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纱希一个激灵,脑袋清醒了一点,手肘下意识想要撑在地上然后爬起来,但在她支撑到一半时,神经末梢后知后觉的将疼痛传递到她的大脑。 “额!” 好痛。 青木纱希狼狈地向下摔倒,手肘狠狠地擦过水泥地面。 皮肤可能被擦破了,又或者是手肘上本来就有的伤因为她的动作被撕扯开,所以她能看到她的血液随着雨水流淌到了地上,又被积水稀释。 没有力气再次爬起来,她只能动了动脑袋把脸颊靠在手臂上,以免呼吸间不小心呛入积水。 青木纱希尝试着放缓呼吸,睁开眼打量四周的环境。 雨水敲打在地上,敲打着此刻还裸露在天空之下的一切生灵。 空气中的寒冷如同银针一般刺入骨髓深处。 青木纱希张开嘴深吸一口气,拿手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水,但发现身上早已被水和灰尘浸透,便干脆不擦了。 为了避免雨水再次导致视野模糊,她将眼睛阖起。 她咬了咬牙根,稍微动了动肩膀,再次尝试爬动。 刚刚睁开眼的时候她稍微看清了点哪个方向有遮蔽的地方,反正现在没人,她觉得摸索着慢慢爬过去也行。 “啪嗒,啪嗒。” 雨声中,有人的脚步声在接近。 “Vous allez bien?(你还好吗?)”接近而来的人把雨伞倾斜,遮挡住青木纱希脑袋那一块的落雨。(1) 什么? 青木纱希茫然又徒劳地瞪大眼睛,但雨水依旧向下流着,她只能又闭上了眼,眼球转动,调动眼睛周围的肌肉尝试着把流到眼睛里的液体挤压出去。 “……” “Vous voulez Me Suivre?(要跟我走吗?)”温和的男声再次询问,与此同时,他好像意识到什么,直接向青木纱希伸出了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 青木纱希感觉耳朵好像进水了,嗡嗡作响听不清声音,只听到了类似于枫丹语发音的语言。她徒劳地张开嘴,就像是缺水的鱼,但喉咙还在难受,只能发出令她感到难堪的嘶哑音调。 她没管左肩的伤,稍微侧了侧身,抬起右手。 手伸到半途时,由于肩膀上的伤突然发作,青木纱希疼痛难耐,手骤然失力砸下,然后在落入地面之前落入了尚且温热的掌心。 “C'est faux.(失礼了。)” “Soyez tranquille, tout va bien.(安心吧,已经没事了。)”温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冰凉的手,好像是在尝试将他的温度传递给满身寒冷的少女。 话说,我失去意识是不是有点太频繁了……? 在落入干燥温暖的怀抱中后,在又一次失去意识之前,青木纱希迷迷糊糊地想到。 好吧,似乎暂且不用再担心失去意识后便是永恒的沉眠。 ……希望这个人没有什么不太好的想法。 不然青木纱希很难保证自己清醒后这个人还是活着的。
第2章 青木纱希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天花板上华丽到过分的吊灯。 因为潜意识的影响,她在半清醒的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身处于深海,竟忘记了此时应该要呼吸,手指痉挛似的蜷缩了一瞬。 睡前放上的唱片还在唱片机中滚动,舒缓的音乐在这片暖融融的空间内静静流淌。 青木纱希在意识彻底清醒的一瞬间恢复了呼吸,大口呼吸将肺部二氧化碳替换为新鲜的空气。她整个人陷在干燥柔软的被窝里,理智渐渐回笼。 她动了动胳臂,手臂有知觉,身体受伤的地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感觉有点痒痒的,不过都被绷带整齐缠绕住,挡住了她下意识想要抓痒的手,仔细闻还能闻到几乎浸染了整个被窝的淡淡的药香。 她身处于安全又舒适的环境中,听着舒缓催眠的音乐声,再加上前一天晚上打完游戏出去做日常任务后回房间睡觉的时间晚了,不知不觉就又有些昏昏欲睡。 “咔哒。” 是门被打开的声音,在这片安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响亮。 青木纱希一个激灵,下意识扭头看向房门方向,被子盖住的身体肌肉在瞬间紧绷。 嘶—— 不小心拉扯到还没好全的伤口,她被疼得身体一抖。 一个小少年对上青木纱希的眼睛,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合上房门退出去,过了一会儿后他意识到什么,又重新进入房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纱希,该起床了。”少年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伤口怎么样了?今天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你的脸好白,看起来昨晚没睡好的样子。” 青木纱希笑了笑:“谢谢关心,亚历克斯,我没有事。只是稍微梦到了点刚到这里的时候的事情。” 小仲马眉眼弯弯:“那就好。” 青木纱希一个用力用手肘把自己支撑起来。 “对了,亚历克斯,既然今天是你来叫我,难道说那个家伙又把你丢在这里后就跑掉了吗?” 在关上卫生间的门前,青木纱希突然想到什么,探了个脑袋出去,看向叫完自己就正准备出去的小仲马。 小仲马停住脚步,有些沮丧地点了点头。 青木纱希撇了撇嘴:“那个人渣,下次找到机会再揍他一顿。”然后把头缩了回去。 