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先把他铐起来。”降谷零压着琴酒不敢随意动弹。 琴酒有东欧人血统,个头比日本人大得多,降谷零担心自己稍不注意,琴酒就会挣脱束缚进行反杀。 直至这个时候,耳机里才传来诸伏景光的叹息声:“零。” 诸伏景光只轻轻念了一个字,降谷零却听懂了他的意思。见其他人压住琴酒,降谷零这才松开手,退后几步从人群里撤出来。 他调整了下因为打斗滑落的蓝牙耳机,走向窗口。 微风浮动,窗外阳光正好。 金色的光洒在降谷零脸上,动人的紫灰色眸色似盛着无数星光。他看向诸伏景光的位置——虽然看不清,但他知道诸伏景光就在那里。 “景,结束了。” 降谷零仰头看向天空,阳光微微刺眼,他却享受这种感觉。 “嗯,结束了。”诸伏景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带着能稳定人心的力量。 “喂苏格兰!”赤井秀一的声音从耳机里远远传来,并越靠越近,“记得提醒波本,审问完琴酒后把他交给我,我要带他回美国!这是明日香答应我的!” 作为保护少年侦探团全家的交换,明日香愿意在审问过后,把琴酒交由FBI处置。 “黑麦。”听到赤井秀一的声音,降谷零无由来的火气大。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等着吧,审完会把人给你的。” 但他的语气仿佛在说,自己一定会审个三五年的,让FBI一次性庚哥够。 降谷零冷哼一声,随即迅速变脸,重新摆出平和的姿态:“景,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贝尔摩德已经交代了乌丸莲耶易容后的容貌特征,和他的逃跑路线。松田已经给相关部门打过电话了,他们会联系英国,由英国守株待兔,逮捕乌丸莲耶。” “这样啊……” 降谷零回过头若有所思地看向琴酒,后者已经被日本公安们七手八脚从地上拽起来。 微弱的异常引起降谷零注意,他皱眉,重新走向琴酒:“不着急吗?不管是落在我们还是FBI手里,你都不会有好下场。” 琴酒弯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目光灼灼,意味不明地盯着降谷零。 “顺带一提,第二小队的同事刚刚已经在机场逮捕了伏特加。” 琴酒还是沉默。 他早在分配航班时,就做好了牺牲伏特加的准备。他确实看重、信赖伏特加,但在乌丸莲耶的安全面前,一切都可以牺牲,包括他自己。 降谷零眉头越皱越紧,他先是低头看了眼手机,然后又若有所思地看向琴酒:“英国不是乌丸莲耶的最终目的,你们给贝尔摩德的情报是假的?” 他用笃定的语气发问。 琴酒终于舍得给出回应,他垂眸,以胜利者的姿态看向降谷零:“我怎么可能会信任一个曾被老鼠逮捕过的女人。” “老鼠?”风见裕也等人不悦皱眉。 降谷零已经听惯了这样的蔑称,他没有太多情绪波动,而是继续追问:“我还以为你在看到我们追击贝尔摩德后,会以为她和我们不存在合作关系。” 琴酒确实差点上当,但他不会承认,他只是不屑地动了动嘴角:“拙劣的戏码,我从未信任过贝尔摩德。” 他说的是事实,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落入日本公安的圈套。 “你对乌丸莲耶忠诚得可怕,但无所谓,我们迟早会逮捕他的。” “呵,怎么逮捕,联系地球上所有国家的所有机场?” “不,”降谷零低头在手机上鼓捣两下,点开一张写满地点的备忘录,展示给琴酒看,“组织的爪牙产业遍布全球,但产业主要集中在这五个国家。” “我只需要逐一排查这几个机场,就能逮捕乌丸莲耶。” 琴酒快速扫过降谷零手机屏幕上的名单,沉着脸一言不发。他不是很在意这份名单,因为…… “但很遗憾,这些国家和我们都不存在合作关系。等我们把情报传递过去,乌丸莲耶恐怕早就溜进海关,换了个新身份。” 降谷零收起手机:“可是结束了,琴酒。” 他示意风见裕也等人把琴酒押到窗边:“看到了吗?” 琴酒顺着降谷零的视线看过去,一架飞机自西向东划过云端,正向着东京机场的方向飞行。 意识到降谷零的意思,琴酒脸色骤变,阴沉沉地盯着天空中那架逐渐降低高度的飞机。 降谷零问:“琴酒,猜猜看,飞机上除了乌丸莲耶还有谁?” 琴酒恶狠狠瞪着重新消失在云端的飞机,杀意汹涌。他把明日香的名字反复咀嚼,恨不得把人撕烂嚼碎。 除了她,琴酒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先假死放松组织警惕性,引蛇出洞,再步步为营,逐个击破,直至组织不得不逃出日本,养精蓄锐。 乌丸莲耶这只老狐狸,不用这种办法,他们根本抓不到他人。 降谷零重新看向天空。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波本。 安室透的名字也许可以继续用,不过听明日香的意思,警察厅打算给他升职,以后不用再执行卧底工作了,所以大概率也用不上。 “真好。”降谷零忍不住轻声呢喃。 今日过后,他不再是其他人,而是日本公安降谷零。 不过…… 降谷零迷茫地眨眨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天上那架折返的飞机好像飞得不太稳。 “叮铃铃。”手机铃声骤响。 降谷零抽回思绪,看向屏幕。 是明日香打来的。 接通电话,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传来。明日香一如既往地平静,动人的声线里带着生人勿进的气场,但降谷零却从中隐隐听出几分火烧眉毛般的焦躁和紧迫:“你会开飞机吗?” ……? 降谷零愣了一瞬,不敢置信道:“你杀了机长?” “怎么会,他是自己没站稳撞到头,晕过去的。” “……” 呵,我信你个鬼。
