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怎么在乎你父亲怎么看,不过,你母亲每年都没法看到你们跟你们父亲一起祭拜她,会难过吧。” 杏寿郎一愣,他没想到朝阳居然会这么看这件事,愣了一下后立刻笑了起来。 “呜姆……是我从来没有考虑到过的角度呢,母亲确实是会伤心的样子,不过她应该会原谅我……我以后一定会跟父亲一起来祭拜的!” “我可没这么要求你。”朝阳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拎着酒壶走在最前面。 “其实……虽然我不信,可是兄长跟我说过,父亲以前并不这样。”千寿郎有些犹豫的看了杏寿郎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絮絮叨叨说了下去。 其实这个故事朝阳也听过,但是那都是零碎的,从一些隐对鬼杀队队员们的八卦话题里面听到的,和由当事人亲自描述感觉截然不同。 千寿郎的声音带着点糯糯的温吞,却不显得软弱。 所有的事情是都从炼狱夫人的离世开始的。 就和之前听到的那样,炎柱炼狱槙寿郎在妻子去世前后几乎是判若两人的,瑠火还没死去的时候,他还是鬼杀队那个充满热情的炎柱,以后千寿郎出生,而瑠火夫人因为生育千寿郎损伤身体,每况日下,那个时候炼狱槙寿郎就克制不住的开始忽视自己的孩子,勉强在鬼杀队和妻子面前兜兜转转,期望自己的妻子好起来。可惜的是,天命不由人,瑠火夫人还是在千寿郎记事之前离开,而离开的那一天,恰好就是万物复苏的春分。 于是曾经的炎柱陡然变成一个终日颓丧的醉鬼。他不再参与鬼杀队的任何行动,除了买酒便终日呆在房间里,甚至连幼小的千寿郎都很少去照管。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夜之间变了样子,他依旧执行任务,可是却不一定会在杀鬼了,朝阳落地时候看到的那个下弦之二,就是某次慎寿郎遗留下来的,多可笑,一个柱因为失去家人过于痛苦,所以放过了一个鬼,而这个鬼能够成为下弦,谁都不知道它到底吃掉了多少人的妻子,丈夫! 而鬼杀队所有人都为他的变化困惑不已。也有曾经的同僚好友,甚至于产屋敷耀哉本人试图来开解他,只是每一个都被拒之门外,渐渐的也就不再有人执着于劝导他。 倒不是别的,而是没有什么时间,鬼杀队非常忙,斩杀恶鬼。提升自己避免过早死去,光是这两项就足够消耗掉所有人的时间精力了。 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让所有人停下来。 或许当时的柱或者产屋敷确实想过要帮忙照顾两个孩子,可是未能成行。 “其实这些事我记得并不清楚,很多事是长大以后听兄长和父亲的话知道的……包括母亲的长相。” 朝阳点了点头,能理解,鬼杀队的人其实说白了,都是对付鬼的消耗品,缺了自然会有下一个顶上,可是失去双亲要用谁替代呢? 先是无能为力的看着母亲离开,然后在无能为力的看着父亲堕落下去。 “一开始的时候,家里庭院都是乱糟糟的,是兄长带着我一起打理好的。” 朝阳看了兄弟两人一眼。 那个时候他们才多大?听说瑠火夫人离世大概有□□年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杏寿郎那个时候最多也不过十岁,而千寿郎大概三四岁的样子。 面对破败的庭院,把自己关起来喝酒的父亲,他们要怎么度过呢。 炼狱的宅院离外面的集市并不算近啊,而且就算什么都能靠买,也得有钱啊。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杏寿郎带着点安抚的笑意:“唔姆,朝阳,你不用担忧,主公有照顾我们,每个月鎹鸦都会送来书信和银钱呢。所以我和千寿郎才能顺利长大啊,毕竟那个时候就算出去工作,也很难赚到钱!” 不是说认为赚不到,而是很难赚到……杏寿郎出去工作过! 朝阳多看了他一眼:“赚不到钱你是不够聪明,我十岁的时候出门游学可没拿家里的钱。” 其实是带了钱,可是当时过于天真,被人骗的干干净净的了,可不就等于没带了? 不过那个时候。她孤身一人,可不需要照顾幼小,更不需要在一个到处都是酒味的地方照顾幼小。 “嗯嗯,朝阳比我可聪明多了,那些眼花缭乱的剑术我到现在都没能完全理解呢!” 朝阳翻了杏寿郎一个白眼,这人说话有的时候真分不清他是真心赞扬还是有意嘲讽。 可是白眼翻完,朝阳看到千寿郎跟在杏寿郎身后提着篮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想。 那个时候,又当哥哥又当父亲的杏寿郎不过十岁,他怎么扛下来的呢? 他又是怎么熬过面对父亲堕落的无能为力的呢? 一个十岁的孩子,在大部分人都还是父母就是天的时候,努力郎起一个家,努力的延续家族的使命,可是父亲不再会夸奖他,即使他这么努力,换来的也是对方厌弃的否定和嘲讽。 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伤人,更何况,这些伤害并不太一次两次,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可是他不仅没有放弃,更是在十七不到十八岁,这个绝大部分的人刚刚开始懂事的时候,成为了柱,自愿承担起了更多人的未来。 他的付出从未被最重要的人肯定过,即使是这样,他心里的火焰也从未熄灭。正如他所言,他一定会坚持到我生命燃尽的时候,直到呼吸停止之前,都不会放弃的。 朝阳没有面对过这种苦难,她无法理解。 