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就这么别扭着。 偶尔他们会一起出门,做点简单的伪装,融恒并不是一个每天都要出门溜溜的外交型人才,他们出门大部分时候都非常有目的性,大部分时候是去购买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极少数时候,他们可能会一起去看一部两个人都比较感兴趣的电影,或者去做一些其他的娱乐活动。 没有爆米花,没有饮料,两个人并排坐着,安静观看,在结束之后简单的交流感想。大部分时候是抨击电影行业的没落。 “好莱坞真是没什么好电影了,趁早倒闭吧。” “很难不赞成感觉钱被骗走了,好亏。” 挽回亏损的办法往往是回家看点好看的碟片。 一张沙发上,两个人各自占据一边,这种时候的零食也不是什么爆米花或者玉米片,融恒吃太多零食会胃痛,但如果开始吃零食那她就一定会吃很多零食,搞得杰 森有时候很怀疑九头蛇的福利设施是否真的如此糟糕,连基本的零食都难以提供。 总之,基于此,他们找到了一些健康的替代品——需要零食的时候,杰森会搞点水果放在碗里。不会很多,不然融恒吃太多也会胃酸。 碗放在正中间,不偏不倚,谁想吃谁就得爬过来拿,为了绝对公平搞得大家都很不方便。今天的水果是树莓和黑莓,莓果的颜色非常漂亮,混合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赏心悦目感。 杰森不动声色的坐在一边,看着融恒宛如安营扎寨一样盘踞在零食碗那里。她以前吃这个的时候很喜欢把树莓套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后把它们一个一个吃掉,这种吃法好像来自于一个中国的零食广告,不知道她现在.啊,她果然这样做了。 即便没有相关的记忆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神奇。 他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温和笑容,这个笑容在融恒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也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四目相对,融恒手指上还套着两个树莓,他看见医生的脸慢慢变红了。 她一点一点从零食碗旁边挪走了,吃掉手上树莓。杰森也有点尴尬,他咳嗽了一声,看向另一边,心里有点后悔。 他可能确实太懈怠了,否则早就应该注意到医生即将转头的动作,提前避开她的目光。 “你,你要来点吗。”他听见融恒有点僵硬的声音:“味道还不错。” 杰森:“行。” 是什么时候靠近的?是两个人一起慢慢挪 到那个碗旁边,还是别的怎么样,杰森已经忘记了。他好像昏过去一会儿,等在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肩并肩坐在了沙发中间。 并没有仅仅靠在一起,他们两个之间可能还有一拳,或者半拳的距离。那个放着莓果的碗放在他的腿上,不锈钢碗已经被他的体温暖热了。 真是新奇的体验,他觉得自己那颗永远平缓跳动的心脏搏动的速度好像变快了,身边的热源烤得人有点发热。 杰森觉得喉咙有点干,沉默让人手足无措,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他听见自己说:“不要玩食物。” 融恒吃掉了所有的树莓,不是因为她不喜欢黑莓,而是因为树莓可以用妙脆角吃法边玩边吃。但这句话显然不太好,不太适合现在的气氛,他想补救一下。 嘴刚张开就被塞了一个黑莓。 融恒:“不要只看着别人吃。” 这究竟是习惯还是下意识的反击已经无从考究,但这一行为显然突破了多日来两人默契维持的界限。 他们两个都愣了一下。他看见融恒的眼神飞快的飘忽了一下,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但很快,她有强自镇定,看回来。 “很甜的。”她镇定的说:“你尝尝。” 那就尝尝。 浆果的甜汁在嘴里爆开,黑莓果实之中还有一些坚硬的小籽,偶尔与牙齿接触,硌人一下。 融恒:“甜吗?” 杰森:“嗯。” 他感到融恒往近挪 了一点,两人手臂好像贴在一起,那半拳的距离消失了,融恒试探着,小心地靠近,尝到了一个如同蜻蜓点水,带着黑莓香气的吻。 杰森没有拒绝。 晚上休息的时候她看起来很高兴,黑暗中,医生仰着头问他:“杰森,其实你也没有那么讨厌我,对吗?” 我不讨厌你。也许在曾经的几个瞬间,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恨过你,但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然而这个答案最终没有出口。他只是在他们开始流浪逃亡后,第一次在融恒清醒的时候把她抱进怀里。 “睡吧。” “好的。”她快乐的说,然后熟练地得寸进尺:“那可以再亲一下吗?” “不行。” 那好吧。医生没有坚持,她熟练地在杰森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像他们曾经那样,然后睡去。 我们得谈谈。 闭上眼睛前,杰森想。 我们得尽快谈谈。 关系改变迫在眉睫,医生是确认目标后就会大刀阔斧向目标进攻的人,杰森立刻把talk提上日程,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的谈话的形式最后会变得如此激烈。 事情得从他在日常巡视时从这座城市又发现了一些讨厌的痕迹,九头蛇的审判和处理到现在已经过半,他们最多只需要再在外面待半年的时间风波就会过去,可就是有人连着半年的时间都不愿意等待。 