第219章 窗外的景色不断向后掠过, 直至飞机越过云层,直入云霄。 乌丸莲耶杵着拐杖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浑浊的眼球转动两下, 缓缓看向窗外。 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前,越来越沉, 逐渐变现出年迈者该有的状态。 几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轻手轻脚地把琴酒拉过来的行李箱放倒在地。 拉开行李箱拉链, 十二岁的天才少年正像腹中胎儿般蜷缩着身体,侧卧在箱子里。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指挥他们把泽田弘树搬到沙发上, 开始检查他的生命体征。 乌丸莲耶收回视线, 粗糙的手指在手杖顶端的宝石上来回摩挲。稀有且低调的蓝色宝石有鸽子蛋大,被日光照耀时会出现流水般动人的光泽。 他拥有足够撼动整个日本的巨额财富, 远超铃木财团。 舍弃日本境内所有产业, 对乌丸莲耶而言,不过是断了千足虫的几只脚, 无伤大雅。 他在欧美许多国家都有势力和产业, 日本一脉的势力被明日香尽数折断, 他还可以去别的国家继续发展。 乌丸莲耶垂眼, 窗外林立的楼宇不断变小,规律地纵横交错。 一切都将匍匐在他脚下, 亘古不变。 当年他亲手酿下黄昏别馆惨案,日本警方出动全部警力,却拿他无可奈何。今朝亦是如此。 飞机马上就要越过日本领土,他会先飞往法国, 在法国境内换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新身份,再飞往意大利。 世人忙忙碌碌, 总是很健忘。 乌丸莲耶可以等,五年, 十年,等黑衣组织渐渐被日本警方遗忘,新的大案要案占据他们注意力。 到时候他再以全新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回到日本,重新发展势力。 不过最好不要让他等太久。 他的身体机能已经开始衰败,没有新的药物支持,他恐怕撑不了太久。 “乌丸先生,这孩子生命体征正常,没有问题。”蹲在沙发边的男人摘下听诊器,毕恭毕敬。 乌丸莲耶挥挥手,示意对方退下,再次看向窗外。 琴酒现在都没联系他,估计是折了。可惜了,他很器重琴酒,甚至有意将他提拔成新的左右手。 惋惜的情绪似一滴露珠从心头滑落,迅速蒸发消散。孤勇的忠诚无法在他漫长的生命里激起一丝波澜,能在数十年前屠戮数百条人命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怜悯之心。 一切皆是工具,一切皆为我所用。 “咳咳。”喉咙里传来一阵痒意,乌丸莲耶咳了几声,家庭医生立刻狗腿地小跑上前。喂他下药剂,又轻手轻脚地为他带上呼吸机。 乌丸莲耶单手压着氧气罩,贪婪地吮吸着充沛的氧气,浑浊阴森的眸子落向面前的家庭医生。 这个男人跟了他十五年,知道他的,知道他身体状况,对他忠心耿耿。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权衡利弊的金钱利诱上。 乌丸莲耶给了他足够的钱和资源,送他的孩子去美国上最好的学校。但这也意味着他的家人在乌丸莲耶的掌控之下。 但现如今,乌丸莲耶在美国的羽翼被剪断,他的孩子还能继续上学,但性命已经不再拿捏在乌丸莲耶手里。日本的势力被抹除干净,意味着乌丸莲耶无法对他年迈的留在日本的双亲下手。 乌丸莲耶懒懒收回打量的视线。 乌丸莲耶绝不会把自己的信息暴露给无法绝对掌控的人。 到了法国,就把他处理掉。 “唔……” 思量间,沙发上的少年发出一声呜咽。他蹙眉,手指抽动了两下,又没了反应。 家庭医生连忙跑过去检查,然后看向乌丸莲耶:“他就快醒了,我再补一针,让他继续睡。” 说着就从箱子里翻出针和安瓿瓶。 “住手。”他的声音沙哑沉重,像从粗糙的磨砂纸上滑过去。 “乌丸先生。”家庭医生点头哈腰等待他的指示。 “我需要他的头脑不会被影响。” “只要控制好剂量就不会有问题,”家庭医生说完这句话,迟疑了两秒,放下安瓿瓶,“不过以防万一,还是以物理方式捆住他比较稳妥。” 他熟练地从柜子底下翻出一根牛皮搓成的绳子,把尚未苏醒的泽田弘树扶着坐起来,里三圈外三圈,把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家庭医生蹲在泽田弘树面前绑好最后一个结,抬眼就对上一双阴沉的蓝紫色眸子。 少年人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没有太多情绪,又空又冷,像死水冻结成冰。只一眼,便叫人泛起阵阵寒意。 家庭医生一惊,下意识向后退,重心不稳地栽倒在地上。幸亏他原先是蹲姿,不至于摔得太难看。 男人没有叫出声,他不敢表现出恐惧,怕被乌丸莲耶厌恶,因此受罚。他只是在摔倒的瞬间,身体似受寒般猛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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