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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子能从雪崩中活命，是一件绝对的好事，你只能放下这些疑虑，不然好像在盼着惠子去死一样。 对惠子死里逃生的喜悦盖过疑惑，你向她要了医院地址。惠子骨折多处，要在医院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你回家过后再去看她也绰绰有余。 她在医院期间，那个救她的少年也经常来照顾她。你觉得不对劲。 “那个少年没受伤吗？”雪崩，还是他救人，被救的人受伤了，他反而没受伤。怎么看都觉得疑点重重。 “是我自己运气不好，踩空进了雪洞才受伤的，和他没有关系。”惠子向你解释，替救命恩人辩解。 “我好奇问问……不是在怪他。”你不得不澄清一下。救了惠子，还要被这般揣测确实不好。只是真的，疑点重重。 身处险境，英雄救美，救命之恩。你都不用想惠子这个平常向往小说的人会多么激动。 你正想再打听点什么，纠结措词，手机已经被面前人遮挡。抬头就是一张带着泪痣的脸，眼尾不开心地耷拉下去。 “看我。”富江低头，手痒痒似的触碰你的侧脸，蜻蜓点水般触碰，然后柔柔贴上来，指尖拎起一点皮肉捏两下。 血肉在他掌中化作肌肤的回弹，一阵恍惚，原来是这种感觉。那天他见过的，那个男人捏你的脸，如今他照猫画虎地体验一遍。 感觉真好，他在这种模仿中尝到甜头，然后涌上一股嫉妒的杀意，这样的美好，有且只有他一个人触碰才对。 不管那个黑衣服的丑八怪是由纪什么人，他都会取而代之，他会更合由纪的心意，那个丑八怪只能被毫不留情地抛弃。 “抱歉，冷落你了吗？”和他逛街却一直只看手机的确不太好，和朋友出来逛街都不能这样做的。你收回手机，和他聊天。 由纪跟他道歉，在乎他的感受。 真好，明明可以置之不理的。他就从来没管过那些人的想法，更不可能道歉。 “没有，”富江扮着可怜，他向来是不屑这样的，但如今他还要取代由纪身边那个黑衣服，示弱可怜才更方便他的靠近，“你要回去的话，这几天住在哪里？” “找个酒店吧，我还没有想好。”你那点钱订完酒店过后，回家还得找时间去看惠子，远远不够。 要不然薅点富江的钱算了。 “那你和我住一个酒店吧。”富江见你还没有订酒店，立刻抓住机会。 你摆手拒绝，毫不犹豫，“不了，太贵。”开什么玩笑，你住得起才怪，除非你的花销也用富江的卡。 大概是接连的拒绝，已经让他晕头转向，脱口而出的“和我住一间”，他直到自己听清自己说的什么，才开始难为情。 “诶？”你面对富江直白的邀请瞪大眼睛。 这位居然是这种人设吗？ 富江面对你的目光，更加别扭起来，开始为自己找补，“毕竟你给我送了不少东西，套房有好几间卧室，给你一间暂住也没什么，别想太多。” 他欲盖弥彰，狠狠强调别想太多。 你觉得可行，总统套房的确有好几间房，你暂住两天没什么，更何况如果龙介来了的话，富江说不定有办法。毕竟那天晚上，富江也没被龙介打败，至少没像裂口女一样直接消失。 再者，你和富江同床共枕都好几次了，住一个套房已经不能让你觉得羞怯。 “好啊，那就多谢你。”你看着富江瞪圆的眼睛，住他一个房间而已，这幅表情干什么。 “嗯。”就这样答应和他住一起了吗？看来自己很招由纪喜欢，那个丑八怪应该已经被由纪腻了吧。 也是，由纪当然会为了自己放弃其他滥竽充数的货色。 想到这里，富江又忍不住得意起来。他巴不得就这样牵着由纪招摇过市，吸引每一个人的目光，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里宣告： 你们看，她爱我，只爱我。 多么值得歌颂的事情。 所有人都会为这份恋情震撼，然后他们为此恼羞成怒，嫉妒又愤怒，目光像刀子一样把他和你切割，你们在所有人的嫉妒里密不可分，嘲笑这些庸人的爱无能。 只是一个回答，富江就足够浮想联翩。 他已经想好怎样血腥的结局才配得上你们的可歌可泣。 过分兴奋的畅想中止现在的欲望，他面对眼前的一切奢侈品都失去兴趣，它们无聊的陈设像一碗碗没有配菜的冷稀饭。 “我不想买了，回去吧。”富江罕见地中止购物。 他挽着你的手出门，宣布他要回酒店休息。 “那明天还是一样吗？”白岛柚她们询问富江的意见。 “不要，接下来这几天我都不买了，你们不要打扰我，等我有兴趣了再说。”富江丢下一句话就拉着你离开。 “这样没问题吗？”你觉得身后的人群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他们目光死气沉沉的，又有什么东西在其中起伏不定，像暗藏危险的大海。 “不许管他们。”富江不满，他找到的心上人什么都好，对他温柔，可对其他人十分在意。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这样，那群人根本不值得由纪费出一根头发丝的注意力。 