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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解释不了，她明明可以和猫一起养我的。 只能说她确实是为我考虑过的，但她也确实、确实比起和我待在一起更愿意去给她宿敌添麻烦。 213. 【然后事实就证明了，虽然我是个人渣，但是我简直是个天才啊！ 宝贝，你变成猫真的太可爱了！ 】 【至于再往后嘛，因为你也进入成长期了，定型了，不会像当初幼年期就到处乱吃的我一样变得奇形怪状的…… 哎呀，真没想到吃爱长大的小孩会是宝贝你这样的，简直好过头了。 这不是看上去和我完全不像了嘛～】 【但总之，是的，因为我快死了；因为我在你身上的实验已经出了个结果了…… ——嗯，毕竟也算是执念了吧，我被自己的力量影响结果和最爱的那群人闹翻什么的。 】 【我很感谢你，艾米莉亚。 你变得很像你爹，变成了好的超乎我想象的样子。 所以事实证明，我变成现在这样完全是吃错东西了！ 】 【所以你自由了，宝贝。 你自由啦，艾米莉亚·凯特森·韦恩！ 】 【我放过你了，艾米莉亚。 你不用再偷偷躲在被子里面看超级英雄的漫画了；你也不用因为有我这样一个母亲而自卑…… 你不用再为了我而克制自己的本性，努力让自己不变成一个好人。 】 【不过说真的，我也从没说你不能做一个好人或者超级英雄啊。 你怎么就觉得你不能？你怎么就会为了不让我为难而抑制住了自己的本性呢？ 明明我完全不知道克制是什么，或者说我早就放弃了克制，结果你的自制力强大的简直像蝙蝠侠！ 】 【——说起来，艾米莉亚，我确实经常觉得比起我，艾米莉亚你更像蝙蝠侠。 毕竟我当初可狂了。 】 【我当时因为一些误会以为自己作为影子有个人类本体存在，于是我就一门心思的想杀死本体、代替本体。 然后成为人。 所以我真的为此做了很多很多疯狂的事情，最后还被蝙蝠侠警惕、被做了张表。 】 【结果我的本体其实是哥谭的一个滴水兽雕像就离谱……但艾米莉亚你好像就从来不在乎这个。 哎呀，是因为你天生有一半是人吗？是因为你的本体就是你的人类躯体的原因吗？ 】 【还是因为我选择了在幼年期只让你进食名为“爱”的情感？ 小猫的爱真存粹啊，可惜我的小猫死去很多很多年了，而我在她死去后、在脱离幼年期前就进入了人类社会。 】 【——所以说啊，成为人类真难啊，我努力了那么多年却到头来只是虚妄。 我始终就是学不会爱与被爱，但宝贝你好像天生就有这个能力，真是令人妒忌呢，虽然我也不是人就是了。 】 【所以说我们的区别到底在哪儿呢，哎，疑惑啊疑惑，想不通啊想不通。 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接近爱这个能力大概就是怀上你那次吧，毕竟在我们的繁衍方式中基因什么的在其中不是最重要的。 】 【重要的是情绪、情感。 所以大概是因为我爱过什么，于是你诞生了。 】 【但也只有那一次，我那天还喝的烂醉…… 所以我真的到现在都没弄清我到底是爱上了什么，诞生了你。 】 【当然了，你爹确实是给你提供了人类躯壳的基因也没错，他确实是你爹。 ——但如果他让你感到了困扰，那你就把他当成饲主、饭票就行了。 说到底，我们不是人类嘛！ 如果有人用人类的道德感、规则来束缚你，只要你不愿意，你就揍他。 实在不行就杀了！通通杀了！ 】 214. 【好了，这真是我有史以来写过最长的一封信。 而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相信聪明如宝贝你一定从我的故事里提取出了人生经验以外的一些“硬知识”： 比如我们应该吃什么；我们怎么才能变强；我们的繁衍方式…… 这些可是我这些年亲身经历，然后总结出来的！ 不过如果你要是没有弄懂那也没关系，更细致的情报我已经告诉你爹了，你问他。 】 【最后，在说再见前，我只有一件还要告诉你了： 关于这个死去的世界，以及死去的我。 】 【虽然我很想和你炫耀这是我的杰作，但很显然我这次依旧没法下定决心毁灭世界。 你知道我的，我其实更喜欢给某些笨蛋找麻烦。 所以我选择了袖手旁观，我只是在一场世界毁灭级的战争中选择了袖手旁观——】 【哎呀，然后？ 然后这个世界的人就死光了，这个世界也死了，敌人拿我没办法于是他们就离开了。 】 【不过说真的，就算是我，埋葬这个世界、挖那么多坟也好累的。 再加上除了你以外最后爱我的人也已经因为我的袖手旁观死了——哎，虽然也不是不能换个世界轻易获得爱以外的食物。 但你也长大了，熟人也死光了，费劲活下来也挺没有意思的，所以我就给自己挖了个墓。 】 【等着饿死，又或者说是自杀，总之就是这样啦。 不过你爹他们还真是挺努力的，他们居然能在我死之前就找上来，所以遗书我就改了改托他们给你了。 可恶，我原本可是打算让你亲自挖了我的坟找这封信的，你失去了一个惊喜和游戏！ 】 “……” “谁会把这个当成惊喜啊！神经啊，还是纯金的那种！！” 还是没忍住骂了出来，我低头看见了遗书的最后几行字： 【最后的最后，再见了宝贝。 再也不见！ 】 【你自由了，我放过你了！ 