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什么破天气。” 哪怕是大冬天,甚尔照样穿得单薄,因为要马上要出去出任务,所以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紧身T恤。倒不是他喜欢紧身的衣服,而是无论什么衣服穿到他身上就变成紧身衣了。 甚尔讨厌这样恶劣的天气,虽然他自己不怕冷,但是…… 院门被人推开了,毫不意外,绫香依旧在一个人独自练习。少女的双手冻得通红,胀成一节节红萝卜。 果然,他还是最讨厌冬天。 走进一看,发现那些红痕不仅是冻出来的,还有受外力留下的伤痕,可能是因为她最近训练太拼命了。 绫香本身的天赋泯然众人,所以就加倍勤奋。训练总免不了受伤,他妹妹生得细嫩,每次受伤,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却已经落下来了。 不过绫香觉得怕疼太丢人了,无论身上多少乌青,总是嘴硬说不疼,久而久之,她好像真的对痛觉麻木了不少。受了伤,拍拍膝盖又能重新站起来。 过了十五岁之后,像是他们这样的人,男的被扔出去给家族卖命,女的则会安排进内宅,根据漂亮程度决定她是在少爷房间里服侍还是在院子里扫洒。 绫香的美貌人尽皆知,那些找她麻烦,叫她杂种的小少爷们未必是真的讨厌她。 但甚尔对此厌烦至极。 他最近做任务很拼命,除此以外,还私下接了不少的私活,就为了多攒点钱。 绫香年龄越往上走,他就越觉得紧迫。无论怎么想,钱总是要有的,他总不能让妹妹跟着自己睡大街。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绫香转头看过来,然后喜滋滋地收起了刀,唰得一下跳过来,钻到自己怀里。 “甚尔!” 她叫得很大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甚尔想了想:“就刚才,不过马上要出门了。” 绫香欲言又止,看起来有些失望。 甚尔心里还在盘算按照东京的物价,自己到底要存多少钱才算保险。绫香以后还想去念书,她从小就没接受过系统教育,文化水平只能说是脱离了文盲,说不定还要交钱贿赂校长。 啧,上次那个任务不该推的。 他事后无数次想过,要是当时自己再仔细一点就好了,要是自己再多问一句就好了,说不定一切还来得及。 但是没有,他盘算着将来,所以当下什么都没做。 他急着去赶下一场任务,甚至没有多看绫香两眼。 离开前,绫香忽然叫住了他。 等甚尔转过头之后,她却又像是反悔了,笑嘻嘻地摆手让他快走:“别太忙,注意休息啦你,都有黑眼圈了。” 甚尔失笑,临行前非用手臂勒了一下绫香的脖子,他的胸肌健硕,少女贴在他胸口,脸颊肉微微鼓起。他看了手痒想掐,掐完之后果然又被踹了一脚。 他也不在意,更没管裤子上的那个灰印子,心情很好地笑着走了。 当时他年轻气盛,觉得还能有很多这样的午后。 出任务的时候,天气已经很糟糕了,黑色的云沉甸甸地压下来,寒风像是能透过衣物,刺进人的骨头。 但任务还算顺利,结束地比想象中更早一点。 他一边在街边等雇主发钱,一边闲得把路过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看过来。 迎面走过来一个年级和绫香差不多大的女生,甚尔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 结果别人会错了意,红着脸主动过来问他要电话号码。甚尔皱着眉,目光还落在那个女孩子的外套上,沉默了好半天,一直等到对方脸上的晕红逐渐褪去,换上些许尴尬的表情后,他才终于开口了。 “你这件衣服哪里买的?” “……诶?” 提着购物袋从商场里出来的时候,冰凉的雪粒子瞬间拂过了甚尔的脸。 他抬头看了一眼铅灰色的天空,明明已经是春天了,却偏偏下了这么大的雪,今年的天气还真是反常。 绫香最近总是不太开心,笑得也少了,所以甚尔不仅给她买了新衣服,还又去她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带了她最常点的葡萄味千层。 等到买齐了之后,才顶着风雪回去了。 一到大门口,甚尔其实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先是绫香常喂的那只野猫,好像被她取名叫什么绫子,夹着尾巴贴着墙缝窜了出来。猫仿佛受了惊吓,就连甚尔这个“熟人”都认不出了,他伸手想捞,差点没被挠了个正着。 甚尔抿了抿唇,加快了步伐。 没跑上两步,他就撞上了自己在禅院家勉强说得上话的伙伴。他看甚尔脸色阴沉形色匆匆,还以为他早就得到消息了。 于是白着张脸,惊恐地看着他,嘴里还在劝:“你别激动,樱子她今天顶撞了几个少爷,被人教训了。” “不过没死总还有希望是不是,你也别冲动,别冲动啊!” 甚尔脚步停了一瞬,理都没理,绕过此人,直接朝着自己的小院子飞掠而去。 他的速度太快,常人别说赶上他,就连看清楚他的身影都做不到。 还没进门,甚尔就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蛋糕盒和购物袋,把这些东西放在墙角,甚尔闭了闭眼,用力一推房门。 最开始,他都没能辨认出自己的妹妹在哪里。 今年院子里的樱花明明没有开,但入目却是一片樱粉色,从绫香身体里流出的鲜血已经将积雪浸透,“粉色”的雪将整个院子都铺满了。 像是一整棵树上的花瓣都落尽了。 甚尔缓缓地往前走,然后在绫香身边跪了下来。 