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着和你一样的理想!”卡兹的声音越来越高昂,他难以自抑地握住安宁的手,“一定有方法的…一定有方法的!像豹子那样跑、像鱼那样游、像鸟那样飞……开发这具身体的所有潜能,甚至克服太阳,我们都能成为完美的【究极生物】!” “我们一定会找到这个方法的!!!” 卡兹的话音落下,连沙土都因为他的声音在空气中颤抖。因为过于兴奋,他喘着气平复自己的呼吸,但眼神还锁定在安宁身上。 [他在向我袒露自己最深层的愿望。] 安宁无比肯定这件事。 没想到卡兹和自己最大的梦想如此一致……这真的是意外之喜。一般情况下,当人会这样毫无保留地讲出这样最终极地追求时,说明他对倾诉者的信任已经到达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安宁决心利用好这份信任。 她要拿出一份足以配得上卡兹如此激动的坦白、如此倾心的信赖的反馈,才能让他更与自己交心。 一滴泪从安宁的眼中滑落,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滚烫到要把少年的心融化。 她的眼睛微微颤抖,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仿佛在诉说少女难言的心情,委屈、感动、满足……卡兹感觉自己要被那双淡淡的粉色瞳仁吸进去。 安宁垂下头,金色的长发散落下来,覆盖住少女单薄的身型,轻轻的啜泣声回荡在溪水旁。她什么都没说,但卡兹觉得,她比说了世界上任何一句话都让自己动容。 “……别哭了。”卡兹将安宁的手攥得更紧些,像害怕惊扰一只蝴蝶那样轻轻地靠近她,用指节接住她的眼泪。 柔软而温热的脸颊。 晶莹而湿润的泪水。 这一切无不刺激着卡兹的内心。 被称为天才的他,此刻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面前哭泣的少女。 他只能用深情的眼神注视着她。 安宁慢慢抬起脸,发丝轻微凌乱地散落在眼前,眼角因为刚才的哭泣泛着淡淡的红色。她将手从卡兹的大掌中抽出,“坚强”地自己给自己擦眼泪。 “嗯。”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卡兹此刻不仅觉得掌心空空的,连同大脑和灵魂也一同坠落。 阿布早已在一切开始时就挤在安宁身边,此刻安宁的手擦湿了,它就乖乖把脑袋伸过去,从喉咙中发出“咕咕”的声音,示意安宁可以用它的毛发擦手。 安宁破涕为笑,将鹰抱在了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它腹部的毛,偶尔抬头看一眼卡兹,发现对方正在凝视着自己,又低头将目光重新落在阿布身上。 “抱歉刚才把你的手也弄湿了,要用阿布的羽毛擦擦吗?”安宁把阿布举到卡兹面前。 “嘎啊!嘎啊!嘎啊!!” 阿布惊慌地连续尖锐地短鸣三声表达自己强烈的拒绝之情。 “没事,不要勉强它了。”卡兹笑起来,“如果你要洗脸的话,也要用它的毛擦脸吗?” “才不用呢。”安宁瞥过脸,露出一份小女儿的娇羞。 卡兹今天想着是来做饭,所以东西带的比较齐全,他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兽皮布递给安宁,“如果你要擦脸的话,可以用这个。” 安宁转头看了卡兹一眼,默默地从他手中接过。捧起清凉的溪水轻轻拍在脸上,清洗又消肿,最后再用卡兹的兽皮布擦干。 真是块好兽皮啊,柔软又吸水,不知道是从什么动物上狩猎下来的。 等她收拾好自己后,才重新面向卡兹,“兽皮布收下了,洗干净再还你。” “不用了,本来也是打算送给你……和艾斯迪斯的。”卡兹说道,“你很喜欢画画吗?” “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吧,只不过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做什么剧烈运动,只剩画画还算放松身心,就随便涂抹一些脑内的想法。”安宁捡起树枝,戳在沙土上,转瞬间又画了一朵卡兹今天送的橙花。 “为什么不刻在石板上呢?用树枝画在沙土里,很快就会消散的。”卡兹问。 “反正……能留住的,都会在我身边。留不住的,也会像沙子被水冲走一样从我身边消失。”安宁把树枝扔下,拍拍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扬起一抹笑容:“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刻不动石头。” 卡兹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那里还有一些别的材料,能比用树枝画在沙土上更持久,明天带给你。”卡兹随她站起。 画的内容他也记下来了,她没有力气去做这些,但他可以把那些画、那些他们共同的梦想雕刻在石头上送给她。 在柱族漫长的生命面前,只有铭刻在石头上的故事才能经得住岁月的流逝,与他们同在。 “走吧,艾斯迪斯该等急了。” 他们一起慢慢地走回小房子里。越靠近,卡兹就越闻到一股不对劲的味道。 安宁的脸色也变了,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怪异的味道争先恐后地涌出小屋。安宁被呛得咳嗽起来,卡兹扶住她的肩膀。 “艾斯迪斯,你在做什么?”卡兹皱着眉头问。 “卡兹!我可没碰你的鸡和兔子,这是我煮的拿手好菜加了一点你的花……姐姐你怎么了?快喝点水,这是我烧开了的!”艾斯迪斯连忙端了一个陶杯过来。 卡兹把艾斯迪斯推开,“你这个太烫了。” “哦,对对,我又把这件事忘了。看来以后我要好好控制我的炎之流法……”艾斯迪斯说着说着又开始觉得不对劲,但他还没想出来哪里不对劲。 阿布恨不得去啄艾斯迪斯的脑袋。 你没发现你在你姐姐身边的地位被取代了吗!已经有一个更贴心更心机的人过来了!你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可恨它不能说人话! 卡兹把安宁扶着坐下来,转身微笑着问艾斯迪斯:“你刚才说你把什么东西加到你的拿手好菜里了?”