所以你也赶快放过你自己、去做你自己吧！ 】 214. “再见。” 事到如今，我能说什么呢？ 我能对一个人死亡说些什么，我又能对这个不靠谱、不负责，但是确实是我的母亲，确实爱过我的女人说什么呢？ “再见，以及一路走好。” 没有花、没有祭品，我只是在母亲的坟头将这封信彻彻底底的烧成灰，然后转身离开这个已经死去的世界。 ——大概是庆幸吧。 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我庆幸这个世界的毁灭不是母亲她亲自下手的。 所以她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袖手旁观生养自己的世界杯毁灭的呢？ 她又是怎么看着自己的宿敌又一次义无反顾的赴死的呢？ 说起来，我好像到现在都不知道妈妈她的宿敌是谁啊。 她只是告诉我他是宿敌，她有一个宿敌。 所以为什么是袖手旁观呢？ 为什么作为超级反派她没有站在敌人那边为毁灭世界的进程添砖加瓦，她不是天天嚷着要毁灭世界吗？ 她又为什么、为什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最爱的人去死呢？ 这到底是她的善意还是恶意，还是说她只是一如既往的想一出是一出？ ——至于她说得她最爱的人是我什么的，听听就算了，可能她确实不爱她自己，但她也是第二爱的是我才对。 毕竟她也说了嘛，她是在某一刻爱过什么、爱过谁，然后又刚好和我爹上床了，所以机缘巧合下才有了我。 “好吧好吧，妈妈……” 说实话，在看到遗书的后半段时，在看到那些我一知半解、从没听过的过去时，我的尴尬或者怒火都消失了。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我的内心格外的宁静。 没有妒忌、没有恐惧，没有爱也没有恨。 我只是听着自己的心脏“嘭！嘭！嘭！”的稳定跳动着，不快也不慢。 可这个心跳声却又那么的响亮，就像妈妈第一次带我去游乐园的那个晚上。 我在摩天轮上看着天上五光十色的烟花，耳旁只有风声和烟火“嘭嘭嘭”发射的响声。 【你说得对，妈妈。 】 虽然我似乎从她死后才真正开始认识艾米·凯特森这个人；虽然我还是觉得她神经的独具一格…… 但是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吧。 或许妈妈袖手旁观的原因只有一个：她终于决定放过她的宿敌，也决定放过她自己了。 至于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或许我和妈妈的区别，只是我们差了一个只给我吃“爱”的妈妈，以及愿意无条件爱我、即使我变成坏蛋也会一边阻止我一边爱我的父亲。 ——所以我最后还是感到庆幸的。 庆幸她不是一个人上路的…… 庆幸她放过了我，也终于放过了她自己。
第60章 215. “你知道的,无论是为了什么；不管是什么原因；哪怕没有原因……只要你来，我永远欢迎，我也会永远给你留着你的房间。” “爱丽。” 离别前,当着蝙蝠侠和其他小鸟的面,夜枭和利爪对视一眼，然后他们狡诈的、各自怀着邪恶小心思的、特意给了艾米莉亚一个拥抱。 接着，小托马斯·韦恩用悠扬、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我不介意做你的父亲。” 而利爪则趴在艾米莉亚肩头咬耳朵, 像是一个秘密般, 他挑衅的看了蝙蝠侠和小鸟们，然后他用只有他和艾米莉亚能听见的声音蛐蛐道： “那个红头罩绝对心里有鬼，你想想,爱丽,他怎么那么焦急的找你？他为什么要为你做那么多？” “盯住他，爱丽，死死盯住他！” “——哈哈哈哈,所以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可怖的眼神看着我,蝙蝠侠，你是在吃醋吗？” 黑色的大猫头鹰低头轻轻吻了艾米莉亚的额头, 一触即分, 就像那天早晨艾米莉亚对金色小猫头鹰做的一样。 最后，在蝙蝠侠的死亡注视下，夜枭笑得超大声。 216. 所以，是的，艾米莉亚决定回到那个世界——她决定回到她的父亲和家人们身旁了——在看过她母亲的遗书后。 而尽管夜枭并不清楚艾米莉亚想了些什么，又想通了些什么。 但在见了一面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或者说是在见到了他的弟弟布鲁斯后…… 夜枭知道有什么又不太一样了,不仅是艾米莉亚，也是他。 哥谭的天气一如既往阴雨连绵，淅淅沥沥地，像英国的地中海狗屎天气一样，带着些化学物刺鼻气味的雨持续打在这座愚人村的每一个角落。 平等的自然、平等的雨，所以它的目的地当然也包括韦恩的家族墓地。 “啪嗒。” 轻手轻脚的。 或者说，对于夜枭来说是难得小心翼翼的，这位哥谭黑夜的帝王躬身将一束纯白的玫瑰放在了连着的三座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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