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我又一次将移门大力推开,这是这条走廊里的最后一扇门了。虽然陈设和之前的都差不多,但这间房里没有了血的味道,空气也清新了不少。房间里面没有其余家具,但榻榻米的正中央却放着一个黑黢黢的小盒子。 我走近了一看,发现那其实是一个古早的游戏机,能看得出屏幕已经被摔得粉碎,应该早就坏了。我不甘心,拿起它左右晃了晃,又试图按开机键,开裂成蜘蛛网的屏幕仍旧一片漆黑,倒映出我的脸来。 这张脸少说我也看了十几年了,实在没什么特别的,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的场景让人不安,我竟然觉得这张脸有些陌生。我垂着头,眨了眨眼,于是她也眨眨眼,随后冲我微微一笑。 我心里一抖,再去看那片黑屏,却发现有一处裂开的位置正好对应着我倒影中的嘴角,因此带来了视觉错位。 这间房间和其他的之前的不太一样,移门正对的方向并不是墙体,而是另外一扇移门,我怀疑是因为外面连接着庭院的原因。 想到这里,我的精神稍微振奋了一些,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象出一副画面。我觉得那扇门后那应该有一株很繁茂的樱花,就开在庭院的正中央,初春的暖风一吹,会送来恬淡的香味,深深浅浅的樱花便会覆盖在整个庭院,像是一张厚 实柔软的毯子,将日光都晕染成柔丽的粉色。 按在移门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我望着眼前的木质门框,发现自己居然产生了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情绪。 然而就在我犹豫的当口,眼前的门却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一只关节粗粝的手伸了进来,然后干脆地握住了我的手腕,对方的掌心满是硬茧,捏得我皮肤生疼。 视线上移,我几乎是立刻睁大了眼睛,惊讶到说不出话来——我曾经见过这张脸的主人,就在第三周目里。实在不怪我印象深刻,毕竟你控制过谁用刀将自己的喉咙刺穿,你也会难以忘怀的。 握住我手的,竟然就是三周目中,被雇佣前来刺杀天内理子的杀手,伏黑甚尔。 他比我印象中的样子年轻许多,至多也就二十岁上下。但眉眼间戾气重重,肌肉壮硕,身材高大,扑进房间的样子像是一头刚成年的猛虎,带着一股生涩的凶悍。 我几乎是立刻警惕了起来,但伏黑甚尔却根本没在意我疑虑重重的眼神。 他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动作亲昵,语气却很不耐烦:“你个死孩子,找你半天了。” 正握紧匕首伺机而动的我:“……?” 伏黑甚尔低头看向我脚边的游戏机,扯了扯嘴角,恍然:“你还真是……啧,等离开这里,我给你买一车行了吧。” 太奇怪了,从他进来之后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畴,过多的信息量载入,直接让我陷入了死机状态。 茫然地看着伏黑甚尔的脸,我简直怀疑自己在发疯,又或者是白兰搞出了什么新设备迷惑了我的大脑。 我还站着没动,伏黑甚尔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皱眉看向了门外。只见他的背脊紧绷,不复面对我时的放松,残忍凶暴的气质再次冒头。随后伏黑甚尔不再犹豫,直接猿臂一伸,抄起我的腰直接把我扛了起来。 “走了。”他大步向外走去,另一只手摸向了自己腰间的长刀。 ——[当前探索度:50%]
第116章 Happy End 与此同时。 距离并盛町两百公里外的某处密林上空。 五条悟凭空而立, 狂风将一头白发吹得蓬松又凌乱。只见他双手插兜,用来遮眼的绸缎早就不翼而飞。目光所及,所有的秘密全都皆无处遁形。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眼神却专注到了极点, 无数信息流像是江河汇入大海, 源源不断地朝着他的方向涌过去。 换个人的大脑早就被这过载的信息给冲爆了, 但此刻的五条悟看起来甚至算得上是气定神闲。 不过很快, 这副从容不迫的表象就被他自己破坏了。 “杰!把你的咒灵都收回去!咒灵味太冲了,我找不到她!”五条悟咄咄逼人, 刺人的目光仿佛蕴含了一把尖刀。 但这点威胁对夏油杰来说毫无作用, 他站在悬崖边, 甚至懒得抬头看对方一眼,注意力全部放在监控自己咒灵上:“就是因为你找不到才放出咒灵的,你要找到我早收回去了。” 五条悟眉头紧皱,死死按住了太阳穴:“当时我就不该听她的。” 夏油杰对他这种马后炮的行为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确定在这附近?” “当然, 你在质疑我的水平吗?” 同时控制数千只咒灵找人对夏油杰的消耗也非常大,他脸色发白, 但仍旧没有松懈。 “不, 你也唯有这方面值得信任了。我只是奇怪, 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你找不到的东西。” 随着时间的流逝, 五条悟的情绪也逐渐有些焦躁了起来。 “有东西在干扰我。”他的声音冰冷, 带着森寒的杀意。 “但哪怕掘地三尺也只是老鼠, 我会把他揪出来的。” 泽田纲吉发现自己和其他人失散了。 周围高楼林立, 像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 由钢筋水泥铸造而成的堡垒。根据四周的大厦来判断, 这里应该是某个城市的中心,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本来应该人生鼎沸的闹市街头却落针可闻,寂静到让人感到心慌。 在这样的环境下,泽田纲吉连呼吸都放轻了,幸亏他现在仍旧保持着超死气的状态,倒也没有惊慌失措。 