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用担心你的身份暴露,”我说,“如果我真的被琴酒、或者其他的组织成员抓到,我一定会先砸掉这部手机,然后给自己一枪……你放心,我从来没有在别的地方留下过和你联系的记录。” “……”电话内外一时安静下来。 “你还记得我以前的建议吗?”安室透忽然说。 “什么?”我被他莫名其妙的话搞得糊涂,“你以前有过什么建议?” “证人保护计划,你还记得吧。” 啊,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我以前已经拒绝过了吧?他现在提出来这个,是准备做什么? 我失语了很久,艰难地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当初不同意,现在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这个提议了,时机不是刚好吗?只要你同意,我们马上就会承担起保护你的责任。”安室透理所应当的反问我。 “你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吗?!”我努力想压低声音,但还是控制不住,“你不明白吗?我即将要被组织追杀!今天琴酒通知你们来观看我的死亡,如果我没有按时到达,那琴酒的威信和组织的脸面往哪里放?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杀我的!” “你在担心什么?”安室透问我。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松,最终缓缓吐出一口气,靠在靠背上。 ……我也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可能是担心他信任的人会被组织收买,可能是担心将自己的未来托付到其他人手中,也可能只是单纯是担心我会连累到其他人。 哪怕不是我亲手杀掉的,我也不想有人因为我被伤害了。 “……先这样吧,我不能继续停在这里了,如果我还能活下来,到时候再联系你。” 我挂断了电话。 如果接受安室透的提议,我可以在离开这里后马上过上轻松的生活,等到组织覆灭,我可以顺利地生活在阳光下,不需要再担忧其他的困扰。 但我没办法把责任理所应当地转移到别人身上,哪怕我很清楚这是双方各取所需的一场交易。 我很清楚,最起码现在,是我更需要安室透的帮助,而不是安室透需要我这个人证,现在他和诸伏景光两个人都还好好待在组织,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机会寻找让组织覆灭的证据。 我才是那个走投无路的人。 我知道这不合适,可为什么我听到安室透的话,会如此开心? *** 这时候,过去几年我一直用心维护的安全屋就体现出意义了。 我把开去工业园的车开到了更偏远的地方,自己下车绕了一大圈,找到了我昨天停在工业园的车。 那辆车是我常用的,琴酒未必不知道,就算真的不知道也很容易能调查出来。 但我停在这里的车是伪装专用,买的时候专门找了外观、型号、颜色最大众的那款,这辆车开到大街上可能随随便便能碰到十辆一模一样的吧。 感谢我有专车专用的好习惯。 现在就从这里离开回到东京中央区无疑不明智,这个时候冒头简直是自投罗网,任谁一调查都能猜到这个匆匆忙忙逃跑的人是我,那开这辆车还有什么意义? 会让伪装彻底失效的程度 只有等。 等到琴酒发现我叛逃,等到琴酒下任务追杀我,等到所有人从这个鬼地方离开,等到没有人关注这里。 等到琴酒没有发现我此刻就在他附近。 那我就暂时安全了,我就可以先去安全屋落脚,再计划下一步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蜷缩在后备箱里,祈祷琴酒不要发现这里。 我不敢待在车厢,更不敢坐在座位,以琴酒的敏锐度,有任何一点人影出现,他都会立马察觉到,并且绝不会轻易放过。 这辆车昨天就被我停在这里,经过一夜,车顶和车窗上已经盖了一层灰,或许能够骗过找到这里的人,那时我就会安全许多。 最大的破绽是后备箱被我打开过,上面可能会有痕迹。 最好的可能性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我就留在工业园里。 当然,也可能他们不会马上开始行动,对琴酒来说,杀掉我只是动动嘴的事情,组织里大有其他人代劳,没必要在这里转来转去地找我。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安室透说,被通知来的,都是近几年新进的代号成员? 那不就是基尔、波本、苏格兰、和黑麦吗? 我似乎没有听说过最近几年还有别人获……得代号。 不过组织的势力范围其实很广,多的是我不认识的人,有我不知道的代号成员到了也不一定。 而这几个人:基尔是CIA的间谍,黑麦属于FBI,波本和苏格兰来自日本公安。 如果真的就是他们几个的话…… 我在心里无语了一瞬,接着小心的摁亮手机屏幕,把我现在的位置发给了安室透。 希望他能努力一点,看在我多少帮过他忙的份上,让我好好蒙混过去。 谢谢波本。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困死了,我最近好容易困 那个什么,有人看咒回吗?隔壁有个预收……大概不久后就会写……(扭捏) 本来早能写完,但是我弟拉我下国际象棋( 惨败!能下赢电脑的我,竟然成了全家底层!怎会如此!
