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只见天色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仿若一块巨大的铅板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这压抑的天气,惹得安陵容心情也莫名低落起来,只一味卧在榻上,慵懒地赖着床。她望着窗外那阴沉的天空,思绪万千,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到了傍晚时分,皇帝带着一众嫔妃前来看望。皇帝走进屋内,见她一副恹恹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安陵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臣妾只是有些累了,并无大碍,多谢皇上挂念。”皇帝见她如此,也不多做停留,起身便要走。 谁料,刚走到正门口,竟撞见那鬼鬼祟祟抱着包袱的宝鹃。皇帝眉头一皱,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宝鹃却紧咬着唇,一声不吭,只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而后视死如归般地看了安陵容一眼。那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决绝和无奈。欣贵人满脸疑惑,说道:“皇上问你话呢,你看思嫔做什么?”宝鹃依旧不答,只是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这时,掌事姑姑乔见见和大太监江红海倒是突然冲了出来,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嘴里喊道:“皇上饶命!皇后饶命!都是我们管教不严,才出了这等事。”皇帝见状,心中颇为不悦,脸色愈发阴沉。苏培盛是个机灵的,当即上前扯过宝鹃的包袱,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堆脏兮兮的衣裤。 宝鹃这才白着脸,放声大哭起来,做出一副忠仆的模样:“不关娘娘的事!不关娘娘的事!都是奴婢手脚不干净,偷了这些衣物,准备拿出去卖钱,求皇上饶命啊!”曹贵人好奇地瞥了一眼衣裤,突然惊讶地大喊:“这衣服上怎么有血?”华妃捂着口鼻走上前,目光紧紧盯着那衣服,说道:“确实有血,莫不是——思嫔见了红?” 安陵容心中暗自冷笑,想着原来在这等着我呢。面上却只是扯了扯嘴角,主动开口道:“臣妾身体并无异样,近日来一切安好。只是这几个奴才怕是手脚不干净,做出这等偷鸡摸狗之事,实在有损宫中颜面,不如拖去慎刑司,好好审问一番,按规矩处置。”宝鹃一听,哭着爬到她面前,用手拽着她的裤脚,喊道:“小主小主,奴婢一心为您周全,您怎能不救奴婢,真是好狠的心啊!奴婢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
第22章 双管齐下 宝鹃听闻自己要被发落去慎刑司,顿时吓得浑身筛糠般颤抖,面色惨白如纸,仿若被抽去了脊梁骨,整个人瘫软在地。突然,她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皇上!皇上!奴婢实在是熬不住了,这便招了!这些衣裤皆是娘娘的,娘娘她根本就没有怀有身孕,一切都是为了讨得皇上的恩宠,蓄意欺瞒了您呐!这分明是娘娘来葵水时染脏的衣裤,还指使奴婢拿出去丢弃呢!” 安陵容却仿若未闻,闲闲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眼前这一场惊涛骇浪与她毫无瓜葛。宝鹃咬了咬牙,心一横,又接着说道:“还,还有呐!娘娘暗中指示乔姑姑和江公公,将温宜公主平日里吃的珍珠丸子的原料,偷偷换成了木薯粉。”曹贵人闻言,一脸疑惑,不禁问道:“珍珠丸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宝鹃抽抽噎噎地回道:“娘娘说,那珍珠丸子不易消化,婴儿吃了定会吐奶不止,极易窒息丢了性命……” 此言一出,乔见见和江红海吓得赶紧“扑通”一声跪下,不停地磕头,仿佛已然默认了这桩罪行。曹贵人听闻,“哇”的一声痛哭起来,满脸泪水地朝着安陵容哭诉道:“臣妾实在不知何处得罪了娘娘,求娘娘您有气就冲着臣妾来,可千万莫要欺辱臣妾那可怜的温宜啊,她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呐!” 彼时,沈眉庄和甄嬛就站在安陵容身侧,见状便要上前为她求情。安陵容却不慌不忙,伸手轻轻拉住了她们,对着二人微微摇头示意。继而,她仪态万方地朝着皇帝福身说道:“皇上,既然这欺君之罪和谋害皇嗣的事,似乎都指向臣妾,那皇上倒不如移步进屋,细细审问一番。如此,臣妾也能心安些。”接着,又转头看向曹贵人,轻声细语地安抚道:“曹姐姐,您先别哭了。若是本宫真做下了这等事,自然有宫规和律法来处置,皇上和皇后娘娘定会为您做主。只是眼下就哭,未免有些太早了些。” 皇帝深深地瞧了安陵容一眼,微微点头,说道:“就依你所言。苏培盛。”说着,目光示意苏培盛将那三个奴才押往正殿。众人入座之后,华妃终究是沉不住气,率先开了口:“皇上,这桩桩件件的证据,可都明明白白地指向思嫔。臣妾以为,皇嗣之事至关重要,倒不如先请个太医来,为思嫔好好瞧瞧。”皇帝脸色阴沉,沉默半晌,才缓缓说道:“去请。”华妃紧接着插嘴道:“那就请妇科圣手江穆炀江太医吧。”甄嬛心思机敏,赶忙说道:“皇上,不如多请几位太医一同前来,也好相互印证。”皇帝扫视了她二人一眼,对苏培盛吩咐道:“把太医院所有当值的太医都宣来。” 安陵容静静地坐在那里,整个人沉静安稳,仿若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周身散发着空翠生幽的气质。