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鸡皮疙瘩仿佛绊住了她的脚,她一阵踉跄,手上的轮椅来了个急刹旋转,幸村精市便被大力甩去。 但没事,他顺着惯性站起来了。 路人:“……” 医学奇迹! 白无水:“……” 你赶紧坐下! 背后的粉丝团:“……” 这背影,眼熟! 众人打量着,目光逐渐锁定在了他鸭舌帽下的鸢紫色头发丝……这么特别的发色。 难道他是! 下一秒,只见少年潇洒摘掉口罩墨镜,露出一张俊美无俦宛若神明降世的脸。 众人齐齐抽气,疯狂加速的心跳差点令她们大脑充血昏厥。 但接下来还出现了更冲击的一幕。 幸村君竟亲密搂住她们狂恋了一瞬的‘黑宝石殿下’,并朝众人微笑介绍:“感谢各位对我女朋友的喜爱。” “!!!” 这这这……少女们神情分裂,一半痴迷一半痛心。 爱上一个帅气的女人该怎么办? 当着偶像的面爬墙被逮个正着该怎么办?! 他们爬墙的对象是偶像的女朋友怎么办?! 粉丝们一时无法应对这样极端的情感苛问,但没关系,她们可以黑化。 既然他们是情侣,那她们一起要! “姐妹们!一起抓住这两个玩弄我们情感的家伙!” “是!” 幸村精市笑眯眯牵着人,春风得意地逃跑。 白无水回头看了一眼,纠结又感激道:“美女们,记得帮忙把轮椅推回俱乐部!” 众美女:“……” 我们是认真的黑化!不是和你玩! …… 街道边,一辆劳斯莱斯疾驰而过。 车内,不疾不徐的牛津腔调克制下达指令,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小提琴奏鸣曲。 一缕阳光不慎偷闯而入,宛如窥见了权贵世界一角般,小心翼翼地落在了“伯伦希特”的古老族徽上。 伦敦有一条横跨两域的河流,名为‘伯伦希特河流’。这是权倾朝野的名门望族的名字。 伯伦希特家族崛起于伊丽莎白女王一世统治时期,几百年间,他们共见证了十二位君主交替,而在跌宕的四大王朝更迭中,更是一次又比一次顽强地将家族根脉深深扎入英国这片土地。 然而当伊丽莎白女王二世登上王座之时,身为辅佐能臣的他们不甘于此,对那至高位心生贪欲。又或者,这是权力给这个功高盖主的古老贵族设下的陷阱。 膨胀的大鱼吃了不该咬的鱼饵,那便只能沦为锅里被生煎油炸的一道菜。 掌权者想好了怎么瓜分这道菜,但陷入被动的大鱼不想被啃得渣都不剩。 路加·伯伦希特出生于家族纷争最为波谲云诡一年。身为备受族长宠爱的幼孙,为了不被父兄伯叔忌惮,年幼时便立誓外闯一番天地,绝不觊觎族中半分产业。甚至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小小年纪已独立自强,不依赖家族势力便赚取属于自己的零花钱。 可命运弄人,枝繁叶茂的伯伦希特经历家族内斗、父兄子弟相残、继承人接连惨遭横祸等一系列沉重打击后,这个家族百年兴衰的成败使命,最后被病重的族长交到了最不想沾惹权力的他手中。 而这样的沉色,一旦沾上,便怎么也洗不掉渗入骨髓的冷血与残酷。 路加往椅背上轻轻一靠,阳光仿若受惊般,胆怯收回窥视,那胸前‘伯伦希特’的族徽也随之隐入了暗处。 但大概是今日天气反常,又或许是厌倦了不见天光的暗涌,他虽面色端稳持重,可摩挲着伞柄的指节却泛白爆出了青筋。 他十八岁前的人生,自由、勇敢、独立。人人皆称他为背景神秘的‘路加殿下’,但却不知他是伯伦希特的路加。 可这个前18年一直把他当成掠夺者忌惮的伯伦希特家族,却在大厦将倾之际,把他过往勤恳努力的人生毁成一个笑话。 曾勾肩搭背笑谈人生的朋友,终究没有在恭敬冰冷的‘路加殿下’称呼中,抬起敢与他平视的目光。 而唯有这把四年前,在雨天里撑住他和她的伞,才是他抗争命运的唯一武器。 他是路加,只能是为自己而活的路加。 伯伦希特这森冷的古老符号,休想操控他沦为政治权力斗争的傀儡! 车窗外,一道黑影掠闪,明明快得肉眼无法捕捉,可他的心却比脑子更快怦动。 “停车!” 一辆劳斯莱斯在非停车点紧急刹停,后随车辆有怒不敢言,只怯弱地纷纷绕道而行。 车门开启,快步踏出一位身姿笔挺的矜贵绅士,他一袭剪裁精良的修身西装,眉骨深邃立体,气质卓然不凡。 然而众人还来不及为他英俊的容貌神魂颠倒,下一瞬便被胸前‘伯伦希特’的族徽深深震慑。 众人猛地低头:“路加殿下!” 被保镖四面环立的路加·伯伦希特,急切地寻觅那道一闪而过的虚影。 静止般的街道上,唯有渐行渐远的那抹动影在享受追风的阳光。 