第6章 原始社会6 艾斯迪斯被卡兹的笑弄的背后发凉,“你,你的花啊。” 安宁抱着阿布默默溜回床上躺着,它也极会看眼色,把鸟头往安宁怀里一窝,一声不吭。 卡兹一点点靠近艾斯迪斯还有那口吐泡泡的锅。 可怜的白色花瓣漂浮在深棕色的锅内,被翻腾的汤裹挟着,像溺水的人一样来回浮起又落下。 “我、我就摘了一片……啊啊啊卡兹你有话好好说!!” 卡兹把火熄灭后将艾斯迪斯推出了小房间,开始了爆锤。 安宁好奇地趴在窗边看。他们都没有用流法,就是雄性生物之间单纯的肉搏,两个柱族年轻的少年用自己结实的拳头和紧实的筋肉进攻和防御。一人干脆利落地出拳,另一人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腿划出流畅的圈踢向对方的头。拳拳到肉,砰砰的声音听的人惊心动魄。 期间还夹杂着对话。 “我送你姐姐的东西你瞎动什么!不是说了我来做饭吗?!” “我这不是想帮个忙吗!再说了谁知道你的花不能吃啊!” “正常人谁炖汤会放花!” “菜花不就也是花吗!!” 安宁用手把耳朵捂上:好一个行云流水武打盛宴。 安宁放开捂住耳朵的手:好一个小朋友幼稚对话吵架互啄。 最后两个人都一拳打在对方脸上同时倒地,这场闹剧才算结束。安宁仔细瞧了瞧,似乎是卡兹留的拳头印更深,把艾斯迪斯的头巾都打松掉了。 等等,艾斯迪斯的头巾掉了? 安宁赶紧披上衣服出门。 此刻的卡兹还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柱族强大的恢复能力已经让刚才清晰可见拳头印的皮肤变得只剩下一点红色了。如果不是艾斯迪斯,甚至别人都不会在这里留下伤痕。 打上别的地方他倒是想放慢伤势恢复的速度来博同情,但脸还是算了…… 正想着,卡兹就看到安宁急匆匆跑向这边。少女纤细的身姿如扶风弱柳一般,柔顺的金色长发在她身后披散开,神色焦急地赶来,是在为他们的伤势担忧吗? “啊…啊……头巾掉了,头巾掉了!!”艾斯迪斯越来越崩溃的声音吸引了卡兹的注意力。 艾斯迪斯竟然哭了! 他简直是用尽每个五官的力量在哭。面部扭曲着,眉毛委屈地皱成八字,声嘶力竭地嚎着。大滴的眼泪喷涌而出,像河流一样从眼中落下。卡兹前半小时才见过安宁落泪,如果说她的泪像一阵绵密无声的细雨,那艾斯迪斯绝对是配着飓风的暴雨。 这真的是亲姐弟吗?哭起来的差距也太大来吧! 艾斯迪斯看到安宁来了,哭喊的声音变得更响亮。“姐姐……姐姐!我的头巾掉了——呜呜呜,我的头巾掉了!!” 安宁伸出双臂,艾斯迪斯就像孩子一样搂住她的腰扑进她的怀里。一边痛苦一边抹眼泪诉说着自己仅仅是头巾掉了这件事的委屈。 “没事的艾斯迪斯,是卡兹做的,你不是说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又不是别人……”安宁抚摸着艾斯迪斯的头,一边跟卡兹解释道:“他最近到了换角期,角没长好比较敏感,你别在意。” 单凭外表来看,柱族比人类最显著的不同就是柱族的头上会长角,不同的柱族支脉角的个数不尽相同。卡兹自己是三个黑色的角,安宁姐弟都是额前长一个独角,只不过安宁是乳白色的、艾斯迪斯是棕红色的。 此刻艾斯迪斯本来该长角的地方光秃秃的。 卡兹想,也许这就像处于门牙换牙期的人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的嘴吧……但艾斯迪斯这也太激动了! 毕竟艾斯迪斯之前和他聊天的时候也说过最近别碰他的头巾,所以卡兹觉得这件事也有自己的责任。他走到艾斯迪斯面前缓缓蹲下,“对不起,艾斯迪斯,我不该摘下你的头巾,是我冒犯了你。” “好的卡兹。”艾斯迪斯一吸鼻子,瞬间收回了眼泪,顺着他揽住安宁的姿势直接将她抱起来,“姐姐,我们回屋里去吃饭吧。” 卡兹被他瞬间的变脸惊呆了。 怎么会有人如此收放自如! 他是故意的吧?他是故意的吧! 卡兹感觉自己要被气笑了。 等卡兹回到屋里的时候,艾斯迪斯已经重新系好头巾,而安宁正把他送的花插到了陶杯里。见他推开门,她高兴地将脸贴在那一大捧带着露珠的花前。“谢谢你,卡兹!这些花太好看啦!” 洁白的花瓣蹭在安宁的脸旁,橘黄色的花蕊仿佛探出头在亲吻她一样。少女的笑干净而纯洁,卡兹被她感染到,也跟着笑了起来。 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坐在火炉前给烤鸡撒调料了,而做好的酱香兔子在一旁流着油,散发着肉香。 卡兹:“……” 被蛊惑了! 任劳任怨做饭就算了,还忘了质问艾斯迪斯!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10 首页 上一页 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