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盯着那三个字看了许久,苍白的脸忽然变得泛起红潮,她小声念道:“云……天……天……那、那我叫你云家哥哥,可以吗?” 我一挥手:“随你,记住不要叫我‘恩公’或是‘云公公’这种就行。小丫头,你的名字呢?家住哪里?芳龄几许?” 小丫头乖顺地答道:“我就叫小鱼,我是寿阳人,今年一十四。” 见她渐渐参与话题,气氛登时和缓了不少。言谈之间,我了解到她爹在寿阳做个师爷,基本当她这个女儿不存在,续弦之后,更是不管她女儿沦为菲佣,每天被继母虐待,被继兄欺负。(《灰姑娘》与《简爱》的混合版)小姑娘每天饥一餐饱一餐,还得天天打渔,数量少的时候就关柴房里头饿一晚上。而今继母估计觉得家里多一口人多一张嘴,于是蓄意将其打成重伤,还派出去继续打渔,肯定是想制造一个渔女不慎落水身亡事件,到时候死无全尸,想必也无人会追究真相。 啧啧,最毒妇人心呐。 为了礼尚往来,小鱼丫头也懂事地问我的来历。我便一一道来,当我说到我无数“罪状”中的一些整蛊事件之时,她竟然还笑得十分欢乐,我当下觉得:知音呐知音! 后来说完大结局,她却蹙眉,问我:“可是,赶走你还不够,为什么要掘你爹的坟墓?” 我细细舔着鱼刺,漫不经心地说:“大约是觉得不加点视觉刺激不过瘾吧。”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沉默一会,又问:“那……你,不伤心吗?” 我边用鱼刺剔牙边说:“有什么好伤心的,村子里的人没一个有幽默细胞,一点不好玩。” 小鱼大约是觉得自己躺着,看我张着大嘴剔牙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于是努力想要坐起来。 我当然一把按住她,耐心安抚道:“你听我话,伤筋动骨一百天,急不得的。何况你胸口的伤还没愈合,随便乱动的话,会引发大面积心血管破裂,造成规模宏大的血崩。” 小鱼这才再次放平身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冲我尖叫道:“你……你看了……我的……”脸色通红,气喘吁吁。 我愣了一会,才明白她想说什么,于是摸摸脑袋,笑:“对啊,我要给你上药嘛,该看的全都看了,包括胸部在内。” 小鱼眼睛登时瞪大,咦,终于有了神采啊,挺灵动的一双单凤眼嘛。 没等她发言,我兀自望天,疑惑地问:“不过……你有可以称之为胸的东西吗?”我复又看看她双手捂着的那个部位,更加困惑,“那地方一•马•平•川,我差点以为你是男人。”
第4章 (2)吹落娇红,飞入窗间伴懊侬 她眼睛瞪得更大,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来:“你、你……” 我大约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为了表示安慰,便好声好气地说:“我是医者仁心罢了,男女大防什么的,对医生来说啥都不算。何况我也不是没接触过女人,你早就不是第一个啦~~” 小鱼深呼吸半晌,才勉强拼凑出半句话:“你、你还摸过……?” 我回忆往事:“村里有个姑娘叫阿香,长得好看又善良……其实也就一般般啦,不过这里可比你大多了。”我用手在自己胸前比了比,“大约有……这么大。喏,你瞧,可不就跟俩袋子一样?” 小鱼呆呆望着我,不发一言。 我继续叙述:“我对歧黄之术很感兴趣,闲时翻了不少云大夫的医书,里头有人体结构解说么,但是我不太了解。本着科学研究的精神,我打算找个女人仔细看一看。” “村子里的小姑娘里头,就数阿香最喜欢缠着我,我就拿这事儿跟她商量。阿香说为了医学的进步,她愿意慷慨相助。于是我俩就寻了个僻静地儿,她让我务必好好看……” “我生下来就没了娘,女人家的事也没人教过我。我觉得女孩子胸门口长得真是畸形,她们每天拖着两个袋子走路干活,也不觉得累得慌么?于是就想研究一下其中的成分。一摸之下,觉得比刚出炉的包子还软……” 小鱼满面通红地打断我:“等等——等一下!这件事我觉得还是以后再说……” 我正说到兴头上,哪里能停得下来,只好安慰听众:“别急呀,好戏还没开场呢。” “不料我一摸上去,心里忽然就有种不大对头的感觉。具体是种什么感觉,我也说不上来。没等我仔细体会,忽然就跳出来个跑龙套的——他一见我们……嗯,就误会了。一把抓住我就要拼命。我本来打算让阿香解释给他听,不料这女人中途叛变,哭着喊着说我调戏她(芥川龙之介《莽从中》……)。无奈之下,我只有正当防卫。后来这事儿被我爹知道了,把我打得半个月都起不了床。” 我说完了故事,悲伤地看向小鱼:“没娘的孩子没人疼啊……我跟你一样,老是无缘无故挨打。” 小鱼的表情风云变幻,过了很久才说:“可是我好像能明白……你村子里的人为什么要赶你走了……” 我问:“为什么?” 小鱼答:“男女授受不亲,你没听说过?女孩子的胸是不能随便乱摸的!” 我说:“对啊,我就是搞不明白为啥男女要授受不亲……”我沉浸在回忆的漩涡中,满腹委屈地倾诉道,“还有一次啊,我为了研究清楚男人的身体构造,便在晚上把另一个跑龙套的灌醉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嘛,我觉得还是趁对方昏迷且四下无人的时候观察比较好。经过缜密的观察,觉得和我自己的身体结构差不多……然后我又摸了摸他的胸口,觉得没有上次那种奇怪的感觉。” 