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玛法您是不知道,我阿玛他在家管的可严了,平日里连肉都不让多吃的。” 说着又小声嘟囔道: “阿玛自个儿爱素淡就算了,还让孙儿跟哥哥一道吃……孙儿整天可馋了。” 看肉的眼神儿都亮晶晶的。 瞧他这作怪的小模样,一旁的康熙脸上不自觉浮上些许笑意。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微微摇了摇头。 “那你可错了,你阿玛早年那会儿子可不是这样儿的。” 弘曦惊奇的眨了眨眼,一脸好奇,一旁的康熙爷这会儿却是不着急开口了,反倒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菜。半响才笑着道: ‘’你阿玛早前那可不止性子燥,内里也是燥的很,偏生又是好这一口的。他额娘又多有娇惯,每每到了干燥的时节儿,便是太医院诸多好手伺候着,那张嘴也是再不能瞧的。” 后来许是大了,晓得丢人了才日渐克制了起来。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表姐没了,宫里的孩子,长大许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弘曦听罢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手上的筷子迟迟没有放下。只要一想到他家阿玛每每秋日里都肿着个大嘴巴,又珉着嘴一脸黑气儿。就这样,偏生还是控制不住嘴馋。 虽然有些心疼,但怎么办 ?他……他真的好想笑…… 拼命塞了一大口菜,弘曦这才勉强止住了唇边的笑意,只小身子依旧一颤一颤地。 一旁的康熙也不由勾了勾唇角,他那几个儿子,便是优秀如太子,早前哪会子小毛病一个赛一个地可是不少。 这养儿子不若养那些个花草,倘有一二枝丫突出来只需一刀子剪掉即可。需得细细教养,轻之恐其不修,重之又恐折了根骨,失了天性。 没人天生便会做阿玛,好在这些年下来,也一个个也成了如今这般。 非是他自骄,他这些儿子们,随便拿出一个,于旁的大族里也具是能撑得门户,掌的住诺大家业的人杰。 更不用说他倾尽心血的太子,德才文武无一不佳。 想到这里,康熙不由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这些时日埋在胸间的郁气也散去了些。 不拘如何,太子总是好的。至于旁的那些个挑拨是非的阴险之人。康熙帝目光微暗,隐有一道利芒闪过。 他这个当阿玛的,总要亲自替儿子清理一番。 种种想法不过瞬间,康熙回过神儿来瞧着桌子一旁拼命忍笑的小人儿。相似的脸上充满快活,心中复又轻快了几分。 “你阿玛小时候啊………” …… “哈哈哈嗝………阿玛他真的……真的有哭闹着要抱小狗睡觉吗?” 天呐,论一个知道你几乎全部黑历史的人有多可怕。弘曦心想,他这回可得在园子里多呆一阵子。 他真怕回头瞧见自家阿玛那张脸,会控制不住笑出声儿来。 哈哈哈哈……… 席间时不时传来几声幼童欢笑,偶尔夹杂着几句浑厚的低语,门外侍立着的众宫人们不由松了口气。便是梁九宫,也不由得抬手擦了擦额间。 这几日,陛下这般低气压,便是随侍来的妃嫔们等闲都不敢往上凑的,他们这些随侍之人更是心惊胆战生怕惹上是非,遭了池鱼。 如今可好,总算是雨过天晴了,只盼着弘曦阿哥呆的久些才好。 席间,祖孙俩就着自家儿子(阿玛)的黑历史倒是极为和乐,且瞧着弘曦鼓着一张脸用的实在香甜,康熙也觉胃口大开,不自觉便多用了两碗。 晚间弘曦回住所的路上还听一旁的内侍颇为兴奋道: “阿哥爷您一来,咱们万岁爷总算能多用上些,您是不晓得,前几日因着太……” 自知失言,小黄门儿连忙闭上了嘴巴,又见一旁的弘曦似无所觉,正专心把玩腰间的饰物。这才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也是,弘曦阿哥便是再聪明,终究还是个孩子呢!只是到底不敢再说些旁的,只对着眼前的宫所道: “殿下,您这几日就住这清溪轩侧殿,离咱们万岁爷不过几步路罢了。这可是旁人再难求的荣耀呢……” 弘曦只点了点头,简单环视了下四周,只见庭下湖泊明镜,水间隐约垂着些许杨柳。夜间微微有些凉风袭来,一旁的琥珀连忙上前将带着的批风系上。 弘曦心想,今个儿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然而夜里,在一众下人的服侍下洗漱好,弘曦躺在床上滚了又滚,明明凉风习习,不若贝勒府那时热的难受,然而他此刻依旧没有丝毫睡意。 早前那位宫人的失口他也是听到了的,贝勒府如今用的许多都是早年宫里带出来宫人内侍。包衣势力盘根错节,有些消息自是传的飞快。 太子母家那位索额图,在朝上有索相之称,可见其势力。便是他早前宫宴也是见过一两次,不过对于此人印象委实不是很好。 总觉其眉间似有狂态,瞧着他的眼神儿也不甚友好。 只是这不妨碍对方是太子二伯手下得用之人,甚至维系太子党的重要人物。 便是他不太懂政治也明白,太子二伯久居深宫,他家皇玛法又是位掌控欲极强的君主,可以说一举一动少有瞒得过他老人家的,更不用说联系外臣了。 