她选择性遗忘了自己当初带着小仲马试图套人麻袋的时候,却是反过来被揍了一顿,从那之后还惨兮兮的多出了一门体术课程。 被拉来教她体术的老师就是反过来揍了她一顿的大仲马,监护人雨果美其名曰让她有学习动力。 学习动力确实是有了,还非常充足,但就是至今还没达成把对方揍到不能下床的成就。 青木纱希“呸”一口把漱口水吐出去,拿起洗面奶和其余护肤品来了个早晨的简单护肤,然后照了照镜子,梳理整齐睡一觉起床后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勾出鬓边一缕头发,熟练地扎成小麻花辫,往麻花辫底端的发尾处扎上了一只挂着奶白色星星吊坠的小发圈。 从衣柜里翻出无袖衬衫裙和外搭的罩衫,穿好袜子后用脚把随意躺在床边不远处地板上的靴子勾到身边,她弯腰调整了一下角度,快速地把脚往里一蹬穿好了鞋子。 她在房间的全身镜前停留了几秒,揉了揉脸颊肉,让脸色显得没有那么苍白,再看了几眼,没发现今天的打扮哪里不对后,“蹭蹭蹭”跑出了房间,脚步轻快地小跑向餐厅。 “维克多,早上好。”活泼的脚步声与打招呼的声音一同传入已经坐在餐厅中的青年耳中。 雨果放下手中的文件,温和笑道:“早上好,亲爱的——昨天没休息好吗?” “怎么你也这么问?”青木纱希拉开他对面位置的椅子,“只是做了个噩梦,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稍微被噩梦吓到了一下而已。” “虽然现在恢复了点气色,但是你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呢。”雨果用手指了指脸颊的位置,好笑地看着青木纱希露出懊恼的神情。 虽然把人捡回家后不久就知道了少女是从18岁缩水成的11岁,但她很多时候的行为确实如同孩童一般有趣,让人很难将她作为成年人来看待。 而激素影响人的思维似乎并非无据可循,她的心态和身体年龄在逐渐接近,现在似乎已经趋于一致,所以在雨果看来,她也不过是只有15岁的孩子罢了。 刚捡回家时沉稳又安静,又不喜欢说话,每天不是待在书房就是待在自己房间里看书上网,养了四年就养得活泼又可爱,有时候还会非常可爱地撒娇。 这一切变化都让从来没有养过小孩的雨果相当有养成的成就感。 “前两天的伤口好的怎么样了?”雨果看向她袖口处的绷带,“异能局的人下手从来没轻没重,难保不会有其他的什么手段。如果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记得及时和我说。” 青木纱希皱着眉看着热牛奶和早餐一起被放在自己面前:“感觉好的差不多了,有维克多在呢,他们不至于胆子那么大跑来对我下诅咒……吧?” 她想到了什么,沉默了。 有雨果在,他们确实没胆子,但是有时候真的难保那群脑子不清醒的老头子不会突然犯抽。这段时间越来越频繁的袭击就是例子。 青木纱希眨了眨眼,环顾四周:“林尼和亚历克斯吃过早饭了吗?” 雨果:“他们已经用过早饭了。小仲马应该在林尼的房间帮忙收拾东西。” “哦——” 青木纱希遗憾地耸了耸肩,在雨果温柔但让人背后生寒的笑容里停止了试图悄悄偷渡把牛奶给林尼喝的想法。 “呕。” 她皱巴着脸先喝完了杯子中温热的牛奶,然后迅速撕了一块面包塞到嘴里。 青木纱希觉得自己还是不能习惯牛奶被加热后的味道。牛奶被加热后,随之被放大的就是其中的奶腥味。即便每次煮完牛奶后漂浮其上的奶皮和牛奶中的沉淀物都会被过滤打捞出去,但总会有漏网之鱼。 就像是今天。她一时不察喝下了牛奶中的沉淀物,感觉喉咙里满是腥味,没忍住又干呕一声,勉强止住胃中液体也要被反胃倒出来,赶忙又咬了一口面包片。 “吃慢点。”雨果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文件,确认没问题后签上字,“对了,你应该没忘记今天的行程?” “我没忘记。”青木纱希神色恹恹,往剩下的面包片上涂抹上黄油,然后“嗷呜”一口咬下去,“维克多,我觉得我的早餐可以不出现牛奶的。真的。” “反对无效,你还在成长期。”雨果抬头看向她,“仪态。纱希。” 青木纱希撇嘴,放下了二郎腿坐好。 明明她长大后的身高早就定型了,但鬼知道雨果看了什么育儿书,从某一天开始就极为注意她的身高。主要表现就在于他要求青木纱希每天至少一杯牛奶,认为牛奶可以帮助她长高,同时又因为她的胃不太好,相当严格的限制了她入口饮品的温度。 但是热牛奶真的很难喝! “我吃饱了。”解决完早餐,让人把餐具端下去,青木纱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去看看他们收拾的怎么样了。” 她本来还想问问雨果关于“预言”的事情,但看他现在的模样,自诩已经对他有点了解的青木纱希放弃了这个念头。 总归正如以前询问包括雨果在内的所有“预言”知情者时得到的答案一样,该知道的时候会知道的。 “好。”雨果把已经看完的文件叠整齐,听到话语后抬头说道,“记得看看自己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走,别把需要的东西落下了。” “好——”得到应许之后,青木纱希忙不迭地迈开了脚步,然后不小心平地踉跄了一下。她顿了顿,若无其事地迈开腿继续走。 就是她跑离餐厅的速度极快,就像是身后有恶魔守卫在拼命追着自己一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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