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蘅一笑:“云蘅是医者,承蒙诸位信任,日后若有用到云蘅的地方,医家本分,定当尽力。” 云蘅走后,众人还捧着她留下的方子啧啧称奇。 邻近院门,云蘅深深吸了口气,才踏了进去。靖王所在的主殿还没亮灯,只怕这个时辰他不是侍奉御前就是在处理事情,尚未回来。 梅长苏正捧了一卷书倚在桌边沉思,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温和一笑:“阿蘅今日辛苦了一天,给你留了晚膳,先净手用饭吧。” 云蘅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坐下来先灌了一气茶水,又风卷残云般用完了饭。 漱了口净了手,这才好整以暇地看向梅长苏:“今日之事,苏哥哥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梅长苏挑眉:“阿蘅想让我说什么?” 云蘅噘嘴:“我差点被赐婚了,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说,你也挺想我嫁给靖王,也是,靖王大局已定,日后我还能讨个贵妃——唔” 云蘅拿眼瞪对方,梅长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有些懊恼道:“你又胡言乱语什么!” 云蘅扒拉开他的手:“那你怎么无动于衷!” 梅长苏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揽住云蘅的腰:“傻姑娘,今日你拒绝了赐婚,陛下定然盯着江左盟的动静,若我急急有了行动,难免遭他猜忌,如此大家算是各找了一个台阶下,相安无事。” 云蘅哼了一声,其实她听阿寒说便知道梅长苏的意思,但是见了本人又忍不住胡闹一番才高兴。 “靖王还问我,如果陛下执意下旨,我会如何。” 梅长苏见她眉眼灵动,心中又无奈又好笑,只好哄着顺着:“那你会如何?” “自然接旨出嫁了!”云蘅狡黠地笑道,“难道苏哥哥要我违抗旨意不成?” 梅长苏又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气笑道:“你今日是在御前受了委屈,特意回来气我的吧?” 云蘅被捂住嘴,眼神却分分明明地露着得意之色,好像在说:“就是气你了怎么着?” 云蘅再次扒拉开梅长苏的手:“其实我还想问靖王一个问题,不过大夫来了,就没问出口。” 梅长苏这次选择闭嘴,直觉接下来的话不是他想听的。 云蘅耀武扬威地笑道:“我想问他,若是没有我与你这一桩事,他会不会同意赐婚。” 梅长苏面上一黑:“问这个干嘛!” 云蘅眨了眨眼,万分无辜:“就是想看看靖王在不在意我身后的势力,看看他是不是还像你说的,怎么说来着,哦,还有没有那颗赤子之——唔!” 这一次,梅长苏不再动手,而是准确无误地将唇印在了云蘅柔软的唇上,将她没说完的话通通堵了回去。 梅长苏见她瞪大了眼睛,稍稍离开些,眼底涌上一层莫名的神色,轻声道:“阿蘅,我一向信你,但也做好了准备,哪怕你抗旨,我也会护你周全。” 说罢,再一次将唇覆了上去,微微启口含住了唇瓣,温柔地辗转碾磨。 云蘅呼吸一滞,听见那句话,眼底调笑的神色化为一汪春水,身子也软了下来,微阖双眸,与他唇齿相缠。 氤氲清冽的梅香包裹着二人,梅长苏紧紧揽着云蘅的腰,二人之前没有一丝空隙。 云蘅喘息着,整个人都软在梅长苏怀中,倚在他臂弯里,水眸瞋着他:“你······梅大宗主这是醋了?” 梅长苏只觉得内心都是愉悦的,他吻了吻云蘅的眉心,低声道:“你故意气我,还不许我醋?” “醋了如何?” “阿蘅,我不会让你嫁给任何人的,”梅长苏笑着抱紧怀中的人,“谁都不行,景琰也不行。” 云蘅弯起唇角:“霸道。” 梅长苏抚摸着她的长发:“阿蘅,你既然执意闯进了我的心,我就不会放你走了。” 哪怕你说我自私,我也不会放开你了。 云蘅伸手环住他:“那你可得努力活着,否则,我才不会给你守寡。” 梅长苏眉眼融着暖意:“好,我努力。” 云蘅很高兴,准确地说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欣慰了,梅长苏再也没有自怨自艾,没有退避三舍,没有犹豫不决,他把自己的心想明白了,看清楚了,就决定毫无顾忌地接受自己的心,也接受云蘅。 他不再自苦,而是真真正正愿意为了云蘅好好活下去,除却平冤昭雪,他又找到了自己坚定走下去的意义。 人有了求生的希望,才会有生的力量。 誉王身边的灰鹞是在第三天被追捕到的,他拼命解释自己是受了誉王的蒙骗,真以为是靖王谋逆,显然,灰鹞一点也不打算跟主子同生共死了。 消息传来时,梅长苏正跟靖王面对面讨论回京后的逐项后续事宜,宫中太医到了,云蘅也无需守在伤员身边,只需要修改修改军中大夫送过来的药方。 靖王看了看二人,目光带了一丝深意:“今日我去跟父皇请安时,父皇对着我大骂夏江,还把夏江的口供拿给我看了。” “这很好啊,说明陛下不再信夏江的胡言乱语。” “没错,父皇是一个字也不行,不过夏江说的其实大部分都是实话,也不算随意攀咬,”靖王笑了笑,深深盯住谋士,“可我想不通的是,既然他拼命在说实话,为什么又要说你是祁王旧人?无凭无据的,反而叫人觉得他在无端攀咬,夏江不是这么傻的人吧?” 云蘅笔尖微顿,抬眸看向靖王,见他眼含深意,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靖王知道什么了? 