她被人拖回来之后,就这么直接扔在了地上。 原本引以为傲的两条腿已经看不出原状,只剩下血肉模糊。冻得红彤彤的手里还用力握着自己给她的怀刀,很倔强又强势的性子,恐怕到死都不会松开拿武器的手。 寂静的庭院里,甚尔忽然听到一声嘶哑的哭喘。 他吓了一跳,以为是绫香在哭,连忙低下头去。结果发现少女只是沉沉地闭着眼,并没有醒。 他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这声音是自己发出的。 妹妹,好小的妹妹,哪怕抱在怀里,却还是觉得空空荡荡的。 甚尔抱着自己的妹妹,似乎杀了很多人,大家恐惧他,厌恶他,不敢置信他这样的废物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所以他们即便百般不甘心,最后却也只能放下身段来和这个平日里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人交涉。 明明是梦寐以求的画面,但甚尔只是麻木。 于是他将那些来和他谈条件的人也杀了,然后顶着众人恐惧又忌惮的目光,彻底脱离了禅院家。 再后来,他的记忆变得模糊了,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他还记得自己有个妹妹,但是却说不清妹妹到底在哪里。 似乎在上学。 他是个不负责任的兄长,所以一直到星浆体任务的时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哦,对了,妹妹在东京上学。 因为她说自己喜欢能露腿的裙子。 我的浑身胀痛,像落入了某个不断下坠的梦境。 周遭的一切都光怪陆离,一时是一周目的场景,转眼可能又变成了三周目。 某一个瞬间,我感觉自己甚至都快要被身体里充斥着的两股力量给撕碎了。刚才饿得发昏,现在倒是不饿了,变成吃太撑了。 强烈的风暴以我为中心往外扩散,随后又形成一股向内部吞噬的力量。我头疼得像是要炸开,早就无力防御,好在那些肆虐的能量在碰到我之前就被[情人眼]的被动强硬地弹开了。 强烈的求生欲让我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了一切能够拿出来的所有道具。 每周目,我获得的道具都和当前周目的主要攻略对象有关。 道具的效果则是根据攻略对象本周目最强烈的情绪来决定的。所以一周目我获得了口是心非的药丸,而三周目的奖励则是防御全能的[情人眼]。 而在这一周目,我通关后掉落的SSR道具名叫[唯一的心愿],说来也巧,居然和[情人眼]一样,外表看起来都像是个玻璃球。 这个道具光看名字会不明所以,但取出来一看,却又发现似曾相识,我好像曾经看到过这个红色的玻璃圆球。 在哪里呢?我忍着头疼回忆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这个东西不就是我当时在彭格列基地的训练室找到的那个玻璃珠吗?那之后,我还碰到了来找护身符的泽田纲吉,最后机缘巧合下,将SR道具[代君受过]给了他。 【SSR道具[唯一的心愿](一次性道具):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得偿所愿。道具效果,将无视因果,达成使用者的心愿】 不过这个道具面对眼下的情况倒是正好,我紧紧攥着手里的道具,心中默念。 我想掌握体内失控的力量,我还想保护身边的人。 我想要有尊严的活下去。 手心的红色玻璃球体瞬间碎裂,无数银红色的晶屑像是流淌的星河,不断涌向我的身体。 它们像是一只温柔的手,安抚了我身体中躁动的力量,并将两股力量仔细梳理,使其融为一体。 在那一瞬间我眼中的世界忽然产生了变化。 原本令我头疼,不知道应该怎么分辨和突破的折叠空间在我眼中就像是小孩子拙劣的画作,我立于其中,微微眨眼,一切应声破碎。 我顺着无数个空间的间隙向下坠落,最后终于双脚着地,重新落在了地面上。 再次睁开眼睛,我出现在一个空旷的房间中。 一位黑发黑眼的少女坐在我的对面,眼含笑意。随后她微微启唇,发出了和我一样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 【我是你在绝境中觉醒的异能,但是因为你当时受重伤,就连觉醒的异能也并不完整,随时有可能失控导致毁灭】 【随后我篡改了你和伏黑甚尔的记忆,又将你投放到游戏的世界,以求一线生机。这个系统是我根据你最喜欢的那个游戏为原型基础修改的,虽然名为游戏世界,实际上是连接了不同的时空】 是的,我的系统长了一张和我一样的脸,唯一不太的一样的大概就是系统顶着的那张脸看起来要更小一点,至多十五岁。 系统像是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笑了起来:【是,我的脸参考了十五岁的你。】 【你忘了吗?当时是你主动召唤我的】 “我不记得了。” 时间过去太久,就连当时欺负我的人长成什么样子我都忘得差不多了,更别说其他。 那几个混蛋后面也已经被甚尔宰了,所以连继续怨恨似乎都没什么必要。 “所以白兰的异能和我互相弥补是吗?” 【是,一周目的失利说明了这个时空最强的咒术师也没办法解决我们的问题。所以我开始尝试探索其他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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