杰森现在还不太确定来到这里的究竟是布鲁斯还是迪克,或者又是他们两个 一起过来,但他已经决定立刻搬家,免得和他们两个面对面。doc现在尚未完全脱离黑暗面,她在九头蛇养成了一些不太好的习惯,这恐怕也会成为双方冲突的原因之一。 回家后他向融恒说明了搬家的决定,融恒愣了两秒,然后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同意了。 但这一次,她显得若有所思。 杰森立刻警惕起来:“别做多余的事,知道吗。” “当然了。”融恒自信的说:“我从不做多余的事。” 现在正是杰森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候,融恒似是而非的话显然撩拨了他敏感的神经,让他瞬间变得枕戈待旦。他开始监控她,或隐晦或明显,盯着她不让她做出“多余”的事。 虽然融恒并不反感和喜欢的人天天黏在一起,但是像这样的黏在一起稍微让人有点不爽。这份小小的不满本可以直接向杰森大方施为,勒令他不准再这样对待自己,或者提出一些交换,你管着我我也管着你,这样大家就比较公平了。 但是融恒在这样做之前,融恒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杰森和她的关系并不是男女朋友——他们两个是狱卒和俘虏。 这样的关系是没有办法向他提出这些任性要求的。 真叫人沮丧。 伤心之余她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羞耻感,仿佛面子被突然扒掉扔在地上。 融恒觉得她突然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习惯处理工作或者喝点酒,但现在没什么工作需要她来处理,她的身 体壮也不允许她摄入酒精饮料。 她想去找叔叔了。 · 离开一个城市去往新的城市,即便是事事都有提前量的红头罩也会变得比平时忙碌一些,他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稍微有点长了,除了准备离开所需的必备物品,杰森还去消除了一些他们在这里残留的生活痕迹。 从他调查的结果来看,布鲁斯应该还没有发现他,这样最好,这样他们能悄无声息的离开,省去很多麻烦。 但现在最麻烦的事情发生了。 融恒不见了。 房间里没有战斗痕迹,门锁没有破坏痕迹,那块贴肤的手环被拆掉了一块锁片,连同被拆除的锁片一起放在桌上。 她走了,没有说明,没有留言,没有预兆,一切都突然发生。 就像当年被九头蛇带走一样。 耳鸣声从小到大,像远处驶来的火车,声音越来越近,最后震耳欲聋,然而驶远。 他意识到自己第二次被抛弃了。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绝不。 · 身体不好的人出一次门是比较困难的,即便路上有一些关爱残疾人的便利措施,他们出行依然有许多不便。 比如融恒,她并不是残障人士,只是在行动的时候需要一根手杖,但走在路上,她依然觉得这副身体格外不便利。 唉,要是什么时候机械义肢能彻底普及就好了,到时候她就给自己换一条带滑轮的腿,如果可以选择的话, 她希望这条机械腿能同时装备音乐播放器、扫地机器人以及机关枪的功能。 虽然对这座城市缺乏探索,但哪怕一直待在家里,人也总有一些能够与外界沟通的手段和渠道,她对于这里并不是一无所知。仿佛是某种超能力,融恒觉得很多事情自己并不需要去专门思考,那些知识、那些信息就会一股脑的从自己脑子的犄角旮旯跳出来,那些对策、那些办法就会一个接一个从不同地方探出头来。 就像现在。 手杖点在地上,她一边走着,一边在心中计算。 她的腿曾经受过严重的伤,看起来简直像是某种事故的遗留产物,这让她不能长时间的移动,走一走伤腿就会开始疼痛,这是她的绝对弱势,杰森的行动能力远超于她,而且他足够聪明,被追上是迟早的事。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在这场猫捉老鼠当中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尽量晚的被抓,以及尽可能在被抓之前办完自己要做的事。 宛如两个任务的进度条,究竟是杰森先完成抓捕任务,还是自己先完成逃离任务。 不知为何这样的状态隐隐给融恒一些熟悉感,好像她曾经也这样和某人竞赛过。究竟是自己先被抓住把柄,还是率先达成目的,但那个时候她好像要更加.怎么说,游刃有余吗? 追逃,躲避。 杰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猎手,融恒觉得自己几次都差点被当场抓获,他好像非常熟悉自己的手段和形式风格,这真是叫人格外苦恼。但他太心急了。 好像有什么 可怕的东西催逼在身后,融恒甚至忍不住想,如果杰森会下棋,那他一定是非常冒进的风格。原本她以为自己很快就会输掉这场比赛,但现在,杰森的情绪给了她一些取胜的机会。 急躁让他忽略了一些显而易见的线索,也为融恒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几次进退后,她终于来到了主管偷渡的商人面前。 “去哪?”那个人问。 “大都会。”融恒说。 “什么时候走?” “尽”快。 话没说完,她的肩膀被人重重一按。 是杰森。 他有点喘,头上还有汗,那双眼睛像刀子一样看着那个偷渡商人。融恒觉得他们也许认识,那个商人被这种眼神一扫立刻缩了,好像担心自己下一秒被打爆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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