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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知道杰的事？”教师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后想了想又觉得合情理，“也对，在这里不是什么秘密。说起来，自去年平安夜后，我也很久没他的消息——那家伙不会真的死了吧？” 他的语气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大意了。 榊原光凛这才想起他不是一直和自己相处的那个五条悟，还不清楚夏油杰的现状，内心懊恼。 有些犹豫要不要坦白，却又想起最近一次和夏油杰通话时，对方那种不太情愿回归高专的语气。思忖片刻，她最终决定尊重他的意愿，便含糊道：“他好歹是特级，应该不会吧。” “算了，不提那家伙了。”教师悟耸了耸肩，“说回刚才的话题，我又有一个新的疑问。” 榊原光凛抬眸：“什么？” “按你所说的，我这里的一切会改变，那么，经历已经改变了的我们，还会拥有这几个月的记忆吗？” 这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她回答道：“体验了这次时间之旅的只有我和过去的你，所以也只有我们保留记忆。其他人或许不会有这段回忆。” “原来如此。”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片刻后，他突然话锋一转，声音略带深意：“最后一个问题，像你这样，能够自由穿梭于过去和未来的魔法使，真的来自十一年前吗？” 榊原光凛愣住了。
第61章 坦言 五条老师的敏锐远超她的预料。 榊原光凛下意识回想自己在哪些细节上可能露出了破绽，但紧接着，又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回去，要不要干脆坦白，告诉他自己真正的来历呢？ “你在思考用什么理由来应对我吗？” “……抱歉。”榊原光凛没有否认，视线落在教室窗外。 里面的高专学生仍在讨论，他们原本严肃的神情已然松懈，或许他们的话题已经偏离了正轨，不知飘向何方。 她收回目光，思索片刻，最终决定坦白：“我可以告诉老师真相，但是，一定要保密哦。” 五条悟的神情瞬间变得像个即将要上课的学生一般认真，郑重地点头：“嗯嗯。” 他的模样让榊原光凛联想到那个目前不知所踪的高专悟。 她轻轻甩开这个念头，集中精神道：“我并非来自过去，而是来自更远一点的未来——2020年。” “两年后啊，”教师悟恍然，“难怪。” 榊原光凛一愣：“怎么了吗？” 他摸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我之前想过，你非常笃定未来某些事情的发生，还十分肯定羂索这个人会带来很大麻烦——这种自信，应该只有真正经历过未来的人才会有？。” 榊原光凛震惊地看着他，半晌才道：“老师，你其实一开始就没信任我吧？” “哎呀，别这么说嘛。”教师悟笑了起来，给她竖起了拇指，“在国外的时候老师就已经认可你了哦！” 榊原光凛：“……” 所以之前呢！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语气轻松：“别多想啦，在乎朋友的人，怎么会是坏孩子呢？” 榊原光凛十分感动地看着他：“但老师，你的推测只对了一半……有没有可能，我并不来自这个世界的2020年？” 这次轮到他愣住了：“欸？咦？——真的吗？” 榊原光凛不语，只是反客为主，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才缓缓道出真相——她是从一本书中得知他们的未来。 五条悟沉默片刻，忽然神色严肃，语气莫名：“光凛，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横滨人？” 榊原光凛一时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才无语地吐槽：“我不是黑||手||党，也不是武|装侦探。” “原来你们那边也有文豪O犬啊，真可惜，”他顿时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那有没有可能，这部作品其实也像我们一样，在某个世界真实存在？” 榊原光凛耸了耸肩：“或许吧，我只尝试过这一次。” 教师悟完全没被少女消极的回答打击到，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这么说来，是不是宇宙中某个世界，也存在一本关于你们魔法使的小说？” “……这倒是没想过。”榊原光凛扶额，对五条悟天马行空的思维彻底折服，她果断打断道，“说回正题吧。” “哪有什么正题呀，咱们不是在闲聊吗。”教师悟摊手，一脸无辜。 被少女瞪了一眼之后，他才妥协道，“好吧好吧，那就最后一个问题好了。” 他露出一个努力思考的表情，片刻后，才继续问道：“对当时的你来说，这只是一本书的内容而已吧，你为什么想要来到这里？” 榊原光凛有些诧异地抬眼看向他。 原以为五条老师会询问未来的变故，没想到他的关注点竟然是这个。 “唔……大概是我喜欢那个角色，不想眼睁睁看着他走向那样的未来吧。”榊原光凛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是不是很幼稚？” “不会哦，”五条老师饶有兴致地问，“是哪个角色？” 他摆出一副好奇的模样，但榊原光凛看着，觉得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她叹了口气，轻声道：“是你哦。” “哼哼，不愧是我！”教师悟得意洋洋，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然而，就在他洋洋自得之际，表情突然一滞，“慢着。” “怎么了？” 五条悟神情微妙，迟疑了一下才问：“他知道吗？” 榊原光凛知道他在说谁，点头道：“如果你是说我喜欢你这件事，他知道。” 空气安静了一瞬。