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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过来，你也不能对我做什么，”龙介低垂着脸，他那张脸透着一种无机质般锋芒的美丽，像一把漂亮的匕首，不像人，“但我有这个可能性，把由纪带走。” “谁给你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我？！”富江一下子站起来，罕见有几分凌厉气势。 “那个……可以的话，我只想回老家。”你说的话没什么气势，毕竟场面已经完全不是你一个人类能控制住的。 “当然了，我会和由纪一起回去的。”富江站在龙介面前，他比龙介要矮一点，但那张脸却比龙介有生气得多。 同样漂亮的情况下，龙介是一副画或一张照片，富江却是一座真实的花园。一个死气沉沉带着锐利，一个拥有欲望蓬勃的生命力。 “很不一样，对吧？”龙介像是知道你在想什么。 没办法，两张脸面对面站着，是个人就会进行比对。要不是现在的场景不合适，手机又无法保留富江的影像，你会拍照发平台让大家共赏。 长了眼睛，就是要欣赏美好的东西，这是颜控的宣言。 “哈哈…你们各有千秋。”你应付龙介的对话。 “还是不一样的，毕竟他只是一副空壳，”龙介上前一步，抬起你的下巴让你看着富江，“骨头、血肉、灵魂，这些东西他都没有。他是一个只有欲念支撑皮囊的怪物，你好好想想，你要和欲念集合体谈恋爱吗？” “人类的感情何其婉转复杂，他是没办法理解的。你和他在一起，就是向自己的欲念屈服堕落而已，你见过很多人堕落过后的样子，你想变成那样吗？成为富江爱情游戏的倒霉蛋？” 龙介的声音灌入你的耳朵，言语化作你血液的一部分，在你身体里回响，你颤抖着身体，瞳孔放大看着富江。 连大脑也这样听龙介的话，它让你不断地回想每一个异变的、非人的富江，把异变的部位不断铺满整个脑海。 你平时就在刻意控制住自己不去在意富江非人的部分，此刻脑海的无限放大让你无法回避。哪怕闭上眼也无济于事，恐怖恶心的画面强迫你看清每一个细节。 那些画面里甚至不会出现富江的脸，不给予你一个缓冲的时间。 大脑丝毫不管你的承受能力，你已经处理信息到快晕眩，还在不停地闪现画面。喉咙开始紧缩，连通整个胃部，向你预告它呕吐的意愿。 不要……现在看着富江吐出来的话，太难堪了。 富江一定没经历过这种屈辱。他或许见过对他容貌不屑一顾的人类，然后淡淡嘲讽一句没品味的东西。但应该没有人会对着他呕吐。 你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呕吐本能，这具身体已经背叛你这个主人，你并没有要呕吐的意愿，可它不听你的使唤。 “由纪！”富江想冲过来，“不要听他的话，我才没有拿这种事玩游戏的想法。”根本没有人类值得他玩这种游戏，他付出感情只会是因为他愿意。 “转过去！”你在抑制自己呕吐的同时，深呼吸一口，简短干脆地让富江转头背对你。现在看见他正面的话，你一定会功亏一篑的。 富江愣了一下，看见你面色苍白，额头有细汗，还是沉默地转过身。 他刚转过身，龙介就在旁边凉薄地插话，“好听话的一条狗啊。” “你也闭嘴！”你无比确信现在的身体是龙介动的手脚，抑制喉咙的时候自然语气好不到哪里去。 “我只是在帮你而已。一直忽视他的异常有用吗？迟早你会崩溃的，我只是让你提前而已。”龙介的心情似乎格外好。 你对于自己清楚他的情绪变化这一点，表示见鬼。 “你少挑拨离间了，由纪是不会被你支配的。她喜欢我，就会喜欢我的一切，我对她也一样。“富江真的是烦死眼前这个丑八怪，但偏偏对方说的话没错，他们都不能把对方怎么样。 你被富江这句话捂嘴。一时之间难以分辨他是自信，还是对你抱有极大的幻想。他说的这么斩钉截铁，让你有些内疚。 “是嘛——”龙介看着还在和身体作斗争的你，语气意味深长，对富江的话不以为意。 他再次靠近，在你面前蹲了下来，冷漠的脸居然冰山化水地流淌出一些怜悯。“固执只会受罪，听话更好，你总是会走错路。” 你很想现在一把掐住他，质问这一切都是谁害得。但考虑到现在的形式，你只用了言语，“拜你所赐。” “要是一开始你就和我走掉，什么都不会发生。他们要杀富江，就让他们杀好了，你何必留在这里。”龙介掐住你的脸，他指尖冷得你发疼，痛感渐渐地转移你喉咙的压力。 “我不想待在雾里，更不想受制于你。”龙介不仅言语有陷阱会让你滑入深渊，连你的身体也是被控制的，你自然不想做一个灵活一些的人偶。 在龙介这里，你只是比其他傀儡更加鲜活，有一定自主意识的高级傀儡而已。 而你不愿意成为这样的观赏品。 “真遗憾，我似乎没有亏待过你，”他似乎在细细打量你，白雾般的凉感拂过你脸颊，恨不得结一层霜，“我们相处得很好，需要你不告而别吗？” 一束头发迅速缠上他的脖颈勒紧，但他面色如常。 “富江，听见我们相处很好，你不高兴？你希望她在我这里遭受虐待？” “闭嘴！”富江再次绞紧他的脖子。 只是一秒而已，眼前的龙介就变成一团人形的雾气，缓缓散开，消失不见。他消失的那一刻，你旁边的沙发凹陷下去，一双手搭上你的肩膀。 还是龙介。
