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鹃跟随着安陵容的脚步,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未曾多问,小主今日的气场格外不同,似乎有着一股子决绝与狠厉。 冷宫的阴森与荒凉,在她们还没踏入的那一刻就已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腐败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 “小主,这种污秽不祥的地方,你就别进去了。剩下的事情,我去做就好了。” 安陵容将药粉交给宝鹃,自己也走了进去。 冷宫里,几个正在作威作福磋磨旧日贵人的嬷嬷们,乍然见到安陵容主仆,吓了一跳。 安陵容冷冷地扫了一眼这几个嬷嬷。 “告诉我祺贵人在哪里,然后出去,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进来。” 嬷嬷们立即知道,这是有人来报复昔日敌人了,这种事在冷宫十分常见,她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只是往日都是贵人们指派宫女太监过来,今日这位竟是要亲自动手,多大仇多大怨啊? 当然这也不是嬷嬷们该操心的,她们给安陵容指了位置,就立即跑的远远的。 安陵容顺着方向走到了一座破败的小屋前——祺贵人被囚禁之地。 宝鹃握紧手里的药粉,又从院子里的灶间找了一个碗,舀了一碗凉水,将药粉放进去,搅拌均匀,端到了祺贵人的房间外……
第4章 这样好的阳光 轻轻推开门,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 屋内昏暗,只有一丝从破窗中透入的日光,勉强照亮了角落。 祺贵人蜷缩在一张破旧的草席上,衣衫褴褛,头发散乱。 那双曾经嚣张跋扈的眼睛,如今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空洞与绝望。 见到宝鹃,祺贵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嘲讽的笑容。 “贱人身边的贱婢,你来干什么?” 宝鹃不说话,端着水凑近了她。 “贱婢,你想害我?” 祺贵人说着,就想推开那碗水。 可她一个养尊处优的了二十多年的人,从昨日进了冷宫就没吃没喝,全身都没有力气,哪里是宝鹃的对手。 宝鹃强行给祺贵人灌了那碗水,很快祺贵人的喉咙开始传来剧烈的灼痛感,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安陵容静静地站在门外,听到这凄厉的惨叫,心里都是复仇的快意。 “祺贵人,当日你买通延禧宫的宝鸢,给我家小主下毒,今日也算一报还一报。” “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听我家小主说,你进了冷宫啊,你父亲构陷熹贵妃父亲的事情,或许很快就会大白了。” “你可千万要留着这条命,给你家人求情啊。” 本来怨毒地看着宝鹃的祺贵人,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惨无人色。 “你胡说,我阿玛深得皇上信任,不可能,不可能……” 她嗓音嘶哑,听上去与安陵容的嗓子如出一辙。 宝鹃说完安陵容交代的话,转身离开。 祺贵人伸手想要抓住她,整个人从床上滚落下来,看上去十分凄惨。 安陵容听着声音,心里又是一阵隐秘的快意。 祺贵人很快就会被贬为庶人,还被乱棍打死。 可在这之前,能亲自为自己讨回一点利息,让安陵容阴暗的内心难得松快了几分。 想到祺贵人之死,就会想到苏培盛那个阉人,一条为了女人就可以咬死自己主人的狗。 想到前世苏培盛对自己的侮辱,安陵容心里就有几分不痛快。 她知道自己自卑、心理阴暗,不是个好人,可一个太监仗着甄嬛与皇上的势,就敢来嘲讽侮辱自己,当真是好笑…… “安陵容,你是安陵容?” 一个沙哑沧桑充满疑惑的声音响起。 安陵容回头就看见一个头发散乱、瘦若无骨的女人盯着自己。 饶是安陵容自认死过一回,心境较一般人稳的多,还是被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人吓了一跳。 那个女人拖着一条断腿,摇摇晃晃着向安陵容走来,宝鹃挡在安陵容面前。 安陵容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个女人是谁——夏冬春。 夏冬春怨毒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安陵容。 她不会忘记,当日就是安陵容故意激怒她,才让她在华妃面前失态,被赏了一丈红。 “安陵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还没死?” 安陵容抬眸直视夏冬春。 “夏姐姐活得这般艰难都没死,我如今贵为嫔位,又怎么舍得死?” 对当日激怒夏冬春,她一点都不后悔。 第一次阖宫觐见,她就感受到了皇后与华妃之间的剑拔弩张。 夏冬春这个蠢货刚入宫就得罪了华妃,又投向华妃的老对家皇后娘娘。 她若不能在最初的时候,借华妃之手扳倒夏冬春,难道等夏冬春将自己欺负致死吗? 夏冬春是她第一个起了心思要害的人。 只是当时她本以为,华妃至多就是将夏冬春禁足,让她永远得不到皇上的宠爱而已,哪里想到华妃下手居然那么狠厉。 安陵容那年才十六岁,虽有几分自己的小心思,却还没有真的要把人害死的想法。 