她是家里同辈里最小的女儿,从小就是受尽宠爱,除了出门流浪的那几年,就算是最严厉的小伯,在放下剑以后,都是对她温声细语的,她没有被指着鼻子骂过无能,没有做过不愿意却又必须要做的事,在灭族之前,她经历的一切跟杏寿郎比起来,可以说是一个大家小姐一帆风顺的人生。 唯一的哥哥正好也大个六七岁,是父母收养来的,一直都是她最好的玩伴。 可是他也没有代替过父亲的义务,只是哥哥而已。 杏寿郎呢? 总是一副,我在这里,一切都不用担心的脾气和习惯不会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那个时候有人教他么?有人扶他一把么? 从来没有听他抱怨过任何一句,也没有听他说过不想做,或者想放松一下,人的惰性在他身上就仿佛不存在一样。 朝阳有些出神。 真这么算起来,说不定杏寿郎是个比她想的还要优秀的人。 “朝阳,其实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对你提起我的父亲,但是你上次说的话,更加的坚定了我的决心,”杏寿郎走到她的身边:“朝阳非常强,而且也很热爱生命,就算是这样,最后也选择了成为另外一种生命,我想其中一定有说出来也很难被人理解的原因,可是即便到了这种地步,你都没有放弃过帮助他人。朝阳可以做到,我也应当可以!” “我相信你。” “上次我也不是故意拦着你的。”杏寿郎叹了口气。 到了朝阳知道他的意思。 她大小姐脾气重,谁说了不好听的话她是一定要上手给人教训一顿的,如果不是杏寿郎拦着,她能把槙寿郎打一顿,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拦着她等她熬过了那口气冷静下来,就好了。
第85章 一行三人赶到墓地的时候,炼狱慎寿郎还在墓边。 朝阳看到杏寿郎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下,然后又扬起了更大的笑容,他按住了站在旁边的弟弟:“千寿郎,你和朝阳在这里等一会,我去跟父亲母亲说两句话。” 朝阳站在原地看着杏寿郎向着自己母亲的墓碑走去。 那是个打理的非常好的墓碑,银灰色的大理石上一点灰尘磨损都没有,可见照看它的人有多么认真细心,就是不知道是千寿郎打理的,还是杏寿郎,或者是槙寿郎? 看了没两分钟,就听到慎寿郎又在训斥杏寿郎了。 朝阳下意识就捂住了千寿郎的眼睛和耳朵。 不能让小孩看到自己最信任的人攻击自己最敬爱的人。 可是千寿郎却抓住了她的手腕,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我没事的,朝阳姐姐。” 朝阳一愣,也是,这种情况,千寿郎应该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痛苦到了极致,就是麻木。 可是千寿郎的眼神里面还有一点点没有被磨灭的光。 “我知道了。”朝阳深吸了一口气:“那我们也过去。” 说着,反手拉住千寿郎直奔墓碑面前。 今天是休息日,杏寿郎并没有穿队服,也没有披那件代表炎柱的羽织,而是一身简单的浴衣,和他父亲的很像。 可是即便外形这么相似,却不会有人在搞错两个人了,毕竟一个跪坐的端正,一个歪歪扭扭一直在喝酒。 “唔姆,朝阳,你把千寿郎带过来了呀。”杏寿郎并没有指责朝阳的举动。 “我来祭拜瑠火夫人。” “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插手了,杏寿郎,你干的好事!”槙寿郎话音一出,就把自己长子脸上最后一丝丝笑容给彻底磨灭。 但是朝阳只是看了他一眼,莫不作甚的摆好了自己带来的酒杯和酒壶,没有跪下,而是盘膝坐在墓碑前。 弓腰,行了个稀奇古怪的礼:“瑠火夫人,初次见面,我是藏剑叶氏第五代家主,叶子渊,您可以叫我本来的名字,朝阳。” 墓碑上有个模糊的雕刻像,从打扮来看是非常温柔的人,可是从表情来看却又是非常坚毅的人,还非常美丽。 槙寿郎一冷,朝阳说话的声音和方式……就像是瑠火没有死,还站在这里一样,原本要扬起来把对方驱赶的手渐渐的放了下来。 “今天过来祭拜您实在匆忙,除了这壶酒我什么都没带,我相信您一定不会跟我这个小辈计较这点事。”朝阳把自己的失礼说的理直气壮,旁边的千寿郎连忙把篮子里面的糕点摆了上去。 “唔姆,朝阳不用担心,母亲是个非常大度的人,不会计较这种事的!”旁边的杏寿郎中气十足。 “没问你,我在跟瑠火夫人说话,”朝阳撇撇嘴,把视线放回了墓碑上:“刚才跟我说话的,很喜欢用‘唔姆’做口头禅的就是您的长子,炼狱杏寿郎,您把他教育的很好,他已经接替了他父亲的位置,成为了新的炎柱,说起来真不可思议,我跟他认识不到一年,可是这个年轻人给我的惊喜真是非常的多。” 朝阳絮絮叨叨的说着,杏寿郎惊奇的看向她,像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位性格锋利,打架的时候话极少,平时也不喜欢说废话的剑客也有如同普通人一样唠唠叨叨的一面。 不过就和她平时说话的时候一样,没什么废话,每一句都切在重点上。 朝阳从第一次见到杏寿郎开始说起,从一开始觉得这个少年人挺努力的,到战斗结束,觉得无趣,甚至厌恶他的呼吸法,后来又被对方的陈恳打动,下定决心依照产屋敷的计划帮助鬼杀队,青山上被放过的弟弟,虫鬼的时候他是怎么庇护普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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