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撞到头!”阿瑟急切道,“我觉得你很好,长得好,而且很有礼貌,虽说打了我但也没有推卸责任,还会叫救护车———对了,救护车要花很多钱的,趁他们还没来把它取消了吧。” “……” 阿瑟见对方傻眼的看自己,加把劲继续夸他:“最关键的是,你力气足够大!力气大的家伙一般都很皮实。” “……” 青年又开始拨打手机,电话刚接通就飞快说道:“救护车还有几分钟能到啊?能不能再快点?人都快不行……”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阿瑟伸手抓住他的肩膀,猛地一个翻身起坐,来了个180度姿势大转换。 额,这手感,绝对有八百斤了。 “你看,我真没事!”她蹲着,对方被她按着躺着。 对方身下的路面呈“人”形微微凹陷下去,蛛网状的裂缝以此为中心,一直延伸到三四米远。 “…………………” 警|笛声由远而近,救护车疾驰而至。从里面跳出四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急匆匆的过来了。 “中也先生,请问伤员在……天哪,中也先生!!竟然是您受伤了吗?!” 救护车开走了,带着疑似伤员的两人。 ↓ 来到医院后。 “我能有什么事?给她看。”赭发青年烦躁的挥开医护人员的手,一指阿瑟。 然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脸色不太自然的偷偷小幅度活动了下肩膀。 拍片一检查,别说颅内损伤,连个轻微脑震荡都没有。 赭发青年的名字叫做中原中也,阿瑟从缴费单的签字栏上看到的。 当然,阿瑟还没忘了自己之前那个提议,当她第五次询问中原中也要不要跟她交往时,青年看了看医生大笔一挥的诊断书,又抬头看看已经拆了绷带,正努力眼波流转,试图端出一副真诚恳切的阿瑟。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你究竟怎么回事啊?不是,正常人哪有第一天见面就表白的啊!” 虽然这么喊着,但说到“表白”两字时,脖子往上却窜出一股热气,脸色变得微微发红。 “可想要什么本来就该争取才对啊!”阿瑟的语气却像是对方很奇怪。 “……”听到这话,中也被噎了下,哑口无言的同时,脸颊变得更红,他压了压帽子,硬撑着气势回句,“真是服了。” 明显缺乏被人告白的经验、拒绝别人的告白更没经验的中也,把头一偏,手插进衣服口袋,摆出十七八岁小混混脸上经常可见的满不在乎又目空一切的表情。 他装出几分凶狠的语气: “喂,我可是港口黑手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听他这么说,明显缺乏被人拒绝的经验、委婉的拒绝更没经验也听不懂的阿瑟,唇边绽开一抹开心的笑容,眼睛也跟着放出光来。 她笑:“没关系,我有暴力倾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中原中也:“……………” *** 阿瑟所说的“暴力倾向”并不是开玩笑,从记事以后,她经常能感受到身体里那只好战的怪物。 之前也曾有过几次,她在大肆破坏后冷静下来,错愕地看见周围一片残垣断壁,以及隐藏在掩体后那些害怕得发抖的眼神。 阿瑟是夜兔族。 一个曾经强悍却已经慢慢走向衰亡的种族。 与生俱来的嗜血和怪力,让他们成为宇宙最强大的战士。刻在血液里的对杀戮的狂喜,也让他们在战斗中面对亲人同胞 时亦不会手下留情。 常言,盛极而衰,强极则辱,夜兔族的母星逐渐从寒冷的暗星陨落为一颗干旱的死星。夜兔们不得不分散生存在各个星球,却也因为过于张扬强大而招致了无数忌惮与暗算。 他们徘徊在一整年都阴雨连绵的潮湿城市,安身在别人眼中肮脏的阴井沟渠,从事着最为肮脏黑暗的工作换取报酬,在拼杀中肆意挥斥身体里流淌的野兽本能。 忘记自我、破坏、不停的战斗,夜兔最终都变成孤单一人。 有人断定,这就是战斗至死的野兽的宿命,夜兔的宿命。 “这是真的吗?”阿瑟问她的师父。 阿瑟是个孤儿,从小和她的师父相依为命————至少她是这么以为的。 “这么想知道,就亲自去那颗星球上看看呀。”师父笑眯眯道。 阿瑟的师父同样是夜兔族,常年穿着偏襟长衫,封闭的立领,橘红色的头发编成辫子垂顺下来。 看起来温文儒雅的气质,脸上永远挂着和煦的笑容,却经常一边对人微笑,一边毫不留情的施加暴力。 在阿瑟决定前往地球的那一天,她的师父难得正经的拍拍地面,示意她在他身边坐下。 “记住,到了地球以后,说话做事要尊重别人。” 临别之际听到这种暖心的谆谆嘱托,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阿瑟依旧决定对此建议持保留态度。 毕竟,像师父那样,满面笑容的说出“劳驾你死一死”的客气话,肯定令听者更加火大。 心里这么腹诽着,她脸上却正色点头:“我知道的,只有尊重别人,别人才会尊重自己。” “非也。”师父摇摇头,再看她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我的意思是,凭你那点本事,不尊重别人,你到那儿会被人打死的!” ↓ 阿瑟觉得自己没有看错,虽然对方个子矮了点,体重沉了点,但就冲对方力气不逊于自己这点,万一自己真一个失控,还指不定谁揍谁呢。 