如何? “先生,对于在三碗不过港的事我很抱歉。”千晓趁这机会解释。 “当时人多场面混乱,小千不必介怀。” 男人三言两句为千晓解释了当时的处境,又抚平了她心中的局促, 千晓一时感动昏了头,对面前只见过两面的人大方执言:“先生大度,这顿饭就让我请。” 男人笑了笑说:“也好。” 千晓嘴角上扬,这样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她很喜欢,前世那套为人处事的学问可给她折磨得不轻。 黑发男子点了一份四方和平, 用餐的时候二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千晓还剩半块窝窝头没吃完就饱了,想到堂里估计又有业务了,便跟男人匆匆道了别, 千晓离开后,黑发男人仍端庄笔挺坐在原处,他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泡了很久的茶早已失了茶香, 他微微皱眉,放下杯盏,转而看向千晓离开的背影, 他很少回忆,却在此刻想到了某一年他为若坨点明双目时,依稀看到河对岸有一个女子, 但究竟有没有这回事,他记不清了, 数千年来,他遇见过许多人,经历过许多无足轻重的小事,缓慢磨损中,猛然回想,皆是遗忘。 他的目光落在那半块窝窝头上,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了嘴角, 甚是有趣。 * 万民堂离三碗不过岗很近,出了门左拐,回往生堂的路上,千晓再次听到了田铁嘴的声音,她速度慢了下来,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 她是在过桥的时候遇见了达达利亚,彼时的璃月刚刚经历过奥赛尔的危机,群玉阁砸入海中,不少的东西随着海水冲散在各处, 达达利亚正站在桥头,看着河水,平静的眼波里微微荡漾着笑意,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千晓经过时,他忽然转身,挡住了去路, “喂,朋友,小心点,会撞上人的。” 千晓抬头,她确定这人在找茬, 来璃月港的第二天被陌生的年轻男人拦住挑事,要上演一场提瓦特black吗? 想想还挺期待。 “先生,”千晓无奈地看着达达利亚,“您这是在故意找茬。” “哎呀呀,怎么能这样说,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当交个朋友好了,我叫达达利亚,至冬人,你呢?” 好……生硬的转折, 千晓看向那双蓝色的眼睛,很容易让人想到北地的极光, 她赶着回往生堂,不想和奇怪的人多纠缠, “我叫千晓,璃月人。” “千百的千,破晓的晓吗?”男人笑着, “嗯。”千晓点点头,在听到达达利亚说出破晓一词时她有些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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