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当初他就已经能和你不分上下,如今想必更加厉害了吧。” 威兹曼怅然地叹了口气,他笑着转过头看向国常路大觉。 “我可不会再逃避了——就由我来负责吧。” 脚下的土地变成了熟悉的沥青地面,面前是生活了十八年破旧岌岌可危的老屋,庭院中杂草丛生破败不堪。 电线杆上的摄像头泛出绿色的光点。 她机械地扬起头颅对摄像头露出满是恶意与杀念的笑容。 打火机的金属外壳被人打开又扣上,打开又扣上。 “就这么焦虑吗?”十束笑眯眯地看向周防尊,对方移开视线不做回答。 “也不知道藤原那边顺利吗?”草薙擦着高脚杯有些担忧地开口。 “好啦——好啦——” 十束多多良站起身对这个两个家伙安抚地摆了摆手。 “顺其自然,船到桥头自然直!” “藤原又不是小孩子了。” 藤原氏的宅邸是一栋西洋式的院落,所到之处精美异常。 近乎一月暖房里依旧盛开着娇嫩昂贵的鲜花。 藤原柳站在这栋豪奢的建筑门前,对身后依依不舍跟来的几振刀剑开口。 “……在这等我。” 鹤相握紧了腰间的长剑,他知道她将要做些什么。 “小心……不要受伤。” 藤原柳轻轻地望了他一眼没有回应,那单薄的身躯轻而易举地穿过了贵重豪华的大门。 宅邸内,贵妇人围着西式的圆桌坐着,一个约么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忘我地拉着小提琴奏响优美的乐曲。 余光中突然瞥见窗帘后有着一身血红色和服的身影,她拉响琴弦的动作略略一顿。 “怎么了?” 那位妇人马上担忧地走过去询问,“是太累了吗?” “不……妈妈。” 女孩恐惧地望了一眼后面空无一物的窗帘,“我好像看到了幻觉。” 妇人惊愕地握住她的手,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道阴森森充满冷意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响起。 “不是幻觉哦……” 藤原柳身上穿着宛若鲜血凝成的猩红色和服,她弯着腰看着瑟瑟发抖的母女俩。咬着一口秀气的小白牙咯咯地笑着,贪婪地望着她们眼中的痛苦与惊恐。 “我回来了,妈妈……还有妹妹……” “怎么了?我叫佣人喊你那么久,你们两个怎么不过来。” 这栋宅邸的主人正夹杂着怒气,带着质问踏入了偏厅。 浓重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顿时呆立在原地浑身颤抖着看向,这里唯一一个站着的人。 藤原柳缓缓转过头对他露出狰狞的笑容,“是爸爸啊……” “你——你——”那个男人指着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干脆放弃思考大喊。 “不管你是谁赶紧离开!” “藤原柳。” 她不顾躺倒在血泊中母亲伸出来阻拦的手迈开脚步,木屐从地面上离开拉出血腥的细丝。 “藤——源——柳——” 她高高举起了和纸切用力地向下挥去,“这是你女儿的名字!” 尖锐的刀锋刺进肉/体发出诡异的响声。 “你连这都不记得了!” 那人发出哀嚎试图呼救着。 “你记得当初为什么要把我送走吗?” 他如一只蚯蚓般在低声不顾形象的扭动着,一点也没有在电视上在终端里在海报上看的那么体面了。 “因为一个和尚的断言,他说我是灾星,我会毁了你的事业。” “你就这么把我随意地扔给一个保姆!” “我都记着的——我都记着的——”鲜血缓缓向外蔓延,打湿了她脚上的木屐。 “我记得你看向我嫌恶的样子,记得你十八年的不闻不问。” “我记着一切——” 藤原柳喘息着停下双手,她看着这个偏厅里的所有人。 对她漠视了十八年不曾过问的亲生父母,从不知晓她存在的妹妹,曾因为好奇过来把她当猴子一样捉弄的弟弟。 如今,他们都倒在了她脚下。 和纸切的刀锋上滴下了一滴鲜血,藤原柳冷漠的看着他们躺倒在地上不停呻吟哀嚎。 紧闭的大门被从内而外地推开,藤原柳站在屋檐的阴影处看向鹤相。 “我……” 她开口刚吐出一个字音,就望见了对方信任的眼眸。 也不必辩解什么了,他就是她,一个人而已,要说什么? “走吧。” 鹤相向站在台阶上的她伸出手。 “嗯……” 藤原柳握紧了他的手掌木屐踏在大理石台阶,发出自由的响声。 她感受到了,压在心上的巨石又轻了一块,只剩下最后也最沉重的那块了。 第74章 会议 “需要湿巾吗?” 长谷部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藤原柳微微点头答应,接过对方递来的湿纸巾仔细地擦拭着和纸切的刀锋。 待到指间的血迹也擦拭干净,她把湿巾向身后一撇。 赤红的火焰燃烧着湿巾也点燃了草坪,将那些只一朵就足够她花费一年之久的鲜花焚烧殆尽。 “我出去抽根烟。” 草薙出云挥了挥手叼着香烟推开了吠舞罗的大门,临近新年东京的空气里逐渐弥漫出甜意。 香烟从唇上取下,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烟气与呼出的白雾混在着消散在空气中。 “啊……是藤原啊。” 藤原柳沿着模糊的记忆站在街道上,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那人,有着和草薙哥一样的金色短发的男人。 他在向自己打招呼,但是为什么? 她认识他吗? 熟悉又不是很熟悉,记忆已经腐烂难以翻阅。 “是我草薙,草薙出云。” 直到对方无奈地开口她才茫然的意识到,眼前的人就是草薙出云。 “哭吧。” 成熟的成年人走过去步伐稳健,张开臂膀紧紧地拥抱住她。 藤原柳茫然的看着天空。 哭?为什么要哭? 她明明没有悲伤。 然而不听话的□□眼泪滚滚。 吠舞罗的迎客门铃响起,十束笑着抬头望去。 “欢迎回来,小柳酱——” “原来你买了这件和服是为了这时候穿。” 草薙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藤原身上的和服。 “很适合你哟!” 他转过身靠在十束坐着的椅背上,对藤原柳wink了一下,竖起拇指赞叹。 千岁洋见她只身一人回来吠舞罗,当机立断跑过去凑到她身旁,“你和那个人现在是什么关系?” 关系? 藤原柳轻轻地眨了眨眼睛。 亲人,朋友,爱人,这些词汇太浅薄,她们的关系太难以言说,他是她口中藏着的一口气。 “阿娜达……” 她仰起头看向近乎石化的千岁洋,“是阿娜达。” “亲爱的!”千岁洋机械性地转身疯狂地摇晃着出羽将臣的肩膀,“你听到了!她叫那个人亲爱的——” “好了,好了。”出羽将臣摘下头上的帽子扣在他的脸上。 “怎么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出嫁了?” “我可是亲眼看着小柳从猫一样的个子长到这么大的!”千岁洋哀嚎一声,猛地转头看向和藤原柳紧挨着坐下的安娜。 “对不起安娜,原谅我前些天说的话,这种事不着急一点也不着急——” 藤原柳安静地看着他们如往日那般吵闹,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像她没有死去,十束没有受伤坐在轮椅上的时候。 她轻轻眨了眨眼转过头看向从沙发上坐起来地周防尊,对方也无声地紧盯着她。 最终还是人的周防尊败下阵仗,轻啧一声点燃了嘴上叼着的香烟。 香烟吸入肺中又被缓缓吐出,微妙的不适应好似也消散在烟里。 “尊哥……” 周防尊瞥了眼不知何时凑到他身边的藤原柳。 “不要抽烟,不要在室内抽烟。” 她咬着字节干涩地说着,“对安娜不好。” 周防尊轻哼了一声抬手粗暴地搓了搓藤原柳的头发,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和泉守兼定匆匆赶来,惊怒地看着发凌乱的藤原柳,然而来不及再说更多,他紧忙低声将情报告诉对方。 “白银之王借部下之口,邀请我们参加军议。” 藤原柳喉头一滚,她直直地盯着和泉守兼定的脸。 耳畔传来从外面回来的八田的喊声,一个个音节入耳却无法思考其中的含义。 【终于……终于……杀身之仇将要得报——】 对方为她递去一杯滚烫的水,藤原也毫不在意的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热水落进口腔滑入食道带来血腥味的灼烧感。 痛——但痛才是最好的! “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 威兹曼眯起眼睛对他们笑了笑,他身后的niko百无聊赖地挥舞着衣服。 “青之王,宗像礼司。” 被提到的青年微微一笑扶了扶脸上的眼镜,伏见猿比古轻轻瞥了一眼藤原柳就转过头不再看她。 “赤之王,周防尊。” 尊懒散地坐在榻榻米上,冷眼看着他们,草薙出云靠着墙壁看着十束兴致勃勃地端着摄影机。 “还有……审神者藤原柳。” 藤原柳端正的跪坐在垫子上,她身旁正是一脸严肃的鹤相。 “主人大人。” 龟甲贞宗弯下腰对她眨了眨眼,“您可以坐在我身上的。” “闭嘴。” 藤原柳迎接这他们略带错愕的目光低声说道。 “让我不要说话的主上大人,真是非常霸道呢~”龟甲周遭泛起了诡异的花瓣。 “咳咳——” 威兹曼轻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 “像今天这样众位英豪汇聚一起,简直就像圆桌会议呢。” “圆桌……会议么?”清光皱着眉难以置信地看着低矮的饭桌。 “这个桌子甚至还是方形的!”八田快言快语。 “嘛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你的目的?” 周防尊抬眼看着威兹曼。 “杀了我的无色之王,还有现在蠢蠢欲动的绿之王。”藤原柳垂眸看着小矮方桌上的木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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