而中也的脸色已经黑了。 因为想光明正大的揍他所以提出来交往的请求吗? 若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他先动的手,他都要怀疑是哪路敌人派过来的沙雕了。 “怎么可能不介意啊!??”中也指着她的鼻子怒道。 第4章 第四天事业和爱情总要有一样啊 ……… 看来今天忌出行,忌表白。 阿瑟望着空荡荡的窗口,刚刚她追着对方绕着医院的候诊椅跑了几圈,围追堵截加刨根问底,最后对方一脸不自在又气急败坏的跳上了窗台。 临跳前犹豫了下,反手一甩,一张名片像扑克牌一样钉进了墙壁。 “那个,如果有后遗症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至于别的你就别想了!” 说完,像被什么洪水猛兽追赶一样,抓着帽檐从窗口一跃而下。 都把人逼跳楼了。 阿瑟消沉了五分钟,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她走到放物品的地方,把绷带一圈圈往脸上缠,然后帽子戴上,墨镜架上。 地球的阳光对于她这一种族来说———尤其是纯种夜兔,虽不至于像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见光死,但被晒到后很容易导致皮肤衰化病变,用地球上的说法就是紫外线过敏。不认真做好防晒的话,被阳光照到的位置会发红刺痛,所以阿瑟很讨厌晒太阳。 将防晒装备穿戴好后,阿瑟拎起之前在超市买的食品,四处瞄瞄,走到墙边把名片拔|出来。 黑色的名片极其简洁,没有公司没有职位,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串烫金的电话号。 她将号码输进手机通讯录,继续输入联系人姓名。 【中……】 手指顿住,‘中原’是哪两个字来着? 阿瑟想了想,快按了几下删除键,改成了【八百斤中也】 保存。 来日方长,先回家做饭吃,下午还有个委托要做。 事业和爱情总要有一样,对吧? *** 蓝天白云的午后,港口周边的街道由于被海风眷顾,空气中散发着鼠尾草和盐的味道。 阿瑟下了电车,按照传真的地址,出现在一家新开张的化妆品店门口。 “我叫阿瑟,之前电话沟通过的,下午来做分发传单的兼职。” “哦……是阿瑟小姐啊,请跟我来。” 店长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女士,之前一直在柜台那边关注着店内的情况,闻言走过来,将阿瑟领到仓库旁的更衣室。 墙角堆着五颜六色的毛绒玩偶装,有黑色的熊和穿衣戴帽的鸭子等等,里面填充了大量棉花,小山一样显眼。 “这是工作服,然后…今日份的传单在那里,把它们发完就可以了。”店长指了指桌子上的铜版纸宣传单。 阿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 走到门口的店长转过身,“阿瑟小姐是第一次做这类工作吧?说起来有些不近人情,太阳这么大,衣服又厚又重,但是按照规定,无论多热都不能在外面把玩偶头取下来擦汗,因为这对小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阿瑟没有异议也没有质疑,如果不辛苦的话,这份兼职的薪水也不可能这么高。 七千日元呢。 半个小时后,一只粉白色的大号玩偶兔抱着传单,艰难的从门口挤了出去。 黑色吸热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这个玩偶装是她能在里面找到的、颜色最浅的一件了。 ↓ 圆滚滚的脑袋,胖胖的身体,两只短腿步履蹒跚。 “午安”“您走好”阿瑟顶着她的新形象,向路过的人打着招呼。 由于旁边有个儿童公园,所以这一带的小孩子特别多。 渐渐的,阿瑟发现,那些带着孩子出来玩的年轻妈妈,传单通常是一发一个准的。 当然,时不时也会有淘气的孩子冲过来敲打她的玩偶头,或者抓“尾巴”使劲一拽来取乐的。这时候,只要默默捂住被“攻击”的部位,看上去就会有种苦闷的呆萌。 ————作为补偿,被逗笑的孩子们最后也会拿一张传单回家。 除此之外, 遇见时髦的上班族就说“彩妆新品上市”。 碰到略显稚嫩的学生党就说“新店五折优惠”。 年纪稍大的女性对“胶原蛋白”“基|因保养”之类的词感兴趣。 活力满满的运动风人群则对“SPF50防水”等等的字眼敏|感度较高。 补充一句,这套‘对症下药’话术并不是阿瑟在这短短几分钟摸索出来的,而是她初来地球时,曾作为美妆店实习柜员,接受过前辈们总结多年的的宣传培训。 ————那份工作的薪水其实很不错,然而阿瑟只做了三天就被辞退了。 因为一个顾客让她把某个“红瓶的、国外进口的水乳试用装”拿来时,她递过去了店长喝一半的旺仔牛奶。 …… 两个小时后,传单只剩下几张了。 阿瑟期间一直呆在玩偶装里,已经热得满头大汗了,她纠结了下,觉得还是加把劲把它们发完再休息,因为这身衣服穿脱一次实在太费劲了。 下午两点半的太阳照射下来,热度直线上升,空气非常闷热,街道两边的银杏树也显得无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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