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你是这么跟他说的？” 榊原光凛困惑地看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五条悟立刻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低头沉思片刻，像是不甘心地确认：“等等，我理理思路。你当着他的面，说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说——你喜欢‘五条悟’？” “虽然感觉没什么区别……”榊原光凛回忆了一下，认真道，“应该是前面那个说法吧。” “……原来如此。” 教师悟的神情逐渐复杂起来，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眼神微妙地飘向远方。 ——他比谁都清楚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但那个他有时候会对自己流露出令人费解的，类似敌意一般的情绪。如今回头看去，实在耐人寻味。 这也印证了他之前的想法。 他可能不清楚过去的自己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但这一刻，他几乎可以确定——过去的自己，喜欢上了眼前的少女。 这下麻烦了。 原本他只是打算看一出好戏，可现在榊原光凛的这番话，直接让他意识到未来可能会变得无比棘手。 榊原光凛看到他自顾自地恍然大悟，又忽然若有所思，十分奇怪，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教师悟立刻恢复往日的随意，笑着摇头：“我只是在想，等你把过去的我送回去后，你是不是就回去自己的世界了？” 他没把自己方才的想法说出来。 “……我也不太确定，可能还会停留一段时间再走？”榊原光凛微微一怔，随后垂下眼睑，低声说。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这些事等以后再说吧。我今天之所以都坦白出来，还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 他挑了挑眉，示意少女继续。 “虽然如今的状况已经发生了变化，我也不确定羂索会不会按照我所知的轨迹行事，但我有个请求。” 榊原光凛目光沉静，语气却格外认真：“之前我提到的，到时候，可能有两只特级咒灵出现在交流会现场，希望老师你那天遇到之后，尽量把它们反困在那边，别让它们有机会和羂索接触。” “当然，如果能直接祓除就再好不过了。” …… 榊原光凛和教师悟聊完后，就继续去找高专悟去了。 由于他如今只是幽灵脚本，并没有太多事务缠身，久而久之，他也养成了不随身带手机的习惯。这让榊原光凛在找人时颇为头疼。 她绕着校园转了几圈，一无所获，最终决定放弃，直接回宿舍。 结果，刚走进宿舍楼，就在一楼遇到了刚回来的高专悟。 “你去哪儿了？” “找夜蛾老师聊了聊，怎么了？” 榊原光凛这时候也懒得问他怎么突然要去找校长，连忙扯着他回到宿舍里，把刚才在教室举办的会议谈话内容一一告诉了他。 “薨星宫那边我不太放心，反正你不用参加交流会，等比赛开始后，我想拜托你去那边巡逻——之前逃掉的咒灵很可能会再次现身。” “没问题。”他爽快应下，随后道，“不算什么难事，对了，你应该确定好了吧，等交流会结束之后，我们就回去？” 该说不愧是同一个人？没想到今天会被两次问到这个问题，榊原光凛哑然。 她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把目光落到窗外——已经接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洒满天际，绚烂的色彩染红了天空。 榊原光凛现在才明白，自己为何迟迟无法给出答案。 最初来到这里的目的很单纯——她只是想改变一切。然而，她天性懒散，所以她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很简单：让高专时期的五条悟知晓未来的走向，凭他的性格，自然会阻止那些令人遗憾的事情发生。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她发现计划只是计划，现实却总会孕育出意想不到的变数。 比如她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其他魔法使，也未曾预料到姊原老师的幽灵脚本会出现在这个世界，更不曾想过，会在这里交到那么多朋友。 所以，她才不能给出答案。 ——她终究不属于这里。 等一切尘埃落定，所有人都会回归各自的生活，而她，也该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应该吧。” 榊原光凛最终给出了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而对面那人见她神情有些低落，以为她是舍不得这里的学生，微微扬眉，随即转换了话题：“说起来，你以前是怎么认识我的？” 之前榊原提过，她是从未来穿越回07年，又将他带到了18年。但18年的自己对她却毫无印象——也就是说，榊原应该是来自更遥远的未来。 这个念头让高专悟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榊原在送他回到冲绳之后就回归自己的时间线，那他们之间岂不是要隔着十多年才能再见？ 想到这里，他心中浮现出一种微妙的不安。但紧接着，他忽然想起两人的年龄差，立马心如止水——如果他回去后立刻去找她，恐怕只会找到一个小学生。 喜欢的人比自己小太多该怎么办（。） 不过他又很快释然，等一切结束后，不会再有同一时间存在两个自己的情况，自己也不需要再纠结榊原到底喜欢谁，反正终将与她迎来重逢的必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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