所以当夏冬春被施行一丈红,被打残的时候,她吓得腿脚发软。 那件事之后的很多天,安陵容都会在噩梦中惊醒。 不过,那是十六岁的安陵容了。 如今的她,双手染满血腥,早就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了。 安陵容看着夏冬春又是嫉妒又是痛恨的眼神,继续诛心。 “夏冬春,我曾经以为,像你那样恣意张扬的人,必定是父母的掌心宠。” “哪怕你变成残废,你的父母也会想办法把你带回去,好好照顾。” “即使你身为嫔妃,回不了家,以你父亲的身份,让你在冷宫过的舒服一点,也不是难事。” “可如今看来……呵呵,原来比我这小门小户的穷酸,还要不如呢。” 夏冬春气的几乎双目喷火,可她现在也不敢打安陵容了,只气愤地啐了一口。 安陵容不再理她,走出冷宫。 今日的阳光很明媚。 “真没想到,我又看到这样好的阳光了。” “小主,您说什么?”宝鹃不解地问。 安陵容轻笑摇头,这样好的阳光,她可不想浪费,她还想看很多年呢…… 回到延禧宫,安陵容坐在镜子旁,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自己了? 眉如翠羽,肤如白玉,脸小如荷瓣,好像与初进宫时,并没有太大变化。 可原本如小鹿般大而温柔的眼睛,已经多了许多冷厉和倦色,只是这疲惫藏在纤长浓密的睫毛下,乍一看倒让人看不出什么。 虽比不得年世兰凤仪万千,也不如甄嬛清丽脱俗,更比不得纯元皇后美如天仙,可安陵容其实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丽女子。 只是她长相偏于小家碧玉,虽风姿楚楚,终是不及明艳大气的女子惹眼。 唯一能胜出她们的,就只有自带清幽体香这一条了,这是她自小浸在香料中养成的体质。 安陵容失望地垂下眼眸,她的长相与纯元皇后没有半分相似。 想通过长相引得皇上瞩目,看来是不行了。 她的嗓子一天不好,她就没有安全感。 还有因为息肌丸而损伤的身体,安陵容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当时是被失宠吓到失智了。 她本来就瘦若无骨,根本没必要服用息肌丸,也能练成冰嬉舞。 可当时怎么脑子糊涂了呢? 哪怕她吃的并不多,如今身体再想恢复之前的状态,怕也是要调养很久了。 子嗣的事情她也不强求,只想活的更好一些。 温实初未必会尽力救治她。 哪怕她手握温实初的把柄,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温实初说好听点是个情圣,说难听点,就是个拎不清还自以为是的蠢货。 他对甄嬛一片真心,多次从甄嬛那里失意后,这才沉迷于沈眉庄的情谊。 可若说他移情恋上沈眉庄,安陵容并不相信。 他只是舍不得一个美貌温柔的女子的真情罢了。 前世沈眉庄早逝,温实初承认对她有情,甚至出宫为她守墓。 可当甄嬛需要他时,温实初立即回到了甄嬛的身边。 或许温实初当真对沈眉庄有几分爱意,可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人,自始至终都是甄嬛。
第5章 想看安嫔丢脸 安陵容对着镜子一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长得不像,哪怕她努力去模仿纯元皇后的笑容,也是不像的。 她与纯元皇后相像的,确实只有之前的那副嗓子。 安陵容有些沮丧。 不知道温实初会不会为了沈眉庄,尽力医好她的嗓子。 可就算温实初愿意,什么时候能医好,能好到什么程度,都不好说。 事情没有定下来前,安陵容并不想完全指望他。 她也从来不是会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 如今皇上对她还有几分怜惜,可他对季惟生暗示她不祥的话,终究还是信了。 这一世,她也不想再用害人害己的迷情香。 那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改变现在的局面? 安陵容努力回想幻境中的情景,心里有了主意…… 安陵容画了霓裳羽衣的图样,要求内务府按照图样制作衣服。 她如今多少有些恩宠在身,内务府的人并不想为难她。 可人人都能看得出,安陵容与熹贵妃甄嬛不和,内务府可不想得罪熹贵妃。 消息很快传到甄嬛耳中。 浣碧嗤笑:“果真是个狐媚子,先是冰嬉,再是不知道是什么下作手段的东西。” “这个安嫔,好像离了皇上的恩宠,就活不下去似的。” 槿汐也忍不住轻笑摇头。 “如今皇后娘娘被困景仁宫,安嫔失去最大的靠山,怕是病急乱投医了。“ “只是,莫说安嫔本身并不擅舞,后宫之中也不可能找来舞师教她。单说她的身姿,与这霓裳舞并不相配,只怕……” 槿汐的的话没说完,但甄嬛和浣碧都听懂了。 安陵容身形纤瘦,若是练习惊鸿舞,哪怕不及纯元皇后一舞动京城,也颇有楚楚之姿。 而霓裳羽衣舞,则是略丰满的女子舞来,才能凸显妩媚娇柔之处。 安陵容若真学霓裳羽衣舞,只怕会画虎不成反类犬,徒增笑料罢了。 若安陵容要练的是惊鸿舞,甄嬛或许还会阻止,她太清楚皇上对惊鸿舞的痴迷了。 可若是霓裳舞,她并不担心。 正如槿汐所言,宫中不可能让舞姬教导后妃跳舞。 据她对安陵容的了解,安陵容也从来没有接触霓裳羽衣舞的机会。 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要这衣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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