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太后,是否先饮汤?” 钮祜禄氏点点头,青樱盛了一碗汤,奉给太后。 太监:“这是青主儿进献的火腿鸡汤。” 太后瞟了一眼她,只见汤碗上漂着油星,心中冷笑,国丧未过,她这端来的火腿鸡汤,是要我落人口实么? 第018章 火腿炖鸡汤 太后:“好好的鸡汤,用味重的火腿相佐,喧宾夺主。” 青樱却十分执着:“臣妾只是想用鲜味令太后开胃,没想到妨了太后用膳,是臣妾的过失。” 太后懒得理她:“两样东西炖一块儿,分了高低主次才好。想要并重,反而坏了味道。” 眼见太后不高兴,晞月奉承道:“皇额娘教诲的是,两样东西断不能并重。” 太后见自己的态度已经传达出去了,看着那碗油腻腻的汤也没有胃口,挥挥手:“叫人把这些东西都撤了吧,哀家没有胃口。” 青樱断不放下手中的汤碗,跪下道:“臣妾有失,甘愿受罚。还愿太后顾及凤体,多进一些吧。” 见青樱听不懂人话般的执拗,跪在地上举起汤碗,仿佛是在威胁太后,若是不喝,她就不起来。太后看着她在众人面前做足了‘受欺负小媳妇儿’的模样,更加生气、下不来台。 琅华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对青樱的性子早就无话可说了,认命地走上前盛了碗米粥:“皇额娘,民以食为天,米以食为主,米是最养人的。先帝在世时,最爱喝米粥,您也尝一尝吧。” 有了琅华的解围,太后就势接过来:“罢了!说起这一饮一食,能有多大讲究啊,无非是审时度势,不要自作聪明罢了。” 众人:“臣妾明白。” 青樱不服气地瞪着太后,擎着汤碗底部的手指换来换去,好似烫到了一般。不过,最终太后也没有让她如愿:“起来吧。” 青樱:“谢太后。”而后,在所有人面前做足了被烫伤的样子。实则,那厚厚的碗底早隔绝了热气,又或者说她拿着都烫,还要喂给太后喝? 这个插曲很快就过去,然而宫里不知是谁传出来:太后有意欺负青樱。 得到这个消息时,陵容和晞月正在琅华房中,逗二阿哥玩拨浪鼓。晞月本来就烦青樱,忍不住扁起嘴:“她怎么天天胡说八道,她自己在丧期给皇额娘进献荤腥,现在反过头来,她倒成受害者了!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让皇上心疼她!” 陵容按住晞月,笑眯眯地摇着扇子:“那我们就让皇上看清楚。”心里也想着:好啊,给甄姐姐泼脏水! 而后,陵容召来莲心,附在她耳边:“今晚皇上召我伺候用膳,你去同御膳房的公公说......” 晞月想凑上去听,被琅华拉住:“你都当额娘的人了,还跟她凑热闹。” 晞月笑出可爱的酒窝:“陵容鬼主意最多,我这不是好奇么!” 当晚,弘历诧异地发现御膳房送来的所有菜肴都装在西藏出产的高足碗中,而每一个汤碗甚至还套上了皮质的碗套。 弘历:“这是怎么回事?” 陵容舀了一碗莲藕玉麦汤放到弘历面前:“皇上,还不是昨儿个青樱姐姐给太后进献火腿鸡汤,不知为何,被底座有两寸高的汤碗烫了手指。膳房怕伤了各位姐妹,就换来这种高足碗。” 弘历皱眉:“火腿鸡汤?” 陵容状作不知地叹口气:“是啊,太后本来说自己不喝,但青樱姐姐举着汤碗不放,也是为皇额娘的身体着想吧。最后还是皇后娘娘盛了白粥进献,才哄着太后用了些。” 弘历放下筷子:“原来如此。”昨日,李玉来回报,只说青樱被太后有意烫伤、当着众人的面被为难搓磨。现在想想,太后还真没干什么,是青樱执拗。况且,常用的汤碗本就是防烫的,拿碗的人都嫌烫,还能让人喝下去么?青樱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弘历眼风扫过一旁的李玉:“你昨日跟朕不是这么说的。” 李玉吓了一跳,赶紧跪下:“奴...奴才只是一时心急,怕皇上您担心青主儿。” 弘历:“去告诉御膳房总管,所有碗碟换回去。国丧七日,再不许见荤腥。” 李玉领命去了,心里记恨起了陵容挑拨离间。 陵容当没听见、也没看见,不动声色地坐到弘历身边,奉承道:“皇上您如此体恤宫人,真是最贤明的君主!” 弘历最吃陵容的柔婉奉承,好像每一句话都夸在了他的心坎上,把刚才的不满一扫而空。 而青樱则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弘历的关怀。阿箬给青樱上药,尽量找到些碗沿的印记:“太后的心也太狠了。” 青樱只顾嘟着嘴装委屈,没应话。阿箬着急地去骂惢心:“你今儿怎么伺候主儿的。去,去外面思过去!” 眼见着惢心被赶出去了,青樱才想起阿箬欺负的是王府里的大丫头,跟其他小宫婢们不一样,才开口道:“你说话也要小心点,不要总颐指气使的。” 阿箬只能点点头,又说:“您都受伤了,皇上也不说来看看。” 这句话戳进了青樱的心窝子,是啊,明明后宫已经传遍了,她被太后为难欺负,皇上怎么能不知道呢。但表面上,青樱还是“人淡如菊”地说道:“皇上自然有他的为难之处。” 阿箬扁扁嘴,只敢在心里叨咕:也不知道皇上能有什么苦衷。 很快,宫里都知道了皇上的态度,只有青樱还沉浸在自己“吃了大苦”的自怨自艾中。福珈向太后禀报:“听御前的人说,容格格和皇上吃了顿饭后,皇上就下了谕旨。” 钮祜禄氏思索片刻,依稀想起选秀时陵容几句话就拉拢了富察和高氏、压的乌拉那拉氏抬不起头:“哦?