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啊——”文景拖着长音跑远,她不明白现在对杏寿郎到底是什么想法,明明已经决定斩断情绪,却又总是忍不住想起。明明说了自己志不在恋爱,却又像是个守着宝藏的恶龙一般,对于周围的觊觎者给与最高的警惕。 说到底,她还保留着前世为人的记忆,就让她注定不像是青春期少女那样,有飞蛾扑火般的热烈,对比真正的少女中岛清子,简直是原地踏步不止,还要退步。 ——— 11月底,早起变成了一个难题,霜气一团团的结在人的口鼻处,将热气都冻到脸上。 文景站在树下,抬头望天,一片青色的幕布,从头顶到墙的那边,依次变成揉了白色的淡色。正头顶这一块,被暗色的树枝分割成很多碎块,叶子褪成枯黄,手脚全都蜷缩起来,在风里像是摇摇欲坠的婴儿。 真可怜啊——女孩这么想着,随后猛地一脚踹在了树干上,那些将掉不掉的树叶就都这么脱离了母亲,落在了这个叉着腰的母老虎面前。 “彭——”又是一脚,将睡梦中的千寿郎震醒,他摸了摸地面,狐疑那种震动是否只是在做梦。 随即,外面再度传来巨响。 “文景姐姐,别再踹那颗树了!它太可怜了!”千寿郎很不常见的用大嗓门说话,实在是秋天以来文景对待这棵树的态度愈发粗暴,简直想将它赶出家门,等春天来到再回来。 “可恶!简直像是大叔掉不尽的头顶啊,既然都要秃顶了,就干脆一点全部掉下来好了!别负隅顽抗了,明年我保证你会长出新头发的,就像是电视广告里说的那样!” 咆哮间,就要将扫帚扔到树上,被男孩从后面一把抱住,“别这样,树桑现在只是暂时变坏,明年它还是那个会撒下阴凉的好孩子的!” “可我看,不能把它的命留到明年了!”文景此刻已经消气,好笑的和千寿郎拉锯般的来回扯着扫帚。 杏寿郎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难得听到了弟弟大声说话时的声线,还有把整个院子都吵醒的热闹,似乎自从几年前妈妈去世后,这个家的一部分也跟着死去了。 整理了一下心情,他加入了这个乱糟糟的早晨。 “我回来了!” 那两人同时停下,脸上的表情统一变成了欣喜。 “大哥,你回来了!” “师父!” 杏寿郎似乎是一路撇下乌鸦,星辰赶路回来的,掀起的披风上还带着露水的味道。 “文景少女,可不要太过为难树桑了,它已经老了!”他抚了把女孩的头,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个整洁的家,在他走之后,都是这个女孩在维持了。 文景嗅着近在咫尺的气味,突然感觉脸上有点热。 幸好杏寿郎没有仔细看,立刻又弯腰抱住弟弟,“嗯!很好!很有精神!” 她感觉侧过身,给脸上扇凉风。 “文景,你热吗?!”杏寿郎的心从来都是大敞着的,不会存留心事,所以有疑问就知道问了出来。 “......刚刚和这棵树生气生的。”意识到对方完全没开窍,文景刚刚掀起的波澜又平静了下去。 “呜姆,原来如此!那么,一会儿就让我检验下你最近的功课吧!” 诶诶诶?? 怎么就突然拐到那边去了?? 文景伸出手,连对方飘起的披风角都没挨着。 这下惨了,心脏跳的比刚刚还快好多,可恶啊,有这个功夫,为爱跳动多好,为啥在杏寿郎这边,整天就是为训练的痛苦而担惊受怕呢!! 女孩被千寿郎从腿上抱住,“姐姐,一定没事的,要不要做大哥最喜欢的红薯饭呢?”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如果我因为做饭好吃而被留下来,一定好好感谢你!”
第7章 训练 这天文景第一次看到杏寿郎生气的样子。应该说,在检查了文景的基本功后,他就在想着什么,一副很正经的样子,笑容也没有了。 送足的步伐、持刀是否一直保持在中段不被破坏、斩击,作为最基本的内容,文景自己都能感觉到和师父之间的差别。 步伐不够锋利,像是被棉花糖裹着。 持刀接受两步攻击,就会连带着气息、步伐和姿势都乱掉。 当然,最让杏寿郎头疼的,就是斩击,“简单来说,你是在用竹刀敲击空气呢!完全感受不到杀气!” 文景刚刚把肩膀松垮下来,对方鹰一般的眼睛瞄过来,又不由自主的调动力气,在一边听着数落,还要继续练习步伐和基本功。 “之后还是让邻居家过来帮忙吧!不能让家务活耽误你的训练!” “嗨!”太仁慈了,文景心里祈祷着,考核赶快过去吧,我就这个水平。 可是杏寿郎思考之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考虑,“文景少女,我有认识的培育师,送你过去吧!既然是要加入鬼杀队,那么就一定要全身心投入!作为师父,我很惭愧无法时刻在家指导,所以把你送到有时间的人那里才最负责任!你是怎么想的呢!” “不要!”怎么父子俩说出了同样的话,文景是坚决不要的,“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之后一定会在练习上投入更多时间的!” 了不得,文景察觉到这话简直违背了自己的属性,但现在还是先违心说了。 “呜姆,那么在新年前,我都会狠狠操练你的!