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洗完手出来时,我发现巴巴托斯竟然已经被我哥放进了笼子里,甚至还加了魔术的封印。 “虽然不知道这玩意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小,但是不要掉以轻心,”我哥很严肃地提醒我。 原、原来现在的巴巴托斯是脱水后的版本,竟然还能变大吗? 我看着娇小到小型盆栽型号的巴巴托斯,思考要怎么养才能把它养大。 多浇水?多施肥?再给它多晒晒太阳? 不过最重要的是—— “哥,巴巴托斯最大能有多大?” 我真的很好奇。 我哥揉揉太阳穴,接着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就知道立香你根本没有抓到我说话的重点,我是想让你小心点!”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总之很大,你别想把它养大。” 我眨眨眼。 虽然我没有说什么,但我哥显然看透了我,他冷笑一声,“过几天我来看看,要是它被你弄大,那你的晚饭就全是胡萝丝。” 我果断屈服。 对不起了巴巴托斯,你现在既不会获得水,也不能获得化肥,更没有阳光。我又瞥 了它一眼,我发现即使没有土壤,它也依然活蹦乱跳。 ——它好像特别容易养。 好的,为了防止你长大,连土壤你都不可能拥有。 总感觉什么也没有的巴巴托斯好惨啊,我想了想,最终决定发挥人道主义精神,之后有时间就去看看它。 虽然我发热已经痊愈,现在整个人生龙活虎,但我哥还是不允许我洗碗,于是吃好饭后我便拿上巴巴托斯笼,和我哥道了晚安,最后快乐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把笼子放在桌子上。 里面是红白相间的巴巴托斯,它的复数红眼此时全都盯着我,似乎这笼子给了它与我对视交流的勇气。 “巴巴托斯,你真的不会说人话吗?” 我注意到它迄今为止的行为其实非常智能化,看起来就像是能听懂我和我哥的话语。虽然我没有找到它的嘴巴,但我觉得它应该能说出人类的言语。 但是巴巴托斯只是用颜色猩红又不断滚动的眼睛径直地注视着我,外面的洁白外壳也随着眼睛的游走而不断变化,仿佛在不停呼吸。 它依然没有出声。 我之后又尝试了好多种不同的方式,但是巴巴托斯依然没有说话。我不觉得它有什么选择不说话的理由,聊天难道不香吗? 我不认为从未失误的我的直觉竟会滑铁卢,但到现在为止,巴巴托斯依然没有开口说过人话。 好吧,我没想到我的直觉竟然真的惨遭大失败。 看起来之后有些事情不能再完全依靠直觉,我深刻反省自己之前因为怕麻烦,所以很多事情全凭感觉来做的省力做法。 巴巴托斯不会说话,显然不能和我唠嗑。我思考了几秒,询问它:“你会写这里的文字吗?” 长满眼睛的柱状生物显然听懂了我的话语,微微晃动表示摇头。我发现在被我哥放进笼中后,它反而没有在我的手中那般慌张。 原来我对它来说这么可怕的吗? “那我教你吧,”我拿出了纸和笔,开始在纸上写平假名和片假名,“既然你能听懂人类的语言,那么说明你在这方面的才能不错。无论你属于什么种族,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去都不容易,光靠武力不够,你需要自己去与他人交流与沟通,而这个世界上最多的便是人类。” “虽然你巴巴托斯不能说话,但是等你会自己书写文字之后,你就能和人类进行双向的交流,而人类的书籍你也就能看懂,”我现在已经彻底书写完成,我放下纸与笔,转向巴巴托斯,“种族不同,但有些知识依然可以通用。我哥之前曾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长大后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你现在正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之后想要做什么,但是知晓更多的知识永远会令你离成功更近一步。” 我把关住它的笼子打开,接着把它拿了出来,直接放在桌面上。当巴巴托斯被放在书桌上时,看起来它就像一个花里胡哨的笔筒,我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巴巴托斯对我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似乎微微减弱了一点,见我突然笑出声也不会被吓到。 我没有问它想不想学五十音,说到底—— “掉到我手上,你便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把巴巴托斯捞到旁边,拿起笔,又把纸放到它的面前。我对它扬起嘴角,“现在开始吧。” 不知道它在想什么,总之它现在又颤抖了一次。 大概教了它两个多小时,现在它正在安静地用铅笔书写平假名,光是能读懂还不够,我对它的要求显然是不仅要能看懂,更要能写出来。 白天在叔叔梦境中学习楔形文字的苦难,如今来到了别人身上,我很高兴。 但是巴巴托斯却似乎一点都没有学习新知识的痛苦,它摇摆的幅度和之前没 有太大区别,完全没有焦躁之感,甚至我觉得它好像心情不错。 巴巴托斯没有手,所以用几双眼睛和洁白的外壳夹着铅笔写字。我看到它写出的字歪歪扭扭,就像小孩蹒跚而行。 ——这该不会是它第一次自己尝试学习新知识? 