看来那个容格格倒是个人物,传她来见我。” 第019章 并非彼时人 当陵容站在永寿宫外时,生出了“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她纠结踌躇,最终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永寿宫还是那么的富丽堂皇,玉璧灯,琉璃砖,宝蓝色的帷帐下坠着珍珠金丝络子,外间的软榻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钮祜禄氏端坐在珠帘之后,只透出影影绰绰的影子来。 陵容:“陵容参见太后。” 钮祜禄氏:“起来吧,福珈,赐座。” 陵容心里琢磨:福珈是谁?原本的槿汐去哪了? “谢太后。”陵容欠身半坐在软凳上,这时她才看到太后手中的烟杆子,更是诧异:甄姐姐怎么会抽烟袋? 钮祜禄氏清了清嗓子:“我听说,是你向皇上进言解释了当日之事?” 陵容心里有点高兴,想着终于又得了姐姐的夸赞:“臣妾性子直,见不得矫揉造作之事。” 钮祜禄氏点点头:“不错,你虽出身不高,但有些见识。” 陵容:“谢太后夸奖,陵容只求您往后可事事顺心。” 这句话说到了钮祜禄氏的心坎上,她试探性地看向陵容:“可惜啊,我膝下只有恒娖、恒缇两位公主,钮祜禄氏在后宫也没有得力的女人。若是有你这么个贴心聪慧的,我也能安心些。” 到此时,陵容已不得不疑心:“臣妾在京中时,曾听说甄大人教女有方,二女儿为果亲王侧福晋,三女儿为慎郡王福晋。一家三女,满门荣耀,令妾身敬佩,所以常以此为榜样。” 钮祜禄氏皱眉:“甄大人?这人是个什么官,我倒没听说过。” 福珈:“容主儿说什么呢?慎郡王的嫡福晋是赫舍里氏,先皇亲自指婚。” 这一刻,陵容已无法再骗自己,弘历并非皇上、宜修并非景仁宫里的乌拉那拉氏,眼前的钮祜禄更不是自己的甄姐姐。那个会给自己簪花、陪自己刺绣弹琴、与自己缠斗半生,最终走到‘相看两生厌’的甄嬛,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既然如此,她对眼前的太后就没有任何好感,只维持着表面恭敬:“是臣妾记糊涂了,幸得太后青眼,陵容诚惶诚恐。日后,陵容定追随皇上与皇后娘娘,尽心奉养太后。”目前,陵容有皇上的宠爱和富察氏的庇佑,失心疯了才会投靠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老太太。 钮祜禄氏见陵容不愿投诚,暂时没有强求:“恩,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陵容行礼:“臣妾告退。” 从永寿宫出来后,陵容一个人走在长长的甬道上,初夏的风还有些凉,吹得她鼻头发酸。原来,这世间最多的便是阴差阳错,是往后月色映江河,独独不照我。 陵容刚走,钮祜禄便让福珈去找衲亲打探消息。实则,钮祜禄氏的担忧并不是全无道理,或者说弘历为了辖制太后,倒是真的动了想放乌拉那拉氏出来、并尊两位太后的心思。 几日后,雍正的棺椁下葬后,后宫与前朝的风雨彻底浮现出来。前朝以张廷玉为首的大臣们上折子,要迎景仁宫中的乌拉那拉氏出来,尊为母后皇太后。 陵容听闻后,准备去找琅华打探下消息,没想到琅华已经去了御书房,自己扑了个空。 “陵容妹妹!”回头发现是晞月:“来的不巧了,琅华姐姐去见皇上了。” 晞月有些愁眉不展,悄悄拉过陵容:“我听说景仁宫的乌拉那拉氏要放出来了,要真如此,还不得让青樱得意坏了?” 陵容也在忌惮这件事:“不过,琅华姐姐应该不会同意的。我们等她回来吧。”另外就是,陵容完全想不通,弘历作为钮祜禄氏的养子,有什么原因要放乌拉那拉氏出来?现在,还闹得沸沸扬扬的。除非,他只是想利用此事,给钮祜禄氏一个下马威。想通了这个事儿,陵容反而放下心来,起码弘历目前还是个正常人。 晞月可没有陵容的玲珑心思,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 另一边,琅华去的时候正碰上青樱在里面。她挥挥手止住王钦的通传,示意自己在偏殿稍等片刻即好,心底想着:青樱为了母族荣耀,必定想放乌拉那拉氏出来,自己一会儿又该如何应对?凭心说,琅华并不想让青樱有一个太后的姑母,否则她岂不是更加傲慢难管...... 琅华在这里心思百转千回,而青樱却有着自己的打算......只见她叉着手坐到弘历对面:“臣妾知道皇上一定还在为姑母的事烦忧。” 弘历做出为难的样子:“朕也希望这件事情,尽早有个决断。只是,终究难两全啊。” 青樱:“皇上,臣妾想求您一件事儿。” 弘历:“你说。” 青樱:“能否让姑母去行宫颐养天年?” 弘历:“你真这么想的?”弘历看着面前与自己相伴多年的女子,是愿意放她姑母出来的。 青樱自作聪明地笑笑:“如果您以太后的身份,在行宫供养姑母。哪怕暂时不要给她名分,您对那些尊嫡的人也算有所回应,然而对那些阻挠姑母遵封的人,他们看姑母离开了紫禁城,又未被尊封,想来他们也不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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