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这占据了大半个版面内容,老巫师照片的中的面容曾经一夜一夜的出现在他的噩梦里。
他怎么会忘记从自己魔杖中发出死亡咒语的绿色光芒是怎样照亮了那张年长的脸庞,隐没在来老巫师的胸前。他更不会忘记那在他看来无所畏惧的甚至是在祈求他动手的表情,因为咒语的攻击力度就这样向后倾倒,翻出,从高高的天文塔向下坠落消失。
斯内普觉得有那么一刻他发射咒语时脸上厌恶的表情也许不是装出来的,邓布利多对他的恩情他确实铭记在心,战争不是儿戏,这么多年霍格沃茨给他的庇护深入刻骨。但同时他也是在用命换取他庇护权利,邓布利多从未信任过他,双面间谍的他需要两边传递信息,他知道邓布利多有计划尤其是对波特家那小子,面对这点的时候他永远都是局外人,什么都不让他知道却要用他的命来保护“大难不死的男孩”,真是可悲的讽刺。
斯内普快速的越过报纸下面的内容,埃菲亚斯多吉给邓布利多写的悼词占据了右下角的位置。斯内普隐约记得这个名字,埃菲亚斯是邓布利多在校期间的好友,他俩认识的时间够长,他来写这悼词确实很恰当。但如果说是否真的有人了解邓布利多,那答案恐怕是否定的。人们通常当作传奇的东西其实并不是传奇本身。
他最终放下报纸,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外面的阳光和清新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是嘲弄,他与这世界隔着一道遮光帘子,帘子后面阴霾的感觉压的他透不过气来。
突然,门外发动机故意造出的轰鸣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他本不想理会,想也知道又是那些男孩们青春期的行为,就像骑着飞天扫帚乱飞之流。但等了一下居然有人用石子儿砸他的窗口。
斯内普以在霍格沃茨吓退所有小动物的气势,一把拉开大门,结果看清来人,瞬间之后他就像个被扎破的气球,怒气一下放了个精光。
“安娜贝尔!”
被叫名字的安娜贝尔正跨坐在一辆纯黑色的摩托车上,扔掉了砸他窗户的证据,拿起头盔冲他挥动,然后还故意发出两声发动机轰油的响声,笑的一脸灿烂无辜。
“遗愿清单!”
斯内普踩在门口与门廊之间,手里甚至还攥着《预言家日报》中附赠的订购《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一书的宣传页。刚刚砸过他家窗户的小石子儿离他一步之遥,他就像站在两个世界的边界线上。前进和后退结果却截然不同。
安娜贝尔又朝他挥动头盔,而很明显这个是为他准备的。难道注定他的死法不能是在黑暗中窒息的那种。好吧,至少是黑色,勉为其难。
“这是清单中的第几条?”斯内普跨上摩托。
“你只要知道这是其中一条就行了。”
“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看起来至少你还有点安全知识,”他用手指敲了一下前面安娜贝尔的头盔,“你能行吗?”
回答他的是摩托车摇晃过后的直线加速运动还有立刻从两边冲向他的风。
黑色的摩托车毫不犹豫的加速开出了他们的社区,把街道、商铺和人群都远远的甩在身后,也把斯内普所有的思虑都留在了他家大门的那一边。
“我们去湖边!”安娜贝尔在前面大声的宣告,混合着风。
忘记了乡村和道路的模样,无尽的湖岸线就是他们的道路。空旷的景色让人全身放松连大脑也清空了,除了大脑封闭术斯内普还没有这么享受脑中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安娜贝尔在前面大喊
“什么?”斯内普倾身问。
“抓住手柄,你来开!”安娜贝尔向后靠在他身上,准备或者已经松开了双手。
“你在开什么玩...…要怎么弄!”斯内普赶紧向前握住车头,保持平衡。他知道以前在学生时代他的死对头小天狼星·布莱克曾经弄过一辆麻瓜的摩托车,后来改造的能飞以后好像给了海格,他见过但从没开过。
“放松啦,加速!”安娜贝尔刚好侧过脸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右手握住他的手,向后转了一下,摩托车速度立刻就跟来上来。
感觉比骑飞天扫帚安全又同样刺激,斯内普很快熟悉并开始享受起这种感觉。
“喔!!!”安娜贝尔比他更早进入状态,大喊着,双臂展开迎着风笑的没心没肺。
摩托车沿着水和沙滩接触的地方向前飞快的行驶,身后的车辙被湖水一遍一遍的冲刷干净,然后他们又向前制造出新的印记。车胎溅起的水花伴着细密的沙子同时打湿了他俩的衣服。
斯内普似乎发现了如何制造更多的水花,他时不时让摩托车压进一点点湖水,然后悉数溅到前面的安娜贝尔身上。在他自己没意识的时候真心的开怀大笑着。他们两个都在肆无忌惮的笑。结果就是他俩又开始进行争夺车头操控权的“战争”。
“如果你有什么想忘记的就写在沙滩上。”安娜贝尔对靠在摩托车边上的斯内普说。他看起来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他俩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停下休息,安娜贝尔捡了一些干燥的枯树枝准备点个小篝火。
“什么都可以写,给。”看他没有动,安娜贝尔扔给他一段树枝,并解释道“因为湖水最后会把你写的全部都冲掉,沙子恢复了刚开始的样子。一切如初。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阳光的余晖逐渐消失在斯内普的眼睛里,最后只留下一片深不可测的黑色,就是夜的颜色。