第73章 第 63 章 我蜷缩在汽车后备箱里, 打开了保险栓的枪被我虚虚握在手里,我放轻呼吸,时不时小范围变动姿势。 ——要是真的被琴酒找到了, 怎么也得一换一吧,如果是在后备箱待得太久而失去行动能力这种理由让我一枪都打不中,那我死也不会瞑目。 后备箱里好安静。 安静到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逐渐加重的心跳声。 现在已经是初冬,东京郊外几乎没什么人迹, 就连小动物也不会在这种天气下出现, 因此更加静谧了。 我闭上眼睛, 想象着琴酒现在的表情,应该非常难看,只看他不怎么上心的安排和指示就清楚, 他大概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也没有想到我会发觉他的意图进而逃跑。 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竟然落了他的脸面, 他一定气疯了。 叛逃, 这是我过去从来没有想过的一条路, 从看到琴酒在巷子里毫不遮掩地开枪杀死那个不知名的人, 我就没想过我在加入组织后会有主动脱离的一天。 我原本以为, 如果没有因为任务失败死亡,我也会死在摩天轮上,伴随着爆炸和恐慌。 就和松田阵平的结局一样。 这样看来,是我抢走了属于松田阵平的结局, 我在已知的未来中为自己选择了最符合期待的死亡。 不。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那才不是松田阵平的结局,松田阵平已经平安度过了命中注定的那一天, 他会拥有无限光明的未来, 会待在自己喜欢的爆.炸物处理班继续做被上司看重的拆弹专家, 会像每一个平凡却幸福的人一样过完属于自己的一生。 “咚” 头顶正上方传来车盖被敲响的声音。 我猛地回过神,握紧了手里的枪。 “津岛?”是安室透的声音,隔着车后盖,不是很清晰,我深吸一口气,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 “咚咚” 他又敲了两下:“你在里面吧。” 我沉默了一下,拍了拍车顶:“别敲了,你难不成指望我从里面打开后备箱吗?” 过了一会儿,后备箱的车盖缓缓升起,刺眼的日光穿过密集的工厂群照在我的脸上,我伸手挡了挡眼睛。 “你举着枪是还准备反杀琴酒吗?”安室透戏谑地说。 我试探地睁开眼睛,格.洛.克正被我举在眼睛正上方。 我起身坐到后备箱边沿,关掉保险栓,平静地说:“不然我要乖乖被他干掉吗?我只和你说了大概方位,你怎么知道我躲在后备箱的?” “这种地方,人走过一定会留下痕迹,没有新鲜的脚印,也没有别的更合适的掩体”安室透坐到我身边后说,“除了这些……以你虽然平时安安静静不显眼,却总在奇怪的地方激进的行事作风,如果冒出躲在这里做点什么的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气面无表情:“麻烦您正常说话。” 这么短的时间本来就很难躲开,我想着换琴酒的命不是很正常吗? 安室透轻轻笑了一声,站起转身看着我:“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没什么选择吧。”我看了他两秒,又避开眼,“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一直有给你另外的选项,只是你不愿意接受而已。”安室透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到我耳边,“证人保护计划,这是双赢的事情,你可以脱离组织,走在阳光下,我们可以加快打击组织的进度,这不是很好吗?你在顾虑什么?我不明白。” “……没有一定要选择我的理由吧?”我垂下眼睑,“而且我也不想出现在官方的眼睛底下。” “为什么没有?”安室透疑惑,“没有切实立场,偏向正义一方,还有明显的弱点……你是最好的选择。至于你担心的被官方关注的问题——有得有失才是合格的交易吧?如果你觉得后者更重要选择拒绝,那我也可以理解,尊重你的选择。” “可是你!”我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安室透脸上的疑惑全然不作假,他是真的这样想。 “哈,原来如此。”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从一开始安室透就提出要我加入这个什么计划,为什么直到现在安室透也或多或少地和我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为什么他会选择我,为什么他会帮助我。 因为那是只有我知道的未来,安室透进入组织比我还晚,他作为日本公安派来组织的卧底,每次和组织的人接触都是一次冒险,每天做事都小心翼翼——我知道他生存到了三年后,可安室透自己不知道。 所以我是个好选择:我在组织的时间不短,足够了解组织;我不是任何一方派出的卧底,我的身份“干净简单”;我喜欢松田阵平到可以为了他付出生命,方便掌控。 既然如此,安室透有什么理由放过我? 不知为何,我气得浑身发抖,我顶着安室透不解的眼神站起来,向他伸出手:“好啊,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安室透看了看我伸到他面前的手,没有回握,他退开半步,盯着我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在担心什么?” “这不是你希望的结果吗?”我索性收回手,咬着牙说,“不管你准备让我做什么,我同意了才会有后续,这不对吗?我只是顺应了你的期待而已,你不满意吗?!” 说到最后我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受够了,既然在安室透眼里我只有被利用的价值,那我同意他的提议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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