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里嘟嘟囔囔,但这个发出尖叫的黄发青年还是退了两步,示意白鸟任三郎看向隔间里面。 “没救了。” 他在白鸟任三郎冲上去检查生命体征的时候说道,感受到来自警察的疑惑和审视目光,黄发青年赶紧摊开双掌向上举起,表示自己的无辜。 “我是在医院太平间工作的,尸体什么样我心里有数,估计已经死了挺久的了。” 白鸟任三郎:这家卡拉OK的顾客职业构成是不是有点奇怪? 门后的警察们谨慎地没有进来以免破坏现场,但仍是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听青年这么说,宫本由美奇道:“那你看到尸体还尖叫?” 黄发青年已经镇定下来,他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一把抓下自己的假发套露出里面的黑发,回嘴道:“吃猪肉和看别人杀猪是一样的吗?” 白鸟任三郎: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沉下声音说:“佐藤警官,请通知卡拉OK店员,不要再让人进来了,大家麻烦注意控制店内的人员流动,这可能是一起他杀案件。” 隔间内,一地的鲜血正在朝着外面蔓延。 一个男人的脖子上插着一把刀,半躺半坐在马桶旁边,临终前的表情定格在惊恐绝望上。 他的手指在地方上留下几道长长的血痕,像是一个名字,又像是一朵扭曲的花。 这是一个死亡留言,白鸟任三郎想到。 ———— “美和子。” “——警部。” “宫本。” “——警部。” “松田。” “——警部。” “……” 目暮警官露出豆豆眼,放弃了这种点名式的对话。他无奈地扶住额头,对着面前站成两排的年轻人们,问道: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东京都警视厅一半今天轮休的警察,都出现在我的案发现场?” “我们来这里唱卡拉OK。”宫本由美抢答。 目暮警官回头看了一眼白鸟:“白鸟老弟,我记得之前有人举报这里有犯罪活动……” 白鸟任三郎沉默一秒:“被举报的就是佐藤她们的包厢。” 十几个警察被人举报从事犯罪? 目暮警官一脸问号。 打破这种尴尬局面的,是走廊处传来的一阵骚动。他们警觉地看向外面,目暮警官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还没等白鸟任三郎出去查看情况,萩原研二和一个银色长发的混血女孩一起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那个叫沙罗的女孩还抓着一个女人的衣服后领,佐藤美和子和松田阵平同时认出,那个女人就是之前和前台店员争吵的黑裙女人。 奇怪的是,虽然表情慌张不忿,但女人居然真的老老实实让沙罗攥住自己的衣领,没有丝毫反抗。 萩原研二劝道:“小沙罗,先把手松开吧。” 沙罗疑惑地看他一眼:“是你让她不要离开的。” 听到萩原研二这句话的下一秒,黑裙女人选择转身就跑。要不是这样,沙罗也不会动用了一点咒力,把她控制住再拎回来。 “谢谢你,小沙罗。不过现在她应该不会跑了。” 这一届新毕业的警校格斗第一,佐藤美和子,就站在女人旁边。 萩原研二非常相信,这位人不可貌相的学妹,不会让人跑出超过两米的距离。 黑裙女人感到自己后颈处的力量消失的一瞬间,自己心中那种恐惧而沉重的不明情感也随之不见了。她原本是打算溜走的,却在瞟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几个年轻人之后,身形僵硬住,乖乖站在原地没有动。 沙罗眨了眨眼:“不愧是萩原,你说的对。” 萩原研二朝她笑了笑,若有所思地打量那个黑裙女人一眼,转身和目暮警官打招呼:“目暮警部。” 目暮警官:…… 行吧,又多了一个。 “这位女士在刚才试图离开,被小沙罗制止了。” 萩原研二简单向目暮警官交代了事情的发生经过。 目暮警官朝着沙罗点点头。 这时,黑裙女人看到了地板中央躺着的受害者,她发出了一声恐惧至极的尖叫:“凛?!” 白鸟任三郎目光一凝:“女士,你认识受害者?” 黑裙女人半张着嘴,短促地点点头:“他叫原 田凛,是我,是我以前的,朋友。”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她话中的游移,更何况是接受过专门培训的警察们。白鸟任三郎不动声色地问出了女人的信息。 她叫吉木百合,以前是一家银行职员,现在在酒店前台工作。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未婚夫渡边胜。 他们原本是约原田凛一起来这里玩,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原田凛一直都没有现身,他们两人自己玩了一会儿,觉得可能原田凛不来了,就也打算离开。 所以在被沙罗拦下之前,吉木百合才会试图离开。 既认识被害人,又对警察有所隐瞒,还是悄悄离开现场。最重要的是,她的名字是吉木百合,百合花细细长长的花瓣特征,与死者用血迹留下的图画中的花朵形状竟然十分吻合。 因此,对吉木百合的这一番说辞,白鸟任三郎只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随后又问道:“那你的未婚夫现在在哪里?” 