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在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但是等到我回神,发现自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部署下去了。 “算了。”我挠挠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很快调整心态完毕,我心如止水地转过身,刚走了两步绕过走廊拐角,却正好撞见了望着窗外走神的泽田纲吉——之前的暴雨早就已经停了,但是天气依旧没有转晴,天色雾蒙蒙的,看得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阴郁起来了。 棕发少年像是一尊不会动的石像,目光直愣愣地盯着窗外。 我:“阿纲?你怎么在这儿?” 泽田纲吉吓了一跳,刷得转过身,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我就是来看看库洛姆有没有醒。” 我:“……这不是去医务室的路。” 泽田纲吉有 些尴尬:“啊,可能是我走错了。” 我只当他迷路了:“她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现在还没醒,你估计再过一会儿去看她就差不多了。” 泽田纲吉抓了抓头发:“那就好。” 一问一答结束,他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站在原地。我同他一起身处这晦暗不明的天幕之下,心情却还算明朗:“前面就怪怪的,该不会是在紧张吧你。” 泽田纲吉一愣,随后苦笑:“诶,被发现了。” “刚才还不是很有信心吗?” “‘必须要阻止白兰。’”我学着他刚才的样子重复了一遍,“特别有气势来着。” 泽田纲吉尴尬地脸都红了:“诶诶诶?我是这么说的吗?” “是啊。”我点头,随后拍了拍他的肩,“所以别太担心了,说不定白兰现在也正紧张呢。” 泽田纲吉呆了呆,没忍住笑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是个人就会有紧张这种情绪的,就算感到害怕也没什么丢脸的。”我也跟着笑起来,“你以前考试之前还会专门拜我和狱寺的卷子呢,总不能比那个时候更紧张了把。” “啊啊啊,这种事你怎么还记得啊,我早就不那么干了!”猝不及防之下听到了自己的黑历史,泽田纲吉立马忘了紧张,抓狂到手足无措。 看他放松下来,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入场券,要不是这玩意儿材质特殊,估计早就被我摸出毛边来了。 “对了,我正准备找人查一下这个。” ——送到我们手里的入场券上不仅有开始时间,还有一个经纬度的地点坐标。 泽田纲吉啊了一声,取出随身的通路器,翻出一张周边地图,递到我面前。 “之前就已经安排强尼二去查了,这个坐标的具体位置,就在并盛神社附近,很荒芜的地方,并没有任何游乐场设施。” 我盯着地图上代表山脉和森林的淡绿色看了一会儿,忽然有些疑惑:“这个地方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去过。” “以前有庙会在那里办过,不过除了这种节日,那里基本没有人会去。当时……”泽田纲吉忽然收声。 “什么?”我原本正在专心致志地看地图,注意到泽田纲吉诡异的停顿之后,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 我也没有深究,重新低下了头。 ——我曾经在那里和你表白过,就在漫天烟花的见证下。 当然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并且,在我调动所有胆量说出那句话之后,你就消失了。 泽田纲吉有些出神,不自觉地陷入了回忆。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愚蠢又鲁莽,不过他现在已经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不想让你为难,所以不会再主动表达。想要和你在一起,但是更想要你幸福。就算你的幸福在别处也一样。 念念不忘,好像也不必非有回响。 …… “绫香!” 就在我们道别,擦肩而过,准备下楼的时候,泽田纲吉忽然大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转过头去。 少年背对着我,双手握拳,声音却放得很大声:“我会加油的!一定会让你安全回到十年前的时空。” 我:“……嗯。” 看着那道纤薄的背影,我忽然意识到,他也不过才十几岁,单薄的肩膀却想要主动扛起这么多人的命运了,实在太过强人所难。 “不是光靠你。”我彻底停下了脚步,“彭格列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组织,互相倚靠的才是伙伴。” 泽田纲吉终于转过身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总觉得他的眼眶有些发红:“那我们,十年前再见。” “我去训练室了!” 泽田纲吉说得很大声,却没有再回头。 两天很快过去。 今天的天气一反前两天的阴雨绵绵,万里无云,我从今早起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状态绝佳,精力充沛。就仿佛我的身体已经自主调整好了状态,准备迎接这场大战。 门票上的地点是并盛附近一处空旷的空地,距离并盛神社很近,周围只有千篇一律的山脉和森林,并没有任何一所游乐场会建造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 也不知道白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时之间,众人或凝重,或担忧,只有我兴奋异常,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意识到这点之后,我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取出那张已经被我盘了两天的入场门票,抬头看了一圈——彭格列的所有人都已经在这里了,就连库洛姆也一样。