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处理活鱼吗?” 松井铃子皱了皱眉,反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 前野庆也皱眉:“你老家不是捕鱼的吗。” 松井铃子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冷冷地说:“早忘了,不过——” 她的语气变得讽刺,阴阳怪气地补充道:“按照咱们公司现在的情况,我还真得把杀鱼的手艺捡起来,以免公司倒闭之后没饭吃。” 前野庆咬了咬牙,不悦地瞪了一眼松井铃子。 沙罗歪了歪头,发现眼前的气氛有点僵硬。在萩原研二准备出言缓和气氛前,她先开口道:“我帮你们处理这条鱼。” 前野庆和松井铃子愣住,同时撇头,惊讶地看了看她 这个银色头发的混血女孩虽然长相惊艳,但那是一种冷冰冰的美,气质冷淡,生人勿进。他们刚看见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没想到态度意外热情,而且…… “你会杀鱼?” 沙罗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惊讶,她不仅看过很多次杀鱼,而且还知道怎么剔除鱼的内脏,以及怎么才能把鱼反复烤入味,直至外焦里嫩。 她看大叔们做过很多次,就像看他们钓鱼一样。但她自己没有烤炉,而且对食物一向没什么感情,也就从来没有尝试过。 前野庆拿了沙罗要求的一把刀和一个盆递给她,然后借口说要看看弟弟那边的进度,离开了。 虽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不想和松井铃子再多相处一秒。 萩原研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松井铃子随手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看沙罗把那条鱼重新取出来放在盆里,随口问道:“你是萩原的弟弟?” “是的,我叫萩原研二,也是一名警察——松井小姐呢?” 听到萩原研二也是警察的时候,松井铃子看了他一眼:“萩原是警察?” 看出萩原研二的困惑,松井铃子不太在意的说:“抱歉,我在大学里跟你姐姐不太熟。我叫松井铃子,是前野庆的公司合伙人,明天要一起出差,他这里离车站比较近,我就来借宿一晚顺便商量事情。” 看他们之间紧张的气氛,也许不只是“商量”那么简单。萩原研二心中有数。 他无意参与别人的私事,捡着无关紧要的话题闲聊:“松井小姐和前野先生是大学同学吗?” 松井铃子点头:“我跟前野他们,还有美咲和你姐姐都是大学同学,不过在大学里和优一郎君还有萩原他们来往不多。” 听到松井铃子叫前野美咲的名字,萩原研二顺势问道:“松井小姐和前野女士的关系很好?” 听到“前野女士”这个称呼时,松田铃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她嗤笑一声,看向前野美咲和前野庆的背影,意味深长:“怕是很快就要改称呼了。” 萩原研二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怪怪的问题。 他刚想追问下去,却听见沙罗发出一声平静的声音:“啊。” 萩原研二怀疑那本来应该是一声惊叫,只是沙罗的语调太平淡了,没有丝毫感情。也许她并不惊讶,只是觉得自己该这么做而已。 他猜想着,微笑道:“怎么了——” “沙罗!” 萩原研二看到沙罗的模样后,顿时吓了一跳,他紧张地凑到沙罗面前,问道,“你受伤了?” 沙罗的脸上和衣服前襟都溅有几滴血迹,银发有一小撮被鲜红的血液黏在一起。 她的手上握着刀,刀柄刀刃和她雪白的双手沾满了鱼血,一滴红色的粘稠液体从她的脸颊上滑下来,滴在衣服上。 沙罗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只是表情平静地坐着,无悲无喜,无痛无怒。 这简直像是萩原研二的噩梦成真——除了她手上沾染的,只是鱼血。 沙罗毫无波澜的表情被打破了,看见萩原研二惊慌的反应,她眼里出现几分疑惑,反问道:“怎么了?” 萩原研二窒住了,他总不能说他很害怕看到沙罗的这幅模样,会让他联想到内心深处一直以来担忧的情境。 抿了抿嘴,萩原研二只是微笑道:“没什么,我还以为小沙罗受伤了,脸上是沾到鱼血了吧。别动,我帮你擦一下。” 说着,他俯下身,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俯身下去,轻轻擦掉了沙罗脸上的血迹。 不经意间,萩原研二视线上移,看到沙罗澄澈的青绿眼睛中反应出来的景象,那是自己微微皱着眉,神情复杂,夹杂着一抹慌乱。 萩原研二愣了愣,放松了自己的表情。 等他清理干净沙罗脸上的痕迹,俊脸上挂着的又是轻飘飘的笑意。 看着沙罗疑惑的眼神,他偏移了自己的视线,第一次没有对沙罗明显表现出来的疑惑做出解释。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许对沙罗的担心,似乎已经超出了该有的范畴。 沙罗的危险性让他一直抱有警戒,只是这种防备的心理正在逐渐变淡,而随之增强的,却似乎是对她个人的在意。 沙罗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谙常识,天真又残忍,无法理解人类正常的情感。 萩原研二不知道自己让她改变了多少,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让她改变过,与此同时,他自己却好像先被沙罗改变了。 要是小阵平知道了,会被骂的吧,毕竟他一直让自己提高警惕。 萩原研二打湿了另一张纸巾,帮沙罗轻轻擦着沾染到血迹的头发。 他站在她身后,低垂双眼,收敛了笑意,眼中深色复杂难辨。