梅长苏倒是呵呵一笑:“他不傻,是我说的。” “哦?” “祁王是夏江心里的一根刺,他对殿下的忌惮全由祁王而起,我自称祁王旧人容易让他情绪不稳,有助于推动后面的算计。” “原来是这样······”靖王向后靠了靠,面色淡淡的,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却没再继续追问。 梅长苏正打算岔开话题,屋外突然传来喧哗之声。 “殿下!我们抓到了!”戚猛满是兴奋之色,居中一跪,大声道。 “知道你们抓到灰鹞了,战英已经说过了。” “灰鹞?”戚猛一怔,摇头道,“不是不是,是怪兽啊殿下,它居然跑到了九安山附近,我们去搜叛军,歪打正着把它给围住了。”戚猛一阵傻乐。 靖王有些无语,不明白戚猛对怪兽的执念,只好道:“那恭喜你了。” 戚猛挠了挠头:“就在外面铁笼子里关着呢,殿下要不要看看?” 靖王无甚兴趣地摆了摆手,梅长苏却抓住了这个暂时摆脱靖王盘问的时机:“我倒是像看看,殿下可准我告退?” “先生请便。” 梅长苏微微欠身,云蘅见状也跟了上去,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怪兽。 聂锋 云蘅跟着梅长苏走了出去,远远就瞧见内院空地上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笼子,笼中蜷缩着一个毛茸茸深褐色的东西,正在剧烈挣动着。 云蘅蹙了蹙眉,问戚猛:“戚将军,你这笼子结实吗?” 戚猛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自然!自从知道了这个怪兽,我就给它备下了这个精铁打造的笼子,他就是挣扎个底朝天,也出不来。” 云蘅点点头,绕过笼子寻了半天,才把怪兽的头脚给分清楚,不由脚下微顿,多年行医练就的直觉让她此刻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但云蘅一时没搞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 戚猛还在一旁絮叨:“这怪兽可厉害了,上次我们百十个人围攻它,都能被他逃了,而且他眼睛一红就会吸血。” 云蘅心里突地一跳:“吸血?你见过?” “我们用猎物诱捕他的时候,他抓住那只鹿就吸血,也不吃肉。”戚猛啧啧道,“在路上他还试图袭击一个人吸血呢。” 云蘅再一次把目光投向这只怪兽,心里忽然有了某种预感,她的心狂跳着,明明是最疯狂的猜想,却让她隐隐看到了最正确的答案。 云蘅缓缓蹲在了怪兽面前。 梅长苏有些担心:“阿蘅?” 云蘅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你能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吗?” 戚猛原本想说一个怪兽怎么可能听懂你说话,却见笼子里的怪物颤抖了一下,慢慢抬起脸和云蘅对视。 云蘅看着这一张毛发纠结、面部肿胀的脸,伸出手用力蹭了蹭一小片褐毛,手上沾染了污泥,但是原本褐色的毛发却隐隐现出白色。云蘅不由嗓子发紧,声音几乎有些打颤:“苏哥哥,你来看。” 梅长苏也同样蹲下身,打量着笼子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怪兽。 云蘅的声音极低,只有他们二人之间才能听到:“面部肿胀,体生白毛,嗜血。” 梅长苏霍然转头盯着云蘅:“你的意思是······” “只有进一步切脉才能得知。” 梅长苏的目光落在怪兽的左腕,忽然伸手抓住了怪兽的腕部,云蘅心中一惊,右手却已捏了个暗器,以防怪兽失去理智暴起伤人。 可其他人就没办法淡定了,院子里响起了一片惊叫声。 “苏先生!” “危险啊······快!快!” “苏先生!不行!” 怪兽也跟被捏住了什么命脉似的,疯狂躲避,但是笼子太小了,它不管怎么躲,梅长苏都紧抓着不放。 从屋内闻声抢出来的靖王脸色发青,大声叫道:“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几个惊慌失措的亲兵围着梅长苏,那一双苍白的手臂明显已被拉进了笼子,两个手掌都陷在怪兽的褐毛之中。可等他冲到近前看清楚后,便跟自己的属下一样惊呆了。 “你别怕······别怕······没关系了,会好的,没事没事。”梅长苏专心安抚着笼中的怪兽,“我不会伤害你,我会帮你的,你别动,让我摸一摸······” 怪兽安静了片刻,呆呆地让梅长苏摸索着他的左腕。 梅长苏的手顿了顿,面色忽然就苍白如纸,但眼底却有另一种光泽,云蘅知道他摸到了什么,看来他已经确定了。 忽然,怪兽开始重新躁动,并不停地喷着热气。 “红了,红了!眼睛红了!苏先生快闪开,它眼睛一红就要吸血!”戚猛大叫。 靖王一惊,一把抓住梅长苏的胳膊就往外拉。 “你放手!”梅长苏刚被拉开又扑了过去,“你们没看见他在忍吗?他是想吸血,尤其是人血,但他一直在忍,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不伤人!” 怪兽痛苦地嘶吼了一声,在笼中挣扎,试图远离四周的人。 “戚猛!”梅长苏叫道。 “呃?在······” “把你的刀给我。” “什么?” “把刀拿来!”梅长苏一声厉喝,戚猛仿佛条件反射般递上了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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