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的声音虽轻,却像一柄雪亮的刀子,锐利地撕开了丹尼尔的假面:“你所谓的通用法则,每个人都应该明白的真理,怎么偏偏就不愿意教给自己的女儿?” 丹尼尔大口大口喘着气,身体剧烈颤动着。贝拉听完沢田的一长段话,表情渐渐变得空白而茫然。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眶里还蓄着点点晶莹;她注视着自己的父亲,但又似乎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一个陌生的、逐渐崩塌的世界。 “我、你叫我停学的时候,态度太反常了,我觉得不太对劲,就想着悄悄回来看看……”贝拉喃喃着说,她视线停在丹尼尔身上,又像是骤然被烫到一般慌忙挪开,眼珠转来转去,最后怔然落在了灰扑扑的水泥地上,“所以……所以,你一直在骗我,你、你刚刚说自己杀了人,杀了好多好多人,是、是这样吗?” 在一刹那间,丹尼尔的脸色褪去了癫狂与愤怒,也不再有先前的嚣张与傲慢。他颓然地低下了头,靠着钢筋柱子蜷缩起了身子,面色灰败,就像是乍然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变成了一栋再无生气的雕像。 沉默代表了回答。 贝拉后退一步,两条腿却似乎没了能支撑她的力气,叫她整个人差点跌坐下来,她身后的西装男及时扶了一把,这才让她勉强站稳。 空气里一片沉寂。 半晌,丹尼尔才再度开口,声音却嘶哑得可怕:“沢田先生,尊敬的十代目,彭格列的教父,你、你才是正确的,我刚刚不该骂你,我才是蛆虫、我才是!我是最低贱不过的渣滓,我是垃圾,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贝拉!” “贝拉她、贝拉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从来没参与过哪怕是一点关于黑手党的事情,她自始至终都是清白的!” 讽刺的是,这个能眼睛也不眨、轻易便夺走其他那么多幼龄儿童生命的人,此刻却为了自己孩子能求得一线生机,而低声下气地垂着头颅,竭力弯着腰,卑微到恨不得将头贴到他口中蛆虫的鞋面上。 “我,我还有不少钱,我愿意把它全部都给你!”丹尼尔祈求般地抬起了头,亚麻色的头发散乱地垂在了他眼前。 沢田垂着眼,目光淡淡。 大概是见沢田不为所动,丹尼尔眉宇愈发焦急,他嗫嚅着唇皮,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语速又急又快:“杰索家族要那么多人,并不是为了药物实验,而是另有目的。” “明面上他们宣传自己在研发一种新型药物,并且故意传出了起死回生的谣言,拉了很多不明所以的人进去当试验群体,可实际上,整个实验只是为了尽可能要到更多的人体样本数据,根本不存在什么神药。” “我知道,在你跟Xanxus的那场指环争夺战结束后,当时彭格列中最具声势的元老——布鲁诺,他为了夺权,曾经对你发动过一场突袭,死了不少人。” 丹尼尔边说,边小心翼翼地觑着沢田的面色,“这场夺权之争在彭格列内部闹得很大,我特地去搜集过相关资料,然后就在前段时间,注意到了来参加这场药物实验中的一个人。” 沢田面色冰寒,缓缓皱起了眉。 丹尼尔说到这儿,忽然停顿了一下,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措辞愈发谨慎:“这个人,他姓相田。我记得,在布鲁诺发动的突袭中,有一个对你们曾经多加照拂过的书店老板娘去世了,她也姓相田。” “这位相田先生,就是书店老板娘的儿子。他说,他是听传闻有起死回生的药,为了他母亲而来。” 沢田倏然抬眼,另一只放在膝头的手慢慢收紧了,指关节呈现出一种用力后才有的青白。 他始终保持着镇定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龟裂。 丹尼尔似乎不想放过沢田任何的表情变化,一直紧紧盯着沢田的脸,见状,他竟然短短地舒了口气。 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握成拳头的掌心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由于过度用力,指甲已经嵌进了里面。 “你们想救他,对吧?”丹尼尔扫了一眼沢田与我,似乎一下子笃定了什么,在命悬一线的危机中,他却牵动着脸皮,咧开嘴扯出了一个狂乱的笑容,“我可以帮你们。我还会提供白兰做实验的真正目的,我剩余的全部财产,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配合……当然,还有我这条命。” 说着,丹尼尔回头深深凝视了一眼已经晕过去的贝拉,“我拿所有的这些,去换我女儿的命。” ---- 补充情报:
270从始至终就没有对贝拉下手的打算,因为她确实不知情也没有参与过里世界的事。
但是因为丹尼尔这条线索很重要,加上贝拉回来的时机实在太巧了,就顺势给了丹尼尔一点小惊喜。
-
理人物线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单线程金鱼脑已经烧起来了,都快烧成灰了,现在已经随风飘走了,欢迎大家都来参与跟我脑子的道别仪式【恍惚