第70章 带我见他 富江一脚踢开地上的“土豆”，他们已经很久不会动了，应该是死亡状态。富江抄起其中一个人的刀，血液被发丝吸吮干净，那把刀雪亮得不行。 现在，和你共处一室的是一地的怪物尸体，一个带刀的富江和在你旁边的龙介。 龙介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富江要干什么，指尖戳着你的耳环，像在拨弄风铃，“看看，说两句话就要动刀，你就不担心以后和他吵架？” “我更担心你随时会用这些雾气操控我跳楼。”这个紧急程度比较高。 “真小气，又不会让你有事。”他手掌抚上你发顶，“我难道不算你的初恋吗？在那家伙还在费力勾引你的时候，你可是直接向我告白了。” 你看见富江整个人的身体都颤抖一下。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很快敷衍着，想跳过话题。 “明明不久之前你还问过我。我不是说过，我们之间有没有结果，取决于你吗？”龙介故作亲昵，眼尾和唇角是对富江遮掩不住的嘲弄。 “由纪……”富江低垂着头。该死，再迟钝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不符合由纪的审美范围。那就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我的举动告诉你答案了，龙介。”你绝不可能同意把自己的生命交给别人，自然，这种想要代替你做主的人也不会成为你的伴侣。 “即便这样，我也可以带走你。”龙介面色不改。 “别做梦了，只要由纪不想走，你绝对带不走她，”富江在一边冷笑，他迫切地想把刚才的不痛快还给龙介，“她不是那种情绪深重的人，一旦她意识到你的那些白气只是执念而已，你就没办法了。” 因为由纪根本不会对什么东西执着很久，所以富江才会一再地出现由纪身边，不管主动还是无意识的行为，他们都会迅速填补她身边的空白。否则，就会被由纪逐渐放下，然后遗忘。 早期遇见龙介的几次，他并没有想起来这位是谁。实在是对方一再挑衅，富江终于从繁杂的记忆力找到一星半点这位的记忆。 龙介的诞生就是被强烈的情绪裹挟，在极致扭曲的爱恨里，他丢失性命也迎来成为怪谈的新生。 那些雾气不过是凝聚起来的七情六欲，偏激、扭曲、沉重的念想会变成丝丝缕缕看不见的白雾，被人类大脑判定为废料丢到龙介这里。 这个恶趣味的家伙自己就是情绪的傀儡，还要顺着这些雾气的来源，成百上千地奉还执念。可想而知，那些一闪而过的偏激想法被放大百倍过后，人类会做出什么。 而做出极端行为的人类最终还是会成为龙介的养料。这个怪物尽管出现的时间很短，实力却不可小觑，和执念沾边的怪谈都会被他桎梏。 除了富江。 很简单，龙介自己是被执念裹挟的傀儡，但富江正如龙介所说，他是个只有欲念的空架子。本身就是欲念，自然无法被龙介再度做些什么。 但现在你也可以，让你觉得累赘的东西你都会放弃。就算龙介千百倍把由纪的恶念还给你，你一瞬间就会觉得累赘，然后再次丢掉。 富江笃定，龙介带不走你，更何况现场还有他。 “你动脑子的时候真讨人厌。继续像以前一样当白痴不好吗？”龙介一贯看不惯眼前这位。 “等一下，也就是说，没有执念的人根本不会被控制吗？可我明明是被龙介操控过的。”你从他们两个的斗嘴里扒拉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那是因为由纪之前不知道，看不清真相，就会被蒙蔽。不过这种蒙蔽也坚持不了多久，毕竟是假的。”富江继续补充着。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可置信地看着富江，他知道，他却不告诉你。 富江噎住，他其实一开始根本懒得管这些怪谈是什么原理，反正除了火都没办法阻止他复活。 起初几次根本没想起来这种事情，中间你和富江闹误会，富江百爪挠心，根本顾不上这些，后面是真的动了杀心，才去翻找出这点记忆。天知道他看的时候打了多少哈欠，他对别人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 还是和由纪的记忆更有意思。 “有所隐瞒，看来也不够真心呢。”龙介见缝插针。 “由纪，我一开始没想起来，你不会怪我的吧。”富江装作无辜，但你真的不敢细看。 “那现在，我不会被龙介带走了？”你反复确认。“说不准，万一你会自愿跟我走呢？”龙介似乎还没有放弃他的打算。 “我哪里都不会去的。”你十分干脆地拒绝。 “没关系，我也可以来找你，反正很方便，”龙介继续补充，“而且，我带着你回家更快吧。” 下一秒直接就能出现在家里卧室，那确实超过了所有的交通。很难不心动，但你不敢。谁知道这种行为会不会让你付出什么代价。 “用不着你，我会和由纪一起回家。”富江敌视眼前的龙介，抱住你的手臂。 “你这幅样子怕是没办法上车，不打算躲在角落里恢复几天再出来见人吗？你知道人类是一种视觉动物吧？”龙介看一眼富江，他现在的行为在理智人类的眼中绝不能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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