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对于咒术师们来说完全是常态。毕竟全日本乃至世界范围的诅咒现象简直不计其数,而偏偏咒术师的数量却非常稀少。 她擦干脸回到床上继续看之前自己没追完的剧,却因为太困而逐渐睡着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芙洛拉被手机铃声吵醒,接起来是五条悟的声音:“もしもし……噢,是在睡觉吗?” 应该是听出来她声音与平时状态的不一样了。 芙洛拉揉了揉眼睛回答:“还好,刚才就已经醒了,什么事您说吧。” “是下午有一年级学生们的咒具介绍课啦,助教什么的,还是芙洛拉来帮我吧?”伴随着轻快语调传来的是清晰脚步声,还有其他学生朝他问好的声音,以及关门的脆响。 她猜测对方此刻应该已经离开办公室,准备去往教室,于是很快爬起来:“我等会就到。” 说完便结束对话。 这是她这两年多来一直非常固定的活动模式——如果出国执行任务就必定是和乙骨忧太一起。而回到日本国内的时候也不得闲,不是去上课,就是被叫去做助教。 准确的说是做五条悟的助教。 因为同样是作为负责教师,管理二年级的夏油杰就从来没让她去当过什么“教学助理”。 对此她曾经疑惑过不少次,还好奇询问过其他人,得到的回答基本都是: “你是罕见的能忍耐他那个破烂性格的人。当你答应他第一次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有一就有二。谁不享受有个能给自己写报告补教案,认真可靠,实力超强,还能帮他出任务的乖学生。你该朝他收费,真的。”这是家入硝子。 “他就是喜欢没事找事给人添堵而已。前辈实在不想去可以直接提出来,没关系的,五条老师肯定会抱怨但绝对不会强迫学生。”这是伏黑惠。 “因为你身上的术式吧,和悟在一起会安全一些。当然我知道,芙洛拉早就已经可以自由控制了。不过真正麻烦的并不是你术式的效果,而是别的东西,高层那些……总之,你在国内的时候跟着悟是最好的。”这是夏油杰。 另外叮嘱的一句话是:“不过让你帮忙写报告甚至补教案这种事,显然是他自己嫌麻烦想偷懒而已,属于违规压榨,下次直接举报给夜蛾校长就好,不必犹豫。如果需要证人之类的,我会来帮你陈述说明,所以也别担心。” 这就是最强之间牢不可破的十年挚友情吗?果然让人大开眼界。 考了教师资格证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不过芙洛拉想了想,还是感觉这其中的深层原因是因为夏油杰也得出任务,还要亲自写报告和教案,真的好麻烦。 但他又不是那种会把自己都讨厌的文书工作随便丢给学生,并且美其名曰“给学生更多锻炼机会”的个性,所以怎么想都只能同归于尽。 总之不能让五条悟独自偷懒爽到。 是挚友就得一起写一辈子报告和教案,谁先甩手谁是狗。 如此情深义重,大家看了都得夸一句“坚不可摧好兄弟,感天动地老友情”。 这么想着,芙洛拉已经很快将挂在床边的白色制服取下穿好,随手抓了抓刚才睡觉而弄乱的蓬密长发,炸毛的样子像是开了满头的粉黛乱子草。 算算看,这已经是自己入春以来换过的第三套制服。 按照正常的服装发放顺序,应该是只有冬夏之分,且设计都一样。而制作所用的也是对咒力有着较高耐性的特殊面料,由咒术界专门的裁缝量身制作。 因此一般而言,只有在咒术师们穿着制服与咒灵过激接触,咒力纠缠,不分你我的时候,才会造成制服的损坏。 不过这种耐性对星之彩而言实在太过微弱,所以芙洛拉必须定期更换它们。 尤其制服还好。 毕竟在有了手腕上这对蛇镯咒具的努力压制后,星之彩的侵蚀性已经基本完全被限制在了双手上。 但必须记得定期更换特制手套是件很麻烦的事。 她怀疑自己一年之内申请的手套数量,估计比其他同学在整个高专三年用坏的制服还多。 将浅口手套仔细戴好,调整下因刚才睡觉而下滑着卡在手臂上的蛇镯,她很快挎包出门。 教室还是她当初一年级转学过来时用的那间,位于高专特殊教学楼的地下层。里面空间极大,放置着许多高专有史以来收容的各等级咒具,基本都来自于御三家。 原本按照学校和御三家的规定,一年级的咒具介绍课不应该直接在这里上,以免出现各种不必要的风险。 但从她当年还是一年级学生开始,似乎就没见五条悟有遵守过这条规定。用他的话来说,什么东西都得亲眼看看才是最好的,把教学束缚在沉闷乏味的课堂上可不是他的风格。 乍一听很符合人设。 但夏油杰对此微笑点评,说那只是因为五条悟实在讨厌板书。能用嘴叭叭完的,才不要一个一个写字。 芙洛拉听完深以为然,因为这解释更符合人设了。 来到教室门口,门开着。 她走进去,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一道轻盈的影子悄无声息滑入,停在屋子中央灯光最集中的地方。 可背对着她的白发男人还是发现了,并且头也不回地随意挥手示意道:“到得比大家都早。” 芙洛拉同样有点惊讶,下意识抬头寻找墙上时钟之类能辨认时间的东西,听到五条悟回答:“还有十来分钟才开始上课,悠仁他们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不懂六眼的构造。