第44章 酒厂打工23 倒V 萩原研二好像不太对劲。 沙罗逐渐意识到。 他看起来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和此前完全不认识的人都毫无障碍地谈笑风生。 不仅完美融入了前野兄弟的对话,对两位女士也照顾有加,恰到好处的俏皮话让时刻板着脸的松井铃子也露出微笑。 但沙罗却是一脸凝重。 有哪里不对劲。 她能感觉到, 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沙罗茫然地看看手里拿着的饭团,心虚地看了一眼萩原研二, 放了回去,随便拿起烤蔬菜串。 她又观察了一下萩原研二的脸色,却发现萩原研二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萩原研二感知到沙罗的目光,回头看了她一眼,对她稍微弯了弯嘴角,然后马上移开目光。 沙罗眨了眨眼:“萩原?” 萩原研二顿了一秒, 目光闪动瞥向另一侧, 躲避开了可能会有的对视, 声音却还是如常,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怎么?” 沙罗直白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你有点奇怪。” 片刻的沉默,萩原研二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我没事。” 沙罗信以为真地点点头, 没再继续纠结,专注于进食手中的蔬菜串。 餐桌对面的萩原千速却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并排坐着的两个人。 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 萩原千速对萩原研二再了解不过。他堪称精湛的演技糊弄得了绝大多数人, 却丝毫也瞒不过她。 且不说自己弟弟从没有在任何场合对某个人有明显的忽略,那时不时闪动的眼神也表明,萩原研二此刻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若无其事。 这小子, 怎么回事? 萩原千速狐疑地想到:明明车上还好好的。 …… “啪嗒。” 当第一滴水落在桌子上的时候,前野优一郎敏锐地抬头看了看天, 惊讶道:“好像下雨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 原本湛蓝的天空泛上白色, 一朵灰沉沉的云从北边飘来。 不待众人反应,雨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顷刻间半张桌子都被淋湿成更深的颜色。 几人赶紧把东西草草收拾一番,躲进前野夫妇的家里避雨。 也许是靠近海边水汽丰沛,直至天色渐晚,大雨也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前野美咲往窗子外看了一眼,提议让萩原姐弟和沙罗在她开的民宿里过夜,以免冒雨回去引起感冒。 萩原千速是适应能力很强的性格,而且她第二天不用上班,对于这个提议当然是欣然接受。但萩原研二却犹豫了,抱歉地拜托前野美咲让他考虑一下。 也不知道是在向什么妥协,萩原研二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走到不知道在看什么出神的沙罗身边,轻声问道:“小沙罗愿意在这里住一晚吗?我也可以开千速姐的车送你回去。” 沙罗歪头思考片刻:“你也住在这里吗?” 萩原研二一怔:“如果小沙罗不回去的话。” 沙罗看看客厅中那个散发着浓重恶意的身影,又看看萩原研二,想也不想道:“我要留在这里。” 萩原研二应了一声,观察片刻沙罗的眼神方向,沉默几秒,他轻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沙罗的回答迅速而没有丝毫犹豫:“前野。” “……前野优一郎?” 沙罗点头。 这是比较合理的答案,萩原研二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随即却又意识到什么。他为难地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委婉提醒道:“他……不喜欢女孩子。” 沙罗瞪 大眼睛:“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女孩子?” 萩原研二笑了,他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感情是很复杂的。” 看着沙罗依旧懵懂的眼神,他暗自叹气。 要改变的人没有改变,这还不是最让萩原研二挫败的。 真正让他产生一丝迷茫的是,他发现自己对沙罗的感情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从小就精通人情世故的萩原研二不得不承认,感情对他来说,也是一件过于复杂的事情。 他郁闷地摇了摇脑袋。 这一切都被旁边的一个人看在眼里。 …… 晚上,萩原研二把自己砸在房间的床上,思绪繁纷复杂。他茫然地看着崭新洁白的天花板和上面的一盏白炽灯,陷入放空状态。 片刻后,房间的沉默平静突然被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 萩原研二扬了扬眉,起身去开门。 是萩原千速站在门外,她举起一只手,颇为随意地和萩原研二打了一声招呼,不请自来地走进了萩原研二的房间,示意萩原研二把门关上。 萩原研二没有阻拦她。 他关上门,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萩原千速抱着手臂,坐在房间里的一把椅子上,姿势放松,眼神锐利,一坐下就直奔主题:“说吧。” 萩原研二隐约知道她为什么过来,虽然自己姐姐看上去率直随性,其实观察力很强。 ——但他还以为自己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 萩原研二无奈地问:“有这么明显吗?” 萩原千速哼笑一声:“你可是我弟,我还不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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