江穆炀一进来,便显得神色慌张,还未等众人发问,便主动招认了安陵容曾向他索要假孕方子一事。华妃听闻,顿时怒目圆睁,“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厉声喝道:“大胆思嫔!竟敢做出这等欺君罔上的大逆不道之事!”皇帝看了安陵容一眼,那眼神里既有隐隐的希冀,又带着一丝不忍,声音低沉地说道:“皇后还在此处,华妃你这是做什么?”说完,又看向太医院院首章弥,章弥赶忙行礼,跪在地上,开始为安陵容诊脉。诊完之后,章弥一脸喜色,不住地对着皇帝磕头道:“恭喜皇上,恭喜皇上,思嫔娘娘这是怀有双胎之相啊!”其余几位太医一番诊断,得出的结论亦是相同。这下,江穆炀慌了神,连滚带爬地过去,为安陵容再次诊脉,可刚一搭上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呼道:“怎么,怎么会有孕!” 安陵容不紧不慢地将袖子放下来,轻蔑地瞥了江穆炀一眼,而后跪在地上,对着皇上说道:“皇上,臣妾确实收过江太医一张药方,此刻就在臣妾房中,您大可派人前去搜查。只是江太医当时说,这是一张能一举得男的秘方。不过臣妾心中存疑,并未使用。”皇帝连忙伸手将她扶起,喜气洋洋地说道:“你快起来,快起来。”安陵容借着皇上的手缓缓起身,说道:“当日臣妾在圆明园钓鱼取乐,是江太医主动前来找臣妾的。唔,当日有侍卫戍守,想来总有耳力好的,皇上不妨派人去查问一番。”皇帝目光柔和,仿若春风拂面,说道:“朕必定还你一个清白,来人啊!找出那日当值的侍卫!”苏培盛赶忙领命而去。 皇帝又冷冷地扫了宝鹃一眼,宝鹃这下可真是吓得魂飞魄散,已然口不择言:“皇上!皇上!就算小主真的怀有身孕,可要害温宜公主这事儿也是千真万确啊!乔姑姑和江公公都能作证呐!”乔见见和江红海吓得拼命磕头,哭喊道:“皇上,皇上,奴婢/奴才不敢说谎啊,当日娘娘说要吃珍珠丸子,便让我们去御膳房拿木薯粉,还拿奴婢/奴才家人的性命相威胁,逼我们去换了温宜公主吃的珍珠丸子啊!” 甄嬛见状,巧笑一声,说道:“皇上,这二人怕是身怀武功吧。”皇帝此时心情大好,也乐得与她逗趣,问道:“怎么说?”甄嬛巧笑嫣然,娓娓道来:“公主的饮食,皆是有专人悉心伺候,若是寻常人,又怎会如此轻易地就换了食材?莫不是这两位会遁地之术不成?”华妃冷哼一声,说道:“莞嫔好个伶牙俐齿,可惜你不知人心之恶,若真想害人,自然是有千万种法子。”“皇上,皇上,请您一定要为公主做主啊!”曹贵人再次跪地,放声大哭起来。 安陵容被这哭声吵得头疼不已,只好对着皇帝说道:“皇上,臣妾自证清白便是。”皇帝点头应允:“你说。”安陵容轻轻拢了拢袖子,仪态优雅地问章弥:“章太医,依您看,木薯粉要吃多少,才会让婴儿吐奶呢?”章弥战战兢兢地回道:“像温宜公主平日里的吃法,至少要一顿吃下半斤,才可能有此症状。”“若是间断着吃,可会有作用?”“并无作用。”安陵容问完,冲着皇上微微一笑,说道:“皇上,公主不过才两岁,一顿怕是吃不了半斤东西吧。” “就算吃不了半斤,只要吃了,对肠胃也是有害的,思嫔倒是能言善辩。”华妃自然不会轻易罢休。安陵容就等着她这句话,不紧不慢地说道:“华妃娘娘也知道这木薯粉伤肠胃,可娘娘有所不知,这木薯粉亦是能滑胎之物。臣妾如今的饮食起居,皆是由皇上赐人照料,臣妾又怎会去拿这等伤胎之物呢?”此言一出,华妃顿时哑口无言,彻底没了话头。皇帝看着安陵容,眼中满是欣慰之色,心想这安陵容果然是个处变不惊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着实难得。 安陵容只瞅了曹贵人,这人为了向上爬孩子都能舍了,两个毒计双管齐下,绝对是不能留她了!
第23章 背叛 曹贵人此时正坐在殿内的椅子上,手托香腮,微微拭泪。殿内的熏香袅袅升腾,萦绕在她身侧,更添几分静谧。可就在这宁静之时,她猛地打了个寒颤,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击中。她缓缓抬眸,只见安陵容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如刀般直直地射向自己。那目光中的寒意,仿若能穿透层层宫墙,直抵人心。曹贵人心中一凛,这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但曹贵人毕竟在这深宫里摸爬滚打多年,练就了一身的伪装本领。刹那间,她的脸上便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她的眼眸微微泛红,似是含着无尽的委屈与哀愁,整个人柔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无助母亲。 “皇上,”突然沈眉庄走到皇帝面前,微微欠身,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恳切,“臣妾斗胆揣测,仅凭这几个身份低微的奴才,绝无可能设下如此周密、环环相扣的局来陷害思嫔。这背后,必定隐藏着更为复杂的阴谋,还望皇上明察秋毫啊。”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如同那傲雪的青松,仪态端庄而又难掩内心的急切。只见她“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坚定的说:“皇上,后宫本应是安宁祥和之所,如今却发生这等腌臜之事。还望皇上能彻查此事,将那幕后黑手揪出,以安抚后宫众人之心,保我后宫长久安宁。”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微微颔首,神色凝重。他听了眉庄的话,深觉有理。龙目一抬,目光如炬,仿若能洞察一切,手指直直地指向江穆炀,声音低沉却带着无上的威严:“你且如实说来,此事究竟可有人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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