但他显然真的能看到自己身后发生的事,而且是看得很清楚。 于是她走上前,停在他身边:“需要我帮忙准备什么吗?” 刚说完,她看到五条悟脸上忽然牵开一抹笑意,顿时条件反射般被瘆出一阵幻痛似的牙酸感。 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大概会说什么,再漂亮俊美如天使的皮相也兜不住他那种笑容里令人胆寒的意图。 “昨天刚祓除了几个一级咒灵。习性很特别,明明不是弱小的低等级,却也格外喜欢扎堆,搞出来的动静也超级大,属于紧急任务诶。”他这么说着,语调是那种哄小孩似的又甜又轻快,每句话的尾音都跟猫尾巴一样朝上翘,勾得人耳蜗都痒痒的。 “所以您又积攒了不少报告是吗?我以为您最多让我帮忙补补教案,毕竟最近快到教学抽查期了吧。”芙洛拉丝毫不受他此刻和颜悦色又可耻的美貌攻击,转而直击要害,“而且您上次说过会自己处理好报告的。” “诶?又快到那个抽查期了吗?”明明身为教师的是他自己,可五条悟的反应看上去却是在真心实意的惊奇,好像第一天才站在这个岗位上。 也许是真的因为太忙导致忘了所以在惊奇吧。 毕竟他戴着眼罩,芙洛拉完全猜不出他的心思,只能从语气和动作来判断。 “……不要告诉我您连教案也没写。”到底谁才是老师? 芙洛拉深吸口气。 “唉,在你眼里老师是什么人嘛,教案当然有写……” “所以是都写完了?” 因为被忽悠过两次,且知道这人模糊重点的能力到底有多强,芙洛拉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确认这点。 意料之中的,对方沉默一瞬,然后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明明芙洛拉跟着我的时间最长吧?怎么说话越来越像校长了?” 看来是没写完了。搞不好还差得十万八千里。 意识到这点以后,沉默的人换做了芙洛拉,脸上的表情凝重中带着些轻微抽搐。 大约是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五条悟像是很无奈地叹息着,转而换了种很为难的语气说道:“不过,这怎么想都根本不能怪我吧?” 这就开始进入无下限发散式之终极式——无下限甩锅了吗? 芙洛拉没有接话,因为她知道他还没说完。 “想当初我教你们的时候,可是一点教案也没有哦,一点也没有!但芙洛拉和忧太还有其他人,还是在我手上成长成了非常优秀的咒术师啊。” 这种事情这么骄傲地说出来真的好吗? 她闭了闭眼睛,并不留情地指出:“的确。所以您是根本不记得后来抽查期来到,为了应付检查和象征性维护一下校规与校长的面子,您拉着我和忧太,还有当时根本没入高专的伏黑同学生死时速补教案的事了吧?” 因为平时根本不写导致实在太多了,他们几个加起来都被折腾得够呛,简直快要晕字的程度。 闻言,五条悟撇下嘴,一副被翻旧账也绝不悔改的模样。 “所以,您这次又差了多少?”她最后问,语气沉重,掷地有声。 但五条悟听出来对方这是已经妥协的意思,于是笑着正准备回答,却被芙洛拉抢先按住:“报告和教案我只能帮您负责完成一种,下次请千万记得自己写才行。” “好哦。”他随口答应下来,然后又补充,“其实老师这次报告没写也有特殊考虑啦。” “是吗?” “毕竟那些可是违反常规爱扎堆热闹的一级咒灵,怎么想都值得让我最喜欢的学生来亲自记录,加深一下印象吧?” “如果是通过写报告这种方式加深印象的话,您其实大可不必。” “可芙洛拉之前不是说过,将来也想在高专当老师来着?就当提前熟悉一下各种流程吧,这可是五条老师的无私补课时间。” 芙洛拉:“……” “那个。”五条悟指了指她手上那只因为一时忘记时间限制而握着的笔,此刻已经被腐蚀成一团散发着难闻气体的东西。 “接触时间太长,坏掉了。在想什么出神呢,就这么不情愿?” “不是。我只是在努力回想您对我的好来提醒我自己,我是尊师重道的好学生。” 这句话似乎娱乐到他,让他没忍住,直接笑出来。 “是吗?都想了些什么老师的好,说来听听。”五条悟伸手拿过她手中那团奇形怪状的东西,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全程指尖没有碰到过她的手。 芙洛拉安静片刻,然后才回答:“我知道因为我身上术式的缘故,高层中有不少人,从我转学过来第一天起,就一直在暗中盯着我。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老师的保护,我不可能会有这么正常的生活,也不会有这么多同伴。” “尤其我的起步比忧太还要晚不少,刚来学校的时候甚至根本不懂怎么控制自身的术式,直接实战对敌我双方都是危险。所以,刚开始给您写写报告其实是最安全又最快能了解各种高危咒灵的方式。” “因为您也说了,我将来出任务遇到的一定会是差不多等级的高危咒灵,当然是前期了解得越多越好。” “所以,我一直都非常感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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