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朗西斯手脚被绑,她手脚被绑,不能比划和写字,也不能说话。 一刻钟以后,泰缇丽娜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她请求侍女把法朗西斯的手脚暂时松开,但没有得到回复。 又过了一刻钟,泰缇丽娜提着裙角离开了,她必须赶在下午三点以前回家,否则会错过美味的下午茶。 教会不再强迫德米特和王后同房。事实上,红衣主教已经开始和法朗西斯的父亲一起着手为德米特选一位新王后。 但德米特却比以前更加频繁地来王后套房探视,同样用手帕捂着口鼻。 他讲话的时候,侍卫和侍女们不必在身旁,所以法朗西斯的手脚可以悄悄被解救出来一会儿。 “你可以向你叔父和父亲认个错,没准儿他们会放过你。”因为捂着口鼻,所以德米特说话的时候显得瓮声瓮气。 「绝不。」 法朗西斯有气无力地写,她被连续放了很多天血,整个人白得像一个幽灵。 「贝西死了吗?」 “贝西?” 德米特显然已经忘了贝西是谁。 「贝西就是法庭上被判以女巫罪的侍女。」 法朗西斯的字迹十分潦草,德米特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 “死了。” 「我还有不少金币、珠宝和漂亮裙子,你能不能帮我送给她的母亲和弟弟?」 德米特拒绝了。 “教会已经不再连坐女巫的家人,这是最大的仁慈。”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女巫。」 「没有魔法。」 「而且那本书是我的。」 德米特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才说:“法朗西斯,你是对的。” “但我不能把钱送给贝西的家人。如果被你父亲和叔父发现,他们肯定会让我退位。” 「这没什么,反正你早就盼望着你的国家灭亡。」 羽毛笔沙沙作响,法朗西斯的字迹愈发潦草,她手腕上的白纱布露出一点浅浅的血迹。 “这不一样,法朗西斯。”德米特抿了抿唇。 「那么,你能不能悄悄把我送到什么别的国家,在我被放干血之前。」 德米特:“港口和车站全是你们卡佩家的人,我无法控制。” 法朗西斯愤怒地把羽毛笔扔在地上。 德米特离开的时候,忘记帮法朗西斯把手脚再次捆住。 一开始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法朗西斯高兴的够呛。她以为自己可以逃出去了。 可惜连续多天的放血令她身体格外虚弱,连走到门口的力气都没有。 ---- 宝贝们让我看见你们的评论呀~~么么哒 第5章 Chapter4 弗洛拉(上)
法朗西斯被侍女们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侍女们不负众望把她又捆回床上。 她这些天病得迷迷瞪瞪,隐约知道新王后已经被选出来,是一个比德米特年长二十四岁的美丽寡妇。 侍女们忙于准备新王后的婚礼,经常忘记给法朗西斯送饭。 但非常走运的是,法朗西斯的母亲被允许来王宫陪伴女儿。 法朗西斯的母亲——弗洛拉女士,是英国人。但她从来不提英国的人和事。 她带来15盎司的热牛奶,这是法朗西斯两天来的第一顿热食。 “你快死了。” 弗洛拉用她干枯冰冷的手指抚摸着法朗西斯的额头,眼睛里并没有对女儿即将离世的悲痛。 她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拥有一头金色的、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嘴唇甜蜜饱满,珍珠色的小巧耳垂上有两个细细的耳孔,令男人忍不住想要为它挂上珍珠和闪耀的宝石。 但这些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现在苍老、憔悴,因为频繁的生育而身材走样,乳.房下垂,眼睛木讷无神 ,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去年刚满三十九岁的女人。 “你不能责怪我和你父亲,因为这条死亡的路是你自己选择。我们很久以前就告诉你,女人不可以看有关科学的书籍。你违背了你的父亲,一个不听话的女孩儿注定不会长寿。” “我每天会给你15盎司的热牛奶和一只糖渍鲜橙,直到你死为止。” 弗洛拉用她沙哑、难听的声音低吟,好像在唱歌,又像在念某种古老的咒语。 法朗西斯吃力地在本子上写:「你一天就给我带15盎司牛奶和一只橙子?!猫都不够吃!」 “你马上就死了,死人不需要吃很多东西。” 弗洛拉面无表情,丝毫不见悲伤。 法朗西斯扔掉羽毛笔,仰面躺在床上。她不想浪费太多精力,想着能多活一会儿总比少活一会儿强。 宫廷御医嘱咐,王后的病不宜见到阳光,因此所有的窗户都被挂上厚重的紫红色窗帘。房间密不透风,只有两只白色蜡烛飘忽不定地闪烁,这让法朗西斯忍不住想起埃及法老的墓穴。 窗外传来丝丝响动,像飞禽的翅膀在拍打玻璃。 一般情况下,弗洛拉不会被这点响声惊动。但今天她却忽然站起来,拉开厚重的丝绒窗帘。 一只猫头鹰正努力地在外面的窗台上站稳,腿上绑着一封信。 弗洛拉愣了半晌,忽然颤抖着把信取下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不是哑炮。” 她在一瞬间焕发出生机,看上去年轻了至少二十岁,眼泪在顺着枯黄的脸颊两侧流下。