没关系，他会一点点侵占恋人的全部，恋人太过善良而给出去的关注，他会自己收回。 你面对富江的任性叹气，只能想着这两天降低存在感，不再出门，两天之后就去车站离开，应该不会有事。 总不可能，富江又要在酒店里杀你第二次。 ……晚上睡觉还是把门锁死吧，防止房间长富江。 富江的套房是临江观景最佳位，阳台视角能把万家灯火和江面的波光粼粼尽收眼底。晚风徐徐，你正在和惠子感慨景色。 富江在旁边坐下，“我问过他们，由纪是在街边看见我就走不动路了。” 你玩手机的动作一顿。 什么叫看见他就走不动路。你明明是等他路过，好避免认识，但还是认识了。 “所以，是一见钟情吧？”富江带着自己想的答案问你，唇边的得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不是……”你和富江哪里轮得到一见钟情，但根据他萤火一般的寿命来说，没准能凑的出来三生三世——用富江的命凑。 “不是一见钟情吗？你不用害羞的，承认也可以，由纪。”他表情僵硬一瞬，随即想通大概是少女害羞，便又恢复样子哄你。 “真不是……” 你和富江的初见在雪山，被他美貌蛊惑的你甚至在雪山上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然后发生凶杀案，你和他坐着全是富江血味的车回校。 你哪里来得及一见钟情想这些。 至于和眼前这个，更不可能，都数不清是你见过的第几个富江了。 “你都不会对我心动的吗？”富江捧起你的手，把脸埋入你掌心，目光犹如涓涓细雨，企图打湿你。 你觉得他这张脸忽然长得很烫眼睛，移开视线不敢多看。 “为什么不看我？看我。”富江手掌把你的脸拨正，凑近了些。 总统套房不过如此，临江夜景，万家灯火都比不过富江的一双眼睛。你胡乱贬低酒店的住宿，用来掩盖慌乱的内心。 “我比他好看，”富江上半身越过小桌向你袭来，像一条美人蛇直立起来，“由纪，抛弃他。” “谁？”抛弃谁？难道是逛街和惠子聊天的事，他还在记仇？ 又要因为惠子，和你闹吗？ “那个黑衣服的。”富江这几个字滋生出委屈和娇横，像是要你做主。 “龙介？”这管他什么事，你躲龙介还来不及。 “你喊他这么亲近……”视线幽幽，言语控诉。 “名字而已，我也喊你富江啊。还是别提他了，我不想被他找回去。”你摆摆手，打算中止这个渗人的话题，聊龙介给你一种他立刻就会出现的感觉。 “我不会让你跟他走的。” 那天也是，他莫名其妙出现带走由纪。 该不会人老珠黄，没办法吸引由纪，就只好这样到处找由纪回家吧？真狼狈啊，都这么狼狈了，自己也不介意帮由纪狠下心，彻底把丑八怪一脚踢开。 自己吸引不了由纪，就该识趣地滚远点。 还要由纪这样大费周章地躲着丑八怪，偷偷摸摸和喜欢的自己见面。 由纪真惨。 明明喜欢他，却不敢直说，只能躲着那个丑男人悄悄来见面。 他还是快点帮由纪狠下心好了，留不住心的男人就该被狠狠抛弃，心怀感激地在回忆里过一辈子。 “由纪——”富江拉长语调。 “干什么？”不聊龙介过后，富江这副样子更让你害怕了。一听这婉转曲折的腔调就没有好事。 “你想亲我了吧？” 富江笃定的语气，让你摸不着头脑。你认真严肃地回忆自己刚才的行为，你好像没有如饥似渴地盯着富江看，怎么会让他问出这种问题。 “可以亲。”体验过他的美好，彻底把其他人丢到垃圾堆吧，由纪。 富江手撑着桌面，一点点向你凑近。呼吸在唇齿前面探路，暖热的气息让你浑身触电般震颤。 你忍不住向后仰，把此刻秾艳昳丽的富江看个仔细。 以往冷嘲刻薄，翻滚浓浓恶毒的眼眸此刻黏稠得不行，欲望像被搅动的蜂蜜向你垂流。 他呼吸急了些，脸颊燥得薄红，悬在你面前，薄唇近在眼前，上面依稀可见他自咬的痕迹。 “要亲吗？”
第66章 亲吻 富江自从告白过后，和你的肢体接触很多。但这样直白地问你要不要亲，还是第一次。 他乖乖把自己停在你面前，等你的唇瓣搭他的顺风车。还要低声问你，要不要亲。 选择权看似在你身上，但你更加被动。 现在澄清你没有想法，也洗不清罪名。 明明是他自己想亲，非要把想法加在你头上，做出这种慷慨样子。 你的犹豫让富江的停滞陷入煎熬，他无助地攥紧你的袖口催促着，却也不敢直白地再说什么，初生牛犊，他能做出这幅轻佻样子就已经把身体完全交给欲望了。 再逼他做些什么，未免为难他。 “由纪……”他小声叫着你的名字，像是催促。 要是方才一鼓作气直接亲下去就好了，省得现在停在这里难堪。可他不甘心，他发出邀约，他摆出姿态，只需要你轻轻抬头就完成的亲吻——你不肯吗？为什么要让他这样难堪地停滞不前。 前进，显得自己刚才故作姿态，狠狠打击他的自作多情。后退，他也不甘心，他都这样了，还讨不到一个吻吗？才不要想丧家犬一样，趴在路人脚边发现路人不搭理就灰溜溜躲回草丛。 “由纪！”短促地念着爱情的名字，富江的手已经扣上你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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