他似抓住了她,幽深的宝蓝眼眸明亮一闪,竟流转起了少年般的剔透神采。 他提步去追,却被她脸上从未见过的笑容定住了步伐。 几缕卷起她墨发飞扬的风,尽数绕过他,缠上另一位少年的手。 路加殿下……路加。 …… 幸村精市从听见路加的名字开始,便一直在观察她。 可无论是到了酒店和他一起用餐,还是监督他喝苦坏心情的药,她脸上除了对他的关心,便再也看不出其他波动。 而直到差不多给他针灸结束,她的目光才望向时钟,似乎还有其他要紧事。 幸村精市莫名扯了一下唇。 他的确又在给自己找罪受地钻了牛角尖。即便和她深爱不移地谈了两年恋爱,甚至笃定他们还有很多年的未来。可他依然无法对她的初恋、甚至她的前任释怀。 沙拉曼德、路加……还有什么随尘,永远是他心目中最讨厌的三个人。 他知道她不会再看除他之外的身影,可过去时光里邂逅的人,都比他先一步地,在她的灵魂上留下一个脚印。 她对沙拉曼德带有欣赏,对随尘守在原地感到失望,还有……对路加,连他也未知全貌的愧疚。 她绝没有表现得那样无动于衷,可为何不像两年前向他分享心情和故事那样,再一次和他交流。 他是她的恋人,又怎么不信任她,不理解她? 待白无水抽掉扎在他穴位上的针,少年才攥住她的手腕,淡声道:“你可以去见他。” “……” 见……他? 白无水知道‘他’是谁。 但现任男友让她去见前任这事,怎么看都像是找她麻烦的陷阱。 白无水小心翼翼瞄他,琢磨该如何开口应对。 不过少年嘴上说得大度,可扭开头不看她的倔强姿态,仿佛连下颚线都在诉说着心口不一。 白无水被他的反应惹得忍俊不禁,“为什么要我去见他?” 她并不想提路加,来伦敦也没想过会碰到他。 但那个响彻整条街的名字,根本无法令人装聋作哑。 听她复杂的语气里还藏了笑,幸村精市没忍住火气。 他将她拽到身前,轻车熟路扒开她的领口咬了上去。 肩上疼,但她心里却更痒。她捧着他的脸转向自己,呼吸交织地吻了上去。 幸村精市没预料她今日如此热情,一瞬又乱了方寸,“我生病……” 话音被唇舌卷尽。 他身上蓦地冒出了一层汗。 可两人一个怕传染给她,一个怕他病得更重,缠绵的吻急切了几秒,便戛然而止。 幸村精市紧紧抱着她,“我不想你去见他。” “但我更不愿意,他成为你对我闪躲的秘密。” 真正的过去式,应该是偶然在路上遇见,也能风轻云淡打完招呼路过。 而不是路加放不下她特意追来,她却在听到那个名字后,刻意装作不认识。 如果她对他残留着愧疚不愿面对……那这点令她反常的愧疚,更应该完全扼杀在不凑巧的今天。 她的情绪,只能为他而牵动。 “……” 白无水觉得这小子,真会给她出难题。 她是愧对路加,认为和他恋爱那段时间辜负了他的满腔热烈,还把一个积极阳光的人变得偏激挣扎。可对于一个骂过她‘不懂爱的怪物’的前任,她有什么好见的。 她给了他伤害,可他也报复了回来。 他们已经扯平了。 但她也有自己的尊严,她不愿神之子知道那位前任对她的评价,这太令人难堪了。 “你别想东想西,过去的人不见不理不提,不是因为没释怀,是我没必要多此一举。”她拜托他别再为难地蹭他脖子,“我现在所有的精力都在谁身上,你不知道吗?” 幸村精市被最后一句话打动。 他搂着她,放过了她没再谈别人,“那你为什么突然来伦敦看我?” 谢天谢地,白无水立即一五一十回答,“你最近比赛强度太大,我怕你报喜不报忧,就通过看你的比赛记录来了解你的身体状况……是每一个细微的情况噢!” “……” 她很努力地邀功。 幸村精市心中感动,被哄好了,可他也担心她被教授骂:“你不参加会议没关系吗?” 对哦,开会! 白无水看了眼时间,一把推开他:“还有五分钟开会,我得赶紧上线!” 幸村精市:“……” 倒在床上的少年扯起被子,心情愉悦地睡了一个安稳觉。 * 白无水不想重提过去。 但那个骂了她‘不懂爱的怪物’前任,显然仍对此耿耿于怀。 下午六点,伦敦晴转多云,又忽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气象台报道,这场雨将会持续24个小时。 幸村精市明日的青少年温网半决赛被迫延期。 而白无水明早六点回波士顿的航班也因天气延误,暂定推迟到下午4点。 这不是一场讨喜的雨,但白无水觉得它很懂事。 开了三小时会议的白无水摘掉耳机,她伸着懒腰顺手拿起一杯水走到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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