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给我写信了!” “是的……我不是个哑炮……本来就是这样……” 她颤抖着拆开信。 然后, 僵住。 亲爱的卡佩小姐: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 卡佩小姐…… 法朗西斯·卡佩 许久,弗洛拉缓慢地抬起头,祖母绿的眼睛深深凝视着法朗西斯。 她拿着信纸,慢慢坐在女儿的病床旁边。 “亲爱的,你知道吗?你是一名巫师。” “一名真正的巫师。” “今年九月,你会去霍格沃茨读书。” 她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柔软和动听,尤其是提到“霍格沃茨”几个字的时候,她脸上简直露出一种堪称神圣的光芒。 “但——” 弗洛拉顿了顿,拿着信纸的手忽然攥紧。 “你父亲是一个麻瓜,我是一个哑炮,你怎么能是一名巫师?” “你怎么敢是一名巫师?” 法朗西斯无法回答弗洛拉的问题,一来她的纸和笔刚刚被扔在地上,二来她并不能完全听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弗洛拉再次轻柔地抚摸着法朗西斯的长发,讲话的声音很轻,好像在唱摇篮曲。 “法朗西斯,你的生命今天就要结束了。而我,会拿着霍格沃茨的通知书去上学,我会是斯莱特林正式的学生,而不是成为一名管理员。” 说完,她伸出枯瘦的双手,紧紧攥住法朗西斯的脖子。 杀死法朗西斯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她自打出生以来就患有怪病,因此身体不是十分健康。 她依赖于热牛乳、阳光和一些味道苦涩的汤药维持生命。 弗洛拉的力道逐渐加大,她手指很长,恰好可以圈住法朗西斯的脖子。 微弱的阳光下,法朗西斯看见各种微小的尘埃漂浮起来,细细密密形成一道撕不开的网。 眼前的蜘蛛网越来越密,弗洛拉的面孔由狰狞变得模糊,最终化作一个平面。 法朗西斯抬起一只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最终又无力地垂下去。 她开始逐渐失去视觉,但是听力却变得灵敏,百灵在唱歌,玫瑰在盛开,风停了,空气中的微小粒子落回地面。 法朗西斯躺在温暖的天鹅绒床垫中,脑袋里不合时宜地想起来几句爱伦坡的小诗。 装扮成上帝的一群小丑, 叽叽咕咕,自言自语, 从舞台这头飞到那头—— 他们只是木偶,来来去去 全由许多无形物支配。 * 再次醒来时,法朗西斯发现自己躺在一辆狭小.逼仄的马车里。 不知道该托谁的福,她不仅活了下来,而且精神还很不错,浑身都充满力气,她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健康,强壮如一头小牛犊。 德米特坐在对面,英俊苍白的面孔看上去疲惫不堪。 “我以为你会活不下去。” 德米特说,褐色的眼睛里并没有因为法朗西斯苏醒而产生的惊喜。 他慢慢解释: “我发现你的时候,你脖子上全是红痕,嘴唇发青,看上去像窒息而死。” “但是我后来发现你居然还活着。” “我告诉卡洛斯,王后于几个小时以前已经自然死亡。他们正在为你准备盛大的葬礼。” “我用一个病逝的女佣冒充你的尸体,然后把你混在一批死去的侍女堆里,让车夫运了出来。” “现在,我们在去车站的路上。” “真……”法朗西斯张了张口,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失语症已经痊愈。 “真是一个奇迹。”她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完。 不可置信地摸摸自己的唇和喉咙。 “亲爱的陛下,您是我认识的最善良的人。” 法朗西斯感激地说,她双手握住德米特的袖子:“我是说真的,您真是一个大好人。” 德米特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他脊背笔直地坐在逼仄的马车里,维持着国王的风度和尊严。 “我不能保证你能顺利通过车站,那里驻守的都是你们卡佩的族人。” 法朗西斯还是感激地点点头,并且自信道:“我现在又脏、又臭,头发一个月没洗,一周没有刷牙,穿着一件不知道是不是有麻风病病菌的裙子,那些族人肯定认不出我。” 马车抵达火车车站后,德米特给了法朗西斯一袋钱和几瓶常用药,并且告诉她:“你母亲弗洛拉女士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从王后套房四楼的阳台跳了下去,也已经死了。死的时候手里拿着这封信。” 他把那封印着霍格沃茨徽章的牛皮纸信封拿给法朗西斯。 “或许,这里才是你的归宿。” “魔法。” 德米特嘲弄地笑了一声。 火车汽笛呜呜作响,法朗西斯忽然发出邀请:“德米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英国?不用担心海关的人,只要去旁边的煤球堆里打几个滚儿,那些人肯定认不出你。” 但她被拒绝了。 “法朗西斯,我没有任何生活技能,也不能忍受没有下人的生活。我给你的这些钱,不知道能撑多久。愿你在找到霍格沃茨之前没有花光它们。” 法朗西斯张了张嘴,但是对上德米特坚决的目光以后又安静下来。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34 首页 上一页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