她昨天就痊愈醒来了,并且不需要额外的幻术维持,就能够正常生活。 “开始吧。”我下意识看了一圈周围,并没有看到五条悟和夏油。 “嗯。”泽田纲吉点点头,也取出了自己的那张门票。 一时之间,各种颜色个一的死气之炎逐个亮起,我深吸一口气,也点燃了自己的戒指。 靛青色像一团雾气,很快从戒指蔓延到了纸张表面。 在我们所有人用火焰点燃门票的下一秒,一道强光闪现。 我立马抬头,果然,原本还空无一物的天空上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型装置——它像是一团盘旋不休的黑云,体积非常大,遮天蔽日,几乎占领了上空全部的视野。 要是有不明所以的路人在这里的话,说不定会以为这是外星人入侵地球了。 但很快,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个奇怪装置的中央,浮现出了一张熟悉的脸——是白兰。 但是白兰明显使用了某种3D全系影像技术,将自己的脸数千倍扩大,接着由激光将自己的面容形成3D影像,最后投放在并盛的天空之上。 ……这都是什么爱好啊。 “怪变态的。”我低声说了一句。 泽田纲吉心有戚戚的点头。 但白兰明显还挺满意自己的出场,他的双眼由白紫色的光粒子组成,低头看过来的时候,简直就是精神污染。 虽然白兰现在的这副样子根本看不出什么所谓的眼神,但是我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直觉——他正在看向我。 “欢迎~” 他的声音也有些失真了,语调微微上扬,像是诚心实意的在高兴。 随后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从天而降,将我们所有人都笼罩在其中。 “是空间迁移装置。”我立马反应了过来,六道骸给我的情报中有提到过这个。 这个迁移装置的科技水平很明显已经超过了目前世界的科技上限,至少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项技术。 并没有想象中的拉扯感,或者任何头晕目眩的不良反应,我感觉自己只是一眨眼睛,就已经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了。 而其他人也和我一样,正在好奇地四处打量。 这里看起来甚至不像是地球上的任何一处地方。 入眼是一片穷尽目力也望不到尽头的银白色天幕。脚下所踩的乍一看像是河水,但仔细观察后,就能发现这不过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材料,它们就像是流动的玻璃,无边无际,似乎就能这样无限铺展到世界的尽头。 “欢迎来到“游乐场”~” 白兰的脸也并没有消失,他依旧悬在异世界的天幕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们。 “这一次的战场选择权,我将会交给你们,请抽取自己的卡牌。”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伴随着白兰的声音,无数张卡牌,仿佛流淌而下的天河,从极目也难望的穹顶浮游至我们身前。 没人动。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云雀根本不会理他,山本,狱寺等人出于谨慎不可能轻举妄动。 泽田纲吉已经进入了超死气状态,他的神情冷静,半点看不出原本软绵绵的样子,橘金色的眼瞳比冷色调更显得酷寒,像是两团冻结后的火焰。 “这是什么?” 白兰眯起眼睛,像是在笑。 “在正式开战之前,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战场。这将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自己的命运。” “参加一场豪赌,败者失去一切,胜者获得永恒。” “当然了,我也会加入。” 话音刚落,空中的那张巨型人脸的眉心忽然诡异地凹陷了一小块,随后白兰的身影出现,他悬浮在空中,在背后的人脸映衬下看起来渺小异常。 只见他随手一伸,看都没看,捞中了“白色长河”中的一张卡片。 白兰并没有立刻查看,就这么将其反过来捏在手心,随后对着我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泽田纲吉定定地盯着白兰看了两秒,忽然一伸手。 一张银白色的卡片似有所感,脱离了大部队,飞向了他的手中。 和喜欢故弄玄虚的白兰不同,泽田纲吉并没有卖关子,他直接就翻开了那张卡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那张小小的卡片之上。 ——卡面上绘着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他一手持着象征纯洁的白玫瑰,另一只手上则拿着旅途中必须携带的行李包裹。同时,他正身处悬崖峭壁旁边,只需再往前一步就可能掉下去。明明岌岌可危,本人却仿佛一无所觉。 这是塔罗牌的0号牌,愚者。 看到这张牌,我瞬间想起了六道骸的那张倒吊人。我们时候研究了好久也没能从这张单一的卡牌中看出什么暗示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可恶,结果还真就是这么直白的意思,只怪之前想得太复杂,还以为有什么隐喻。 有泽田纲吉领头,很快,其余人抽取了属于自己的卡牌。 ——山本武是[魔术师],狱寺隼人是[女祭司],云雀恭弥是[隐者],笹川了平抽到的是[战车],而库洛姆的卡牌和六道骸是一致的,都是[倒吊人]。 白兰异常的兴致高昂,他垂眸看向泽田纲吉手里的卡牌:“不得不说,还真是非常适合你呢,纲吉君。” ——冲动天真的年轻人,毫无经验的初学者。 所有人都听懂了白兰的未尽之言。 泽田纲吉皱了皱眉,沉声说道:“我们已经都抽取了卡片,可以开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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