感谢在2023-01-28 22:08:37~2023-01-30 17:15: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冉今夕 38瓶;5t5的小娇妻 20瓶;小西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 丹尼尔这句话落地的瞬间, 工厂里那刺眼的白灯仿佛接触不良似的闪烁了两下,紧接着,四周场景也跟着灯光明灭, 眼前的整个画面抹上了一层雪花般的噪点,顿时变得模糊起来。 怔忡间, 我只觉得意识像是被什么东西拉得往下坠落, 在这不断下沉的过程中,身体又逐渐衔接上了意识, 恢复了自主控制权。 我用力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 是熟悉的天花板, 以及头侧那只睡眠星之卡比粉色的、胖嘟嘟的圆润躯体。 窗帘隐隐透出明亮天色,被窝里很暖和,房间里开着暖气, 我发现自己正以一个蜷缩的姿势窝在沢田怀里。 青年呼吸绵长,眉心却紧紧蹙着,压出了深深的印子, 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的模样。 我缓慢地眨动了一下眼睛,仍有些恍惚。 尽管现在已经从梦中醒来, 但我总有种自己还置身在那栋破旧老宅以及废弃工厂的错觉。 那里发生的事、感受到的五感, 都太真实了。 我只要一想到那间小黑屋里垒起的尸体和那股腐败的恶臭,就克制不住地涌上一股强烈的呕吐欲望。 ——比如现在。 我从沢田怀中挣扎着起身, 急匆匆下了地,连拖鞋也来不及穿, 就这样光脚踩着地一路跑到了卫生间。 推拉间,沢田被我的动作也弄醒了。 他趿拉着拖鞋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 我却没法再分神给他了, 只抱着马桶在那一个劲儿的干呕。 经过一夜的消化, 早上又没吃东西,胃袋里干干净净,此刻自然也是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胃酸反流进食管灼得喉咙生疼,眼睛也无法抑制地泛起一层生理性的水雾。 吐完一阵,那点呕吐的欲望总算暂时消退了一点,我往后仰着身体靠着浴缸,透过迷蒙的视野,隐约可以看见沢田那张充满了担忧的面庞。 我又用力眨了眨眼,眨掉眼睛里那些弥漫的水雾,同时感觉脸上传来一个轻柔的触感。 沢田从洗手台架子上取了两张纸巾,正轻轻帮我擦拭着唇角。 “小唯,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眉眼浸满了忧虑,语气也饱含焦急。 这种一点也不科学的事情,要怎么说? 说我撞见鬼了? 我想了一会儿,也没能想出什么好的说明方法,再加上也不太想让沢田过度担心,于是便费力地抬起手摆了摆,含混道:“我没事,可能是昨晚吃太油,导致肠胃不大好,有些泛恶心。” 沢田替我擦完唇角后便将纸巾丢入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仔细端详着我的面色,同时,指腹抹上了我的眼角。 那块还有些残留的生理性泪水,湿漉漉的。 “阿纲,我想洗把脸。”我指了指洗手台,张开了双臂。 沢田耐心地拿指肚一点一点抹干了水痕,手腕上那条枫叶手链坠子冰凉,无意间蹭到脸颊的时候便带来一阵凉丝丝的冷冽感,叫我觉得一下清醒了不少。 接着,他又搂住我的腰将我从地上搀了起来,扶到了洗手台前。 我拿起水杯,拧开水龙头放水。 趁我漱口的空档,沢田从卧室帮我取来了毛茸茸的猫咪拖鞋:“地上凉,快穿上吧。” 我嘴巴里含着满满一口水,一边从鼻腔里应了一声,一边将已经被瓷砖冰得有些凉的脚掌塞进了猫咪拖鞋中。 猫咪拖鞋又软又暖和,脚掌踩进去,就跟陷入了棉花似的,十分舒适。 “小唯,你真的没事吗?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和我说。”沢田似乎还是不大放心,又再次确认了一遍。 我将含着的水吐出,口腔经过一轮洗涤,总算没了那点酸味,想要呕吐的恶心感也终于被完全压了下去。我漱完口洗好脸,重新拧紧了水龙头,一面说着“不要紧”,一面抬脸,看向了镶嵌在洗手台背后那面墙上的镜子。 镜子里,女人面色苍白得厉害,嘴唇也没什么血色,长发在刚刚洗脸时被打湿了,粘成一缕一缕地垂在脸庞前。 我:“……” 这是什么鬼片女主角。 怪不得沢田一直在不放心地追问。 我取下架子上的毛巾擦干了脸,整理好刘海,又顺手擦了把湿透的头发,然后拿发圈把它们统统扎了起来。等确保自己的状态看起来没有再像刚才那样糟糕后,我转过身,冲沢田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我没事,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你不用担心。” 沢田看上去仍然有点忧心,但他抿了抿唇,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了我几句注意肠胃。我认认真真拍着胸脯打着包票跟他应下,然后兔子先生又不放心地看了我几眼,转身去厨房承包今天份的二人早餐去了。 等沢田离开后,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扭头最后望了一眼镜子,抬脚向卧室走去。 方才出来得匆忙,情急之下没能带上手机。 我弯腰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手机,解锁屏幕,手指在APP的软件应用上犹豫地停顿了几秒,然后点了开来,找到了躺在通讯录中的相田阿姨。 说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心理——理智告诉我那终究只是个梦,与现实无关,可在梦境中经历的一切都太过真实了,真实得就仿佛真的发生过一样,总叫我隐隐有些不安。 再加上先前梦到了彭格列,结果真的有这个黑手党家族的巧合…… 我甩了甩脑袋,把其他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暂时先抛了出去,然后专注地敲出信息。 芝士就是力量:相田阿姨,我是小唯,好久不见[笑脸]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94 首页 上一页 6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