我说到这里,忍不住向小鱼发问,“你说是不是因为女孩子的胸口会让人,嗯,有不舒服的感觉,所以才说男女授受不亲的?” 小鱼发出个单音节:“呃……” 我叹道:“我觉得这是个大发现啊,就急急忙忙跑回家做记录了,把那家伙的事给忘了。结果到了第二天,我还没起来呢,又被我爹打得半死不活。爹说什么:‘你这孽畜!调戏了女人就算了,居然还调戏男人!!’你说,我冤不冤?” 小鱼再次沉默,片刻后,双眼亮闪闪地说道:“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我点头:“我是男孩子,身子骨可比女孩子硬多了!你看你看,”我把衣服袖子卷起来,向小鱼炫耀双手的红印;接着又把裤脚卷起来,给她看我双腿的青紫;最后我说:“我背上还有好多鞭伤,你要不要看?” 小鱼说:“还是不要了……现在不是比谁比较惨的时候吧?” 我有些失望,难得有人愿意听我一口气说这么多的……不过,她说得也在理。我想了想,问她:“你刚刚说,你是寿阳人?” 她眨眨眼睛,我一锤定音:“好!等你好了,我们就先去寿阳玩玩!” 小鱼听了,问我:“然后呢?哥哥你要去哪里?”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然后么……自然是要去昆仑山修仙!等到我艺成归来,哼哼,嘿嘿……”我遥想了一堆美好未来蓝图,到时候看我一脚踏平云家村,让它成为名副其实的“太平”村…… 小鱼微微瑟缩了一下,很快又说:“那……我跟哥哥一起去,可以吗?” 我豪气干云地点头:“没问题!我就好人做到底,等你武功大成,回来也好报仇雪耻!” 我拿起一条烤鱼,送到小鱼嘴边:“从今往后,就由天青哥哥来罩你了。下河摸鱼,有我一条,也有你一条;入林打鸟,有我一只,也有你一只;上山猎猪,有我一头,也有你一头。飞禽走兽,花鸟鱼虫,尽收囊中,任由你我海阔天空!” 小鱼眼中分明有泪影闪动,显然是受了我的感染。 她似乎是酝酿了N久,才轻声细诉:“哥哥,从今往后,你到哪里,我到哪里。” 她漆黑如墨的眼睛,坚定地传达了一件事:我再不轻弃生命,我想好好活下去。 和你一起,活下去。
第5章 (1)陪君醉笑三万场,不诉离伤 真的和云家哥哥一起上路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跟好奇宝宝在一起,哪怕是五分钟的路,也能给他走得山路十八弯。 本来已经到了寿阳的城门口,他却非要先去八公山绕一圈,沿途不断发表评论:“哎呀,城乡结合部就是不一样,连蚊子都长得这么大。” “噢,这可是种罕见的蜈蚣。” “你不觉得八公山的空气有一种清新芬芳的味道在里头吗?啧,一定是你在这里呆久了,感官麻木了。” 如此种种,跟他在一起,片刻不得安宁。 逛呀逛的,直到把八公山差不多绕了个遍,眼见暮色四合,他才煞有介事地说:“走,进城看夜景去!” 寿阳居民生活规律严谨,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只怕某个想看夜景的人要失望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在正式看夜景之前,老天爷就安排了一出好戏。 下山下到一半,忽然看见前方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影,另外还伴随着精彩绝伦的对话: “我身上的银钱细软都在这里了,剩下的,就只有我这条老命了!” “你这身衣料一看就不是粗麻制成,身上哪能就这点银子?再不乖乖交出来,别怪我们兄弟几个自己拿喽?” “大哥,何必跟他废话?我们直接杀了他,再搜身便是!” “别满口杀杀杀的,大嫂最近才添了孩子,大哥自然不能见血光,要为孩子积德嘛~” 云家哥哥听到这里,忽然“哈”地一笑。 几个强盗猛然惊觉,一齐扭头朝我们看过来。 其中一个朗声一笑:“哈,今天运气真是不错,逮到一个,又来一双。” 云家哥哥毫不害怕,仍是笑道:“刚刚得了那么多银两,已经够你家宝贝大半年的奶粉钱啦~~只可惜我们兄弟二人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不如你们积德积到底,也分点赃物给我们上京赶考如何?” 强盗们哈哈大笑,一个说:“还赶什么考,不如直接来我们这里落草!”说完就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云家哥哥见他们动真格的,不由慌了神,后退一步,急道:“哎哎哎有话好好说!我和我弟真的没钱,爹妈给的银子都在这里了!你们、你们别动手,我给你们就是!” 为首的强盗似乎嘲笑了一声,就向云家哥哥大喇喇伸手讨钱。 云家哥哥手抖啊抖的,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倒出几个碎银放到强盗手上。 后头的人不满意了:“喂!也给我们留点儿!”说完一个个上前,一把推开第一个人,挨个排队要钱。 云家哥哥老老实实,心惊胆战地逐个分配。 等分得差不多了,忽然听得有个人大叫一声:“这是什么?!” 紧跟着,一帮强盗接二连三地大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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