我回忆当初自己能正确组装出手/枪的那一天——我爸难得地揉了我的脑袋,而我哥当晚烧出极其丰盛的饭菜。 我眨眨眼,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我小时候买来,没有用完于是一直留存到现在的东西。 果然还有—— 我将可爱的小贴纸撕下来,接着贴在巴巴托斯写好的那张纸的右上角。所幸的是贴纸的质量很好,这么多年下来依然有粘性,贴在上面后完全没有掉下来的迹象。 红白相间的生物停下写字的动作,不同位置的超多赤红眼睛齐刷刷地转向我。 “我也不知道对于巴巴托斯来说,学习知识的评判标准到底是什么,不过有进步总归是好事,”我指向那个超可爱的小贴纸,“人类社会里有这样的习俗,取得进步时就应该被表扬。” 我继续向它介绍,“这是奖励用的小贴纸,恭喜巴巴托斯成功迈出学习文字的第一步,”我朝它鼓鼓掌,“其实用大红花作为奖励小贴纸可能会更好一点,我看路上的小朋友都挺喜欢大红花,还有好几个炫耀给我看,不过我手头没有。这种萌系的小贴纸我觉得也不错,之后都给你这种吧,我还有好几套不同的。” 它注视了我一会儿,接着夹起笔非常快速写完了一张,最后直接推给我。 我眨眨眼,拿起纸阅读上面的文字。我本以为它在瞎写,结果发现竟然都默写正确,除了字迹因写得快速而有点潦草,于是我又撕下一个小贴纸,贴在上面,“下一次把字写端正一点哦。” 然后我发现它还是用很多只眼睛一齐盯着我,整根柱子都很安静。 ……是需要我再说点什么吗? “很棒……继续加油……?”我试探着出声,结果看到它在听完我的话后转了回去,又飞快地给我默写了一张,再次推给我。 我发现这次不仅没有错,甚至竟然连字迹都变得极其端正。一抬头便看到巴巴托斯继续盯着我。 难道之前都没有谁夸过它吗?我发现它似乎很想被夸。 我又给它撕了一张小贴纸,在夸奖它后:“剩下的明天再学吧,我要睡觉了。” 我把它放回笼子,奇怪的是现在它被我抓住也不会特别僵硬—— “晚安,巴巴托斯。” 接着我爬上床,这时我想起一件事—— 【对了丘比,我有一个定义上的问题想要询问你——“过早死亡”在你的心里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概念?我需要多少岁死亡才不算过早?】 说到底每一个人对于“过早死亡”的评判标准是不一样的,丘比的定义自然不太可能会和我的定义一致,不过总归应该在八十到一百左右。 丘比此时正趴在我的被子上,它听到这话后看向我,非人生物微微歪头,它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是一千岁哦~】 ……活到一千岁真的是人类能办到的吗? 我不做人了。 我感觉木乃伊很可能便是我的未来。 我的眼神再一次彻底死掉。 不知为何,原本以为简单能解决的事情竟变得如此艰难。 就仿佛一脚没踩稳,直接从天堂滑到深渊。 不过无论如何,明天再考虑这些吧。我果断决定放弃思考,接着把被子盖在身上,最后闭上了眼睛。 【晚安,丘比。】 【晚安,立香酱~】 仿佛在模仿人类一般 ,看起来非常可爱的非人生物在注视着我闭上眼睛后,也安静地闭上眼睛,最后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风从笼子穿过,似乎带来了一句无人知晓的低吟—— “晚安。”
第25章 绚丽而美好花海依然在摇曳, 而戴上手镯的橙发少女已经从梦境中消失。身形变幻,原本站在梦境的优雅女性又重新变回了男性。整体配色梦幻到宛若仙境妖精的半梦魇此时并未离去,似乎正在静候于此地。 “我早就觉得梅林你真的没脸没皮,”突然有道轻佻的声音出现, 戴着红色头巾又裸/露上半身的青年出现, 他黝黑的皮肤上刻满复杂又有规律的符号, 就连面部也不例外,“如果去泡温泉, 你应该会直接用幻术伪装自己, 然后和立香一起进女汤吧?” 梅林微笑的幅度没有任何改变, 还是那副仙气的模样, 但他并没有反驳。 安哥拉曼纽嫌弃地啧了一声。 “诶呀,不用伪装就能直接进入女汤的人有资格评判我的做法吗?虽然你和立香说会闭上眼, 但是事实上偶尔睁开一条缝,她也不会知道的吧?” 此世全部之恶这时转移了话题,“……立香之前也会像这样来到我的梦境里吗?” 这里其实是他的梦境。 “是的呢~” “怪不得我这几年我都没怎么做噩梦,”青年盘腿坐在梅林不远处的地上,叼着不知从哪里拔出的野草, 看起来吊儿郎当。他望着下方的场景——无尽的花海已经将原本的梦境彻底吞噬,但依稀可以望见残酷石狱的一角碎岩。他显然知道他的梦境一般是怎么样的:“唉,又给她添麻烦了。” “而且立香酱这种入梦的后遗症,还是拜你所赐。” “呜哇, 梅林你再这样说下去, 我的自卑指数又要再度创新高, ”青年嘴里叼着的野草被他拿了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 “这已经是我这种人所能办到的极限了。” 他的目光微微上移, 似乎穿过如今梦境中蔚蓝的天空,直达遥远的过去。 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明明刚闭上眼,睁眼后却到达了不认识的地方。庞大又冗杂的信息瞬间输入脑中,于是他便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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