吉木百合支支吾吾地说,他可能已经离开了。 在目暮警官的要求下,她拨通了自己未婚夫的电话号码。渡边胜不知道未婚妻这边已经被警察注意到了,在电话中毫无防备,如实交代了自己的行踪。 吉木百合皱了皱眉:“他说他走错了,在13号包间。” 在场的警员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不感到蹊跷。 预约的房间,被举报的房间,以及发生命案依旧有人进去的房间。 13号房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在众多警察之中,唯有萩原研二的表情不是疑惑,而是介于震惊和不敢置信之间。 原因在于沙罗的表情,那是一种夹杂着憧憬和恍惚的迷恋,年轻警察顿时联想起了之前面对小野堤和前野优一郎时,沙罗也有着同样的表情。 这通常代表着她对某个人的明显好感。 但问题就在于,她现在视线盯住方向的尽头——是躺在房间中央、身体周围已经被画上一圈白色曲线的原田凛。 一具去世多时,沾满干涸血迹的尸体。 “.……” 这就出大问题了。 萩原研二木然想道。
第54章 酒厂打工33 倒V “那个, 小沙罗?” 萩原研二挂着摇摇欲坠的微笑,勉强出声问道:“不要告诉我……” 沙罗收回目光,疑惑地问道:“你不想听什么,我不说就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 ” 萩原研二感到自己从没有这么词穷过:“你是, 你是, 对原田凛——” 他避开了诸如“受害者”、“尸体”之类的形容词,尽管这丝毫没有改变目前诡异的情况。 沙罗困惑地盯了他几秒,微妙地领会到了青年的意思。 她平静地点了点头, 几乎是理直气壮道:“我很喜欢他,不过, ” 思索两秒,她继续说:“既然你说喜欢是要吵架的,那我可能不是喜欢他。我不想和他吵架, 只是想靠近他然后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方便她把那个身体上残留的怨念和恶意吸收干净。 沙罗又转念一想:现在她正好在能吸收到尸体负面情绪的距离上, 那个人已经去世有一段时间了, 恶意正在消逝,再不吸收就来不及了。 咒灵终于恍然大悟,开始紧急进食。 ——错过了旁边中长发的年轻警察绝望的眼神。 完了。 沙罗虽然对“喜欢”的定义出现了微妙的误解, 但她描述的感情更接近于那种温暖暧昧的情感。 “……” 不管爱情这种情感再温暖, 那她爱的对象身体也得是温乎的才行啊?! 看着沙罗看向原田凛的遗体时“缱绻”的恍惚神情,萩原研二感到生无可恋。 在凶案现场另一边, 目暮警官和白鸟任三郎两个警察采取了一种更符合气氛的互动模式。 他们结合卡拉OK的监控以及店员们的证词,对案发现场和吉木百合、渡边胜两人的行动轨迹做一番整体的复盘。 下午三点, 前台店员看到原田凛并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原田凛回答不用。据他说, 他的朋友已经预定了包厢, 但不巧他忘记了包厢号,正好他一个人在包厢里也无聊,所以决定在大厅中等待友人的到来。 监控录像却显示,原田凛的行动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一直在大厅中等待吉木百合两人的到来。他在店员的视觉盲区落座,没几分钟就趁着店员分身,向店的内部走去,直到洗手间的门口便消失了踪影。 此后他再也没有出来过。 下午三点半,吉木百合二人到达卡拉OK,和店员争论了10分钟,在佐藤美和子与松田阵平出现后没多久,两人妥协,进了服务员给他们分配的新包厢。 奇怪的是,渡边胜在进入房间后不到二十分钟就出来,还随身携带着一个挎包。他也走进男厕,五分钟后,他背着同样大小的包出来,神情困惑张惶。 四点十分,发生了这一声尖叫。 痕检人员推断,受害人的死亡时间在大约半小时以前。这就让同时满足:认识被害人、在目标时间左右出入过案发现场,以及行为举止可疑的渡边胜,成为了警方的首要怀疑对象。 “你的包里装着什么?”佐藤美和子问道。 目暮警官看了她一眼,虽然有些无奈,但最终也没有提醒她,她现在是下班状态。 毕竟年轻警察有干劲是好事。 虽然现场站着十几二十个有干劲的年轻警察的时候,会让情况变得有些奇怪。 虽然渡边胜表现得非常不情愿,但基于他的作案嫌疑,警察还是找到了这个挎包并打开。 里面是满满的,成捆的,大额钞票。 白鸟任三郎目光转为凌厉,望向渡边胜:“请问你可以回答一下,为什么你来卡拉OK却随身携带着巨额的现金吗?” 渡边胜嘴硬道:“那是因为......我有随身带钱的习惯。” 众位警察:“……” 随身带二百日元和二百万日元的区别大了。 你真以为我们会相信这种鬼话吗? 松田阵平不耐烦地发出一声嗤笑:“那带着巨款上厕所也是你的习惯呗?” 目暮警官沉默:美和子也就算了,松田老弟你都不是刑事部的,怎么也来凑热闹。 宫本由美见缝插针,不怀好意地挤了挤眼睛:“还是说,你要防着你的未婚妻?” 目暮警官:…… 怎么交通科的宫本也加入进来了。 吉木百合看着那被白线框柱的尸体,怔怔地,眼眶通红。闻言,她神情冰冷地看向渡边胜,神情中竟带着几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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