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昂贵的牌子,最便宜的也要24欧以上,将近3000日元的价格。 在1987年的中东,这可不是什么便宜的价格。 她的视线向上,又注意到了承太郎右手佩戴的腕表。 ——泰格豪雅,漂亮的机械表,LV旗下的名表,只比劳力士和欧米茄便宜一点点。 ……就算承太郎抽的是雪茄,三河也不会奇怪了。 她露出了小小的、气急败坏的表情。 于是三河就这样扬起了脑袋,像那些从人类口中抢夺面包的海鸟那样,从承太郎的手里叼过了香烟——她的速度并不快,承太郎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像是楞在原地——甚至没有用白金之星阻止她的行为。 好在三河只是用门牙叼着那只烟而已。 烟雾缭绕,三河慵懒的半阂着眼,本该是缱绻眷恋的神态,她的目光却有些冷漠,似乎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这种状态的三河很奇怪,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劲一样。 承太郎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将那只烟拿下来,让三河收回那样奇怪的表情,却被三河脑袋一撇躲开了。 笑意立刻出现在了三河的眼中,她的表情又灵动了起来。 她只是在惋惜而已。 ——清醒的大脑会腐坏,漂亮的皮囊会氧化,货币贬值,时光飞逝,唯一剩下的只有人生阅历给予人的“自我认知”。 一旦心跳停止,生命就在那种“自我认知”中结束了。 因此她对曾经的死亡耿耿于怀。 不过在这个世界,她是自由的。 ——自由,美妙到了令人颤栗的词语。 就连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政治家罗兰夫人都曾诘问——“自由,自由,多少罪恶假汝名以行。” ——面前的一切太过美妙了。 ……可惜梦境都会结束的。 她取下了嘴里的香烟,还给了承太郎。 ——而承太郎竟然真的伸手接了回来,也没有生气。 他的包容倒是让三河不好意思了起来。 “……承太郎先生应该少碰烟草的。” 三河美穗向承太郎眨了眨眼,做了一个不太像样的wink,把手里的太刀向怀里藏了藏。 “哪里来的刀?” 承太郎伸手将三河拉了起来,他的手骨有些硬,但手掌却比她的手心要暖一点。 “……本来就是我的。” 三河美穗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承太郎挑了挑眉,在他明示着“并不相信”的目光里,三河反倒觉得委屈了起来。 “我捡到就是我的了。” 她换了个措辞,毫无愧疚的说道。 在回去的路上,承太郎替三河分担了一部分购物袋,他注视着面前少女和悦又温顺的侧脸。 看着对方抱着太刀自在又高兴的样子,他垂下了眼帘。 ……小骗子又说谎了。 - 第二天一早,乔瑟夫一行人就准备出发了。 看到了三河怀里抱着的太刀,波鲁纳雷夫甚至询问起了她是在哪里买的“旅游纪念品”,夸赞了一番她的眼光。 在上飞机前,小镇的村民却抱来了一名发着烧的婴儿,拜托几人顺路将婴儿送到医院。 虽然觉得麻烦,乔瑟夫还是将婴儿带上了飞机。 三河并不在意这个短暂的插曲,虽然能意识到面前的婴儿有着近乎“混沌邪恶”的灵魂,却并不觉得惊讶。 人并不是生来就纯白无暇的,天赋异禀的大有人在。 她就这样抱着长刀支着脑袋浅眠。 看着即将入睡的三河,承太郎缓缓闭上了眼睛。 前座的波鲁纳雷夫也打起了哈欠。 下一刻,襁褓中的死神十三睁开了怪异的、恶魔一样的黄色眼睛,咧嘴露出了獠牙。 他注视着背对着他的三河美穗,发动了替身。 …… 在死神催动替身的那一刻—— —— ——神入梦了。
第12章 风之鱼1 海鸥在蔚蓝的天空滑翔,发出了高亢嘹亮的叫声,承太郎在海风的吹拂下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用手背挡住了强烈的日光。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间隙照耀在承太郎的脸上,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沙滩上。 惊疑窜上心头,承太郎猛然睁大了眼睛,坐了起来,看向了面前一望无际的海面。 远处,扎进水里的海鸥叼着海虾,在水面上扑扇起了翅膀,抬起脑袋将食物吞进了胃里。 在他的身旁,三河美穗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摸到了头顶的宽边太阳帽,打着哈欠站了起来。 ……真是奇怪,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帽子。 她扶正了头顶的太阳帽,同样疑惑的看向了承太郎,沙粒顺着她的裙子滑了下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脚下的大地随着海浪的韵律缓缓起伏着,像是大地巨人的缓慢呼吸。 ——这不是现实世界会有的情况。 “我们不是在飞机上吗?” 三河捡起了脚边的太刀,抬头向承太郎问道。 颠了颠手上的太刀,感受到了阿努比斯的颤动,她放心了下来。 ——她的刀并没有离开她。 三河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承太郎无奈的压了压帽檐。 “……是的,我们都睡着了。” 承太郎回答了她,目光却注视着远处的石碑。 他走了过去,蹲下了身。 「Wedon'tliveinaworldofrealitybutinaworldofperceptions.」 “……我们不是生活在客观的世界里,而是生活在一个感知的世界里?” 三河站在他的身后,歪着脑袋,复述了一遍。 在他们的身旁,一只猫头鹰从树梢慢慢悠悠飞了下来,落在了石碑上。 承太郎眯了眯眼,白金之星浮现在了他的身后。 “风之鱼,梦中人,离开梦见岛——唤醒风之鱼!” 猫头鹰咕咕叫了几声,扑扇着翅膀,像学舌鹦鹉一样发出了人类的声音。 见承太郎皱着眉看它,它梳了梳羽毛,扭头飞了起来。 白金之星伸手捉住了这只猫头鹰——另承太郎惊异的是,猫头鹰咕咕叫着,径直穿过了白金之星的手掌,飞向了远方。 他并不知道‘先知猫头鹰’的角色是游戏的引导者——承太郎无法抓住游戏中的NPC。 “啊……” “……我知道这个故事!” 三河在海风中压了压了头上的宽边帽,向承太郎眨了眨眼,愉悦的说道。 她的目光一闪一闪的,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甚至有些兴致勃勃。 ——这是梦见岛的故事。 ——‘梦见岛’是三河在Gameboy上玩到的第一个游戏,也是她童年时期最喜欢的游戏。 王国的勇者遭遇了海难,苏醒时已经来到了名为“梦见岛”的小岛上,少女玛琳拥有着与王国公主相似的面容,她救下了勇者并试图帮助勇者离开‘梦见岛’。 离开海岛的唯一方式是叫醒岛上的守护者——风之鱼。 玛琳对勇者暗生情愫,因此勇者并不知道风之鱼醒来的那一刻,也是梦见岛和玛琳死亡的那一刻。 ——整个海岛与海岛的生物都存在于风鱼的梦境中。 …… 承太郎认真的听着三河的叙述,却并没有说出:他从未听说过‘梦见岛’这个游戏。 ‘红白机’才是当下最流行的家用游戏机,第一代GameBoy游戏机于1989年发售,而’梦见岛‘的故事发售于1993年。 1987年的当下,承太郎并没有听说过那些陌生的游戏名词。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默默记下了三河这一刻的所言所语。 - 这里当然是梦境。 “死神”的替身能力将三河拉入了梦境中,但这里并不是“死神”的梦境。 这个梦境属于三河。 此时此刻的“死神”正扮演着风之鱼的角色,于‘规则’控制下,在风鱼的躯体里沉睡。 在这个梦境中,“死神”什么都做不了。 “死神”的能力好比‘电线’,将睡梦中的人引入‘电视’,三河的存在却像是‘核电站’。 ‘核电站’的电压过于庞大,电压过载使“死神”的替身能力紊乱——空条承太郎、花京院典明、波鲁纳雷夫都同时苏醒在了这个梦中。 ——“死神”失去了对梦境的控制。 而另一面,风之鱼的故事也是三河美穗的世界观。 她是理性的、冰冷的唯物主义者。 替身使者的故事如同睡梦中的梦见岛,对她而言只是梦境中的狂想曲罢了。 她热爱这一切,又随时准备好了面对梦境的终结。 死亡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始至终,她只是想要知道自己在‘虚幻的世界’里能做到哪一步罢了。 ——因为错误的认知,她不知道自己仍旧活着。她为了寻找‘故事’和乐趣而来,不在意‘结束’一词。 - 另一边,花京院典明在熟悉的呼唤声中睁开了双眼。 ‘三河美穗’正坐在他的床边,轻声称他为“勇者先生”。 “……穗海小姐?”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遇到替身攻击了吗?” 花京院疑惑的摸着额头的擦伤,抬头看向了注视着他的‘三河’。 “我……我叫玛琳。” 熟悉而陌生的少女咬了咬嘴唇,脸上浮现了一片绯红,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您在海上遇到了风暴,我……我在沙滩捡到您。” 她看起来乖的不行,将手中的勇者之剑递给了典明。 “这属于您的东西。” 她这样说道。 这不可能。 花京院典明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身在中东,只是在飞机上打了个盹——不可能遭遇什么海难,更不可能是什么勇者。 “……这里是哪里?” 他向少女问道。 “这里是梦见岛。”少女玛琳回答道。 “……您想要离开这里吗?” 她犹豫的问了一句。 花京院典明下意识的感觉到了奇怪。 “岛屿……不能坐船离开吗?” “……从来没有人离开过梦见岛。” 玛琳向典明笑了笑,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但是如果您想要离开,我会帮助您的。” 她向花京院说道。 “只要唤醒了岛上的守护者——风之鱼,您就能离开了。” 她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线,对花京院说道。 “这是以前我从父亲那里听来的。” 话语间,房门就“砰”的一声被银色战车撞开了。 “啊,太好了……花京院,穗海小姐。” 进门的波鲁纳雷夫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你们也在这里……不过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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