以静制动,严阵以待。他相信白兰把他弄进这里,总不是为了陪自己玩捉迷藏的。 城市空了,但它的交通系统依然在照常运行,看到红灯,泽田纲吉仍旧是下意识地遵守了交通规则,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而然就是这个无心的动作让他有了更多的反应时间——天空忽然一暗,泽田纲吉心中忽有所感,他浑身的皮肤刺痛,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 ——无数道淡青色的火焰像是箭矢出现在天空的彼端,它们带着仿佛能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自己的方向激射而来。 泽田纲吉瞳孔紧缩,在那一瞬间,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起来。但比起他自己,实际上先撞上那些箭矢的是不远处的高楼大厦。 那些表体坚硬的钢筋水泥混合体在青色箭矢之下就像是纸糊的一样,在眨眼间就完全分崩离析,化为齑粉。泽田纲吉先是飞身躲避,但后来发现那些火焰实在是太多了,总有避无可避的时候。 眼看着两道漏网之鱼即将射中自己的身体,泽田纲吉急中生智,只见他猛然抬手,挡住了两道朝着自己面门激射而来的光矢,X手套擦到青色箭矢的同时发出让人牙酸的摩擦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泽田纲吉并没有选择将火焰击散,而是直接利用自己的能力,将其吸收了。 转化的过程十分顺利,吸收后的火焰反而会转变为自己的能量。泽田纲吉意识到自己终于找到了应变之法,但还没等他高兴上两分钟,那些青色火焰就像是它们出现时那样迅捷地消失了。 空无一人的城市中央再次陷入了无边的寂静,仿佛一切的劫难都没有发生过,很快这里就能恢复往日的车水马龙。 墙体被高温融化,露出其下的钢筋,柏油马路从中间裂开,满地都是碎玻璃。 ——然而眼前这一切又在提醒泽田纲吉,之前所看到的并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幻觉。 就在他站在这座被破坏损毁的城市正中央发呆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泽田纲吉迅速回头,却发现来人正是白兰。 只见对方空着两只手,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异常的轻松:“不愧是纲吉君呢,对我的见面礼感觉如何,很棒吧,这个年代还能看到这么安静的城市。” 闻言,泽田纲吉完全没有放松警惕,他迅速抓到了对方语言中的信息:“这是现实中的城市?” 白兰弯唇,笑了:“是啊,毕竟要接待纲吉君这样重要的客人,我可不想有无关人员闯入呢,所以事先清理了场地。” 泽田纲吉一开始并没能反应过来白兰话语中的含义。 他大概站在原地愣了足足五秒,才不可置信地反问道:“那原本住在这里的人呢?” 白兰歪歪头:“纲吉君没听到我的话吗?”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当然是被清理干净了啊,就像是每天早上要把昨夜的垃圾扔到垃圾车里一样,消失了哦~” 按照泽田纲吉过往的人生经历,他简直难以想象会有人行这种可怕的行径,并且还这么理所当然的直接承认了,像是完全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同理心一样。 他的脸色惨白,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杀了他们。” 白兰含笑回答:“如果你非要这么形容这种待客之道,倒也没错。毕竟纲吉君是第二重要的客人,是最高规格。” 两人相对而立,就像是他们始终背道而驰的人生和观念。 空气都静默了下来,泽田纲吉感到呼吸困难,于是他下意识地喘了口气,鼻腔里满是柏油马路融化后的怪味,刺鼻至极,但他却总觉得恍惚,认为里面还有一股散不去的血腥味。 “我一定会击败你的。” “我一定会。” 之前的不安犹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泽田纲吉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冷静,从心底绵延而起的愤怒将恐惧全都燃烧殆尽。 白兰轻轻笑了一声。 一触即发。 此处唯有绵延的高山和恒古冰冷的积雪。 而云雀恭弥就站立在这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冰天雪地里。 手部裸露出来的皮肤早就已经冻得青紫,云雀的嘴唇发乌,唯有面色仍旧冷白,更胜身侧的雪。这里是无人之境,几乎在来到这片不知名领域的同时,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低温和恶劣的环境注定了这片区域不足以让任何动植物存活。 这里竟然是一片死地。 云雀来这里之前,未必没有想象过此行的对手,可能冷静强横,也有可能残暴凶悍。可这都不足为惧,对手的强大只会更好地激发云雀本人的战意。但他唯独没有想到自己会面临眼下的困境,哪怕直接对上白兰本人,都没有此刻更加令他感到无计可施了。 你再强,可你不过是血肉之躯,难道真的妄图抵挡大自然的力量吗? 云雀仿佛已经听到了敌人恶意的嘲讽,那张[隐者]的卡牌还被他捏在手里——象征着孤独,远离人群。 片刻后,云雀微微眯起眼睛,抬头往上看去。 ——目光所及,无尽的苍雪正从冷灰色的天幕飘摇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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