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一团光源所触及,但不仅是温暖,还有另一些东西。整个人快要融化似的,几乎不再感觉到自身边界性的存在,只是漂浮在暖洋洋的云团之中。 而且,虽然看上去是那样硬邦邦的,但小狐的怀抱比想象中柔软舒服得多。是因为毛绒绒的衣服吗,还是因为特地放松了力气呢…… 就在审神者一边在纸上笔走游龙,一边在脑中胡思乱想的时候,压在身上的分量却不知为何逐渐变得越来越重,从背后围拢住身体的双臂也合得越来越紧。 直到肩上突然一沉,审神者才突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身后的小狐丸居然就这么抱着她睡着了。 审神者呆然地静止了一会儿,思考着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虽然真的很重,但也真的很暖和。而且,耳边传来的呼吸那样深慢,大概一路风尘仆仆地回到本丸确实已经很累了。 为了变得更强,一个人的旅途应该很辛苦吧。 审神者实在不忍心就这么把睡着了的人弄醒,可是继续这样下去真的快撑不住了,感觉马上就要被压扁在桌面上了…… 审神者下定决心,以极慢的速度和极小的幅度微微转过半个身子,扶住小狐丸的手臂,企图在不太变动两人目前动作的情况下,以自己的身体为支架把人转移到御所另一侧的床上。 那是长谷部为了便于督促审神者随时睡觉而硬是安置在这里的床榻,没想到会在此时突然发挥作用。 从桌子到床沿只是堪堪几步的距离,但审神者光是把人撑着站起就已经累出了一层薄汗。 看起来明明没有这么重的……审神者在心中直叫苦。双腿平日里负担着自己一个人完全没有任何感觉,没想到撑起两个人的重量却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刚试探地走出几步,身上背负的重量就把摇摆不定的重心拽向了一边。审神者毫无准备地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但是,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碰撞。 审神者惊魂未定地睁眼,正对上来自身下的目光。 原来是先一步摔在了床上的小狐丸用手托住了她的身体,才让两人免于撞成一团的惨状。 无暇顾及这种抱孩子一样的古怪姿势,审神者满心愧疚地出声道: “小狐,抱歉……把你弄醒了?” “主人,这是要和小狐一起睡吗?” 小狐丸微笑着问道。 然后,似乎没有打算等待回答,将托着主人的手收向自己,顺势一翻身,侧身把人抱住。 没能来得及反应,全身便又回到了那个暖融融的怀抱中。 比在桌旁背靠着的时候更加寸寸紧贴,无法感知自己是被怎样锁住了动作,眼前的视野也落入一片不辨明昧的黑暗。 ——咦?……咦?这是在在在在做什么…… 审神者吓得全身都绷紧了。 实在太近了,好像稍有动作好像就会碰到更多。别说抬头看他,根本连动都不敢动,脑中也混乱得连上下左右都闹不明白。一时有无数个问题都憋在嗓子里不敢嚷出来,只好在在心里瞎叫唤。 可是,等等……这明明是在她的床上……审神者忽然意识到,要是任其如此的话,主帅的威严就要荡然无存了! 审神者踌躇万分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连她自己也明白自己现在大概已经困窘得面红耳赤,因为能分明地感觉到不管是脸颊还是耳朵都烧得滚烫。 小狐丸似乎也察觉了这一点,轻轻笑起来。 “嗯,主人这就变得暖和起来了。” 声音几乎贴着耳根传来。审神者仍然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回答得也有些磕巴。 “嗯,已经不冷了,所以……可以放开了。还有工作……” 小狐丸并不理会这句话,只是又把手臂往回收紧了些。 “主人,一起睡吧。小狐抱着主人睡得很舒服……” 喂喂,你这不完全只是出于自己的考量吗。审神者在心中用力地吐槽。 “是啊,狐狸是很自私的,” 耳边传来小狐丸有些改变了的声音。 “因为野性。” 审神者一惊。简直像是洞悉了她的心声一样的发言。这种直觉也是源自野性吗? “因为主人太好懂了。”小狐丸笑了笑。 像这样整个人都抱在怀里的话,所有的物理距离都消弭殆尽,哪怕最微小的身体反应也能直接捕捉到。 因为局促而升高的体温,稍微吓到时变得僵硬的肩背,说话时的吐息,扎眼的微翕,心跳的鼓动,还有,因为感到温暖而逐渐放松下来的呼吸……全部这些,都在掌控之中。 不用想就知道,在修行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主人肯定又勉强自己了。 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一旦身体暖和起来,就会在汹汹而来的困意面前败下阵来。 紧张得攥成拳头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轻轻松开。整个身体的分量逐渐安稳地陷入了床榻之中。 小狐丸感到有些无奈。 虽然知道她想必很累,只是没想到竟然会以这么惊人的速度飞快地睡着了。 这种会在部下的怀中毫无戒心地熟睡的主人,实在让人放不下心来。 从这样的角度看过去,眼下微微浮肿的青黑更加明显了。因为积劳而总是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好像比离开本丸时更加苍白了一些。 因为害怕寒冷而缩起手脚来睡觉的样子,就像幼小的狐狸。 大概是做起了梦,眼皮不安分地微动,脸颊也睡得鼓鼓的,真的是……平日里那个气度凛然、指挥若定的主人,睡着了却像小孩子一样让人无可奈何。 虽说为了变强,独自一人的时间是必须的。 