“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斯内普慢慢重复,若有所思的写下斯内普,然后看着它被水冲的干干净净,正如安娜贝尔所言。
安娜贝尔看着他写的名字耸耸肩“有时候也挺矛盾的吧。我也想知道在我死后还有谁会记得我,有没有人来参加我的葬礼。”
“不用担心,会有人记得你的,安娜贝尔。”斯内普说。
作者有话说:
好可怜,没人给我留言,有米有人再看着呢~
第九章
斯内普发现自己最近的日程表上总是多出了很多随机变动性的内容,而他往日闲暇的时间被大大的缩减了,虽然其实就目前的情况而看,在这个小镇的每一天都算他的闲暇时间。他整理好自己,怀着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出了门,确切的说是赴约。
“我明天要去输液,你想来看我吗?”那天在湖边安娜贝尔在篝火快熄灭时问他。
斯内普思考了几秒钟输液的意思,他观察到她在接受麻瓜医院的治疗,从那次晕倒之后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有专门的护士去她家。从那次涉及她病情的话题过去之后,她很少提到这事了。斯内普有些不确定。
“就在韦伯医院,如果你想来的话。”安娜贝尔告诉他。
斯内普从未去探望过病人,因为他接触到受伤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能够用魔药和咒语自己救治,因此他也从来没有因为疾病的事情去过圣芒戈。但他觉得依照最基本的探望病人礼仪,他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去,但事实让他左右为难的是,安娜贝尔肯定完全不愿见他弄成正式的探病。她的邀请语气就像明天约朋友一起出门顺便逛街的感觉。
而事实上那天的早些时候,如果不是隐藏在当下的种种,斯内普确实有种想以朋友称呼安娜贝尔的感觉。如果说到目前为止他在这个假日最大的收获,可以说就是他找到了那个本应未迷失的自己,那种心平气和并未对这个世界产生痛恨,或者没有让黑暗填满他全部的自己。
生活有太多种选择,生活的方式也有太多的选择,他却被迫作出没有了选择的那种选择。而对面这个年轻的生命也同他一样被没有了的选择所束缚着,眼前又浮现出火光中摇曳的安娜贝尔枕着双手躺在沙滩上的样子。
伴着夕阳的退落,天色渐渐黑下去,太阳把最后所有的光亮聚集在了安娜贝尔弄出的一小堆干树枝是上,让篝火继续延续了它的光与热。火焰的触角在温凉的空气中慵懒的挥动,舔舐着围成一小圈的干树枝,发出哔哔啵啵碎裂的燃烧声。
他和安娜贝尔并排的坐在一起,学着对方的样子让大把的沙子缓缓穿过手指的间隙,温热的沙子有的顷刻而下,有的流连在手掌的角落。
“谢谢你陪我。”安娜贝尔转着脸认真的对他说。
“我觉得这也算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经历,如果将来要写备忘录的话。”斯内普淡淡的一笑而过。
安娜贝尔对他的后半句不置可否,她拍了拍手,弄掉指缝中的沙子,把篝火拨弄的忽明忽暗。火光只照亮了她的半个脸颊,但阴影更好的勾勒出了她脸颊完美的线条。
“星星出来了”她仰着头说。
“嗯。”斯内普顺着她的视线。
“看那个,五颗星星的那个,排成弧形的那些。看见了吗?就那。”安娜贝尔用手指给他位置,用手比划着弧形的线条。
“嗯哼?”斯内普认出了那些星星,确切的说是星座,那些排列、星相和固定的位置。
霍格沃茨的天文学让他们每天晚上对着这些天上的小闪点写写画画,它们的位置和运行主要被用作占卜。不像对着水晶球和茶叶的神棍占卜法,也不同于算术占卜的逻辑推演性,但颇受马人一族的喜爱用来暗示命运。比如被其他马人当成“异类”投靠人类巫师的费伦泽,总喜欢说某个星星今晚很明亮,一副我知晓天机和你的命盘但就不能告诉你的意味。
斯内普在学生时代对星星没多大兴趣,但当年他学的也不算差。确切的说他对占卜这种不太靠谱的东西是有种敬而远之的态度,他喜欢确切的数据和能能充分反映情况的实验,若划个流派,他定属于实证主义者。
“其实,我根本也不知道它叫什么,或者什么星座之类。在我眼里他们都一样,星星而已。”安娜贝尔用一种本该是一本正经普及天文知识的语气说。
“何须做那些人为的星座连线呢,星星就是星星,是独立的也是一起的。”
原本做好了听天文名称的斯内普大脑还真空了一下,或者可以说是停下喘了口气。然后对此答案竟还生出了几分赞赏的态度。人和这星星又何尝不是一样的。
“但我也知道你和星星一样并不是这远看般的样子。”安娜贝尔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仰面躺在被晒了一天仍留着太阳温热的沙子上。
“如果那是你感兴趣的,我可以有保留的回答你的问题。三个。”斯内普说。
安娜贝尔笑了起来“老实说我算不上好奇心旺盛的类型,对你因为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自己身上也有着的一种感觉或者气息。”
“气息?”斯内普问道。
“嗯”安娜贝尔确定的说,“等你告诉我你的故事我就告诉你这种气息。现在我倒是还真想起来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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