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吗?你也是认真的吗……莫桑的感情与寻常人不同,可别拿对付普通女人那一套看待她。” 若不是迟疑她的爱是否真实纯粹,五条悟不会踟蹰到现在。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问我为什么要穿袈裟吗,悟。” 夏油杰托着下巴,带着点愉快的笑意说。 “我说'在追逐神明'——相信我吧,我比你更清楚她的感情是什么。” “哎呀……”夏油杰的声音多了点惊讶,“稀奇啊,悟……你这是在哭吗?” “……闭嘴。” 低着脑袋的年轻人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被他自己用力挡在眼前的胳膊却没有挪开。 “闭嘴吧,夏油杰。” 因为闹得有些过火,回去的时候带了点歉疚的语气和莫桑说了。 “像是在欺负小孩子一样——虽然悟本来也就是小孩子脾气吧。” 莫桑收拾好一旁上药的器材,侧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看着语气满是歉意脸上却毫无反省之意的年轻男人,只问了一句话。 “真的在反省?” “这个嘛,完全没有。”夏油杰笑眯眯地说回答着,他自背后拢住莫桑,下巴搭在对方肩头,露出一个终于如释重负的轻松表情。 “——这种时候如果反省的话,那可就要前功尽弃了。” 那孩子——姑且就用这个更加合适些的称呼吧——悟啊,根本就不明白。 这种事情……以及这个人—— 是差一步的距离都会彻底抓不住的存在啊。 评论说不相信五条悟找到赛道了。 嗯,我也不信。
第39章 “哎呀呀,闹得好凶哦。” 在先前两名咒术师肆虐过的狼藉战场上,一道黑色的影子悠悠然走过地上的裂谷和四处分散的碎石断木,他的脸上带着万事漫不经心的散漫笑意,优哉游哉的袖手而立,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感慨着。 “还真是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谈话'——我的女人嘛?” 市丸银脸上仿佛假面般的笑意带了点惊喜的愉快。 “这对于蓝染队长来说,也算得上意外之喜吧?” 哎呀,说不定会露出点有趣的表情呢。 毕竟,他似乎只觉得自己唯一需要处理的,就只有那个所谓的白兰·杰索而已。 ——在这片土地上厮杀的,是当代最强咒术师的力量。 现代最强的传说术式,对战刻印着神代奇迹的可怕回路,两股力量正如不可相融的冰与火,在战场上留下令人惊惧畏怯的凶戾残痕。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有对此避而远之的本能和冲动。 更加阴暗的存在靠近了战场的旁边,因为那里面藏匿着熟悉的力量。 原本安静蛰伏,隐藏于暗处的某些东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王啊。 ——我等期待已久的王。 ——凌驾于无数异闻之上、君临所有传说之上、是理想、是神赐,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只需要让【祂】彻底的、真正的再临人间。 【我们的……异闻之王啊。 】 “看到了吗,奥尔加玛丽。” “是的,雷夫教授。” 异域的魔术师立在战场的上方,神情是不约而同的肃重。 被称呼为奥尔加玛丽的白发少女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愤怒,“……如果她所做一切、牺牲至此只换来这种程度的回应,那也太过分了!” 立于此处的男人——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怀抱着早已注定的天命。 测量出未来,不惜牺牲掉过去和现在也要让魔术得以繁荣。 而曾经与某位英灵同行作为坚实后盾提供一切资助的男人,放弃了对未来和过去的执念,坚守着调停现在的使命。 但是,那样【只会停留在现在】的未来永无尽头。 被无限重置的现在,被闭环的轮回锁定的世界,人类失去了向前一步的勇气和执着,世界与其说是被停留在无限的日常之中,不如说是停留在了毁灭的边缘——那位大人自己的判断无比正确,此世已从正确的人理上被分离,若要回归只能破釜沉舟毁去现有的一切。 但是,雷夫并不打算按照她的意愿来继续执行接下来的工作——人类必须由人类来拯救,让脆弱渺小的人类救世主行走过无数畸变的特异点,最终迎战不可战胜的原初创世的母神提亚马特,那只会为她迎接下一个千年为单位计算的轮回闭环。 那种事情必须阻止,那样的未来必须改变。 为此,回应了另外一位【王】的声音。 于是,潜藏在这具身体里意欲以未来拯救一切的意识,杀死了维持调停现在的人格,留下了崭新的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 立在男人身侧的少女并不明晓男人内心深处翻滚的东西,她只是作为一名仰慕老师的真诚弟子、抱持微妙情思的懵懂少女,单纯地、强烈的,为了眼前的景色愤怒着。 伽拉泰亚——那是为她引领了未来、指点了所有疑惑,与父亲互为知己,如神祇般降临,奇迹般完成父亲为之奋斗的理想,此生最为尊重最为敬爱的老师。 