但是果然,应该早点回来的。 天守阁的窗槅外,一片酿雪的云天。天边一痕月影,淡得几不成墨。 还没有下雪,天地间只是充满关于雪的暗示。 在不再寒冷的天守阁内,听着怀里的呼吸声,微微低下头。 “请您做个好梦,主人。” 为怀中沉沉酣眠之人,送上稻荷明神的祝福。 -TBC- wb:子竹QAQ lof:子竹 *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稍稍获得了一些乐趣与温暖的话,请与我评论互动~任何反馈都会是我最大的动力! 一些(没必要看的)小狐丸台词感想↓ 新年语音“请您做个好梦”啥啥啥的给人整不会了属于是。 难道这是陪着入睡啦?!!啊?!阿官好阴险的用心啊!!! 当然最内什么(内什么,就是内什么)的还是极化后的景趣更换语音。简直和长谷部的花见语音异曲同工。 奇怪的主厨增加了。 希望婶婶们都能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OvO -子竹-
第11章 关于审神者和大家性别不同这件事 又名“关于想把主人骗进温泉这件事”。 all审神者。 又名“关于想把主人骗进温泉这件事”。 all审神者。鹤丸、松井江、山姥切国广为主。 * * * 在这座本丸之中,审神者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得不直面性别差异这一棘手议题,是在初始刀刚刚显现没多久的时候。 “人类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吗?” 彼时尚有许多因缺乏人手而必须亲力亲为的事务,所以那时的审神者经常离开大天守,在本丸中时不时就会在各种地方与刀剑们打个照面。 那一天,正好在廊庑下遇见了山姥切国广。 被审神者这样询问了的初始刀虽然点了点头,但看上去还有什么在意的事。 “你也是人类吗?”山姥切国广问。 “嗯……当然。”虽然表情不变,但审神者其实满心困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问出这种问题。 听到审神者的回答,面前的山姥切国广伸出一只手来。慢慢地、像在确认什么似的,握了握她的肩膀。 而后,又两只手都握了上来,把人固定在自己的视野中央,从正面仔细观察着。 “怎么了?”审神者这下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山姥切国广松开手,拉开了不明显的距离。 “感觉很不一样,我们。”他低着头,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失落,“看起来也是。摸起来……也是。不一样。” 啊——是这么回事吗? 虽然不太确定,但审神者隐约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概是因为,你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审神者说出自己的猜测。 “男女……”山姥切国广脸上浮现出“听过这个词”的表情,“不同吗?” “嗯……很不同。” “是吗。” 不追问不同在哪里吗。审神者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暗自松了口气。因为,如果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起来,她也没有信心能解释好两者之间的差异。 “还以为,因为我是仿刀,所以不一样……”初始刀阴郁的神色稍微改变了些许,抬起头,“为什么,你是女孩子?” 这都啥问题啊…… 这孩子弯弯绕绕的脑回路有时确实令人费解。还是说,其实本丸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着类似的疑问,只不过恰好只有山姥切问出了口? “……生来就是这样。”审神者仍然微笑着,努力寻找着对付丧神来说也能理解的说辞,“这个……叫做性别的东西,是一出生就定下来的。” “是吗,没法自己决定吗。” 这话题太怪了吧!——难道你想自己决定吗!对目前的性别不太满意吗!! 审神者感觉自己处变不惊的表情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 随后,又听到山姥切国广默念了一声“男女……”,然后露出钻进了牛角尖的神情。 “说到底,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要做这种区分,感觉没有意义……” 果然还是绕不开这个问题吗。 审神者感到自己有责任用他也能接受的方式来解开疑窦。虽然想要蒙混过关或者岔开话题也很容易,但对于山姥切国广,她并不愿意敷衍了事。因为他是个很容易失去自信的孩子,所以一定要用最认真的态度来对待他。 “唔……性别的,区别就是,那个——性别分工不同?只有女性可以——孕育新生命,男性就是,做不到这件事……其他就,基本差不多……” 这便是手脚并用地比划着、眼睛都快变成蚊香了的审神者绞尽脑汁做出的认真回答。 这种10分满分只能得个“谢谢参与”的半吊子答案当然无法使人信服。 “新生命……?”山姥切国广认真地追问,“那是怎么……”意思是说只有女生才能锻刀吗? 不知为何,被问了这个问题的主人却突然脸红起来,看起来非常想要从眼下这个状况中逃跑。 于是,山姥切国广从支支吾吾、目光闪烁、言语模糊的审神者那里得到了这样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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