你的基本动作还是会变形!”杏寿郎又恢复了笑容,但文景可不敢当着面放水,仍然记着口诀好好练习。 ——— 12月伴随着冬天来了,即使不下雪,目之所及的颜色都是一片苍白。以及安静,大家该冬眠的冬眠,连乌鸦都钻进新做的窝里,不再跳进道场笑话文景了。 这样的天气里,被炉就变成了炼狱家的人类捕捉器。 杏寿郎黄昏出门巡逻,凌晨回到家里,所有人都躺睡在被炉里,和走之前对比,只是姿势稍微变了一下。 稹寿郎露出来的上半身连同脸上都盖着报纸,用一种特别不吉利的方式盖的,一看就是文景的手笔,她有的时候会在一些小地方玩一点恶作剧。 而另外一头的被炉里,千寿郎都快掉进去了,幸亏文景把他当做抱枕用腿压着,可是看那小男孩那个表情,似乎梦里不怎么轻松。 文景这边倒是寝具齐全,枕头、垫子、被子,都是走之前没有见到的,应该是打定主意要在这里睡觉了。 ‘嗯......’杏寿郎不曾犹豫半分,将披风叠成枕头,拂了拂身上带着的气味,也钻进被炉里睡觉了。 所以,当早上文景第一时间睁开眼,看到斜前方是杏寿郎的睡颜时,简直可以用瞳孔疯狂地震来形容,甚至出现了一秒钟的妄想。 那就是——她难不成又穿越了,穿越到和杏寿郎结为夫妻之后了吗? 当然,这是早上刚睡醒时,脑子不清醒的原因。 第一秒钟的妄想结束后,第二秒她就看到了熟悉的地板和被炉纹样,意识差不多回炉,将前因后果串了起来。 ‘我真的没问题吗?那个妄想为什么像是糖水一样,从心里流出来??’ 外面天光还没大亮,只透过门呈现一种隐约的白,所以室内各处都是深靛蓝色。 这样万籁俱寂的环境里,这个屋子里另外的稹寿郎和千寿郎,几乎没存在感。 只有他们两个人挨得这么近,恍惚间,文景又开始妄想,婚后的生活大概也是这样,一个人先醒了,借助微弱的光线看着另一个人的睡颜。 也许之后会继续睡觉,再睁开眼,会抓到对方盯着自己看的视线。 文景无法平静,背后窜着电流,几乎有一种类似于食欲的原始冲动,让她向前方伸出手去。却又不敢真的抚摸上那明亮的头发,只轻轻抓住两人之间的空气,拖拽进怀里死死抱住。 她好想吃了杏寿郎,因为这冲动太强烈,让她对自己厌恶起来,身体一阵冷一阵热。 ‘我早就已经成年了,对方才15岁,而且还是师父。这简直是禁忌的感情,仅仅只是想到,就好像玷污了对方。’ 她的心情几乎转为悲伤,为什么不是真正的少女,那种青涩的,像是刚从土里冒出来的嫩芽。 少年对少女,青涩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像是两个不知道如何成熟的苹果。随着时间,慢慢散发激素,慢慢从青转红,变得甜美。 现在的文景,扮不来青涩少女的样子,她的咸鱼、她的混吃等死,都是经历了时间打磨后,塞进她性格里的一面,透着一股老人的气息。 所以,能怎么办呢,唯有压抑情感,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增强实力上。 闭上眼,困倦很快拉她入了梦乡。 而在那之后,被盯了老半天的杏寿郎,突然睁开了眼睛。 时常能感受到杀气,所以在被盯着的一瞬间,他就醒了过来。 彼时他才回来没多久,睡得不怎么结实,所以迅速意识到这是家里,而盯着他的就是文景。 但那是‘杀气’吗?好像又不同。 他听到对方湿润的嘴唇张开,口中的唾液粘黏时分开,发出了声音,像是春雨蒙蒙无声,听的人都要睡着,突然在屋檐上聚集了一滴,突兀打在小水洼里的声音。 不知为何,他的喉头就紧张了起来,唾液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分泌,几乎淹了他的口腔,直到确定对方睡着,才终于平静下来。 那是一种食欲,杏寿郎明白过来了,就像是看到好吃的东西就会分泌唾液一样,可是为什么呢? 他轻轻翻过身,侧面对着文景,难得将思考投注到这女孩身上。 没了跑步时的满脸通红,没了对练时总是筋疲力尽的龇牙咧嘴,杏寿郎突然感觉一层浓雾从眼前散去,面前人此刻安静的样子映入他的眼中。 ‘呜姆,文景少女真是有一副好样貌啊!’ 可惜文景没有习武之人敏锐的洞察力,在杏寿郎的注视下,仍旧睡得死死的。 ——— 进入冬天以后,人们很少外出,尽量都躲在室内,所以山野里的怪谈少了许多。杏寿郎这边,也除了日常的巡逻,没有更多的工作。 所以,他白天的事情,除了自己锻炼,就是训练文景这个弟子。 “太近了,早该攻击了!”一个空旷的道场里,一男一女两人拿刀对立。女孩脚步不及对方灵活,普通范围内的挥刀几乎触碰不到,只能先将身体移动到对方刀尖左右,才开始出刀。 而这个距离——在老手看来,早就进了其攻击范围,可以很快将女孩反制。 “完全不行!”杏寿郎下了结论,“起来继续!” “嗨!”文景刚刚被刀背砍中了肩膀部位的护甲,一下跪坐下去,力道震得胸腔抖动起来,气儿都不顺了。 站起来,腿也软的像面条,只将将支撑沉重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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