因为有了她的暗中支持,父亲得以建立迦勒底,但是也在数年前的一天,老师辞去了第一顾问的职位,离开了她的世界。 少女仍然记得老师与父亲道别的那天,她与父亲的交谈。 “——接下来,我会做一些事情……一些可能让你无法理解的事情。” “会有人杀我,会有人恨我,会有人背叛我——即使如此,请您不要动,不要疑惑,也不要愤怒。” 对于那样的话,她的父亲只是以一种意料之中的态度回答:“一切都是为了让人理走向更加遥远的未来,只要达成那个目的,您也可以作为牺牲之一。” “正是如此,君主。” 老师微笑着回答。 而她的父亲踟蹰着,以一种全然不期待回应的落寞声音询问道:“若您躲避到时钟塔,阿妮姆斯菲亚家族也不可出手?” “届时我可能会邀请魔术界,但我不会来到魔术界,我会选择与此处类似却全然不同的力量,庇护那时的我也好、转移接下来的注意力也好,到最后一刻之前,魔术界都是最安全的地方。”她答。 “新生的迦勒底,我不允许那里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 “追杀我的人尚未察觉到我与您以及迦勒底之间的联系,正如幼崽最危险的时间永远是破壳而出的那一瞬间,只要转移了这一刻的威胁,那么你我共同期待的未来便有了成为现实的可能。” 她的父亲沉默着,没有在说什么。 “我与您也许再也无法相见了,君主。” “但是,请您不要遗忘与我约定的理想。” 奥尔加玛丽躲在角落里,看着她的父亲手扶胸口虔诚躬身,如信徒般垂首亲吻着老师的手背,和伽拉泰亚作着最后的道别。 “——祝您武运昌隆。” 他们在说什么,少女是无法理解的。 她只是恍惚着将自己躲在了墙角的暗影里,并且有些落寞的感觉到,自己不惜翘课、不惜放弃了阿妮姆斯菲亚未来当家人应有的矜持和理性,花了数个日夜的时间,终于在最后一天熬夜做好的那份表达少女羞怯心意的巧克力,大概再也没有送出去的对象了。 然后,她在家中迎接到了老师的【死亡】。 她仍然记得那一天,无知的魔术师高层们追杀着成为莫桑·伽拉泰亚的老师,以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语气嘲讽着昔日高洁如今却沦为阶下囚的英灵。 少女暴怒着冲入家中,哀求父亲去救救她的老师,而她那位印象中无所不能的父亲只是长久地枯站在落地窗前,从初晨到黄昏,最后,在少女以为父亲再也不会回应自己的那一刻,他淡漠的回了她一句话。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听好了,奥尔加玛丽·亚斯密雷特·阿尼姆斯菲亚。” 她的父亲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口吻叫着她的名字。 那个男人立在落地窗前最后黄昏余光之中,对自己的女儿说道。 “——我等所做一切,皆是为了让人理走向更加遥远的未来。” 他没有告诉女儿的是,那个人在决定这件事情的时候,身上流露而出的并不是圣人般的宽宏冰冷的慈悲,而是属于王的绝对不容人质疑的强硬意志。 为此,无人不可舍,无人不可弃。 至于毫无自觉成为王的那个人,自然而然地将自己列为破环前行的人理路上一块最不起眼的踏脚石。 ……为了父亲当时的神态,奥尔加玛丽忍耐至今,忍耐到了迦勒底全部落成的这一刻。 她欢喜无比的准备前来迎接自己的老师,但是来看看都让她看到了些什么吧—— 终于知晓了在这片荒僻的远东地区上发生了什么的年轻魔术师,她引以为傲的矜持理性瞬间便被崩裂束缚的怒火彻底吞噬了。 ——他们怎么敢! ? ? ? “我们现在就去把老师接回来吧,教授!”奥尔加玛丽急切无比的喊着,“迦勒底已经彻底落成,没有什么理由让老师还在这种地方呆着了不是嘛!?” “还有事情要做的,奥尔加玛丽。” 雷夫语气温和的劝着她,“那位大人的'罪孽'尚未洗去——若要带她离开,至少也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带她走。” 少女攥紧了拳头。 “无法理解……”她目光空洞,喃喃自语,“为什么那么多的家族都曾受过老师的馈赠与帮助,眼看着这一切都快结束了,为什么他们现在却都不愿意过来?” 就连埃尔梅罗二世也是——明明她记得之前那位君主刻意放走了老师,为此还心生好感呢! “因为大家都是为了那个唯一的目的啊,奥尔加。”雷夫语气沉重,“他们相信着那位大人的判断。” 人理的未来吗——? ……如果不需要考虑那种事情就好了。 ……如果那种东西【不存在】就好了。 “……奥尔加,你在说什么吗?” 雷夫突然问道。 奥尔加玛丽猛然惊醒下意识捂住了嘴,她若无其事地对着身边的男人摇了摇头。 “您听错了,教授。” 少女努力转移话题。 “不能直接带走老师的话,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咒术界目前立于绝对顶端的两个当代最强——五条悟,夏油杰,虽然这两个小子尚且年轻,却也已经有了可以颠覆现有规则的恐怖力量。” 在听见第二个名字的时候,奥尔加玛丽瞬间毛都快气得炸起来了。 “——那个狂徒!!!” “无须在意。”雷夫回答,“你最讨厌的那一个已经被更可怕更麻烦的家伙盯上了,所以暂时不需要去管他。”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1 首页 上一页 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