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么…… “嘭——!!!!!!”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从和室内毫无征兆地迸发而出,强悍的劲风夹杂着灰尘在暴怒地嘶吼,立于中间的幛子门也被震撼成了无数碎片,雀感到连自己脚下的木地板都在颤动。 她惶然回首,有根被气流裹挟的尖锐断木在这时划过了她的脸颊。 随后,雀便看到了站在残缺中的禅院扇, 以及那张阴冷又狰狞的面孔。 …… 事后。 雀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依旧响如擂鼓,抖抖发颤的唇齿,甚是后怕地问道:“小姐,您不害怕吗?”她站在那股低气压的外围都以为自己的脑袋快要搬走了。 芽生:“有点,我的腿都软了。” 雀欲哭无泪地搀扶住对方,“那您怎么还……”挑衅扇大人啊。 芽生反手勾住雀的臂弯,由此使她们施力后的支撑点汇聚在一起,两人的身体轻轻相撞,脚下的影子再不分你我。 芽生呵呵道:“他想不劳而获?怎么这么会做梦呢!” “禅院扇恼羞成怒后发飙的恐吓程度也就那样。”她说着亮起眼睛,握住拳头,“下次我就不会再腿软了!” 雀:? 雀大惊失色:还有下一次?!!! - 当天,芽生就收到通知。 她被禁足了。 上一秒她身边的雀还拍着胸脯在说“小姐,咱们以后还是不要去招惹嫡流的大人们了”,下一秒就义愤填膺地握住她的手“这怎么行,明明根本就不是您的错,何况您也被扇大人吓得不轻啊”。 芽生不气也不恼,反而还朝着雀竖起大拇指。 上道,这就已经学会护短了! 然后她就把手边的书法作业往后翻了个页,又蹭蹭手指肚沾上墨汁的地方,“这不是挺好的嘛,省得今天来个禅院扇要见我,明天再来个禅院直毘人,后天、大后天又来几个禅院甲乙丙。对了,我特意从东京书店买的那本有关狗主人的启蒙教材还没看呢,正好这几天跟着学习一下怎么训练玉犬。” 雀也看到过那本书的封皮,听芽生突然提及还愣了愣。待反应过来以后,默默在心里把书的全名补充完整:《训犬大师的速成之道——七日内必得忠诚舔狗的独家秘笈!》。 ……怎么想都不是正经书吧! 雀尝试地说:“玉犬们是式神,在降伏成功后自然就会听话的,大概……不需要额外的学习。” 芽生若有所思:“这样啊。” 她随手呼噜两下趴卧在脚边的狗头,“玉犬们确实很乖。” 能听懂人语,自知是被主人夸奖的两只玉犬也附和地各自“嗷呜”了一声。 雀心想等芽生去院子里遛狗时,她就把那本书给藏起来。 表面上则维持着平静,“小姐如果想了解有关咒术的知识,我可以到书库那边帮您做申请和登记,应该也会有记载着十种影法术的手札。” 芽生重新拿起被搁置的毛笔,沾了两下墨水。 “再说吧。” …… 禅院虻矢怎么和禅院扇做表面功夫的,芽生这边就不得而知了。 她整天窝在自己的院子当宅女,赶上下雪天还能跟雀,以及另外几个年纪小的侍女们堆雪人和打雪仗,玩累了后就立马能吃到热腾腾的肥牛什锦炖锅,夜里还可以缩在暖桌下扒金桔或柚子吃,小日子过得舒坦的要死。 期间为她筛选出来的护卫也来报道了,是对亲兄弟。年长的足有十九岁,名为禅院正弦,十七岁的弟弟则叫做禅院正雪。 兄弟二人往门口直挺挺地一站就是一整天,宛如石头砌成的雕像,等晚上的时候会轮班站岗。不过其中的禅院正雪比较自来熟,人在庭院外刚立正站好,嘴巴的话匣子就跟着打开了。 短发少年站的笔直,甚至比角落处的那两棵冬眠的枯树树干还要直,但踩在地上便落地生根的双脚并不妨碍他天马行空的思绪,连发生在千年前平安时代的秘辛八卦都会夸夸其谈地说给芽生听。 与活动范围有限的侍女们相比,禅院正雪知晓的消息更灵通。 他告诉芽生,禅院虻矢正在和几位长老们商谈新年宴会的筹办事宜,他们欲要借此把“十种影法术”的消息彻底坐实,因此这酒宴要搞得隆重盛大些。 芽生听后感叹:“难怪这两天伦子婆婆总是拉着我试穿各种款式的和服,原来是到了年底互相串门的家长们开始炫耀、攀比自家后辈的时候。” 禅院正雪:“是啊,而且今年的主角肯定是您和隔壁五条家的神子。” 神子? 经由禅院正雪的随口一提,被憋在禅院家快有小半个月的芽生才悠悠想起还有这号人物的存在,也顺便回忆起侑子小姐口中的她和神子有缘,以及禅院与五条间的紧张关系。 她还挺好奇的,于是问禅院正雪为什么两家会如此敌视彼此。 “因为上一代的六眼和十种影法术的持有者在御前试合上同归于尽了。两家的最强战斗力双双陨落,究竟是孰强孰弱也没有分晓,家主和长老们直到现在都在盼着能分出胜负和一雪前耻。” 芽生在听后沉默了几秒。 原来是这样的“有缘”么? 也对,孽缘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侑子小姐为什么专爱在这些地方给我挖坑! 芽生:你看我笑的有多开心,哈哈:) 她参考起见过或听过的禅院族人的奇葩脑回路,并试图让自己代入一下进行思考,而后眯眼看向一本正经的两兄弟,“……他们该不会是想让我和一个还不能爬的小孩子也展开御前试合吧。” 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禅院正雪:“其实听说六眼在上周就已经会爬了。” 