若是此时失了对方,无异于断了臂膀。 更何况早前丁点讯号都没有,这般突然被处置,一夜之间削官去爵,连人都进了诏狱。 不提太子亲族的身份,就只对方作为侍奉皇玛法几十年老臣。阿玛也曾提过皇玛法待老臣一向颇为宽仁。那么究竟是什么罪,能让一向自持的皇玛法气成如今这般,至今仍心怀郁气,待对方可谓丝毫不留情面。 窗外月色皎洁,弘曦呆呆地盯着纱帐,突然想到损友前世写论文的时候曾同他嘟囔过的话。 所谓朝升月落,月落朝升。连上方的日月都难相容同一片天地。更何况封建王朝,一朝之内,更难容下二君。 他当时还因此吐槽过,不是都容在一个银河系吗?还被对方批判说是不懂文艺。不过对方的说法他现在想想还是蛮认同的。 这古往今来的太子啊,有几个能相容于君父?又有几个瞧着一步登天的位置不心急? 更何况便是君父能容,那些个追随皇帝的大臣呢,能放心看着太子手下的班底儿逐渐势大,甚至夺取自个儿在朝中的话语权吗? 即便是太子本人不急,其追随者付出了众多代价,只盼着从龙有功之日。官员仕途毕竟有限,他们怎么可能不急。 两方势力,个中纷乱掺杂着种种虚言,诸般猜忌,在加上权掌天下是何等诱惑。所以说,这太子当真是转正率极低的职业了。 想想那位索相的年龄,确实也快要到致仕的时候了,还有皇玛法今日的态度,若是太子二伯本人真做了什么,玛法他老人家绝不止今日这般。 那么剩下的就是那位索相本人了,据说对方是在探望过二伯后被压起来的…… 如此种种,弘曦心想,难不成是对方对二伯说了什么鼓动之语? 至于鼓动了什么,能让皇玛法至今都难以释怀的…… 弘曦咬咬唇,拿起一旁的薄被猛的捂住了脑袋。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9-06 21:34:23~2021-09-07 21:1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竹竹吖、阿瑾☆ 20瓶;月语白、杨柳岸 10瓶;伊鹿有你 2瓶;意蔓蔓、君二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打架 “不小心” 第二日清晨,弘曦难得起了个大早。 “梁谙达,皇玛法是还没起身吗?”弘曦微微侧起身子往正殿里瞧了一眼,只见朱红色的大门关的紧紧的。一众宫人来往间具是小心翼翼,动作放的极轻,不由开口问道。 一旁的梁九功微微一笑: “陛下一早就便诏了几位大人过来,如今已经谈了有些个时辰了。” 弘曦下意识抬头瞅了一眼还有些暗沉的天色,心道皇玛法可当真是勤勉。他还以为自个儿算是起的早了呢?这时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那弘曦可以去找大哥他们吗?” “弘晖阿哥如今在无逸斋,瞧这时辰约莫也快用膳了,弘曦阿哥现在过去也是不妨碍的。”梁九功抬头,瞅了眼天色,这才笑着开口道。说完又转头同一旁的内侍吩咐了一句。 “无逸”有告诫诸人勿要贪图安乐之意。前明灭国之训尚在眼前,康熙帝又素来勤勉好学,对待下头的皇子皇孙教育自是极为重视。 凡上书房的阿哥公子们,每日寅正(凌晨四点)之时便要入席,复习昨日功课。及至卯时方可得一二进食休整之时。早膳过后即有太傅前来授课。午后还有半日的骑射课程。直至戌时(下午七点)方可结束一日之功课。 无间寒暑,几乎日日如此。 甚至康熙帝每日稍有闲暇之时,还会亲临考教。 这还是小哥哥去岁入学之时,弘曦同内侍口中打听到的,话说他头一回听到的时候简直吓懵了好吗?这要搁现在发到网上,也是会被骂“揠苗助长”的吧。 真的好为自个儿以后的身高发愁啊! 走在前往无逸斋的路上,弘曦不由得幽幽的叹了口气。 无逸斋坐落于畅春园西角处,院口处栽种着几棵松柏,环境极是清幽,隔角的大树底下,还有一群内侍正着拿竹竿小心翼翼地粘着知了。 弘曦带着一众宫人,普一走近便被人认了出来,准确的说被认出的是一旁的随着的御前副手魏公公。 能劳这位亲自服侍的,又是这般年龄,众人心中不做他想,连忙放下手中物什便要上前请安。 弘曦学着他阿玛的模样微微抬手,免了这般兴师动众,一旁的魏珠连忙开口道: “几位阿哥们可曾休息?” “回魏总管,现今儿还未到时辰,不过奴才估摸着也快了………” 一位胆大些的太监忙上前一步道,说着又有些犹豫的开口: “阿哥爷可要去侧间休整一番。” 弘曦刚要点头,便听里间一阵儿嘈杂,随着便有桌椅倒地,伴随着一阵儿吱呀声。 不说弘曦,便是一旁的众宫人也被吓得不轻,这里头可真真都是一群祖宗啊!众人焦急间,魏珠一个不留神儿,却见一旁的弘曦已经迈着小短腿儿跑了进去。 弘曦进来时,就见堂内中央,两波人已经打的昏天暗地。领头的便是直郡王家的弘昱和另一头三贝勒家的弘晴,老爷子早前便定下了规矩,众皇子皇孙们进入无逸斋时除了伴读的哈哈珠子外,再不能带旁的侍从。 如今这王公阿哥们打的飞起,一众伴读们等闲不敢随意插手,只敢守在一旁,有些吓得脸都白了,战战兢兢生怕出了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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