禅院正弦:“难说。” 一旁的雀则坚定道:“我相信会赢的肯定是您,小姐!” 芽生扯扯嘴角:“……” 这家人的脑子果然都有坑。 - 芽生的生日和她被禁足的时间发生在前后脚。 今年也巧,12月22日这天和她出生的那年一样,都赶在日历上的冬至日。三五七岁的生日在禅院家很受重视,尤其是“七”这个象征着吉祥的好数字。 是以,雀表现的比芽生本人还要更加期待七分。在天还没亮时就跑来待命,然后等芽生睡醒后告诉她——这天大家要一起给芽生做七宝菜祝贺。 禅院虻矢听说后还通过伦子送来了几个超厚的大红包,且不忘说明嫡流的长辈和几个长老们都有份。 芽生收到红包时,正蹲坐在庭院里跟禅院正雪、禅院正弦和雀,以及两个叫做禅院知叶、禅院鹤彩的侍女摘豆角,听到其中还有禅院扇的那份后便哈哈哈哈瘫倒在雀的身上,笑得不能自已。然后特地把后者的红包翻出来,递给禅院正弦说去买个生日蛋糕大家一起分着吃,而且要尺寸最大号、外观最好看、味道最好吃的那款! 禅院正弦和禅院正雪早就外出执行过任务,比起自小就生活在禅院家中的女孩子们,他俩至 少能认识路,也知道怎么乘坐巴士,这时候让其中一位出去买东西也不是难事。 芽生想一出是一出。 交代禅院正弦的途中忽然瞥到另外的三个女生都在走神。 她们或垂眸盯着手中的豆角牙儿、或向往地仰视正往口袋里塞钱的禅院正弦、或好奇地凝望被四周的围墙所框住的天空。 芽生见状一拍手,“那今天先让雀跟正弦一起出去,等大晦日咱们再出去买次烟花,到时候正雪带着知叶去,然后就轮到正弦和鹤彩,好不好。” “真的可以吗?!!” “小姐您没在开玩笑吧?!” “可我们在非术师的社会里会不会显得很奇怪……” 芽生喷笑:“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和一个鼻子,没什么好奇怪的,别害怕。” 雀低头,左右巡视她们身上的和服和发髻,犹豫起来,“真的不奇怪吗?” 她原先也不曾认为这样的穿着古怪,甚至因为周遭的所有人皆是如此,还打心眼里地认为都是理所应当的扮相。直至来到本家成为芽生的贴身侍女,且见识过其大步流星向前走的身姿模样后…… “外面也有很多人穿和服的,尤其是最近过节,穿的人只会更多。不过雀你要是觉得不自在也可以中途到商场里买两身新衣服,这样下次出去的时候就有便装了。”芽生想了想,又说,“给正弦也买身?啊,不然你们几个商量商量谁想要就都一块买了吧,老爷子他们给我的钱够够的。” “可以吗?” “当然,我的钱我说的算。” “那,出去也可以?” “找老爷子说一声不就好了,被禁足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们。” 芽生想的很简单。 待询问过禅院正弦的意见而其也表示听从指令后,立刻便宣布以后就都这样安排吧。 但她万万没想到半路会杀出来一个伦子。 正襟危坐的伦子出现在门口,一板一眼地说这不合礼数。 芽生不耐烦地抱臂说:“只要家主同意不就行了。” 听到她有提及禅院虻矢,伦子反应迅速地接话“劝阻”她不要去叨扰家主大人。 随即又说禅院家现在不同于往昔,他们如今可是已经拥有最强祖传术式的禅院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芽生应该为禅院家的再度繁盛感到荣幸与骄傲,而不是总想着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要求见禅院虻矢,家主现在可是很忙的。 趁早断了去麻烦家主大人的念头吧——伦子话里话外的潜台词都是这句。 芽生无语凝噎:…… 芽生:这无缘无故的集体荣誉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伦子用指尖轻蹭起芽生的鬓角,耐心且平淡地说道:“外面的东西不健康也不干净,毕竟照顾好您的生活起居正是老奴的职责所在,有什么想吃的来与我说便是了。芽生大人,需要我现在为您做些喂玉犬们吃的食物吗?” 而后就留下句请稍等片刻,说完便从跪坐的姿势起身并离开了芽生的视野。 “……小姐?” 空落落的声音从芽生身后响起。 芽生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早已再无伦子身影的长廊。 于斜飞入室的光斑掩映下,由伦子装点的竹编花篮被摆放在过道的一侧,兰花、水仙和蓬莱松聚簇在其中,亦是送给芽生的礼物,而它们淡淡的影子皆落在了后面的屏风上。 她侧头,盯着那几朵石榴红色的兰花好半晌后,倏然提议道: “不然,咱们另辟蹊径?” …… 禅院虻矢眯紧如鹰般的双眸,审视着站在他面前的芽生。 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挂着笑,齐耳的黑发乌亮似锦缎,模样精致,唯一的不足可能就是有些削弱,脸颊两侧都没点小姑娘该有的婴儿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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